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沒有光彩,保持這樣最好,你卻偏偏在我這個灰暗的世界里添上一抹光,吞噬掉我僅有的黑暗,我不剩什麼了,我只剩下僅存的黑暗,還有身體里流淌的黑色的血。
——節記
或許是因為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空氣有些燥熱,一切又恢復夏天應有的悶熱和喧囂,蟬蟲耐不住性子,在嗡嗡叫喚,蟲鳴紛擾,自然是有些煩躁。
熾熱的空氣讓人透不過起來,逐漸變得炎熱的天氣很是讓人煩心,涼子已經反反復復挪了好幾個位子,還是坐立不安地直接靠在了一顆樹邊上,借著樹葉遮陽,一邊又控制住自己平心靜氣,將目光鎖定在暗號上,但是,只憑她一人終究也是沒有頭緒。
柯南卻是鎮靜許多,對熾熱的空氣和陽光絲毫不在意,眼鏡片微微逆光,安靜地坐在樹邊看著暗號,雖然旁邊有小蘭在用她的折扇時不時為柯南扇風,可是他一直坐在那里紋絲不動那麼久,死死地盯著本子,飛速移動手上的原子筆在寫著看不懂的字符。
‘青龍之足帶我一步一步地步入那神秘的地區,藤蔓包裹住我的左眼,我勉強用我另一只眼看見了,那個讓人欲罷不能的,如藤蔓纏足讓人挪不開腳的神秘之物。’他似乎只對這句話感興趣,寫寫畫畫的同時在翻騰著腦子里的思緒。
時不時有一只飛鳥掠上湛湛長空,穿透熾熱空氣,飛進雲團里。模模糊糊的一團光掛在天上,浮雲的輪廓有些若隱若現,模糊不清,中心聚攏著的雲團濃濃厚厚一些,而邊緣的卻是顯得有些薄,不易見的輪廓帶著幾分迷離好看。天空碧藍碧藍,很是好看,夏天的天空總是這樣湛藍,像是沖洗過的寶石,也像是一池靜水,時不時飛上去的飛鳥就像撥亂了這池秋水,這樣安詳的天空添了幾分靈氣。
不算太刺眼的陽光途經樹梢,直接映照著涼子的臉,細細地在她臉上打著光斑,輪廓鍍上了一層金邊,她好不容易定下了性子,卻又煩躁地直接把本子甩在了自己的腿上,略微閉眼歇息,即刻便感覺面前伏上了一個陰影,一睜眼,便對上了一對盈盈動人的水眸。
「青子……」涼子險些被嚇著,很快便穩下了性子,捋了捋額間的碎發,不咸不淡地問,「有什麼事情嗎?」青子索性直接坐在了涼子身前,那水汪汪的眼眸里顯出幾分的不解,她不在意那令人煩躁的烈日,嘴角輕輕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沒什麼沒什麼,只是涼子你從一開始就在不停地挪來挪去誒
「啊,這個啊,因為太熱了啊涼子用手背遮擋著從樹葉間穿透出來的細微陽光,但那光芒從指縫之間穿過,突兀地,陽光被收進眼底,涼子反感地直接閉上了眼楮,也逐漸覺得陽光有些刺眼了。青子更加湊近了,那對眸子的色彩絲毫沒有褪減︰「有嗎?不過,涼子,暗號你有沒有解開呢?」
涼子無奈地搖搖頭,略微瞥了一眼柯南,語氣中帶著嘲諷的意味︰「沒有啊,那邊的名偵探呢?」小蘭略有疲倦地用折扇給自己扇了把風︰「總覺得,柯南這孩子和新一很像呢,頭腦靈活,總是能注意一些別人注意不到的事情……不過,我可不是在夸新一那家伙啊!」小蘭剛想繼續的時候連忙補充上了後面那一句。
「小蘭……」涼子有些無語了,但是立即注意到了一點,小蘭不會開始懷疑柯南的身份了吧……,然後立即想為柯南辯解,「其實柯南這些都是和工藤學的嘛……他們也有親戚關系……」話未說完,但是涼子立即注意到柯南無動于衷,剛想繼續下面的話題,便馬上被打岔。
「對了,我知道了!」柯南沒有注意到上面的話題,愣愣地跑向一邊的小道上,沒有理睬眾人。小蘭登時就呆了,急匆匆地跟上柯南的腳步︰「柯南!柯南!」她急切擔憂的聲音越傳越遠,逐漸變淡。
