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鐵樹花.A 第113章 絲綢之遇

作者 ︰ 林繼明

林老板是南洋抗日救亡運動會的成員,近日通過酬款替新四軍買了兩船日本人禁止的藥品器械,這事過後消息被叛徒泄漏給了梅機關,川島芳子立刻展開秘密調查。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林老板在上海無論政界還是商界都是位大人物,與時任上海市長的陳公博是朋友,曾經救過他的命,陳公博念這份人情就悄悄暗示他離開上海。林老板是個聰明人聞風而逃,房產抵押給銀行後帶著存款和黃金渡往香港,只帶了太太和兩位公子,程姨太與他屬于半公開的妾室,沒有正式辦過酒席對外宣布,住在家里林太太也不反對,程姨太是個察言觀色之人,嘴巴甜,對林太太尊敬有加,所以挺喜歡她的,不過林老板去香港並沒有帶她去,原因是程姨太跟他的二兒子有勾搭行為,林太太本來是要成全他們,但林老板覺得自己上過身的女人轉給兒子,對外說不清楚,何況程姨太屬于當年亨達利老板歐陽群的二手貨,而且是****不吉利,為這事傷透腦筋。這次逃往香港正好拆散他們,林老板臨走的時候給了程姨太一筆錢,她沒有地方住就回到原來的歐陽府去找林姨太。歐陽府目前是原來的主人歐陽豪弟弟歐陽謙在當家,林姨太靠在了這個小叔子身上當了****,歐陽謙膝下有個兒子在香港讀大學,妻子貴兒四十歲,性格蠻橫,信佛信得很投入,臥室里放著尊菩薩,香爐上焚香不斷,林老板不大習慣這味道,太太也總嫌他礙事,本身也有點性冷淡,所以他們夫妻幾年前就不大同房,也就答應了留下林姨太繼續住在府上,默認了丈夫的這段哥嫂戀情。歐陽謙和林姨太也很自覺,從不在太太面前有任何恩愛的動作,兩人中規中矩,林姨太表面上更像個佣人,一到了晚上太太回房睡覺去後,他們才像****似的入房,這樣湊合了四年多。林姨太是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當年剛剛進歐陽府時生了婦女病,這也省了小叔子的心。程姨太回去小叔子是歡迎的,林姨太不是很願意,怕搶了她的風頭,在過去歐陽豪的四個太太中,程姨太無論相貌還是身段最好,其次相姨太,再輪到林姨太,二媽最差,她們的年齡排序是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五十六,正好是成反比,,但二媽當年是太太地位不一樣,而且歐陽豪喜歡她的直率,對她放心。

歐陽豪留下的兩爿工廠因為歐陽謙經營不善先後倒閉,改做絲綢生意,雇了幾個伙計開起門面。歐陽謙讓程姨太負責跑生意,畢竟算是自家人比較放心,程姨太人也聰慧,生意上的事一下就上手,于是本來歐陽謙談生意帶林姨太去,現在這個角色被程姨太所代替,林姨太大為忌妒在太太面前說她壞話,那天歐陽謙準備帶程姨太去蘇州看貨,太太發話了,說︰「當家的,你過去要了個林小姐我倒罷了,不希望你再跟那程小姐有事情,你要不听,我就打電報給在香港念書的兒子叫他回來解決。」就這樣,程姨太只能一個人去蘇州帶樣品回來了。

