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晚的功夫,柳俊轩的墓就换了一块新墓碑,倾澜抚模着那一块崭新的墓碑,“俊轩,对不起。”倾澜站在那崭新的墓碑前,轻声向沉睡在那里的柳俊轩道歉,“澜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回去了,今天皇帝和凌王要回京城,父亲和母亲嘱咐我要把你带回去。”
恪臻像是知道她会在柳俊轩的墓前,骑着马就直奔这里,和预想的一样,倾澜果真是在柳俊轩的墓前,倾澜看了恪臻一眼,冷冷的说道:“他们回京城,要我回去做什么,如果我回去,凌王就更加不会死心,我讨厌这样的男人。”倾澜说的话,不留任何转圜的余地,她是不会回信阳王府的,在这个时间,若是回去了,凌王那个男人,应该更不会死心才是。
“我知道了,那你待在这里,等皇上和凌王走了,我就来找你,这个,给你。”恪臻知道来找倾澜,要她回去,这话说了也是白说,所以他出来的时候干脆带了一柄剑出来,若万一倾澜真的不回去,也好有个东西防身,没想到,原本只是预备着,现在却真的用上了。
倾澜看着那柄给她的剑,叹了口气,“哥哥,你怎么把你自己的剑给我了,你的剑很重,我拿都拿不动,何谈防身?算了,就这样吧,应该也不会遇见什么危险,你早些来寻我便是了。”倾澜拔出剑,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剑刃,又将剑放回剑鞘中,抬头对坐在马上的恪臻说道,恪臻听出了倾澜语气中的嫌弃,想他也是出来时苍茫,也没仔细去看就随手挑了一柄带出来,他也没想到拿的会是他的剑,这能怪他么,她的剑和他的剑剑鞘都是一样的,谁能一下子分辨出来。
“别这么嫌弃了,有东西防身就不错了,再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恪臻拉起马缰,绝尘而去,倾澜弯腰将剑放在地上,就坐到了那墓碑旁,靠着那冰冷的墓碑,思绪渐渐飘远,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记得第一次和柳俊轩见面,她只觉得他是一个很腼腆的男孩子,说两句话就容易脸红,他也很疏离却也恭敬的叫她倾澜郡主,但是不得不说,柳俊轩的剑术,是她见过的男孩子中最好的,也是惟一一个在军营里能与她匹敌的男孩子,现在想起来,那或许是她最快乐的日子,那些时候,恪臻没时间陪她,柳俊轩就陪她一起策马驰骋在广袤草原上,陪着她在草原上看每一天的日升日落,然后……
就是那一天,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那寒冷的雪夜,柳俊轩死在一场敌国的偷袭中,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满心等着他第二天一大早来找她,却没想等来的,是恪臻告诉她柳俊轩死亡的噩耗,那一夜,她在雪夜里站了整整一夜,寒冷的风刺进骨中,她浑然不觉,雪落满了一身,湿了衣衫鞋袜,她浑然不觉,她的心,跟着柳俊轩,死在那广袤草原之上。
“信阳王,朕在这里叨扰数日,打扰了。”收拾好东西的皇帝和凌王,站在正厅与信阳王话别,凌王看见正厅之中,只有信阳王妃和恪臻,独独不见倾澜,等皇上说完话,凌王才问道:“为何不见倾澜郡主。”听凌王这么一说,信阳王妃才觉得身边似乎是少了倾澜,遂对身旁的恪臻说道:“澜儿呢?”恪臻知道瞒不过去了,就对信阳王妃说道:“澜儿在俊轩的墓那里,儿子等会儿就去找她。”
倾澜宁愿和一个死人待在一起,也不愿回信阳王府见他们,凌王想想就觉得生气,控制不住自己转身就出去了,信阳王看见如此,便对恪臻说道:“还不快去追。”瞧凌王这气势,若是让他到了倾澜面前,两个人都是相差不多的脾气,若两人硬碰硬,到时候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恪臻也明白,迈步就跟了出去,偌大的一个正厅,也只剩下皇帝和信阳王夫妇。
没了人,皇帝双手抱拳,朝信阳王夫妇喊了一声:“姑父、姑姑。”是的,信阳王妃是天烨先皇最小的妹妹,二十几年前,她本该嫁的人不是信阳王,而是另一个男人,当时的信阳王妃第一眼进到进京的信阳王就迷恋上了这个男人,说什么也要嫁给他,甚至不惜抛弃公主尊容,拿了月兑离皇族的圣旨就和信阳王回了北疆,好在信阳王对信阳王妃还算有那么一点的好感,也就同意了这门婚事,这一晃就是二十几年。
“不敢,妾身当不起皇上的一句‘姑姑’,妾身二十年前就已经和皇族没了关系,妾身现在就只是信阳王妃。”信阳王妃一句话把自己现在的身份说的一清二楚,压根就不想和皇室再扯上什么联系,皇帝也从信阳王妃的这句话中听出了她的意思,也不强求什么,他看着信阳王和信阳王妃,叹了口气,又道:“那是五皇子,姑姑走的时候,五皇子还小,他没有见过姑姑,也不认识姑姑,所以姑姑也别见怪。”
