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我顫抖著叫了她一聲。
「嗯,」她低聲的回應了一下,我發現她的聲音很軟,軟得象完全融化了的棉花糖,她略略的抬起頭。
我們四目對視,都讀到了對方眼里的渴求,現在所有的語言都是多余的,唯有行動才是最能體現我們心情與思想的方式。僅僅是短暫的對視後,我們又如一對相互螯合的齒輪般進行起舌的糾纏。
「郝挺,來吧,好好愛我,」在一陣**之後,寧靜直接扯去了背帶式牛仔褲,連里面的小蕾/絲都一起扯了下來,然後她扶著門框,臀部向後高高的翹起。
我站在她的身後,那擺動著的雪白的臀如鴉片般吸引著我的目光,我的眼、我的心都隨著她臀部的晃動在搖晃著,我的心旌搖曳。突然我覺得嗓子發干,如冒煙般難受,我使勁的咽了咽唾沫,可我的口腔中卻連一點分泌液都沒有,剛才的我已經被她完全索取。
「郝挺,來呀,快給我吧,快……」寧靜嘴里的呢喃著,她轉過頭看我象木瓜一樣的呆立著,換成用一只手扶門,而另一只手則拽向我的褲子,然後從已經拉開的拉鏈處將我的堅挺掏了出來,很熟練而且精準的導入了她的身體。
「啊……」當那種緊緊的包裹讓我渾身的毛孔都散發出快樂的音符時,我只能拼命的聳動著我的身體來奏出最和美的樂章,在這里我用低喘她用尖吟為我們的樂章和音,我發現我們的配合太默契了,默契得仿佛是多年的伙伴。
以前我怎麼沒發現呢,也許以前我只是將她當作一個婚外的女人,而我想要從她身上得到的只是性的快/感,但這次不一樣,她對我說了那麼多,她的心里愛著我,她的那些話讓我也對她的看法發生了改變。
不可否認,以前在我的心里二女乃、小三都不是什麼正經的女人,就象她第一次在江邊勾引我一樣,我只能將她認為是勾引,可現在不一樣,即使她做出的這些動作就是活生生的勾引,但我依然樂此不疲,甚至迷戀至生出感情。
我愛上寧靜了麼?當然不是,只是在我的心底里對她不再排斥,不會再將她僅僅作為一個為了錢而甘願為人小三的下賤女人。
其實,我真的沒有什麼資格去看輕寧靜,寧靜是小三、是二女乃沒錯,可這麼多年她對錢林俊是忠貞的,她只是在性/欲得不到滿足的情況下才去勾引我。而我呢?我有老婆、有孩子,可我卻跟寧靜、劉婕、李芸都發生了關系。而在齊小倩走後,我還破了藍珊珊的處子之身,比起她來,我有什麼資格再去看輕她?
其實人往往最欠缺的就是自知,總認為自己永遠是對的、完美的,我們會將自己的優點無限放大,而將缺點無限縮小,最後就成了自己心目中的完人。所以,我們就往往忽略自己的缺點,然後將自己置于道德的最高點去評判別人。
其實有一種東西,比才能更罕見、更優美、更珍奇,那就是自知之明。一個目光敏銳、見識深刻的人,倘又能承認自己的局限性,那他就離完人就不遠了。這是歌德的名言,可在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做到這一點?就是這位偉大的詩人、自然科學家、文藝理論家,最終不還是因為自己極度的嫉妒心,使得自己一開始瘋狂熱戀的卡特麗娜離開了他?
