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牌(签约出版) 第二章 初遇(2)【至】第二章 初遇(15)

作者 : 涅槃灰

从一路车行的过分安静,晓仪便知道这片沉寂后已经火花四溅的火山爆发危机,正如她写给晓卉的信上所说的,爸爸妈妈之间的相互憎恶早已经成为一种可怕的惯性,为了逃避这一切,知贤才从初中开始就不顾女乃女乃的反对执意出国读书去了。

晓仪何尝不想也和弟弟一样选择眼不见为净的逃亡,可是她知道,如果连她也逃亡了,席宁姝就真的连最后的依赖也没有了。这些年,女乃女乃的压力,爸爸的形同陌路,还有知贤的逃避让妈妈伤得体无完肤,唯一的安慰就只有自己这个女儿的怀抱了。

此刻,怀里席宁姝又一次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得浑身颤抖,叶晓仪的心也再一次因为妈妈的无助被撕扯开了那些多少年都没有办法愈合的细密伤口,妈妈的这些冰冷眼泪再一次加剧了她心底的痛楚,可晓仪却依旧紧紧的搂着妈妈的身体,即便每一寸加力都会让她的痛苦加剧数倍,她的手依旧坚定无比的拥抱着席宁姝瘦弱的肩膀。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起都会过去的-------”

喉咙口惯性的又出现了这些安慰话语,可今天,这些无力的话语终于还是止步于晓仪的唇齿之间,她突然知晓了什么似得寒了双眼。

女乃女乃走了,很多过不去的终于过去了,但很多不该发生的,也应该终于开始要发生了吧。

离开殡仪馆,一路坐在出租车上,我的沉默让司机都因为不适应车内的低气压,几度偷偷从后视镜中望了我和郑翌哲几眼,似乎是要凭借他阅人无数的视线来X光一把我的人生故事。

直到车子直接开到了人民广场,直到郑翌哲交代司机停车,付了车费,直到我被动地跟着郑翌哲下了车,我才发现,在我唐突地向他介绍了我的那些‘远房亲戚’后,这一路他竟然反常的什么都没有问。

来人民广场干嘛?难道是博物馆又有什么特别的展览,还是他突然又想念了那辆很幼稚的寿司小火车,所以过来怀旧?

许是远离开了那一家人的磁场范围,我的情绪稍稍恢复了些,脑中竟也有空间开始分析郑翌哲的行为,但可惜,这些恢复还不足够让我的语言能力也急速恢复,所以,我依旧保持着缄默,只是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漫无目的的踩着脚下那些花岗岩小方格。

“既然都去了,为什么不坚持到追悼会的最后一秒,世界上最不该错过的聚会就是亲人的婚礼和葬礼,错过婚礼还可以在事后看着录像带感同身受,错过葬礼的话------”

这才像话,这样啰嗦加多管闲事才是他的风格,随着郑翌哲的开口啰嗦,我反倒感觉舒适,抬起头,望着天空里终于出现的大片大片白云,答非所问的喃喃自语道:

“这些云终于还是来了,这才对吗,就说怎么可能一直都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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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我用第一人称写的都是虐文,请慎入,呵。如果不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那么我耳中就真的听见了郑翌哲的深深叹息,这厮还会玩这种深沉状?怎么了?

等我因为好奇心而低下头,还没有转动脖子,郑翌哲已经先一步的下手掰着我的肩膀把我的身体直接转了90度,并稍稍倾,迁就着我的身高和我对视起来。

果然,他有状况,失去了招牌阳光笑容的他,那些石膏像般的立体五官立刻因为深邃的阴影显得冷峻了很多,加上他眼中让我感觉陌生的眼神,我突然很不适应。

“那些人真的只是你的远房亲戚吗?晓卉,难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能让我听见你的真心话?那么,我在你心里究竟又是什么身份?会不会连那些所谓的远房亲戚还不如?”

凝视着郑翌哲的眼睛好多秒,我试图想在他的眼中看见些端倪,毕竟他是我妈妈发小的儿子,或者这些年断断续续的沟通中,没有任何朋友可以倾诉的妈妈不小心对她妈漏嘴了我们的状况?也或者,是因为我和叶晓仪多少有点相像的眉眼让天生八卦的他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再不然,是我现在的要死不活的德行让他感应到了什么?

“晓卉,真的要自闭一辈子吗?即使对我,也要那么浑身戒备吗?不就是-----”

不就是什么?为什么不继续说了?是因为他嘴里的后半句是他这个外人都觉得难以启齿的概括吧。

终于我的嘴角还是泛起了一丝隐约的知悉,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我‘不就是’叶家的私生女,何必装的和白天鹅一样,还满口‘远房亲戚’那么当全世界都是脑残来忽悠,是吗?

没错,对于自诩为我的朋友的郑翌哲来说,我的身份是个有钱人的私生女,我妈是个有钱人的二女乃,实在没什么大不了了,婚外恋在这个社会实在太过普遍,我实在没有必要矫情的死不承认,是吗?

“江晓卉!”

这个男人很久没有那么连名带姓的叫我了,看来,他还真是世界上最懂我的男人,不错,就因为他的这半句‘不就是’,我们之间已经一步天阙了!从此以后,我应该连让他这么连名带姓呼唤我的机会都不再给了。

伸手,再一次,郑翌哲将我的身体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比起图书馆里的拥抱,今天的他似乎有点失控,失控到无法控制好手臂的力量,让我被勒地有点喘不过气了。

干嘛啊,就算要和我生离死别也不至于那么玩命吧,放手,放开我!