下午,程姨太剛下火車就被一個乞丐有節奏的敲碗聲吸引住了,這聲音宛然一曲悲愴的旋律,周圍繞著一圈人在欣賞,有的扔下幾個銅鈿,她走過去一看,是個乞丐蓬頭垢面的跪在地上認真敲著碗,時兒抬起頭作陶醉樣子,兩人的目光閃電般對接在一起,程姨太覺得似曾相識,記不得哪里見過,而且像是還說過幾句話。這個乞丐其實就是半個月前逃到蘇州的關阿狗,那回從水路到蘇州上岸後,不料船老大是個黑吃黑的貨,見他落難起了邪念,掏出槍來逼著關阿狗交出隨身包裹,里面的幾萬元全部被搶走了,他到蘇州的第一天起就當上了乞丐,重操舊業到處揀垃圾度日,沒有垃圾揀就到火車站來行乞,這時他清楚的認出了程姨太,五年多前在歐陽雅夫納自己妹妹關潔為妾的宴會上見過,短促的聊過幾句彼此話不投機,他興奮的站起來喊道︰「程姨太。」周圍的人嘩啦一起轉頭盯著這位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太太,程姨太臉都被看紅了,這邋里邋遢的乞丐喚她程姨太算什麼關系啊,雖然有點面熟也能亂認,忿忿說︰「誰是你姨太太?我不認識你。」關阿狗髒兮兮的湊過去提醒她︰「歐陽雅夫你認識嗎?他有個姨太太叫關潔,我是她的哥哥關阿狗,我們在納妾宴會上見過,說過話你忘啦?」

這一提醒程姨太猛然想起,仔細辨認還正是這個微微有些瘸的男人,當時是女乃油包頭西裝革履,如今落了這副模樣,頓時難過的泛起一陣同情心,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問︰「那你妹妹關潔呢?也從歐陽公館出來了嗎?」關阿狗擠出幾滴眼淚說︰「她還在那享福呢,嫌我這個哥哥是累贅就把我趕出門外,歐陽雅夫喪心病狂的到處追殺我,只能夠逃到蘇州來了。」他編造了一個淒慘的故事很起作用,程姨太本性也善良,從他的遭遇中聯想到自己今天的處境,不免為之感嘆,想扔給他幾個錢,又覺得似乎小氣了些,關阿狗眼珠偷偷直溜溜的掃著程姨太的身段,心里癢癢的,裝腔作勢的跪在地上哀號道︰「程姨太,行行好,我三天沒有吃過一粒米了啊。」

「哎。」程姨太嘆了口氣說,「那你起來,我領你去吃飯。」

圍觀的人在噓聲中散盡,有些人走著相互問︰「听了半天他們什麼關系?」對方回答︰「我也沒搞清,反正不是母子關系。」

程姨太帶著關阿狗去家面店吃了兩大碗面條,加了盤過橋紅燒肉,他吃飽抹抹嘴,斜眼盯著臨桌有兩個人在喝酒,羨慕的在空氣中聞了聞說︰「我逃到這有幾個月沒有聞過這麼香的味道了。」程姨太笑笑,買了壇花雕讓他抱著懷里,關阿狗溫飽思****對她起了念頭,送上的美女豈能錯過,便想把她引到自己住的破廟里去,假裝走路瘸得厲害抱不動壇子酒的樣子,程姨太看他實在可憐,說︰「你家住遠嗎?近的話我替你抱過去,完了我去辦正事。」關阿狗心花怒放遞過酒壇子,岔開話題問︰「程姨太在做大生意吧?」程姨太只說替人跑腿來看絲綢布料,沒說太詳細。

從蘇州街上走到盡頭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原,偶爾看到遠處有幾家農舍冒著煙塵,沿著石頭台階過去隱隱的山影下有座破舊的廟宇,他們徑直往那過去,程姨太覺得不對勁,問︰「你家住在那麼荒涼地方?」關阿狗騙她說︰「在那廟宇亭子後面。」程姨太吃力的捧著酒壇也沒有興趣多問,相信了他的話,高跟鞋一腳泥一腳石頭的跟在後面。到了廟宇跟前發現似乎沒有路可以通到背後,四周的草長得比人還高,另一邊還有條臭燻燻的小溪,蟲子扎堆的在半空中飛來飛去,撲通,有只青蛙跳到小溪中,揚起一群飛蟲朝她撲來,她尖叫起來,問︰「這兒哪可以繞啊,快走吧。」關阿狗指指廟宇說︰「從里面穿過去便是。」程姨太「哎呀媽呀」的捧著酒壇子率先往里闖。