雖然身體一直在聳動,可思緒卻早就跑到了九霄雲外,這也讓我對從下部傳來的刺激減少了許多**,我只是在機械的運動著,都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啊……,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要丟了……丟了,」寧靜突然的叫了起來,她拼命的將自己的臀部與我的胯部緊緊的接合,然後雙腿緊緊並攏,上身挺了起來,反繞過手箍著我的脖子,整個身體一抖一抖的顫動著。
明顯的,我覺有一股股溫熱的水澆到了我挺立的頂端,這種溫熱刺激著我,我很想快速的再動作一番以釋放被她點燃的卻仍未澆滅的欲/火。可此時她的身子已經成直立狀,她的雙手緊緊的抱著我的脖子,臀部緊緊的擠壓在我的胯部,我根本沒辦法動作。
本來思緒在飛揚,那種刺激相對弱了不少,可一旦被寧靜的叫喊將我從失神狀態下給拽回來,再加上被她溫熱的體液一陣澆灌,我立即發現自己已經極度膨脹,甚至達到了崩潰的邊緣。
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卻被她的動作給壓抑著,連聳動的機會都沒有,我感覺自己就象在沙漠中行走了三天三夜滴水未沾的旅者,而在我的面前有一汪清澈的甘泉,可我只能看著,卻永遠無非接近。
不,不行,我必須要得到,得到那能夠救我的甘霖。
我伸出自己扶著她腰身的手,將她箍著我脖子的雙手用力拿下,然後再次將她的身體推成半趴狀。
不自覺的她的雙手又扶到了門上,整個人又成了我們剛才的姿態,經過這一動作,我的暴突已經從她的體內滑出。
急切的,我用手扶了一下自己昂立的部位,然後對著兩個中間猛的向前一刺。
「啊……」我听到了寧靜的叫聲,而那種從未有過的緊縮感也讓我在瞬間感受到了釋放前的極致快/感。
「郝……郝挺,那……那……不……」寧靜想說什麼,可此時的我正處于巔峰之上,根本無暇也無心思听她去說,只是一味的快速聳動著我的身體,直到自己從高峰上跌落。
釋放後,我徹底的癱了,剛才的那種刺激太強了,這是我從未體驗過的。我跌坐在了房間的地毯上,寧靜也坐了下來,靠在我的身上,只是她是半倚著的。此時,我赫然發現,我那漸漸萎縮的雄性象征上居然有血跡。
靠,不會是寧靜老朋友來了吧?我想著,嘴里就問了出去,「怎麼有血?寧靜,你大姨媽來了?」
「你到底是真的假的?」寧靜抬頭看我。
「什麼真的假的?」我有點莫名其妙。
「你……你剛才插在了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不是……?啊……?我突然驚呆了,這麼說,我剛才插錯了地方?「怎麼會這樣?你傷著了?快給我看看,」
我沒理由寧靜的扭捏,伸手去撥過她的身體,毋庸置疑,她的後面有著一層淡淡的血跡,她的後面被我給撐裂了。
「寧靜,對不起,」我摟著她,心中無限愧疚,我真的糊涂,都是結婚這麼多年的人了,怎麼還會搞錯地方呢?
「沒事,只要你喜歡,我願意,」她將頭埋在我胸前,柔聲道。
「我……,唉,我郝挺何德何能,能得到你如此的厚愛,」我道。
「愛一個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也許你不愛我,但我愛你就已經足夠,我願意為你做一切,真的,一切,」寧靜道。
我再也無話可說,只是緊緊的摟著她,然後扶著她去清洗,然後……
寧靜終于沒有跟錢林俊分開,她回到了那個富麗堂皇的別墅,繼續著她的闊太太般的生活。
劉婕的法人變更手續已經完成,郝強和劉婕的兩千多萬資金也打到了公司的帳戶上,但由于建安公司曾經差點讓銀行損失一大筆貸款,所以這一次銀行拒絕貸款。
沒有了銀行的貸款,劉婕他們想去接手工程就會有很大的資金缺口。
「錢哥,現在法人代表變更已經結束,劉婕和郝強的先期資金也已經打到帳戶上,下面就看你能投入多少了,」這天我跟錢林俊坐在我家對面的那間咖啡館里,錢林俊是來感謝我勸說寧靜留下來了的。