随着心中的不满,我不再逆来顺受,终于开始反抗,开始自救,用力的想要挣月兑他的禁锢,却被他大力的手臂箍得更紧,我甚至都听见我身上骨头发出的嘎嘎声响,看来他是不把我的肋骨弄断几根,他是不会罢休的了。

“我说过,万事有我!晓卉,嫁给我吧,从此以后,彻底忘记那些远房亲戚,我会好好照顾你和你妈妈,不许再一个人再假装坚强了,看着你这副样子,我的心很痛。”

嫁给他?

他在说什么,他还清醒吗?比起之前的震怒,因为听见郑翌哲的求婚,我的心情反倒似被冰锥凿开了一个小洞,让冰湖外的新鲜空气微微穿透了长期缺氧的湖水中。

“放开我吧,再下去我的肋骨真的要被你夹断了,我真没有想去南极北极或者月球隐居的心思,至于那么生离死别地狠狠拥抱吗,郑翌哲,放手啦!”

终于又听见了我的声音,还是用这种轻松的口气,郑翌哲明显被我吓到了,真的就放开了手,让我能和他再一次的近距离对视起来。

伸手,我像个长辈般地用手轻抚了几下他额前的鸡毛乱发,尽力让自己的脸上出现了缓和的情绪,这才继续说道:

“我没事,很多年没有见到叶家人了,我有点状况才正常,我不知道我妈对你们家说了多少我的事情,你说的没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正义哥,你还真是个冲动的娃,被我逼得失去理智了吧,乖啦,不怕不怕哦,妹妹我真没事了!就是肚子有点饿了,都到这里了,要不咱们去吃小火车寿司去?”

“晓卉!”

“恩,有进步,至少省略了姓,行啦,我发誓这顿饭绝不会是象征我们友谊解散的分手饭,这总可以了吧,走吧,你长那么帅,我刚好又穿地那么轻纱蝴蝶结的,咱两再那么站大街上深情对视的,一会儿就真有群众围观以为偶像剧呢。”

行了,郑翌哲,能那么伪装轻松的说话,真的是我的极限了,放过我吧,就那么放过我吧,如果你真的是懂我的人,求你让我别再让我这么演戏了,求你了!

“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终于,郑翌哲象读懂了我的真心般,带着某种不甘却不得不妥协的无奈,将大手从我的肩膀上缓缓松开,牢牢地握住了我的手,带着我再一次踩着那小块小块的花岗岩路面前行,让我终于可以再次放空了视线,卸下了疲惫的伪装,只是那么机械的向前走着,漫无目的的走着。

在来福士找了一家披萨店坐下,为我点好全套美食后,郑翌哲起身去洗手间了,我面前的桌上很快被服务生放了一盆色拉。

郑翌哲还没来,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的我面对这一盘子的冰冷自然不至于情不自禁,便拿出了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妈妈打个电话。

可,该说什么呢?

虽然我去了葬礼现场,却根本没有进入大厅,虽然我见到了叶晓仪和叶知贤,也应该被那个男人和席宁姝看见了存在,但这种相见实在不算正式的见面,而我的转身就走应该会让妈妈添点堵吧。

算了,还是不打了,反正那个男人一定会给妈妈电话的,同样的真相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字眼对妈妈就是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我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菜都上了你怎么不吃,之前不是说饿了吗?”

“不至于差这点时间,你去买东西了?”

见我开门见山的问了,郑翌哲也就大大方方的笑着从手里的那个礼品袋里拿出了一个浅紫色的锦盒送到了我的面前。

“马上要开始实习了,这个算是我送你的成年礼。比起之前的震怒,因为听见郑翌哲的求婚,我的心情反倒似被冰锥凿开了一个小洞,让冰湖外的新鲜空气微微穿透了长期缺氧的湖水中。

“放开我吧,再下去我的肋骨真的要被你夹断了,我真没有想去南极北极或者月球隐居的心思,至于那么生离死别地狠狠拥抱吗,郑翌哲,放手啦!”

终于又听见了我的声音,还是用这种轻松的口气,郑翌哲明显被我吓到了,真的就放开了手,让我能和他再一次的近距离对视起来。

伸手,我像个长辈般地用手轻抚了几下他额前的鸡毛乱发,尽力让自己的脸上出现了缓和的情绪,这才继续说道:

“我没事,很多年没有见到叶家人了,我有点状况才正常,我不知道我妈对你们家说了多少我的事情,你说的没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正义哥,你还真是个冲动的娃,被我逼得失去理智了吧,乖啦,不怕不怕哦,妹妹我真没事了!就是肚子有点饿了,都到这里了,要不咱们去吃小火车寿司去?”

“晓卉!”

“恩,有进步,至少省略了姓,行啦,我发誓这顿饭绝不会是象征我们友谊解散的分手饭,这总可以了吧,走吧,你长那么帅,我刚好又穿地那么轻纱蝴蝶结的,咱两再那么站大街上深情对视的,一会儿就真有群众围观以为偶像剧呢。”

行了,郑翌哲,能那么伪装轻松的说话,真的是我的极限了,放过我吧,就那么放过我吧,如果你真的是懂我的人,求你让我别再让我这么演戏了,求你了!

