扈青芸满脸欣喜,舒眉瞧着扈三娘的面容,蹲了下来,双手去抚她的双肩,盈盈笑道:“小妹妹,我姓扈名青芸!怎么,你也姓扈?”
扈三娘眼神闪亮,激动道:“对呀,我是扈家庄的扈三娘,名叫紫寒。姐姐,我听祝姐姐说,你像极了我的亲姐姐紫兮,你也姓扈,想必真的就是我的亲姐姐?”
扈青芸摇摇头,笑道:“小妹妹,不是姐姐让你失望,我自小于川蜀中峨眉山长大,是去年来的山东,并不是你的亲姐姐。”
“啊?真的吗?”扈三娘显得有些儿失望,把纤纤小手伸向前去撩着扈青芸的额头秀发,诧异道,“可是,可是我第一眼看你就这么亲切,真的好像亲姐姐一样!啊,对了,我可以叫我大哥来认一认你,兴许他还记得你的!”扈三娘说着转头朝外叫道,“大哥你快进来,快来认我二姐!”
扈青芸脸色诧异:“你大哥?”扈三娘点头,道:“是呀,我大哥飞天虎扈天成,他一定会记得你的!”扈青芸眉头一皱,似乎有些紧张。
门外快步走进一个人来,众人一看,此人二十**岁,身穿华服,头戴冠玉,面目清越,神态紧张,往楼上急急一看,开口问:“三娘,你见到姐姐了吗?我看看,到底怎样?”
扈青芸瞧向走进来的这人,眼神略微一紧张,正与扈天成眼神一对,即刻转了开去。扈天成走近前来,开口道:“扈家妹妹,我听祝蓉妹妹说你很像我家先前有个二妹紫兮的,故此来见,还请勿怪!”
扈青芸摇头,讪笑道:“祝姐姐认错人了。我听说你们祝家有个女儿先前走失了,想不到我也姓扈,真是巧合。不过我可说清楚了,我确实不是你们扈家的那位姑娘。不信的话,你可仔细辨认辨认。”她说着抬起眼来,让扈天成瞧见她的面容。
扈天成上下打量,仔细凝视扈青芸双目,眉头皱了一下,神色愕然起来。扈三娘急急地问:“怎么了大哥,莫非这位姐姐真的是我紫兮姐姐了?”
扈天成没有肯定,叹了一口气,不确定地道:“看眼神,倒是有些儿像。不过都这么些年过去了,二妹那时候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现在长大了,女大十八变,如何辨认得出来?”
扈青芸摇头道:“我不满十七,没有十八。”
“嗯?”扈天成掐了掐指,诧异道,“姑娘今年十六,要满十七了?真巧,我那位二妹也是这个年龄!”
扈青芸笑了笑,道:“想必真的是巧合!”
扈三娘语气撒娇道:“姐姐,我看你真的就是我的亲姐姐了!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我的姐姐紫兮,她被人掳走之时,我还没有出生呢,但听爹爹说,我姐姐紫兮那年六岁,很懂事、很可爱的。兴许哪一天她会回来扈家庄看我们的。”
扈青芸面色激动,既惊且喜,眼泪夺眶而出,讪笑道:“小妹妹,你这么想念你的姐姐呀?如若你的亲姐姐知道了,想必她会很高兴的。只可惜,我不是你的亲姐姐。不过不打紧的,你若不嫌弃,就叫我姐姐吧!我也会当你做小妹妹的!”
时空越、何奚媛、祝蓉等瞧见扈青芸眼神迷离,神情感怀,对扈三娘十分亲切,即便喜泪流出,却强自不认,不觉迷惑在心,不知扈青芸所言真虚,到底她是不是三娘口中所说的扈家紫兮?
扈三娘见面前这个姐姐对己爱切,眼中落泪,俨然断定她就是自己的亲姐姐了,便激动叫道:“姐姐!”眼中也是滚出了泪,双手伸出,揽住扈青芸的肩头,很是感伤。
扈天成“唉”的一声,摇了摇头。
扈青芸受扈三娘双手拥抱,爱呼“姐姐”,心头一时激荡,眼中再出热泪。突然,她推开扈三娘几分,站起身来,脚步一迈,飞步跃下楼梯,身影一晃,闪出客栈去了。
时空越急忙唤道:“芸儿?”扈三娘也叫:“姐姐!”扈青芸却毫不做理,身影消失到外面去了。众人吃惊,急忙追出客栈去。
时空越纵起轻功,飞身到屋顶上去,脚步一迈,晃到一棵大树上去,踏枝踩叶,放眼四下一看,忽见扈青芸身影绰约,自屋瓦上飞窜而去。
时空越身影一纵,追击过去。众人虽没有这等好轻功,但绕道而追,朝时空越所去方向追奔了去。
时空越脚步不时落到屋脊之上,双手一舒,急声唤道:“芸儿,你去哪里?”“等等我呀!”不想扈青芸轻功出神入化,实在快得出奇,饶是时空越如影步伐施展开去,也是短时间内追赶不上。
终于,出了市镇了,时空越见前面一个小山丘上立着扈青芸的身影,正以手抹泪,眼望前方。
时空越飞荡过去,也在小丘顶上落了下来,唤道:“芸儿!”扈青芸转过面来,脸有热泪,跨步过来拥入时空越的怀抱,伤感道:“越哥哥!”
时空越轻拍她的肩背,问:“芸儿,你怎么了?你到底是不是紫兮呀?”扈青芸摇头,否定道:“我不是,我只是瞧着扈家小妹妹很可爱,以假当真,把我做真姐姐看待,心里既高兴又难过嘛!何况,我从小也是孤苦无依,除了师父,并无亲人。如今师父已死,世间上,我只有你了越哥哥!你要爱我疼我的!”