「這個問題不大,我計算過先期投入,原來建安公司已經完工的部分大概市值在四千萬左右,如今劉婕和郝強又出資了近兩千四百萬,這樣,我再出六千五百萬,這樣我佔股百分之五十點四,劉婕和郝強佔股百分之四十九點六,當然如果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再多投入個千八百萬。而且我們按曹書記說的,你們兩人得純利潤的百分之十,我和劉婕、郝挺佔純利潤的百分之九十。」錢林俊道,「但目前重要的是這個項目怎麼能拿到手,你跟曹書記打听過了麼?最近這個項目的事?」
「我好幾天沒見到他了,上一次他跟我說過,雖然有點困難,但最終通過應該沒有問題,所以他還是希望你們能夠盡快的資金到帳,然後開始動手建設,」我道。
「行,這個沒問題,明天我們就簽訂合同,然後我先轉一部分資金過來,」錢林俊道。
「那行,我再跟曹哥去商量商量這事,」我道。
「什麼?錢林俊要絕對控股?」當我將錢林俊的話原封不動的傳給曹陽時,曹陽立即否決了錢林俊的建議,「不行,這個控股權一定要控制在我們的手里,郝挺,錢林俊是台商,說到底他不是我們知根知底的人,如果他在工程建設當中使什麼絆子的話會造成嚴重的後果,而一旦協議簽署,他是絕對的控股人,他做的決定就沒人能修改。所以錢林俊絕對控股根本不可能。」
「曹哥,對不起,我不懂這些,」我道,我是真的個汗啊,當時我還在想錢林俊真大氣,連建安公司原來建的半拉子工程都算上帳了,而且自己還主動提出注資六千五百萬,出手真的大方,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是想控制整個建安公司。
「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個教師,劉婕也很少參與公司管理,再加上郝強以前實際也就是個包工頭,錢林俊以為好糊弄。郝挺啊,看樣這個錢林俊不簡單啊,如果不是你跟我說這事,而是先讓郝強、劉婕先跟他簽了協議,我恐怕只能讓這個工程流產了,說實話,這個工程已經爛尾了一次,我們經不起再次的折騰了。」曹陽道。
「那下面怎麼辦?」我問。
「這樣,上次錢林俊送的兩張卡你看了嗎?上面有多少資金?」曹陽問。
「嗯,一張兩百萬,共四百萬,」我道。
「好,這樣,建安公司以前的工程既然是爛尾樓,政府既然也是以原來的價格發還給建安公司,那麼就仍以原價計算建安公司原建工程的價值,這樣算下來大概一千四百萬左右。劉婕和郝強只需用一千四百萬就可以買下四千萬的工程,這樣再加上他們富余的一千萬,當然,我們只需要他們出九百萬,這樣他們的投入就是四千九百萬。然後我們讓錢林俊拿出四千七百萬,再加上你的四百萬,總值為一個億。這樣,你佔總股份的百分之四,劉婕佔百分之三十,郝強佔百分之十九,錢林俊佔百分之四十七。」曹陽道。
「為什麼郝強他們富余的一千萬只要他們出九百萬,他們多出一份在未來的利潤中不是可以多分一份麼?我們不足的部分可以讓錢林俊被齊就行了。」我道,老實說,不管怎麼說在我的心里我還是將劉婕和郝強作為最親近的人,所以我還是希望更多的利益能分攤到他們頭上。
「郝挺,你記住,這個世上,無論是官場還是商場,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在利益面前,再親的親人都有可能拔刀相向,玄武門兵變、魏王除植,歷史上親兄弟甚至父子相殘的事還少麼?一個人絕不能控制一切,否則就會權欲暴漲,就象我不同意錢林俊絕對控股一樣,劉婕和郝強也不能絕對控股,郝強曾是林永健的手下,我同樣不能讓他和劉婕聯合起來就能做到絕對控股,我們要將真正的決定權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他們只能分別佔百分之四十九和百分之四十七,而你雖然只佔有百分之四,但這百分之四卻可以左右著整個公司的決策,這就是四兩撥千斤,」曹陽道。
對于曹陽的話,我不以為然,郝強和我是多年的兄弟,我們的感情比親兄弟還親。劉婕是我的女人,從我們認識開始,劉婕就全心全意的想著我,她不可能與我翻臉,所以我覺得曹陽是小題大做了。
但曹陽的話我必須听,畢竟最終項目能否到手全在曹陽。而最終的結果也表明,曹陽的話是對的,就是親兄弟、親夫妻也會為利益而翻臉,何況這種兄弟與女人?