“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终于,郑翌哲象读懂了我的真心般,带着某种不甘却不得不妥协的无奈,将大手从我的肩膀上缓缓松开,牢牢地握住了我的手,带着我再一次踩着那小块小块的花岗岩路面前行,让我终于可以再次放空了视线,卸下了疲惫的伪装,只是那么机械的向前走着,漫无目的的走着。

在来福士找了一家披萨店坐下,为我点好全套美食后,郑翌哲起身去洗手间了,我面前的桌上很快被服务生放了一盆色拉。

郑翌哲还没来,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的我面对这一盘子的冰冷自然不至于情不自禁,便拿出了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妈妈打个电话。

可,该说什么呢?

虽然我去了葬礼现场,却根本没有进入大厅,虽然我见到了叶晓仪和叶知贤,也应该被那个男人和席宁姝看见了存在,但这种相见实在不算正式的见面,而我的转身就走应该会让妈妈添点堵吧。

算了,还是不打了,反正那个男人一定会给妈妈电话的,同样的真相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字眼对妈妈就是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我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菜都上了你怎么不吃,之前不是说饿了吗?”

“不至于差这点时间,你去买东西了?”

见我开门见山的问了,郑翌哲也就大大方方的笑着从手里的那个礼品袋里拿出了一个浅紫色的锦盒送到了我的面前。

“马上要开始实习了,这个算是我送你的成年礼。成年礼?

听着郑翌哲的这句礼物定义,我的眉心自然簇紧了几分,接过锦盒打开后,一枚银色镶钻的戒指便跳进了我的眼睛里。

“戒指是银的,上面镶的是水晶,不是我买不起钻石戒指,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收,所以先送你这个水晶银戒指,等我们真的订婚的时候,我再给你买钻戒。”

抬起头,望向郑翌哲的眼中直接把我的所有疑问大咧咧的发射了个彻底,有着之前的情急求婚,这会儿又直接上戒指,这男人到底在干吗,难道他真的是因为同情爱上我了不成?

“是直接戴在手指上还是配一根链子挂脖子上都成,就是别还给我也别扔了,哥哥我这辈子第一次送东西给女人,开门红很重要。要是觉得不想亏欠我,可以还礼,往这儿来,亲几口你看着办就行。”

看着他指着自己脸颊一副真等着我凑上小嘴送香吻的死德性,终于,我还是笑了,这个笑因为没有伪装的成分在,所以多少有点无力,但我还是笑了,让我们之间刚刚疯狂生长起来的那一株芥蒂因为这个笑容顷刻枯萎了大半,让我不得不感叹,郑翌哲还真是我的黑骑士。

“晓卉,你今天也不回家吗?”

电话里,妈妈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躺在宿舍的床上,我双目放空地望着床顶的白色蚊帐,安静地等着妈妈调整好情绪切入正题。

这时候给我电话,一定是那个男人告诉妈妈今天zàng礼上我的表现了,如果我猜的不错,妈妈接着要说的话一定是他要妈妈转告我的话,所以,我听着就是了。

果然,见我不冷不热的安静着,妈妈停顿了几秒后,还是开门见山的说出了他的‘意思’:

“他说,明天就会和席宁姝办离婚手续,然后,然后就和我登记结婚,等拿到了结婚证书,就可以把你和我的户籍一起迁回他的户口本上,他的意思是想让你改回姓叶,然后,然后去公司帮他。”

认祖归宗!

妈妈所有的话说完后,我听见的只有四个字,认祖归宗!

看来,今天我的冷谈态度还真是激起了不小的浪花,甚至逼得这个男人突然转性了,还是他突然看见我这个女大十八变的私生女后,突然有了付出父爱的冲动?不至于啊,我又不是他的沧海遗珠,他知道我的存在二十一年了,我也不是他唯一的亲生骨肉,那不是还有叶晓仪和叶知贤一子一女凑着‘好’字,犯不着我去画蛇添足。

“晓卉?”

许是得不到我的回应,在电话那端看不见我的表情的妈妈更加剧了心底的慌乱,小心翼翼的呼唤着我的名字,希望得到我的一丝回应。

妈妈还是这个样子,即使对我,她的亲生女儿也是这副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样子,难怪会被席宁姝看不起一辈子,也难怪会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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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

是了,一定是妈妈的关系,因为这些年妈妈的‘忍辱负重’在他的心里终成正果了,加上今天我的出现,一定刺激地席宁姝和他大吵大闹,最后的ENDING就是他决定和席宁姝离婚,然后把我妈这个妾室扶正,让庶女认祖归宗。

再有一点推波助澜的,应该是老妖婆的离世,没有人再能用老命威胁他,让他和我妈这个贪财的女人恩断义绝。

所以,今晚过后,叶家就要改朝换代了吗?

皇后被打入冷宫,那么皇后的嫡子嫡女呢,是不是一样被夺去封号,贬为庶人?应该不会的吧,特别是那个唯一的皇太子,在英国攻读了最后一年MBA,即将接手江山的储君,应该不会眼看着他那么欺负年老珠黄的皇后老娘吧。

因为想起了叶知贤,我脑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很多关于他的记忆,那次狠狠对他下嘴后滴着鲜血的手臂,还有老妖婆心疼地搂着他后转而看妖女般看我的怨毒眼神。

“江晓卉,我手臂上的疤痕还没好全,你不会是要在我的脚背上再种个印记吧。”

自然的,我的脑中最后出现的是他今天给我的回忆,那个猛然长高的个子,和亲和幽默的表情,即使背着光,一样能隐约看见的微笑痕迹。

如果当他知道,叶子航下定了决心不惜伤害他的母亲也要拉拢补偿我这个庶女妹妹,他的脸上是不是还会有这个自以为宽仁的微笑,他手上的那个老疤痕是不是立刻又会灼烧地焦痕斑驳---------

“晓卉?”

