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賤笑 我知道你是誰

作者 ︰ 午時茶

孟修的突然離開還是讓孟真一時接受不來。♀連一個緩沖期都不給她,說離開便離開了,丟下她一個人,也不管她能不能接受現狀。

柳菱的話,她半信半疑,縱然師傅再怎麼無情,可三年相處下來,他也不該說走就走。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孟真婆娑著師傅留給她的玉佩,突然想到了什麼。

師傅要她去當掉這塊玉佩!

師傅應該清楚,縱然她如何貪財,也不會將他的貼身玉佩當了去。那麼他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據她所知,雲城的當鋪籠統不過三家,除了城北,城南、城東、城西各一家。

她該去哪家?

孟真揣著玉佩,先去了離她最近的城南這一家。她將玉佩遞給那典當的伙計看時,那伙計眯著眼將玉佩看了又看,然後十分不屑地給出三兩銀子的價格。

孟真白了他一眼,一把將玉佩搶回,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那伙計在她身後喊︰「五兩怎麼樣……十兩,十兩……豁出去了,十五兩,十五兩行不行……」

孟真雇了輛馬車,去了城東那家當鋪,但結果卻是差不多。只不過伙計比較痛快,直接開出十兩銀子的價格。孟真沖他一笑,將雲佩奪回手中。

最後便只剩城西這一家了。孟真驅車趕到那里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孟真下了馬車,剛要進當鋪,卻有一人抱著一盞琉璃瓶走了出來,與孟真打了個照面。

「孟先生!」那人驚喜叫道︰「您怎麼會在這里?」說話的正是林家的大管家,孟真還記得他。

孟真低頭瞧了瞧自己那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衣服,尷尬地開口道︰「那個,我其實……」

林管家頓悟︰這里是當鋪,來這里的人還能做什麼,不由為自己剛剛的失言感到抱歉,忙轉開話題︰「孟先生,前些日子我派人去找過您,一直未能找到。今日湊巧遇見了孟先生,孟先生說什麼也得和我回一趟林家。」

說著,便將手中的琉璃瓶交給旁邊的家丁,拱手請孟真上林家的馬車。

孟真一臉莫名其妙︰「為、為什麼?」

「實不相瞞,我家夫人病了也有些日子了,大夫來看,只說是心病,開一些安神補身的藥便走了。夫人經常看見髒東西,我家老爺只好便命我到處請人來家中作法驅鬼,可並不有用。可是自那日先生去過之後,夫人的病竟漸漸好了起來,如今已是大有好轉。可惜那日先生只在夫人房中作法,遺憾未能為整個林家驅鬼。如今夫人雖已無大礙,但整個林家卻還是不得安寧。所以老爺讓我再去請先生為我們林家作一次法,先生現在便隨我去一趟可好?若先生怕家里的人會擔心,我這便差人去先生的家中告知一聲。」

「我家中已無旁人,不必麻煩了。」孟真嘆了口氣道︰「不是我不願意隨你去林家,只是我現在還有事,並沒有心情去作法驅鬼。況且這世上的鬼一半是人假想所出,一半是人裝神弄鬼。而你們林家,恐怕是這兩者都佔了吧。」

「先生何出此言?」

「我是說,林老爺與其花時間找人驅鬼,倒不如將這時間用在清理整個林家上上下下的人身上。我話已至此,麻煩你讓一讓。」孟真說完這些,便要繞過林管家,走進當鋪。

「孟先生!」林管家突然拉住她,一臉懇求的模樣︰「先生還是隨我走一趟吧,也好讓我們圖個心安。」

「可是我真的沒心情……」

「驅鬼這種事情還要看心情嗎?不應該只看銀子嗎?」林管家比出一根手指來︰「一百兩怎麼樣?」

「這不是錢的問題……」孟真剛說完這句話,當鋪的伙計突然喊了聲打烊了,然後便「 」得關了店門。被擋在門外的孟真愣了足足一刻,倏忽回眸笑道︰「林管家,我突然覺得你說得對啊。」

就這樣,孟真再一次去了林家。

「這一次,應該不會再有人出來妨礙我了吧?」孟真擔憂問道,她實在不想再遇到宋楚雲。

「上次的事情實在是我們做的不對,在這里我先給您道歉了。但是這一次,」林管家保證道︰「這一次一定不會再有人打擾先生了。」

「那就好。」

不過孟真這次並未打算作法驅鬼,而是讓林管家直接帶她去見林夫人。她上次沒有機會說的話,這次應該能說出來了。

林夫人見到她時,意料之中的對她十分感激。孟真見她果然氣色好上許多,不似原來那般死樣活氣,替林夫人高興的同時,心中又生出幾分奇怪來。

孟真仔細嗅了嗅,問林夫人︰「夫人最近可是換了燻香?」

林夫人搖搖頭︰「我一直用這種燻香,並未換過。」

「是嗎?」孟真想了想又問道︰「那夫人的燻香,一般經由誰手?」

林夫人方才察覺出孟真話中的意味來︰「先生是說,這燻香有問題?」

孟真面色凝重地點點頭︰「先前我來時,夫人房中的燻香的味道比現在要濃烈一些,亦是摻了其它的東西。這東西是一種花,曬干後研磨成粉,聞多了會使人產生幻覺。雖然這東西並不常見,但我卻剛好知道。故而今日我並非為驅鬼而來,而是來告訴夫人,要當心身邊有人心存不軌。」

