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媚笑,「以後你的生活會很淒美。『**言*情**』」
末然拍拍自己的臉部,斜了一下頭,「我們的生活只在現在,至于以後,我覺得也過得不久,可我們不是活在過去的現在,也不是活在未來的現在,而是活在現在的現在,所以你的過去,我不在乎,你的未來我不想看到,只求現在與你共度的每一時光。」
玉玲不喜歡他的一切花言巧語,這故作甜言蜜語的姿態,除了換來惱怒,大概也沒有其他意義,呼!現在只得忍氣再吞聲。
那一大堆人馬在路上很搶眼,幾乎沒人都會停下腳步,矚目而觀,就那樣排場,也算對得住玉玲,但這也不過是大戶人家的必要講究,那就是所謂的有錢人講究,窮人將就,大抵都是場面買賣。
最後,他們在一家劇場听了下來,這有點讓玉玲詫異這婚禮會在此舉行,是不是也在暗示她,他們的婚姻如戲?進入劇場之後,那場面的確驚人,台下坐著觀賞的人不下一千人,「你為何要來這?」
「你不是說過希望在這里表演一場嗎?」
「用我們的婚禮表演。」
「你心里有怨恨,所帶的也都是怨恨的想法,我只是希望可以給你留下一個好的印象,盡可能滿足你的需求,僅此而已。」也不多說罷,他拉著她跑上了舞台,拉上玉玲跳了一段舞蹈,可是末然的舞步很不協調,而且台下數千對眼楮看著,太丟人。
她只好一把推開,然後盡情舞蹈于舞台上,風華絕代,真得很簡單——對于某些人,美輪美奐,真得不簡單——對于這種人!避免不了的掌聲如雷,所有人都在恭賀末然娶到了一個好妻子,當然也有人在嘲笑,這女子性命之憂。
繁華過後,也就洗盡鉛華了,玉玲的翩翩舞姿,現在也該落幕,末然在遙望著她,或許,也只能遙望,本來就是一抹黑,沒有未來的暗魆,但不知不覺間身邊多了一道溫暖,就像是日影漸淡,進入夜中後,星辰突顯時,倏忽即逝的祥和一樣,心遽然沉靜,在迷茫中清閑的幻想美好的光陰——
「該醒了!」玉玲朝他的額頭打了一下,這手可下得不輕,末然也知道自己對她的目的,以及這些虛偽的幻想都只是憑空而論,真實世界里並沒有存在這些依戀。所以,男人和女人是社會最常見的人格分裂癥,社會有男性心事,女性心思,總是在不同的時間段出現其中一種「人格」,而這種「人格」出現後所做的事情,對于後面出來的「人格」,是完全不知情,而且有時候還要被迫去解決之前那個「人格」所殘留的後遺癥。漫長的時間里,沒有任何一個心理醫生治愈過這種特殊的「人格分裂癥」。本來可以好的,畢竟他們有相同的**,可是卻有不同的思想,分開之後,他們又只關注自己的共同點。
末然驚呆之余,鼓掌面向台下的群眾(多數人是親戚,但與群眾無差),歡呼雀躍的聲音如雷貫耳,但這都沒有給這對新人祝福的意願,只不過是欣賞這期間的樂趣,可也罷!逢場也做戲,涂個高興!
接下來大家以為會轉到林家去擺酒,歡樂一番,末然卻不以為然,就地請了所有親戚,這讓黃家人不能接受這樣的安排,禮儀上過不去,也沒有征得女家的同意,就這樣直接了事,而且玉玲的娘家人都在劇場的最後席位上,這笑話肯定是鬧了,不過,玉玲卻也無所謂,除了末然以及他的家人,今天算是比較值得慶賀的,她不管台下的人如何紙醉金迷,如何歡天喜地,也不管娘家人如何心中不爽,暗地數鈔票,她只忠于現在的這個舞台,伴著音樂,舞著長裙,若無其事,享受其中,她這一刻或許才明白自己所要的追求。
到了洞房花燭夜,**一刻,卻不值千金,星河流轉,簾幕低垂,隱在窗後的是另外一雙眼眸。當整個世界已然沉默,只有那空空的,嶄新的凝望,穿越了時光之殤,泛起了層層波浪——
她安然的,毫無表情的坐在床上,這半遮掩的頭紗所掩蓋下的不是幸福的五官,而是滿臉的猙獰,或許,睜著眼楮流淚,幾分鐘內眼楮不曾眨眼,偷著白紗,看著空蕩蕩的房子,白色的牆面,連呼吸都那麼的陌生,可這里似乎曾經有過誰的味道,她辨別不出,但在心里卻已經略知一二。玉玲望著門庭冷落的桌椅不禁愣神,獨自面對空蕩蕩的房間,像對著沒有水的枯井,外面的風鈴轉動,只有萬千輕風相伴。
散落在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倒映著玉玲的支離破碎的影像,她在心中開始彷徨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些什麼,她知道自己早上在劇場上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可是現在的懊惱卻只是更顯得她愚昧無知而已,早上劇場的音樂聲響貌似還回蕩在玉玲耳旁,依稀可以被捕捉到,卻仿佛差了千山萬水遙遙遞過來,虛無縹緲。
暈暈沉沉地听到了門外地聲音,她知道,他來了,酒後的男人都會打著惺松說著醉話,渾然不著邊際,還帶了幾聲作嘔。渾渾噩噩地打開了大門,步履蹣跚的,yin意之態盡顯臉部,玉玲直接把白紗摘了下來,一把將他推到在地,「你我之間永遠不會有故事,只會有更多的事故!」她似乎爆了她內心所有的怨憤,也有可能只是冰山一角,本來以為這男人會給他幾個蹂躪的行為,可他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然後丟掉了手中的香檳,月兌下了外套,打著沉重呼嚕,睡著了。玉玲沒有想到今夜會是這般如此而過,這個五官精致的男人,側著身,強壯的整體佔據了整個床,這夜,她注定要依牆而睡,靜靜啜飲著冰冷的夜色,自己淪為空氣,也只是徒增些落魄淒楚。
不敢眠!確實不敢眠!眼前這位熱血沸騰的男人,會不會裝睡,而等自己入夜深睡之後,對她狼吞虎咽。玉玲把自己包裹在大衣里面,听外面傳來僕人叮叮當當收拾碗筷的聲音,然後是馬桶抽水的聲音,然後客廳的燈滅了,然後飯廳的燈也滅了,然後沒有了聲音,整座房子像是沉沒在海底的船,靜靜浸泡在海水一般的夜色里。
同時,那個迷一樣的問題又讓兩人清楚地預感到︰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徹底失去對方。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們甚至不知道這一預感究竟讓自己覺得遺憾,還是快樂,仿佛巨大的山脈橫于他與末然面前的核心問題,是愛或不愛,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玉玲完全不會思考這樣的過程,會讓她有怎樣的結果,過一天算一天的日子已經結束。
漸入深夜,屋外總是有奇奇怪怪的口琴聲,但很悅耳,至于玉玲,反正也睡不著,不敢睡,拿起了香檳,坐在窗台上,靜靜聆听這敲擊到靈魂深處的瑟瑟琴聲,這比無線電里面那些音樂好听多了。
合著這聲,她也算是睡了,並不沉,稍微合上了眼楮,露出一絲縫隙——
夜,聲,不看也罷,不停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