电话那头,始终得不到我回音的妈妈再一次轻唤出口,在这句呼唤中,我已经听见了她的明白,我说过,母女连心,即便我们隔着冰冷的电话,即便我们彼此都看不见彼此,即便她只是在安静中听着我的呼吸,她依旧得到了我的答案。

“是累了吧,那你早点休息吧,他那边,我会去帮你拒绝的,也是,都相安无事那么多年了,真的不需要-------”

“相安无事从来是你的一厢情愿,妈妈,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清醒,我们和他还有那一家人之间,永远没有相安无事的可能!”

“卉卉”

“我已经和郑老师说好了,开学后,我直接在图书馆开始实习,一年后,他会帮我申请留校,我不会去任何的公司实习,大学里的工作又轻松,工资也不少,我还能在晚上找些高中生做补习赚外快,足够有能力养活自己,所以不需要他的良心发现,就算他坚持要给你名分,也和我无关,你们的事我可以不干涉,但也请他不要妄想来对我指手画脚,这些也麻烦你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挂了。”

幸好,今天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在,我才能肆无忌惮地对着电话吼出这些论断。我知道,妈妈根本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只要他真的坚持,就算妈妈明知道他或者只是为了和席宁姝赌气,她也会乖乖的配合他的抛弃妻子纳新欢,从幕后站到人前彻底大白于天下受尽千夫指。这就是妈妈口中所谓的‘因为爱情’,但抱歉,这一切的闹剧一定与我无关,如果有需要,我甚至可以和妈妈断绝母女关系,反正妈妈从此有他做监护人,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

我预料的不错,在我挂断电话后不足三分钟,妈妈便接通了他的电话,把我的态度直白的告诉了他,换来了他许久的沉默。

“子航,你知道的,卉卉的性子一直就是这样,要不----”

“这事你别管了,我会处理,认祖归宗不是她随心所欲的事情,她再不乐意,她也是我叶子航的女儿。”

“子航。”

“媛媛,你很清楚,知贤再懂事再能干毕竟是个外人,晓仪又已经铁定站在了宁姝这一边,我只有晓卉这一个女儿了,就算她要恨我也必须先回到我身边来,妈临走前我把知贤的事情都告诉她了,她才想通这些年是太亏欠你们母女了,也是她开口要我接回你们母女,让卉卉认祖归宗的,既然这是妈的遗愿,卉卉有义务也必须对女乃女乃尽孝心。”

听着叶子航的固执语气,江媛只能感叹这对父女还真是亲骨肉,她知道多说无益,既然两边都劝不了,她也只能让他们自己去解决问题了。只可惜,很多真相她虽然早就知道,却无法轻易的说出口,所以,要让卉卉认祖归宗谈何容易啊!

对于妈妈和他之间的这段对话,我当然一无所知,所以我也绝不会想到,就在一周后,在我的领地,会和这个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面的陌生人面对面坐在同一片瓦檐下。

“各位同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北重集团的CEO叶子航先生,这几位是北重集团人事部综合部的几位领导,这次北重旗下的房产公司和物流公司一共要招30位本科实习生,经过学校导师推荐和集团人事部的自由选择,你们幸运地被选中了,9月的第一个周一你们便可以到各自分派的分公司去报道,开始3个月到一年不等的实习期,如果实习期表现优异,大家都有机会和北重签订正式的劳动合同,接下来,我们先请叶先生对大家说几句鼓励的话。”

随着雷鸣般的掌声,叶子航带着很是做作的微笑‘谦虚’地转过头让人事部总监何小姐代替他对大家说了些虚伪做作的鼓励,话语中除了那些只要是金子就能发光等套话,也认真解释了实习协议的细节,宣导了这次实习与众不同的好福利,实习生不仅可以获得每个月2000元税后的生活费,还能和北重员工一样得到每天12元的饭贴,6元的车贴,甚至还有一个月一天的年假。

只不过,好福利的背后一样有着考核的压力,每三个月集团将对30个实习生进行严苛的考核,只有通过考核的实习生才能获得继续实习的资格。当然,如果实习生实习期满一年,又能通过最终的考核,便可以成为北重的正式员工,过去实习的一年直接计算成实习期。

听见恩威并济的条件,所有被选中的同学们始终都晶亮着双眼,当然,除了我!估计全场包括那些负责帮助同学择业的指导教授,都不会想到这一大块从天而降的肉骨头是因为我这个隐身庶女带给他们的福利。

看着手里这张名单上赫然写着我的实习归属地是集团总公司办公室,看着我的实习岗位是很梦幻的总经理室助理,我就知道,这个长着一双鹰眼的丑恶男人在玩什么把戏。

从这个见面会开始,我就一点不逃避地和他对视着,既然他是专程来看我的,我就让他看个够,既然,他想亲自来证实我对他的厌恶,那我就该让他享受个够!

这种搞笑的微服私访对我而言,和小丑走穴没有什么区别,就算他的一身高贵行头让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有钱成熟男人的魅力,可惜,对我而言,那些金贵的布料和高级的香水根本盖不住他的猥琐,不信的话,放些苍蝇蟑螂臭虫老鼠在这个场子里,它们一定毫无犹豫的冲向这个同类,匍匐在他的脚边细听吩咐。

怎么,你终于看够了吗,竟然对我闪避眼神,好吧,既然你满足了,那就请好吧!

