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氣誅魔 第四章冰與火的血戰

作者 ︰ 天地一鷗

黥軍三百多台投石機的目標並非趙軍騎兵,而是南面兩百多丈遠處的冰凍河流。由于時間倉促,己方的騎兵已經遭到了趙軍的致命打擊,如果單由黥軍步兵來對付趙軍的騎兵,則又將是一場難以取勝的戰斗!

對付趙軍騎兵的最有效利器是兩種厲害的戰斗魔獸,但魔獸的營地離此有數十里遠,雖然已經升起了報訊的狼煙,並向魔獸營派出了通信兵,但它們畢竟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趕到,因此這里的黥軍必須遲滯趙軍的攻擊。和剛剛戰死的黥騎指揮官一樣,黥軍投石機指揮官立刻想到要用巨石砸碎河面上的厚冰,讓大河來擋住奔騰而來的趙騎!

萬余名黥軍投石兵們拼命地忙碌著,因為他們很清楚︰趙軍一旦沖到,自己便絕對是死路一條!

很快,所有的巨型投石機便都面朝向了南方,黥軍投石兵們動作迅速地將四百斤重的球形巨石滾到投石機旁,然後用專門的工具將巨石放到投石機上……

東方的地平線出現了燦爛的紅霞,天色比剛才亮了不少。已經消滅了七千黥軍騎兵的趙軍白色洪流正急速向北沖來,看其勢頭,是一心要全殲這里的所有黥軍!

這時,一位黥軍投石兵無意中朝天上看了一眼,猛然發現遠處的南方上空出現了幾百頭巨大的白色鳥類,他一望便知那些並不是自己一方的戰斗魔獸,于是立刻大叫起來︰「天上有魔獸!好象是趙軍的!」

這些白色的大型鳥類名為「雪雁」,是趙國馴養的軍用飛鳥,它們翼寬二十尺,身長二十五尺,性情溫和,本身雖無戰斗力,但是力氣不小,可以駝著兩百多斤的人或物品飛行。

此刻每頭「雪雁」上都坐著一名趙軍官兵,他們的指揮官是久經戰陣的空中勇士,飛行千夫長梁楓。李牧給梁楓分配的任務是︰從空中配合地面的騎兵攻擊黥軍。而現在,梁楓發現了敵人用巨石砸冰的意圖之後,立刻指揮著部下們,向投石機發起了攻擊。

四百多頭「大雪雁」很快飛到了巨型投石機的上方百丈高空,在這麼高的高度,地面上黥軍的箭是無法威脅到自己的。雪雁背上的趙軍士兵們點燃了一支支頭部包著浸透火油的麻布的箭,然後從空中射向下方的投石機。

第一批四百多支火箭全部準確地射中了木質的投石機,立刻燃起了四百多團火苗,但由于積雪和潮濕的緣故,看上去很難在短時間內燒毀這些巨木制成的投石機。一些黥軍投石兵們立刻開始用潑雪或拍打的方式滅火。

投石機開始發射了!「嘎吱,嘎吱,嘎吱,呼,呼,呼….」三百多塊四百斤的大石先後呼嘯著飛向空中,飛到百丈高點之後開始下落,全部準確地砸在了兩百多丈遠處的冰凍河面上,發出一片「砰砰啪啪」的密集巨響,濺起大團大團的冰屑冰霧,甚至還有一些河水!黥軍投石兵們的技藝十分精湛,三百多塊大石砸出的冰洞居然大致上連成一條直線,橫擋在兩軍之間。

奔馳的一萬兩千趙軍騎兵見此情景,立刻大聲呼喝著揚鞭拍馬,期望在冰面被砸得無法通行之前跨越這條河流,消滅那兩萬多嗜血的惡魔軍隊!

火箭與滅火的競爭在持續進行著,投石機上已經被數千支火箭射中,引發的數千個火團中,已有大半被黥軍投石手潑雪或拍打熄滅,只剩下一片片冒著黑煙的焦黑痕跡,而投石機本身受到的傷害並不大。

雪雁背上的趙軍指揮官梁楓見此情景,高喊道︰「第一隊和第二隊繼續射火箭,第三第四隊用利箭射死這些狗娘養的黥軍!」他一連喊了三遍。

听到命令,一半的趙軍射手換掉了火箭,降低高度,開始向下射利箭。黥軍投石兵們不斷被天上飛下的箭支射中,出現了一些傷亡,但他們仍順利地射出了第二波石彈!