时空越软言安慰道:“我知道的芸儿,我一直爱你疼你,如天高如海深!”
“嗯!”扈青芸扬起头来,煞是高兴,点了点头。时空越见她柔爱非常,心中难忍,便道:“芸儿,我看这扈家小妹妹可爱异常,难得她真心当你做姐姐,你就权且也视她做妹妹吧!”
扈青芸叹息一下,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只好如此了。只是,我依然不承认我是她的亲姐姐,不过,我会暂且叫她做妹妹的!越哥哥,我们还是今日就离开吧!”
时空越难以理解扈青芸此刻的心绪,答应道:“好吧,那我们今日就走!”
两人正说着话,何奚媛、扈天成一行人追赶过来了,扈三娘口里一直叫“姐姐”,很是亲切。
时空越和扈青芸迎了下去,扈三娘奔了过来,拥进扈青芸的怀里,问:“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扈青芸摇头笑道:“姐姐岂会生你的气?姐姐只是听你故事,实在感动!又听你真的当我做姐姐,心里既难过,又高兴!虽然我不是你的亲姐姐,但我还是叫你做‘妹妹’好了!今天姐姐就要走了,我会在江湖上打听着,兴许哪一天真叫我碰上了你的亲姐姐‘紫兮’了,我会带她来见你的。”
“啊?姐姐你今天就要走?你还没有回去家里,为什么就要走呢?”扈三娘满脸的失落神色。
扈青芸摇头道:“我既然不是你的亲姐姐,又如何回家去?如若去了你家,上下的人都来问我,我如何理会得?既然这样,我一定要走!”扈三娘紧牵着她的双手,很是难舍。
不过扈青芸计议已定,任凭祝蓉和扈三娘如何劝留都不依照。众人只得回客栈收拾了行装坐骑,准备上路。
祝蓉挽留不住,托出一包金子相送,时空越接受了。扈天成瞧着扈青芸的面貌神色,捉模不定,不大说话,心里矛盾。
临走之前,扈三娘又冲过来扑入扈青芸的怀抱,柔声叫了几声“姐姐”,实在难舍。扈青芸笑着安慰了她几句,只得依依作别。
祝蓉、扈天成、扈三娘摇手送别,目送众人出了市镇,走入白桦林中去了。
扈青芸回望一眼,便毅然转身,众人行出林子,出了岗哨,走了一个多时辰,离独龙镇远了。
扈青芸心不在焉,几个人略说着话,突听身后马蹄声响,遥远处传来声音:“姐姐!”“姐姐,等等我!”
众人回头去看,见绿茵茵稻苗中间,两马奔急,快速追来,看身影,正是祝蓉与扈三娘。众人吃惊,扈青芸更是惊诧。
待两马奔近,时空越和扈青芸迎上前去,见扈三娘和祝蓉各自背了一个行李,扈三娘系了双刀在身,那刀看起来是一对宝刀。众人看扈三娘小小年纪,竟显英姿,更兼面貌少美,打动人心。
扈青芸很不相信地摇摇头,诧异问:“妹妹,你为何这么大老远还来追送我们?”祝蓉不说话,扈三娘笑道:“姐姐,我和祝姐姐不是来送你们的,是来和你们一块走的!”
“什么?”时空越和扈青芸都感讶异。
祝蓉笑道:“对呀,紫寒妹妹硬是缠着我要来追你们!况且我也真舍不得你们,留在庄里没什么意思,已经见过了我爹和家里面人,他们知道我好端端的,也就放心了。倒不如与你们一同行走天下,才是潇洒。现在,咱们可多了一位一丈青扈三娘扈小妹妹了!”
“一丈青扈三娘?”扈青芸嘻嘻一笑,道:“想不到妹妹这么小就有江湖名号了!”
祝蓉笑道:“是呀,扈妹妹,你别轻看了你这位三妹子,她可从小练武,喜欢舞刀弄剑,学得武艺在身。扈庄主前年花重金给她求得这对‘龙凤双刀’,并赐名号‘一丈青’的!”
“哦,原来如此!”扈青芸问道,“只是紫寒妹妹,你如此跑出来,想必你爹娘十分担心你的?”
扈三娘摆一摆手,嘻嘻笑道:“姐姐放心,我爹管不住我,况且我已经当面向她说清了。我爹知道我与祝姐姐一道出来,不会担多大心的。况且,我大哥已经见过你们了,见我一定要来,还帮着劝爹呢!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而且刚与姐姐见了面,姐姐就要离开我,我怎么舍得?少不得一定追来,自此陪伴姐姐!”
扈青芸心里感动,上前挽住扈三娘的手臂,笑道:“你呀,看来真是调皮!对了,那么你娘呢?你娘或许会担心你的?”
扈三娘摇摇头,嘴一撇,道:“我娘三年前早就死了,又怎么会担心我呀?”
扈青芸心里一怵,“唉”的一声,叹道:“你娘去世了?那看来妹妹你也好不到哪去,你真要跟着姐姐,那姐姐会好好照顾你的!”
扈三娘高兴道:“我虽然死了娘,但现在有姐姐你,我也很满足了!”
扈青芸点了点头,挽起扈三娘的臂膀,神情喜悦。
何雅琴兴高采烈道:“太好了,想不到扈姐姐现在多了一个妹妹,也就是我们大家一起多了一个妹妹。我看扈紫寒妹妹性子好像有些像我,自此以后,我们大家一同行走江湖,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她说着舒开双臂,很是欣喜。
“好啊!”扈三娘也是兴声叫道,“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