又是一阵掌声后,指导教授让眉间的笑意又加深了很多以后,终于宣布了今天这个见面会的最GOACHAO:

“接下来,就请每个同学依次上前来和北重集团签订实习协议吧,第一位,陈馨一同学。”

“来了”

满眼兴奋,高举手臂以示存在后,隔壁系的系花陈馨一迅速的站起身,在所有人羡慕的眼神中第一个走向主席台,在人事总监递给她的合同上干脆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接过了工作胸牌挂在了胸前,大大方方地对着叶子航伸出了手,见状,有点思绪漂移的叶子航便站起身,微笑着和陈馨一握了手,此举立刻引发了现场再一次雷鸣般的掌声。

陈馨一的握手举动既然得到了叶子航的配合,接着上台的每一个大学生也都纷纷效仿,搞得这个签约仪式立刻慎重地多,也让指导教授们的脸上始终挂着欣慰的笑容,能看见自己的得意门生步向那么优质的职场开端,这种满足感是简单的语言所无法描述的。

“接下来是,江晓卉同学。”

还以为他会把我留在最后一个签约,所以,在签约中途,猛然听见我的名字后,我不由得一惊,但等所有人眼神飘向我时,我立刻又恢复了镇定,站起身和其他同学无异地走向了主席台,走到了他的面前。

“江晓卉同学,这是你的合同,欢迎加入北重的大家庭。”

从人事总监毫无异常的套话和公式化的笑容中,我至少确认了我的庶女身份除了他和我之外,暂时还没有其他人知道的真相。

还以了不那么热情却还算礼貌的微笑后,我对着人事总监出口了我的回绝:

“对不起,因为我已经申请留校实习,所以这份合约我不会签,谢谢你们选中我,请把珍贵的机会让给更优秀的同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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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红袖老鸟一只,还是打滚呼吼一下“求收藏”!哈!刻意在‘珍贵’这两个词上加重了些语气,我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飘向了就坐在人事总监身边的叶子航的脸上,看清了他毫无意外的依旧镇定。

听见我的拒绝,不但人事总监露出了意外的眼神,指导教授也楞了几秒,全场同学们更是一片哗然,和北重总经理室助理这个钻石岗位比起来,图书管理员这个位子简直等同下岗工人再就业。

伸手做作地拿起了我的简历,一张张翻看着,叶子航貌似漫不经心却一字一句清晰有力:

“江晓卉,全科平均分A-,连续三年得到一等奖学金,大二时写的论文就被发布在网络上成为优秀论文的范文,这么优秀的一个同学竟然放弃到上市企业实习的机会,选择留校做图书管理员,应该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才对,能不能告诉我这个理由是什么?”

听见叶子航有理有据的推测,在场的同学们有反应快的立刻就想到了我和郑翌哲的暧昧关系,而指导教授中和郑伯伯相熟的一个教授也立刻想到了这点,轻声和人事总监嘀咕了一句。

任由身边人事总监小声的转述着‘恋爱说’,叶子航的眼神依旧凝视着我,那犀利冰冷的眼神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只是,他的眼角不再那么平坦,整张脸也因为多了不少细纹而平添了许多沧桑感。

“难道是怕你的好成绩和你的实际工作能力不成正比,还是你手上这枚戒指的主人不希望你抛头露面去社会上成为独立女性?我建议你还是去大公司实习个三个月,等你确定真的不能适应严酷的竞争再回到学校也不迟。”

面对叶子航一边激将外带挖苦的调侃之语,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着他那张带有虚伪笑容的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甚至不吝啬地秀出了一侧嘴边的梨涡,然后才用着只有主席台上众人才听得见的轻声细语说道:

“有种就抓着我的手强迫我签约,不需要废话连篇。”

说完,我便收起了全部的笑容,正式奉上了轻蔑之极的眼神,好几秒后才转过身,不屑一顾地大步走向了大门,任由背后那道犀利的目光始终象激光一样锁定在我的脑门上,甚至当我走出了多功能大楼,走到阳光里,我依旧能感受到背后有着那道可怕目光的冰冷扫射。

回想着叶子航在我的微笑中变得僵硬的表情,我的心情突然大好,伸起手望着郑翌哲软硬兼施逼我带上去的这枚定情戒,我突然有种预感,这枚戒指或许还真是我的护身符,就算它只是一个普通银戒指,也一定因为有了郑翌哲这个黑骑士的意念加持,多少有点威力。

抬高了下巴,我很是快乐地走向了图书馆,发生了这种突发事件,我必须未雨绸缪的先知会郑老师,免得他会担心我的‘前程’成了那个男人的帮凶。

我并不知道,我背后那道目光并不是我的错觉,那个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男人,始终就跟在我的身后,一路跟着我,直到图书馆,直到郑老师的面前。“江晓卉是我的女儿,这是她的出生证,父亲一栏写着我的名字和身份证号,我就是叶子航,这是我的身份证。郑老师,你也知道,孩子大了都有一阵子不服管,不过,孩子的前程还是最重要的,所以,请你帮我劝劝丫头别总和我拧着了,我和她妈妈都希望卉卉毕业后回到公司来帮忙,世上哪有隔夜仇的父女,是吧。”

“是,是,晓卉啊,你爸爸都这么说了,要不你就-------”

看着这个男人一脸慈父的伪装,别说对我身世一知半解的郑老师被忽悠住了,就连我这个剧中人也忍不住要为他的精湛演技鼓掌喝彩。

世上哪有隔夜仇的父女?瞧这话说的多温馨啊!

