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桕树湾 1.第一节 五具尸体排河岸 撒网拖起一少年

作者 : 梁荫国

第1节第一节五具尸体排河岸撒网拖起一少年

南浦?叹翠霞

善恶有报,叹人世苍生缺公平。坏事件件无她,污水满头淋。儿女孽障她受,心善良,

把苦水咽吞。哪有鬼魂?是人乱说,妖魔附她身。盼公多作美,到明,疯病能完痊。

本是人生如梦,知万事烟云。但愿好长久,论是非,事怎分清?算命运好坏,有谁知祸福

临门。

涢水贯穿百里菱角湖,邬家渡就在菱角湖边。邬家渡下游五里就是乌龙潭,再往下游五里地的河坡上,有一个小芦苇窝棚,内面只能睡一个人。这个窝棚里,住着一个打撒网的老头。他年纪大概是四十出头,身板干瘦;戴的青布瓜皮帽,黑色长棉袍,腰里捆根灰布带;身后挂着一支瓶式篾鱼篓,手提一条撒网,整沿河边用撒网捕鱼。他打的鱼虾,就串乡走户在四乡叫卖,当地人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一个躲避斗争的逃亡地主。今蒙蒙亮,他下河第一网,不知网了个什么东西,沉重得拖不起来。他拼命拖到岸边一瞧,原来是具死尸,他吓得丢下渔网就跑开来。他冷静的想了想,还是壮着胆量,又回转来,把死尸从网里拖出来。他蹲下来过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小青年。人还是活的,只是不能讲话,不能动弹。这位渔翁顿时想到,他也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现在不知死活,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他抱起来就往自己的窝棚里拖。他在窝棚门口,用芦苇蔸子燃起一堆篝火,月兑光水淋淋地棉衣,换上干衣,在熊熊火边,既烤衣服又烤人。烤了一会,这位小青年活过来了。他睁大眼睛看了坐在面前的长者,神色一惊地爬起来,问道:“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位长者叫范光先,本县靠山乡桃树村人。那里离这里有九十华里。上个月,土改工作队把他家划了地主,关在一间牛栏里,准备第二开他的斗争会,半夜他趁两个看守他的民兵打盹之际,他偷跑出来就没有回去,也不知老婆、孩子的死活。范光先告诉他:“是我把你从河里拖起来的”邬忍义听了爬起来就向范光先磕头,说:“要不是碰上您,我就死了,我可怜的两位老人和三个弟弟,一定早已离开了人世。”他边说边嚎啕大哭起来。范光先把他扶得坐起来,并再三劝解说:“快莫哭,你就是哭死又有么用?”又用他的衣袖为这位小青年檫干眼泪、鼻涕说:“你是哪里人?你姓什么?是怎么从河里冲到这里来的?”邬忍义说:“我叫邬忍义,是祠堂村乌桕树湾的”,并把他家划地主,追交金银,折磨得死去活来,全家沉水的情况一一告诉了范光先。这位长者听了,也伤心落泪地说了他自己也是为躲避斗争,偷跑到这里来的。这样一来,两人的心更是贴近了。范光先马上动手炕鱼煮饭吃。两人吃完饭,邬忍义换上烤干的衣服,范光先还送他一双新棉鞋穿上,并问他:“你还有什么亲人吗?”邬忍义说:“我只有一个哥哥在部队,抗美援朝去了。”范光先说:“你还有什么亲戚吗?你能到那里去呢?不然你就跟我一块过。”邬忍义说:“您也是个造孽人,我不能拖累您老人家。邬家渡还有两个姨妈,他们家的成份也高,平日关系很淡然,我准备去试试,不晓得他们收不收留我。”说着就跪地磕了三个头,说:“大叔,您救我的恩情我永世不忘!”。范光先扶他起来,送他上路并向北指着说:“沿着这条河往北走十里地就是邬家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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