皇帝虽明白信阳王妃的意思,却还是一口一个‘姑姑’的叫着,这让信阳王妃觉着有些不安,总觉得,这背后潜藏着什么,让她看不透的事情,信阳王妃在心里掂量了下,开口对皇帝说道:“皇上,妾身和皇上说了,妾身当年是以放弃公主尊容才得以嫁给信阳王,所以现在,妾身担不起皇上的这一生‘姑姑’所以……”“朕明白。”信阳王妃的一番话,在皇帝这里,就得到了‘朕明白’三个字,却又不知道是真的明白,还是假的明白。
凌王驾着马,往柳俊轩墓的方向驶去,风吹的衣袍猎猎作响,恪臻跟在他身后,吃力的跟着凌王,两匹马有着悬殊的差距,他看着凌王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的眼前,他呡紧唇角,跟了上去,绝对,不能让凌王做出什么伤害倾澜的事情,只怕现在在柳俊轩墓前的事情,他早已忘却的一干二净了。
“倾澜郡主,别来无恙。”身边,出现一道让人非常讨厌的声音,倾澜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眼前站着不少的黑衣人,倾澜伸手握住放在一旁的剑,冷声说道:“你们主人还真的是,坚持不懈的想要我的命,既然这么想,那么,就别这么磨磨蹭蹭的。”倾澜用剑撑着自己站起来,缓缓拔出剑,但是她似乎忘记了,她手上的剑,不是她自己的,而是恪臻的。恪臻是男子,用的剑也比她的重上许多,这一次,看来她是在劫难逃了。
好不容易追上的凌王,却看见,不远处,那艰难应对的身影,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没想到……“澜儿。”恪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驾着马就往那群人里冲,隐隐的,他看见,倾澜的身上有伤,而且还是极重的伤,可见那些人是下了多大的狠手。
凌王还在那个坡上看着,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一把把锋利的剑,招招致人死地,倾澜。想到倾澜,凌王这才回过神来,驾着马往那边赶去,恪臻跳下马,一把夺过一个刺客手中的剑,刺向另一个袭来的刺客,“哥哥,你怎么来了。”见恪臻来了,倾澜的身子虚软的跌坐在地上,手中的剑也丢向一旁,那一身被血染红的衣裙,看着是那么的吓人。
见倾澜已经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色,恪臻心里就非常的生气,举起剑对那些人说:“既然你们那么想要我妹妹的命,那么,我就让你们有来无回。”恪臻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上一次因为他们跑的快才没有逮着机会,这一次,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他们离开。
这时凌王也到了,但是他没有到恪臻身边帮忙,而是直接来到倾澜身边,她身上有三处伤,肩上、腰上、背上,但都避过了要害,看起来只是皮外伤,可是伤口的血多的有些吓人,“恪臻,这些人要快些解决,要不然倾澜郡主会撑不下去的。”那是凌王第一次叫恪臻的名字,他也顾忌不了那么多,看着倾澜那苍白的脸色,他就觉得心疼,“我知道了,会尽快解决掉这些人的。”
因为先前倾澜已经解决掉不少的人,所以恪臻没花多少时间就将那些人全部解决,回身将已经陷入昏迷的倾澜报上马,拉起马缰转身就往信阳王府赶去,凌王看着还残留着一丝温度,却已经空了的怀抱,吹了声口哨,那马就自然跑来,跟着上了马,朝信阳王府赶去。
“澜儿,你坚持住,很快就到家了。”他低下头看着那倚在他怀里的人儿,那一张苍白的脸色。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握紧马缰,抽打着马鞭,想让马儿跑的更快一些。好容易赶到信阳王府,恪臻一脚踹开大门就大声喊道:“快叫大夫来,快叫大夫来。”
在屋内听见声音的信阳王夫妇闻声出来,见恪臻怀中抱着已经被血染透的倾澜,信阳王妃当场是晕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澜儿是怎么了。”信阳王见到这一幅场景,很吃惊,他从没有想过,倾澜,也会遭遇这种事。
“是暗杀,上一次的暗杀他们没能要了澜儿的命,所以这一次,父亲,快点去叫大夫啊。”恪臻对信阳王说道,然后就把倾澜抱进屋去,“是啊,快,快去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