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院首看了看我,又看了一下戰無痕,喚來陳院監下去帶來一疊紙,是了,這應是除名的公告,啊,京城,我就快來了,自由,我也來了!
陳院監一張一張的翻起放下,然後停到一張下來,風卷起紙張我看到那上面竟然是一張張畫像,下面還備注有一些小字,最後我才得知,學堂里學子相互只知道對方非富即貴,但從來不敢輕易問對方家世免得冒犯,就迷迷糊糊的來一個不知則無罪,可是學堂卻有每個學子的全部背景資料,以方便對每個學子的管理。我見得那停下的一張畫像竟與我十分相似,然後院監再翻下一張,兩張並呈給蘇院首,院首大致看了一下批注,便開口說道︰「拉下去,罰掃學堂落葉!」學子感動了,沸騰了,總算听到院首大人發話了,只是沒有想到這話竟然是對新到兩個學子的處罰,但是依舊不改他們對院首的盲目崇拜,從院首說這句話的語氣動作以及神態都模仿了個遍,最後,當日學子大部分見著我和戰無痕都會頗有口氣的說一句︰「拉下去,罰掃學堂落葉。」
「我錯了,真的!!」我已經是無數次對著戰無痕說這句話了,呢喃的語氣重復的話語無神的眼楮讓戰無痕曾一度擔憂我精神崩潰近乎失常,「我錯了,我以為我那慈祥的皇伯父護犢子厲害,結果將我們送到這變態的學堂來,我以為那蘇院首看是慈祥的一普通老頭,結果是如此虛偽和奸詐的人,我錯了,真的!」
雖說我和戰無痕第一天就被罰,但是現在我們依舊要等著學堂的舍監分配住宿,安頓好之後才開始行罰。我們被青衣小廝帶至一個房間的時候,里面已經有兩個學子,小廝帶至就告辭離去了,我和戰無痕走進房間,里面兩個學子正在整理東西,听得我們進來,一位抬起頭來靦腆的給我們打著招呼,臉頰上還有一點點的紅——葉俊雲,另一位青衣儒衫,依舊在埋頭理著東西︰
「獨孤兄,這是我們的新同門,你們是?」
這孩子,都沒有問我們叫什麼,就在給人介紹,我和戰無痕本來就是自來熟的那種,再說在北郡客棧對葉俊雲還是稍有好感,于是很快就拋卻了不快,自我介紹道︰「在下長孫佳仁。」
「哦,仁兄有禮。」葉俊雲乖乖行了一禮,听得這聲「仁兄」,我一下子覺得高尚起來,是一仁慈仁意之輩,北郡昌平的那個人見人厭狗遇狗嫌的那根本就不是我。于是也裝模作樣的行了一個禮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這個「仁」字。
「在下戰無痕。」戰小爺也自報家門。
「戰兄有禮。」葉俊雲依次對我們行禮道。
「竹苞。」冷哼一聲。
我頭啊,霎時就大了,在我們正和葉俊雲互相抱禮的時候,那青衣人直起了身子——獨孤方,這廝真的就陰魂不散呢。
「哈哈,獨孤兄,好巧!」我打著哈哈,陪著笑臉。獨孤方看了我的笑臉一會兒,低下頭繼續整理去了。
我無所謂的收起笑僵的臉,揉揉臉皮,觀察著這個房間︰這房間也是極大的,擁有四個獨立的壁櫥排成一排,一張很大很大的床分成四個鋪位正對著這個壁櫥。因得獨孤方和葉俊雲早到,葉俊雲定是顧及獨孤方的別扭不敢挨著,他們隔著一個鋪位整理著。現在什麼狀況,也就是說未來的三年我就要和這群男子共同生活在一個房間,而且最為重要的是身邊還要睡一個陌生的男人,這十多年,我只與魏北風共睡一榻,讓他知道我和陌生男人睡一起,想想打了一個冷顫。
戰無痕大概也瞄出了有什麼不對——他竟然不能挨著長孫佳仁睡!長孫佳仁要與別的男人睡,那麼別的人就會看到他白女敕的小胳膊還有小腿,長孫佳仁那小子睡覺不老實,會抱著別的男人胳膊亂蹭,然後流著口水像一只樹袋熊一樣掛在那人身上。不行!這樣不行的!戰無痕你說你這草包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管戰無痕想些什麼,這廝就做了,他率先一步走出房門,喚了葉俊雲,用手勾了勾,像招呼小狗一樣將葉俊雲喚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