趙軍騎兵們看到又一批幾百塊大石飛向高空,到達百丈高點後開始下落,「砰砰啪啪」地砸到前方冰面上,將冰屑冰塊與大量河水拋向空中。

這時,空中的趙軍指揮官梁楓和其他戰友看見大河中已經有很多冰面被成片成片地砸碎砸裂,或月兌離其他冰塊而漂流出去,露出了下方的河水,以至于這很大一片河面已經無法通行了。他們估計在趙軍騎兵到達以前,黥軍投石機至少可以再投出四五波巨石,如此一來,恐怕非常大的一塊河面區域都無法通行,整個作戰將會受到很大的影響了。

空中的趙軍指揮官梁楓思考了片刻,便毅然決然地下了一個決心。他直起身體,大叫道︰「所有人听令︰點燃所有引火物,沖下去燒!」又是一連喊了三遍。

空中的趙軍士兵們十分明白眼前的危急形勢,一听到這個命令,只稍稍猶豫了一下,便開始將大桶的火油澆到了攜帶的百斤麻布團上。

麻布團很快就浸透了火油。由于投擲麻布難以如射箭一樣精確瞄準,所以這些趙軍只能駕馭著雪雁降到僅有二十丈的高度,然後點燃浸透油膩膩的麻布團。

地面的黥軍投石兵們一看到雪雁下降,立刻便有幾千人急忙操起弓箭,開始對這些白色大鳥和趙軍士兵們射擊。數千支黑色利箭「嗖嗖嗖」地飛向空中,很大一部分射中了四百多頭雪雁和它們的駕馭者。受傷的雪雁難以再正常飛行,開始搖搖欲墜。駕馭雪雁的趙軍們強忍著身上和頭臉上的多處箭創,將燃起大火的麻布團盡量準確地拋到下方的巨大投石機上,在投擲的同時,很多趙軍自身也被大火燒傷,加上多處的箭傷,于是再也難以支持,而從雪雁背上墜了下來。這些墜落的趙軍們即便沒有當場摔死,也立刻被惱怒的黥軍士兵們砍殺!

趙軍指揮官梁楓也在用火油澆透了麻布之後,與部下們一同降到了二十丈高度,立刻就有十多個黥軍朝著他射箭。隨著「突突突突」的利箭入體聲,梁楓駕馭的雪雁月復部立刻被射得如同刺蝟一般,他自己的身上也被射中了好幾支利箭。梁楓強忍著箭創劇痛,用火種點燃了麻布團,然後向下一望,卻發現自己並未在任何一台投石機的正上方,于是他大吼一聲,抱起已經燃著熊熊大火的百斤麻布團,向著最近的一台投石機縱身躍下!

趙軍指揮官梁楓的衣褲和頭發在半空中便已被大風帶起的大火點燃!黥軍們看見一個火人抱著一大團火球從高空躍下,「啪」的一聲準確地落到了一台投石機上。麻布和火油立刻擴散了開來,很快便將木質的投石機點燃了一大片。

幾名黥軍用刀劍向著渾身著火,但仍在投石機上翻滾掙扎的梁楓砍去。更多的黥軍們則趕緊開始潑雪滅火,怎奈火勢很大,而他們並無稱手的舀雪工具,只能用手或衣服捧雪,然後投到火上。

天上不斷掉下巨大的麻布火團。很多趙軍士兵以他們的英雄指揮官為榜樣,抱著大火團縱身躍下,「啪啪啪啪」地落到了黥軍的投石機上。也有一些受傷趙兵在投下了麻布火團之後,駕馭著重傷的雪雁,沖向下方的黥軍們,落地之後便拔出刀劍戰斗,但很快就被成群的敵人砍殺!

甚至還有幾十個趙軍士兵,在將麻布火團拋中了投石機後,又將剩下的火油澆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後咬牙點燃自己,再縱身躍向下方的敵軍投石機。

黥軍的巨型投石機不斷被麻布大火團和燃火的趙軍士兵身體擊中,接連騰起熊熊大火。盡管黥軍士兵們拼命地滅火,但絕大部分的投石機都或多或少地被燒壞了一些部件,從而喪失了部分或全部的功能……

這場大戰之後,趙國各地的很多百姓自發地建起了幾十座「火神廟」。這些「火神廟」里供奉的便是在陽平谷大戰中,舍身燒毀黥軍投石機的梁楓等四百多位壯士們。趙國許多地方的百姓很快形成了一個習俗︰每逢過節或婚喪嫁娶,都要到這些「火神廟」里祭拜,既為紀念這些為國為民壯烈捐軀的忠勇將士,同時也為自己和親友祈福。趙國百姓將這一習俗保持了數年,直到黥軍攻滅趙國,鏟平這些「火神廟」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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