「可這樣一來,總資產不就少了麼?本來可以有一億三千萬,現在只能有一個億,足足少了三千萬,這樣的資金缺口怎麼填?」我問。
「這根本不難,只要他們一動工,那邊就可以進行房屋的預售,而有些已經接近封頂的房屋,很快就可以全額付款,只要資金滾動起來,三千萬根本沒問題,」曹陽道。
我不得不佩服曹陽,他是個文科出身,而且一直是做市委秘書的,沒想到對于地產也這麼熟悉。其實是我井蛙觀天了,象曹陽這樣身處秘書職位,特別是市委一秘的人,必須是個萬事通,因為市領導跟他們看似閑聊的對話中往往會決定著領導的決策,如果領導問什麼你都一竅不通,怎麼可能在秘書的位置上呆得長?什麼樣的領導又會喜歡這麼樣的秘書?
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這句話一點都沒錯,我這才發現我太拘泥于自己這小小的教學生活了,我對外面的世界了解太少。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我開始注重關心各種各樣的社會知識、政治理論、國家政策,你還別說這為我以後的工作與升遷還真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當然這是後話。
我將曹陽的意思分別通知了錢林俊、劉婕和郝強,他們好似都挺滿意的,並沒有什麼不同意見,就這樣,建安公司完成了資本的全部籌積過程,只等曹陽那邊政府的決策。
曹陽他們的常委會已經有過幾次小的討論,但最終並沒形成一個統一的意見,曹陽正在做工作,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就會進行表決通過。
而我的一切工作也在波瀾不驚的進行著,且又快到了學期結束,各種煩雜的事紛沓而來。這天我正在辦公室出期末考試的試卷,手機響了。
「喂,你好,」我拿起手機,一如既往的看都沒看屏幕就接了起來。
「喂,郝校長,我是喬恩先,」電話里傳來喬恩先的聲音。
「哦,喬隊長你好,」我道,我對喬恩先的印象很好,我只是幫他處理了一下喬梁在學校惹的一個小紕漏,他卻幫我做了很快,特別是郝強打架和齊小倩的後事。
「郝校長,你現在有空麼?我想跟你談點事,」喬恩先道。
「哦,什麼事?」我問,「在電話里不能說麼?」
「是關于你夫人齊小倩的事,這事在電話里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我們最好能面談,」喬恩先道。
齊小倩的事?齊小倩什麼事?人都已經去了這麼長時間了,還有什麼要說的呢?不過既然是關于齊小倩的,那我當然想知道是什麼事。
「喬隊長,到底是什麼事?」當我在約定的茶館見到喬恩先時,他已經點好了一壺茶,而且在自斟自飲。
「來,郝校長,請喝茶,」喬恩先拿起茶壺,給我倒了一杯茶。
我喝了一口,然後放下來,看著喬恩先,我想知道他說的關于齊小倩的事到底是什麼。
「郝校長,你在收拾齊小倩遺物時有沒有發現什麼東西?」喬恩先問我。
「東西?什麼東西?」我有點莫名其妙,我不知道喬恩先嘴里所說的‘東西’到底指什麼東西,齊小倩的遺物是我去收拾的,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呀。
「嗯,比如日記什麼呢,」喬恩先道。
「沒有,齊小倩從不寫日記,」我道。
「那麼她有沒有什麼信件什麼的留下?」喬恩先問。
‘留下’?喬恩先什麼意思?齊小倩是意外死亡,怎麼會留下什麼信件?她又不會知道自己那天會出事故,難道……?我突然驚訝,難道喬恩先對齊小倩的死有懷疑?