可我还是忍不住地想呕吐,还是会因为他浑身弥散的猥琐气息近乎窒息。

“既然决定要让你回到我身边,我便不在乎公开我们的身份,我保证随便你去哪家公司面试,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让你的面试官知道你是我女儿,就算被人知道你和我前妻的孩子不同母亲,那也没什么。”

“前妻?那么快就是前妻了?”

“离婚手续已经在办了。”

“那又怎样?我已经成人了,就算我的出生证上有你的名字,只要我不愿意去做亲子鉴定,我一样可以坚持,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叶子航,做人最不该的就是贪得无厌,你已经有了一子一女,凑的全一个好字了,你的公司有他们在就行了,别扯上我这个外人。”

“外人?”

“哦,是我口误了,是仇人才对!”

“晓卉!”

“别碰我,我已经忍得很辛苦才能不吐了,我怕被你碰过后,我会忍不住砍了自己的手。”

“你再嘴硬也没用,你自己很清楚,你身体里留着我的血,你始终是我叶子航的女儿!”

“看来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十几年前,因为你前妻的那一巴掌逼得我离家出走那一次,被车子撞得半死的我早已经流光了身体里的一半血,我现在身体里的血一半是我妈妈的,一半是血库里陌生人的,和你丝毫没有关系。”

“真的不肯原谅爸爸?”

爸爸?

这真是个好笑的词汇,特别是当这个词汇从他口中出现后更是滑稽了一百倍一千倍,引得我再次笑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笑了,可惜,我一次比一次笑的更无奈,更无力。

“如果你真的想做点补偿,让妈妈的后半辈子过得舒心些就行了,还有,别让你嘴里的一句前妻伤到晓仪和知贤,能把过去的十几年归咎成生不如死这四个字,她们的日子也不见得比我好过多少,这一切也都是拜你所赐。”

该下雨了吧,终于该下雨了吧,

为什么总是不下雨,为什么有着那么多的云层却还是遮不住那个该死的大太阳,让我只能一次次地往脸上徒劳地淋上自来水,才能让那种湿润感暂时压抑住心底烈火的狂妄,才能控制住几乎夺眶而出的那些恶心水珠,我多想有一场磅礴大雨倾盆而下,让我可以被浑身淋透,把和他之间所有的记忆都冲刷干净,彻彻底底的冲刷干净!因为叶子航和我在招工见面会上的对峙,还有他在图书馆里毫不避嫌的叫嚣,我的‘隐身公主’身份立刻成为了校园里公开的秘密。

北重集团,这家拥有双上市公司,身价何止几十亿的董事长的小女儿,却一直靠着奖学金付学费,一直住在和其他人一样的宿舍里,别说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大名牌,就连手机都不是最新款的缺一口。

这还不是最牛的,最牛的是就算富豪老爸亲自到学校来求女儿回公司接管公司,为此不惜捎带‘阳光’了其他29个幸运儿,这些却依旧不能满足公主的刁蛮性格,公主还是不乐意回归。

这些梦幻地近乎偶像剧的情节让那些偶然发现我和叶子航不一个姓的同学直接就忽略了重点,无一例外的对我出现了羡慕嫉妒恨的全部情绪。

当然的,我再没有可能留在郑伯伯的身边当一个图书管理员顺便靠着做家教赚外快,而叶子航也真的做到四处放风演着慈父,让我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可以实习的大小公司。

要知道,大四的实习并不单单关乎就业去向,这个实习成绩也是拿到学位的必要条件,所以,就算我能熬着性子去快餐店打工赚生活费,我也会因为得不到实习评语而肄业一年。

何况,不能再宿舍里继续住着的我每天要面对老妈满含眼泪欲言又止的眼神也真的是很折磨人,直逼得我愣是一念之差,走火入魔的穿着一身白衬衣及膝裙站在了北重集团总部的大楼面前。

“我可以去北重实习,但是我绝不做什么总经理助理,别说我不想有机会看到他,估计席宁姝也不会想每天看见我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给我一个远离他们所有人的岗位,而且,我只做三个月,拿到实习成绩就走人。”

这是我让妈妈去转达的妥协要求,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是我最后的底限,如果这点要求他不答应,我宁可肄业一年。

就这样,我重新见到了那个人事总监,在她若有所思的复杂眼神中签订了第一期三个月的实习合同,然后被她单独带到了离开总经理室28楼很远的7楼,商业地产筹备组,这个组建才不足一个月的临时筹备组。

因为这个筹备组的临时性,所以组员都是从各个部门抽调而来,组员之间都还在互相熟悉磨合的过程,我这个大四实习生的横空出现自然不可能让大家投以过多的关注心。

因为我的加入刚好是周一,按常规周一的上午是各部门的例会,因此,我的介绍便在例会上直接进行了,而我也在笔记本上记录了所有组员的姓名职位。

沐佐恩,筹备组的组长,中欧商学院毕业的降落伞,一个月前刚来公司,一来就直接加入了筹备组成为组长,没有知道他的来历,但是都心知肚明他的身份特殊,只因为他来公司的第一天就被董事长亲自带去参观了公司,还一起吃了午餐,可见董事长对他的重视。田永康,筹备组副组长,原本是市场部副经理,因为有着和政府机构的良好人际关系,被董事长钦点来筹备组负责外线公关工作。

(小周)周斌雨,陈涛,丁瑛,(大周)周庆国,黄辉这五个分别来自市场部、公关部、预算部、工程部以及综合部。

最后加入的就是我这个百分百杂务工的实习生,或许因为我是人事总监用着客气的有点过头的态度亲自介绍给筹备组的,所以一开始大家还搞不清我的路数,不敢太使唤我。只有沐佐恩很是‘不见外’,在例会后直接吩咐我去帮他买了外卖咖啡,复印了一堆资料外加去他的车里找他忘记拿的一份资料。