這座破廟宇有兩扇重重的大門,平時關阿狗睡在里面從來不關,不僅是因為通風,更重要的夜里月光可以照射進來不至于烏黑一片,他沒有錢買諸如煤油燈之類的照明東西。兩人進入廟宇,正中有個不知是誰的菩薩積滿灰塵,蜘蛛網隨風飄揚卷在柱子上,感覺這仿佛是一座千年無人進貢的神壇。「嘎吱」,關阿狗關上門,里面的光線宛如日偏食暗下來,只有門的窗格中射進幾道光柱,程姨太瞬間莫名的恐懼,問他︰「哪是出口啊?」她還不敢問為什麼要關門,女人的本能令她產生了某種不祥的預感。

關阿狗成功的把她騙到了此處,這里方圓幾里沒有住戶和人經過,住在這里半個月也沒有見有人來拜過菩薩燒過香,顯然這是個被人遺忘的廟宇,獵物已然成為他的盤中餐,逃不走,喊救命也枉然,所以胸有成竹的指指柱子背後一塊鋪在草垛上的破床單,說︰「這就是我的家,我的床,請坐。」他尖銳的目光一改在火車站里的那種卑賤,程姨太渾身顫抖了下將酒壇子放地上,怯生生說︰「你開玩笑吧?」關阿狗逃到蘇州半個月,別看他整天吃不飽肚子,****還挺旺盛,以前他還嫌棄自己老婆長得臭,現在狠不得找頭豬來抱著睡,夜里總在回憶過去的日子,想郝允雁,想自己妹妹,也想上官露,今天在火車站一認出程姨太時,仿佛是種潛意識,在心里已經將她摟住。他看得很清楚,早晚被警察抓住是個死字,自己在日本人那里的利用價值已經蕩然無存,所以得過且過,毫無畏懼,他露出陰險的面容調侃說︰「記得我們認識的那個中午,我問,程小姐能否賞臉約個時間,關某請你喝酒?你當時對我的那種表情是多麼的不屑,淡淡地回答兩和字,沒空!我說,相信會有空的,你嘲笑我說,但願!——我當時也不相信會有這天,現在看來你的‘但願’是有遠見的,這不,今天你不是有空了嗎?來來,別客氣,請坐,我們喝酒。」

空曠的廟宇兩邊有幾尊抹了灰塵的金剛,在黑暗中張牙舞爪,程姨太毛骨悚然往門口逃去,關阿狗搶步過去攔在前面,語氣裝出很斯文地問︰「程姨太為何要走?是不是看不起阿狗?」程姨太忙說︰「不不,我想這兒太暗不適合我。」關阿狗笑道︰「誰說暗啦?你看那道陽光正好射在我的床上,不不,我們的床上,猶如上帝的光芒,在這飲酒浪漫得富有詩意。」說著就去拉她,程姨太甩開她嚴肅地道︰「關阿狗,今天在火車站我是看你可憐,給你面吃又買酒給你喝,你添點良心好吧?」關阿狗很無辜的樣子雙手一攤說︰「我哪沒良心,請你喝酒也有錯?對了,你以為我要對你干什麼?想哪去啦,我阿狗對天發誓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來,就是感謝你今天的幫助,一點敬意,喝完你就走,不會不給面子吧?」