「嘛!怎麼都走了啊!」青子煩悶地直接倒在了涼子的旁邊。
涼子則是不以為然,枕著頭,悠悠閑閑地利用樹葉遮陽,悠哉道︰「我們還是留在這里吧,等他們回來之後再問問他們知道什麼了,這些偵探怎麼都這樣,一個一個都跑了最後淡淡然地補充了一句︰「我這個無能的人還是在這里等大偵探回來吧
「別這麼說嘛,涼子,我覺得你很厲害啊青子安慰性的話語讓涼子心里又平添了幾分煩悶。「誒?我厲害在哪里?」悠閑中帶著幾分急切,想要知道答案一般。青子凜然地拍著胸口,頭頭是道︰「吶,你就比快斗要好很多了啦,你看啊,他這個人又討厭又自戀,你比他好太多了
「喂,青子……」涼子徹底無語了,合上眼不理世事,沒有說完的話就這樣結束了,沒有多說。
叢林中穿梭的少女的臉融化在日光里,帶著幾分惱怒地輕輕撅嘴,前面奔跑的柯南听到小蘭的聲音之後立馬停了下來,怯怯地搔著頭︰「小蘭姐姐……你跟來干什麼……呵呵後面又補上一個擴開了的弧度。
「吶!柯南!不要亂跑哦,大家還在那邊等著呢!」小蘭平蹲下,頭部與柯南平行,語氣中帶著恐嚇的意味,「不回去的話,藏在山里的犯人會馬上來抓你的呢!」像是要哄柯南回去,而故意扯出來的鬼話,柯南自然不會輕信。
「那個,小蘭姐姐柯南重新擺出一副純真可愛的樣子,興奮地張開雙臂,「你說這邊是什麼方向啊!」他裝模作樣地指了指他剛剛跑過去的方向。小蘭支起身子,略微眺望了一下那一邊,思量了一會兒,想起來什麼︰「啊,那個是東方啊。不過,柯南你不能過去的哦,會跑的原來越遠的後面突然補上這句話。
柯南突兀地把筆記本翻開到暗號的那一頁,上面的字跡一點也不和小孩子歪歪扭扭的字相符,反倒是異常的方正干練,他那筆往這句‘青龍之足帶我一步一步地步入那神秘的地區,藤蔓包裹住我的左眼,我勉強用我另一只眼看見了,那個讓人欲罷不能的,如藤蔓纏足讓人挪不開腳的神秘之物。’下面畫了一條清晰的橫線,傻乎乎道︰「小蘭姐姐,你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嗎?」
「這個嘛,不知道誒小蘭脆生生地回答,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耳垂。柯南像是沮喪了一般哭喪著臉,然後兀自又往‘青龍’二字畫了一條重重的橫線︰「至少也該知道青龍是什麼意思啊,不解出來的話光彥他們會有危險的他的語調越來越低沉,空洞的瞳孔中顯現的迷茫有幾分刻意。
「柯南……」小蘭別有深意地看著柯南,想要安慰卻無法組織文字。裝的我可真累……在小蘭的視線逃離柯南的那一刻,他忍不住感嘆。
小蘭突然想起來一般,急切地開口︰「不過,說起青龍的話,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誒。中國古代有一種叫做青龍的神獸,好像也和方向有關的……」
「青龍代表東方在需要仰望的視角里,柯南說得風輕雲淡,聲線突兀地變得低沉,最後還不忘補充一個清澈的微笑,兩眼笑成一對月牙,「對吧,小蘭姐姐?」他有些明知故問的意味。
「對哦對哦小蘭的視線重新回到柯南身上,突然想起一般,「會不會……‘青龍之足帶我一步一步地步入那神秘的地區,藤蔓包裹住我的左眼,我勉強用我另一只眼看見了,那個讓人欲罷不能的,如藤蔓纏足讓人挪不開腳的神秘之物。’這一條的第一句,就是讓我們往東方走……」她顯然對這個答案還不確定。
「沒錯沒錯柯南一個勁地悠悠點頭,小小的手指搭上小蘭帶有溫熱的手,不由分說的拉著她,「我們走吧!小蘭姐姐
「等等……柯南!」小蘭一邊注意著腳下的那些樹枝,生怕被絆倒,而卻被柯南緊緊拉著手跑了,嘴里還依稀喃喃勸阻,但是即刻便被風消磨了,柯南一句都沒有听入耳。