拿着这把奥迪的车钥匙,在地库里我很是没有头绪地寻找着每一辆白色奥迪车按动着遥控器,却始终找不到车钥匙的正主。

“我把车停在B2电梯附近了,很好找,你出了电梯对着四周按一下车钥匙,听声音就能找到车,资料袋应该在车子后座,靠驾驶座这边。”

听这句吩咐确实象一件很轻易就能完成的小差事,可惜,我忽略了这幢大厦有着三个可以通往B2的电梯,而这三个电梯之间的直线距离分别都不小于50米。

实在懒得再回去问沐佐恩他口中的电梯是哪一个,我决定在每一个电梯附近都找一下,幸好只是三个电梯,不是三十个,最多也就浪费一点时间,看他也不是很急的样子。

就这样,在我找到最后一个电梯后,我顺利的听见了伴随遥控器而响起的门锁响动,不过,当我循着声音找到这辆高大的白色奥迪车,却也一并看见了站在了车门边的沐佐恩。

“我让你拿了资料马上给我,你去哪里了?我在车边上等了快5分钟了。”

“我不知道这里来有三个电梯,所以-----”

打断了我多少有点无力的辩解,沐佐恩拿出了手机,直接转换了话题。

“你的手机号多少?”

“什么?”

见我听见了问题本能地握紧着手机一脸茫然,沐佐恩的脸上明显出现了些不耐烦,

“刚才如果能联系到你,就不会白白浪费这5分钟了,算了,先上车再说,这时段延安路隧道会很堵,把车钥匙给我。”

“哦!”

从我手里接过车钥匙,看我还在发愣,沐佐恩脸上的不耐烦写的更是清晰无比。

“大学实习生都那么木吗?还是你特别迟钝,我的话听不懂吗?还不快上车。”

被这句在地库都能震荡出回声的吼叫穿透了耳膜后,再白痴的我也知道什么话都不用再问了,就算他是人贩子我也该先上车再说,何况他是我的顶头上司,是三个月后亲笔我的实习报告的关键人。

开车出了地库,遭遇一个红灯时,沐佐恩把我的手机号输入了他的手机,然后才开始解释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南京西路的某个即将竣工的商厦工程部。

因为那块商业地产的老板和叶子航有多年的交情,听说叶子航也有意思要投资商业地产,便让工程部复印了全套的流程计划书送给叶子航做参考,而我们便是去亲自接手这份珍贵的计划书的。当然,我还是有一点点不理解为什么那么重要的商业会面沐佐恩会带我这个菜鸟出面,小组里来自公关部的丁瑛的角色设定就是色艺双全的花瓶,他应该带着丁瑛在身边才能显示北重集团的‘实力’才是。

或许是丁瑛刚好别有任务吧,也或者这趟差事带着丁瑛会有点大材小用。

看着沐佐恩见缝就穿梭的焦虑开车状况,别说绝不会需要陪着吃饭喝酒,貌似对方连坐下来喝杯茶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只是单纯交接一份资料的活计,我跟着也算合理。

在我的胡思乱想中,沐佐恩已经把车停到了目的地,为了节约时间,他直接就把车停在了离开工地最近的一条小街路边,便下车带着我匆匆走进了工地。

自从走进这个场面壮观的工地,我身边沐佐恩就象换了个灵魂一样,不但连对门卫都保持着微笑,还一路对着所有引见人都礼貌周到的有点过头,,让站在他身边的小卒子我也感染了那份亲和必须,不但笑的真情洋溢,还不停地对着所有人点头示意问候,搞得象小鸡喝水般的勤快。

终于,我们还是见到了今天的正主,一个两鬓有点花白的老伯。

“上次商会的聚餐刚好我肠胃不好去了医院,不然我们早就认识了,沐总果然年轻有为,老叶真是有福气啊。”

“贺总您过奖了,听见叶董的电话我立刻出发了,延安路隧道实在太堵,耽误您时间了。”

“没事,我还有时间,这种饭局,早去晚去都一样,只要有老叶在,我们这些人基本都是站着进去横着出来的命。”

在说笑间,贺总的助理拿来了两本厚厚的资料册,得到贺总的示意许可后,直接把资料交给了沐佐恩,接过资料后,沐佐恩并没有急着看,一边表示着感谢,一边就把资料直接交给了我捧着。

顺着沐佐恩的交接,贺总的眼神也转到了我的身上,和他对视的我连忙也回应着尊敬且友好的微笑,但或许是我习以为常的戒备心使然,我总觉得这个贺总看我的眼神中有点说不上来的怪异,让我忍不住会猜测,是不是那个男人提前和他提起过我的身份。

有着这个猜测后,我自然有点心虚,立刻收回了傻笑着的眼神,低垂着视线假意看着手里的资料册,再不敢抬眼继续和贺总对视。

幸好,这个资料交接仪式前前后后也就维持了不足20分钟的时间,捧着资料的我便和沐佐恩一起离开了工程简易房的会议室,离开了工地。

“你和这个贺总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

“那么,你和叶家有不是有什么关系?”