「先生……」林夫人顯然被嚇到了,初初恢復紅潤的臉上霎時失了血色︰「先生這話當真?」

孟真盯著她的眼楮,淡淡說道︰「我的話是不是真的,夫人心中應該有個答案不是?」

林夫人撐著額頭想了許久,突然抬頭,目光直直看向身邊的丫鬟︰「春梅,跪下!」

那個叫春梅的丫鬟大驚失色,立即撲在地上,抱著林夫人的腿,一邊哭一邊喊︰「夫人冤枉,我冤枉啊,您不能听信外人的話而懷疑奴婢啊,奴婢對您一片忠心,絕不會害夫人您的,夫人您要相信奴婢啊……」

孟真看著淚流滿面的春梅,再看看一臉冷厲的林夫人,最終選擇做一個旁觀者。雖然林夫人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處事方法並不認同,但這畢竟是別人的事情。林夫人不可能因為她的一句話而遷怒自己的丫鬟,但這屋中站了四個丫鬟,林夫人偏偏揪出了春梅,這其中的蘊藏的東西自然不言而喻。

對于春梅的苦求,林夫人無動于衷。她一腳踢開春梅,指著她痛心疾首道︰「春梅啊春梅,我待你不薄啊,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來害我?」

春梅拼命地搖頭,重新爬回林夫人的腳邊,指著孟真哭訴︰「不是我,夫人,不是我,是她亂說的,她胡說八道,夫人你不能冤枉我……」

「孟先生既同你非親非故,又沒有指名道姓說你的名字,怎麼會冤枉你。」林夫人猛地抓起身邊的杯子向跪在地上的春梅砸去,那春梅也不躲,額頭頓時被砸出血來。

孟真心中嘆息︰倒可惜了這丫頭的花容月貌。

「我的一切生活起居都是你在打理,那燻香可是每日你點上的,哪里經了旁人的手!你究竟是受了誰的蠱惑,竟然反過來加害于我?」

春梅捂著額頭,突然停下哭來,跪直了身子,用那雙淚痕未干的眼楮盯著林夫人說道︰「夫人,凡事都要講證據,您說我加害于您,奴婢不能承認,除非夫人拿出證據來。若是夫人執意認為是奴婢害您,奴婢只好以死來以示清白。」

林夫人扭頭看向孟真,自然是希望孟真替她拿出證據來。

孟真表示無能為力︰「我只是提醒夫人小心身邊之人,其它的事情,與我無關。」這話雖然說得很不負責任也很不要臉,但卻的確是事實。總歸春梅是林夫人揪出來的而不是她揪出來的,她們主僕之間的事情,與她何干。

林夫人命人去請林老爺過來,下人回來卻說,林老爺喝醉了,已經在三姨娘那里歇下了。孟真瞧見林夫人臉色難看得緊,卻是沒說什麼,只是讓下人將春梅暫且關起來,待明日林老爺醒後,再做審問。

孟真起身告辭,卻被林夫人挽留下來︰「天色已晚,孟先生不妨在這里休息一晚上,待明日再走也不遲。」

孟真自然知曉林夫人打的是什麼主意。她不過是想讓自己留在這里,明日也好做一個分量不輕的證人。

孟真很是猶豫,但想到那一百兩銀子,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

如果她有這一百兩,她去尋師傅也便有了經費了。

只是在她做出這一決定的當天晚上,在一個矯健的黑影闖進她所住的客房時,她便深深地後悔了。

孟真在那黑衣人伸手扼住她的脖子的時候,說出一句讓她更後悔的話︰「我知道你是誰!」

那黑衣人的手一頓,孟真趁機躲閃過去。剛要呼喊,卻突然被人從後面捂住嘴巴,整個人也被牢牢地鉗住。

孟真掙不開,便乖乖給他鉗著,也並不打算「嗚嗚」兩聲,畢竟那都是徒勞的。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用明顯變了的嗓音戲謔道︰「你說你知道我是誰?」

孟真點點頭,動了動嘴唇。待那人稍稍松了松,孟真便含糊不清地吐出三個字來︰「林長清。」

雖然聲音模糊,但還是讓身後的黑衣人听了個明白︰「看來你並不像外表那麼愚笨……」

孟真暗自翻了個白眼︰她外表是有多愚笨?

不過听他語氣輕快,孟真能感覺到,他並不會傷害自己,至少不會危及她的身家性命。今夜前來,至多是來警告一下自己。至于這警告的手段,孟真有些拿不準。

「你若是保證不大聲喊叫,我便松開你,如何?」

孟真點點頭。

黑衣人在松開她之前不忘警告一句︰「若是你大喊大叫引來了其他人,我保證那些人在來之前,你的脖子已經被我擰斷了。」

孟真誠惶誠恐地點頭。

那人終于收回了鉗住她的手臂,轉到她的對面,伸手扯下臉上的面巾。借著窗外的月光,孟真看清楚了他的臉。

果然是林長清。

「你如何知道是我?」林長清轉到孟真對面,嘴角帶笑,笑得孟真小心肝一顫一顫的。

孟真回答道︰「先前我在林夫人房中聞到了黑色曼陀羅的味道,這種花來自西域,民間很少見到。我仔細想了想,約莫只有林公子你有機會能得到這種花。」

林長清的笑容愈發意味深長起來︰「哦?你為何會知道我有機會得到這種花?」

孟真覺得他笑得實在令她害怕,不由往後退了兩步,才開口說︰「我第一次來林家的時候,管家告訴我,林公子你在京城做官,而這種花,西域只獻給皇宮,所以……」

腦中忽然有東西一閃而過,孟真忽然欣喜地尖聲叫了出來。

林長清痛快地劈了她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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