林間樹木交錯,時不時有鳥兒在啼囀,時不時有落葉飄零,枯黃了的葉子脆而薄,踩上去就嘩啦啦響,越往深處,似乎就越來越沉的寂靜。
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小蘭扶著膝蓋大喘氣,模索著按住了柯南小小的肩膀,想要把他拽住,而柯南也是紋絲不動任她推搡︰「柯南……不要走了……我們已經離剛才的地方越來越遠了柯南回眸,眼神中有些迷惘︰「小蘭姐姐……有兩條路
眼前突兀地出現兩條道路,小蘭支支吾吾地說︰「要不,我們先回去找涼子他們商量一下吧,服部他們說不定也已經回來了呢……」要是就這樣回去,服部他們肯定會狠狠嘲笑我一番的嘛……不過,問題是下面的那句‘藤蔓包裹住我的左眼,我勉強用我另一只眼看見了,那個讓人欲罷不能的,如藤蔓纏足讓人挪不開腳的神秘之物’是什麼意思。柯南捏著本子若有所思。
「‘藤蔓包住我的左眼’小蘭盯著本子上這句話,像是有了思緒,站在路中間,傻乎乎地用左手覆蓋住自己的左眼,但是還是隱隱約約可以從指縫中看見,小蘭索性直接眯上左眼,傻傻的笑容融化在陽光中︰「可是,就算這樣看,也沒什麼不同啊,真是的……」
等等,蓋住左眼……柯南捏住本子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本子險些滑落,他整個人像是被抽剝了靈魂的木偶一般,呆滯不動,片刻才穩住了手中的動作,眼楮又附上了一層光,聲音細微到听不見︰「我想,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
「柯南?」小蘭按著膝蓋,微微屈身,藍紫色的瞳仁有些迷惘,聲音越來越沉得輕柔,柯南一回身便對上了小蘭那張放大號的臉,手足無措地閃過了一邊,臉一下子漲紅,支支吾吾地把筆記本貼近自己的胸膛︰「什麼事?小蘭姐姐……」
「我們要不要先回去?」小蘭重復了一遍她的疑問,指了指回頭的路,往後縮了縮。柯南恢復了狀態,把本子直接塞進口袋里,笑容卻僵在了嘴角,僵成了一個尷尬的弧度︰「小蘭姐姐,如果遮住了左眼會不會就看不見左邊的路呢?」這個問題天真而充滿無知。
小蘭噗嗤一聲笑了,笑他的天真無邪,慢慢解釋給柯南︰「不會的哦柯南,這樣還是可以從右眼看到路的呢小蘭說完這句話之後,表情突然凝固了起來,而柯南原本就好看的臉上出現了神秘莫測的笑容,聲音越來越緩慢︰「等等……這句話,蓋住左眼,是不是讓我們排除掉左邊的路,而正確的,是右邊那一條……」語調上升,小蘭的嘴角重新揚起一抹驚喜的笑。
柯南故作驚喜地張開雙臂,裝模作樣地歡呼︰「沒錯沒錯,小蘭姐姐你真厲害!」對口不對心地在心里抱怨終于提示出來了……「沒有沒有啦小蘭似乎也有點小得意,把散在肩頭的青絲重新撩至耳後。柯南隨即拉著小蘭走,雙瞳如兩顆玻璃球一般晶瑩剔透︰「小蘭姐姐我們走吧!」
「柯南——」小蘭顯然是沒有回過身,聲音拖得很長,直至完全消散。
散落在地上的落葉不知被踩碎了多少次,嘩啦啦的清脆聲音響了多少次,才結束。
「等等,柯南,我們好像走了好久了吧?」小蘭越走越覺得不安,兩手汗涔涔地一直按著柯南的肩膀,四處張望,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柯南目視前方,眉一挑,話語似乎是安慰性的︰「沒事的小蘭姐姐,應該是這條路沒錯啦
「我說的不是這個啦!」柯南似乎理解錯了小蘭的意思,惹得小蘭一陣惱怒,但是下一秒聲音便變得顫抖扭曲,「這條路不會有什麼吃人的怪物出現把「小蘭姐姐,現在還是白天啊柯南無語地指了指明亮亮的天空。
「誒,是這樣啊……」小蘭神情有點恍惚,窘迫地用笑容來掩飾尷尬,但是手指還不安分地推搡著柯南。