“当然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

带着百分百的戒备,我望着沐佐恩的视线中也满是疑问,却不察觉我彻底暴露了我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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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打滚一身灰求收藏,嘻嘻------“没什么,因为董事长指名带你一起来拿资料,加上刚才贺总看你的眼神有点见老熟人的感觉,我才随便问问,其实你是不是皇亲国戚对我来说没什么两样,我只看工作成绩给你写实习评语。”

他指名我跟着来?那他一定是乐滋滋的告诉了这个贺总,我这个庶女乖乖的回到他身边认祖归宗了,所以让老朋友先睹为快,妈的。

莫名其妙被那个男人摆了一道,想着我刚才还花痴般地对着那个贺总笑得桃花灿烂,我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喂,把资料给我,然后去搞定那个警察,快点,乘他还没有开罚单前,还来得及危机公关!”

一片茫然中,我手上的资料便被沐佐恩接了过去,顺着他的眼神示意,我看见一个骑着摩托车的警察叔叔将车停在了沐佐恩的那辆白色奥迪边上,悠闲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本貌似罚单的本子对着车子已经开始记录了起来。

“你愣着干什么呢,快不快点。”

被沐佐恩带着威胁的眼神再次催促,我算是彻底理解了他的动机,敢情是想让我用美人计去挽回沧海桑田哦。

一路小跑着,我急匆匆地赶到了警察叔叔的身边,一脸悔不当初的诚恳,外加一连串的‘我们马上走了,请手下留情’。

“马上走了就行了吗?这个车都停了20多分钟了,这巷子那么小,把这么大一辆车横在这里知道有多危险吗?前面那片居民区要是有什么火灾或者急病人的,消防车和救护车都开不过去。”

“对不起,今天实在是因为有急事,一定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是必须的,否则你来一次我罚一次。有什么急事就差那么几分钟,隔壁几个商厦都有地库,开过去停好也就几分钟的事,你倒说说你有什么急事等不及这几分钟,是生孩子还是赶飞机,不就是想着只停一会儿懒得绕远去地库还白糟蹋钱,越是你们这种开好车的越抠门,别废话了,罚单拿去,200块买个教训,你就真的知道下不为例了。”

就这样,我的危机公关彻底宣告失败,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这个黑面无私的警察重新骑上摩托车呼啸走人,这才转过身望向了一直都看着现场直播的沐佐恩,听着警察说的那些道理,看着我已经尽力了,他也应该‘死而无憾’了。

踱着步子走到车边,冷着脸将后座车门打开将资料放在座椅上后,沐佐恩才在绕过我身边去驾驶座车门时漫不经心的开口:

“原来你就这点水平,一个小警察都搞不定,这两百块你自己兜着吧。”

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两百块我自己兜着,拜托,乱停车的是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我确实没有在危急关头阻止悲剧的发生,那也是因为我们确实做错了,人家警察同志秉公办理也没有什么错啊,难道让他玩忽职守,不讲原则才行吗?

上了车,我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系上了安全带,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我虽然是菜鸟,但是职场黑暗案例却听多了。不就是拿我这个新人出气加栽赃,我认了就是了,如果沐佐恩最后真要黑我200也罢了,就算本姑娘为了世界和平捐献善款了。

就似看得懂我的心思一般,一边开着车,沐佐恩继续冷着脸,却字字句句针对着我心底的小九九。

“所谓的危机公关,就是将做错的事情引发的后果尽可能地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如果是我们有理在先,那就不是危机公关,是声张正义了。今天乱停车是我们错在先,那个警察说的几个可能性也确实存在,不过,这不是并没有消防车或者救护车真的经过吗。既然我们的乱停车并没有引起最不好的结局,你为什么不争取最小的惩罚,让他把200的最高罚款金额变成50,再不济也该争取个现场罚款,直接给他200让他帮我们代缴罚金,就那么听话的接着罚单看着他扬长而去,你知道这个区的交管所在哪里吗?”

面对他的一连串责难,对那些闻所未闻的‘可以争取’,我当然哑口无言。

貌似是故意给我点消化的时间,沉默了几分钟后,沐佐恩又继续开始教训我:

“想说你不开车怎么知道这些罚单细节吗?每个大学生毕业时都一样,除了脑子里还留着刚背过不久的考题以外根本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但几年,十几年后,人和人的差距就出现了,为什么,就是因为大多数人和你一副德行。我再说一遍,这200元罚单你自己兜着,如果觉得不公平,直接找你的靠山去告状就是了。”

因为第一次遭遇到不公平对待,我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抵抗,一路我都只能咬牙切齿着,直到沐佐恩再次将车子停回了公司地库,跳下车的我才被他持续傲慢的嘴脸彻底逼出了本性小宇宙。

在电梯厅,我直接站在了他的面前,伸手便将那张已经被我捏得有点皱巴巴的罚单直接塞在了他的手里,然后用着我高傲的下巴回敬着他的主子德行:

“你是我的上司,我的工作失误就是你的指导失误,觉得我工作能力不足,有种就把我踢出你的筹备组,做不到的话,就自己兜着,至于这张罚单,你自己处理去,反正车不是我的,我才不怕警察最后找上门。”

工作第一天,就敢和主子那么面对面的杠上,还叫嚣着‘有种把我踢出工作组’这种开战宣言,别说沐佐恩会愣住,就连我都有点纳闷我自己哪里来的底气可以那么嚣张。

我唯一可以保证的是,我叫嚣的时候绝对绝对没有在脑子里出现一点点叶子航的影子,我的底气应该尽数来源于我对这个岗位的毫不眷恋,我的潜意识甚至有点期待因为结怨沐佐恩,他真的可以把我踢出这个该死的筹备组,踢出这个可恶的公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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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更新十章,这种态度可以再度吼吼请君收藏了吧!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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