程姨太半信半疑,或者也是毫無辦法,她一個弱女子是無法在這荒野之地與一個男人抗爭的。關阿狗是個瘸子,個子還沒她高,胖墩墩矮垛垛,但是力氣不小,當年一米七八的郝允雁也不是他對手,硬是壓在床上動彈不得。程姨太勉強盤腿坐下,她穿的是旗袍雪白的腿整個**在外,又改成跪姿,關阿狗麻利的將酒壇子開封,倒入一只破碗里,自己抱著壇子先嘗了口,滿意地說︰「好酒,甜甜的,你們女人一定愛喝。」說著舉起酒壇說,「我們踫下干了。」髒兮兮的碗看著就倒胃口,程姨太猶豫不決,關阿狗熱情的催促道︰「喝呀,我都兩口了。」程姨太勉為其難地端起說︰「我,我不勝酒力,就意思意思啦。」她喝了一小口,關阿狗忙說︰「不行不行,沒你這麼玩人的,這碗干了。」說著身體朝她傾斜過去準備灌,程姨太連忙說︰「好好,你別動,我自己喝。」關阿狗伸手托住她的碗底,程姨太無法退讓硬是喝了大半碗,其余的倒在旗袍的前襟上,關阿狗抓起一塊布伸向她胸部要幫她擦干,嚇得她雙臂抱住說︰「不用不用。」關阿狗乘機說︰「你真壞,這不算,大半碗倒在了外面,重新喝。」這一大半碗花雕下去程姨太已經上了勁,頭腦暈起來,說︰「我還有重要生意要談,頭暈呼呼的不行,我得走了。」說著要站起來,關阿狗跪走過去按住她說︰「這才哪到哪啊?你就一小碗,再來碗,喝了就走。」酒倒滿,親手端在她面前,說︰「來來,你不喝,我就喂你喝。」碗湊過去頂在她嘴唇上,程姨太無奈的張開嘴,連喝帶咳嗽的硬是全部灌了進去,她意識到自己醉了,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倒下,連忙抓起自己的香包起身就往門外走,沒幾步酒興就涌向腦門,一個踉蹌扶在柱子上,身體漸漸的往下沉。關阿狗跑過去抱住她頂在柱子上,假惺惺地問︰「你怎麼了?要不躺一會再走?」他粗魯的將她身翻到正面,故作驚訝地說,「哎呀,你的衣服全濕了,來,我替你月兌下晾起來,一會你走的時候就可以穿了。」程姨太大腦是清晰的,可是全身軟綿綿使不上勁,想要去阻止,兩手垂落下來,影影綽綽看著乞丐那雙骯髒的手在解自己的旗袍紐扣,松開,月兌下,她現在連一句話也吐不出來,絕望而無奈的讓自己玉米一樣被剝去最後一片葉子,然後一張酒氣沖天的口在她胸部左右輪流咬著玉米粒,她感覺自己貼在柱子上听候著對方的使喚,木衲的站著像尊佛像,看朝拜著在月兌自己的衣服,咕咚的倒下被另座山傾覆,然後一陣子的酸楚,身體被鑽開了個口子放進無數只爬蟲吞嚙著肌體,猶如蚊子叮在她的心頭……

第二天清晨,程姨太被蚊蟲咬醒,「啪」,她一巴掌響亮的拍在自己**上,發現自己居然光著身,再一看旁邊有個同樣沒穿衣服的乞丐背靠著她在打呼嚕,莫名的恐懼,四周的環境幫助她徹底清醒過來,尖叫了聲跳起來抓起衣服穿上,她清楚的記得昨天下午關阿狗不懷好意的灌她喝酒,自己醉了,想走結果扶在柱子上動彈不了,被他一件件衣服月兌下,之後不省人事,她吃驚地想,難道昨天從下午開始到現在,自己被這個比豬還讓人惡心的乞丐玩弄了十幾個小時?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關阿狗咕嚕著翻了個身,程姨太驚慌的捧起酒壇子就準備往他腦袋砸去,第一反應只要殺了他就沒有人知道這件丑事了。可是她停住了,殺人是要償命的,自己從這跑出去難保不會被路人看見。

她終于放棄,躡手躡腳的過去打開廟宇門,刺耳的聲音響起,就像後面有只狗在攆她似的拼命往前跑,荒原的盡頭是鎮口,幾個農夫挑著扁擔往菜市場送蔬菜,望了望氣喘吁吁的她問︰「小妹妹,蘇州豆腐干要伐?」

程姨太慶幸自己沒有殺人,可以繼續完成小叔子交給她的任務,小鎮上有家大字號的絲綢鋪就是她要去看貨的目的地,旁邊有家掛著一面旌旗上寫「蘇湯」,那是蘇州有名的澡堂,程姨太見時間尚早便先去泡。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民國鐵樹花.A最新章節 | 民國鐵樹花.A全文閱讀 | 民國鐵樹花.A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