「小蘭姐姐!」柯南叫住了小蘭,移開身子,把眼前那個酷似墓碑的東西指給小蘭看。「墓,墓碑?!」小蘭一下子愣了,惶恐地將目光移向眼前的墓碑。
「不會有幽靈什麼的跑出來吧?」小蘭又一次想入非非,為了控制自己鎮定下來,抬眼望了一眼亮藍色的明晃晃的天空,松了口氣之後,才緩緩開口,「下面不會有尸體什麼的吧?」
「不對哦,這下面應該是埋有珠寶吧柯南半蹲在墓碑前,細細打量了之後很快下了結論,「你看,這個墓碑還很新的樣子,上面也沒有明確刻有名字,而且前面挖土的痕跡很明顯,看樣子也很匆忙柯南用手指翻開了前面的土壤,然後自信凜然地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眼鏡片逆著光︰「這一定是暗號所指的埋藏珠寶的地方
「是這樣啊——」小蘭拖長了聲音,像是為剛才的恐懼而後悔了,窘迫地跟到柯南面前,「要我幫你嗎?柯南?」「不,不用了柯南的聲音在那一瞬間變得有了磁性,伸到土壤之下的手突兀地拿起來,從手肘到手指都附上了一層薄薄的干土,而手指緊緊揪著一個不大不小的袋子,袋口被繩子系緊了,「應該是匆忙埋下來的,所以土壤還比較軟,這里面應該是珠寶吧
「柯南……」小蘭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這個僅僅只有七歲大小的孩子刮目相看。柯南的手指沒有多做猶豫,解開了系在袋口的繩子,扔在一旁,掰開袋子,亮晃晃的寶石直接充斥了柯南的眼,明晃的寶石和這個髒兮兮的袋子完全不符,不染塵埃的透徹,沒有絲毫的雜質,就如此刻小蘭那盈盈如水的秋眸一般。
「真的有珠寶啊……」小蘭對這個答案沒有絲毫的質疑了,使勁咽了口唾沫。柯南沒有對珠寶有過多的迷戀,利索地扎上繩子,把袋口扎進,撢了撢手上的灰塵,揣進了自己的褲袋里,不顧手上的灰塵,用手背抹了抹自己汗涔涔的額頭,「總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語意未盡,柯南重新面對著寫滿了不可思議的藍紫色瞳仁,有些窘迫地想要解釋,但話語即刻被小蘭堵在喉嚨里︰「柯南小蘭停頓了一會兒,兩手按在柯南的肩膀上,鼻尖險些能踫上柯南的臉頰,藍紫色的雙眸迷惘而動人,但是下一秒說出的話卻完全不同于她剛才的表情︰「柯南你的手髒了就不要再踫臉了哦
「啊——」柯南似乎沒有回過神,把這個音節拖得很長,才傻呆呆地應諾,「是
「真是的小蘭嘟嘟囔囔地掏出洗得白淨的白手絹,細細地為柯南擦拭手臂上沾染的塵埃,嘴里還無休無止地在說教著,「以後要懂得照顧自己啊,弄得這麼髒,和新一一樣呢還是不知不覺地提到這個名字,說完之後立馬改了口︰「好啦好啦,柯南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小蘭抖了抖與白淨的手絹格格不入的上面的灰塵,掩飾著眉眼中流露的哀怨,依舊是純真而清澈的那抹笑,嘴里還悠悠地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小蘭……姐姐柯南怔了一怔,眉宇間透露出些許的不忍,最後在小蘭兩字後面補上了姐姐二字。「怎麼了柯南?」小蘭把白手絹收進包里,詫異地看著柯南。
「沒什麼沒什麼柯南繼續恢復了那無人能抵擋的笑臉,拉住小蘭有些發冷的手指,傻呆呆地用笑容安慰小蘭,「我們快走吧!」
(下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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