不會吧,當地公安機關給出的結論就是意外呀,那麼喬恩先懷疑什麼?
「喬隊長什麼意思?小倩那是意外,怎麼可能留什麼東西?」我有點不悅,人都去了,如果齊小倩留東西下來,那麼意思齊小倩就是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也就是說齊小倩有可能是自殺。可別忘了,在齊小倩的車上還有一位當地的局長,如果齊小倩是自殺,而因為她的自殺使得那位局長也命喪黃泉,那麼齊小倩可就是犯了謀殺罪了。所以,對喬恩先這樣的話,我感到很生氣。
「郝校長你別生氣,實話告訴你吧,前一陣子我趁著休假去了趟齊小倩以前支邊的地方,我發現齊小倩的死恐怕並非那麼簡單,」喬恩先道,「你還記得當時我跟你說的一句話麼?」
「什麼話?」我問。
「‘當地警察給出的結論是車速過快,轉彎失控後沖下山坡,’」喬恩先道。
「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喬恩先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車禍的結論是當地警察得出的,我並不認同,」喬恩先道。
「你什麼意思?」此時我終于想起來,當時喬恩先好象是說過這麼一句話,那麼他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齊小倩可能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謀殺,」喬恩先道。
「謀殺?」我驚叫了起來,怎麼可能,齊小倩只是個普通的職工,誰會去謀殺她?
「對,」喬恩先道,「當時我就對當地公安機關作出的結論懷疑過,但因為我沒有證據,再加上我只是去負責處理齊小倩同志的後事的,所以並沒有去進行深入調查。這一次,我夫人也去支邊,而且正好是去齊小倩生前支邊的縣,我去送她,到了那里我想將自己以前的懷疑再求證一下,我發現了異常。」
「什麼異常?」我的內心立即緊繃起來,既然喬恩先發現了異常,那麼說明起碼齊小倩的死因就不是意外那麼簡單。
「當地的警察說是車速過快,轉彎失控後沖下山坡的,而且由于當時後面一輛面包車上的人趕到後都急于去想辦法救人,再加上後來有其它車經過,所以車輪痕跡被搞亂了。但我找到了當時面包車上第一個下來的人,那就是面包車的司機,也是他們單位的一個職工,他告訴我,他當時看到的路面上車胎印是呈多個S型的。」喬恩先道。
「呈多個S型是什麼意思?」我不會開車,我也不知道呈多個S型是什麼意思。
「作為開車的人,我相信那個面包車司機應該沒有看錯,」喬恩先沒回答我的話,而繼續說,「因為在那種山區,再加上路上有積雪,開車的人一定會非常注意路面的情況,所以他的第一印象應該不錯。一般來說,如果車速過快,車輪印應該是向著一個方向擦過去,而且地上應該滿是剎車的痕跡,即使雪地上也會留下。但當時的路上卻顯示的是S型車印,也就是說,這輛車在沖下山崖前是左右搖擺著前進的,要知道汽車是靠方向盤來轉動方向的,一般出現意外後,人的第一反應是猛向某一個方向打方向盤,或穩定住方向盤,而不是不停的轉動方向盤。」
「不是,難道這個當地警察沒看出來?」我覺得奇怪,按說喬恩先知道的,當地警察也應該知道。
「看出來了,他們認為是雪地打滑的原因,」喬恩先道。
「那麼你認為呢?」我問。
「我認為是車內的兩個人起了爭執,亦或是他們在爭奪方向盤,」喬恩道,「而且齊小倩和那個局長都坐在前排,這符合我的判斷。」
「僅僅因為這一點?」雖然我從心里不想接受齊小倩的死不是個意外,但喬恩先說的確實有道理,「可當地警察認為是打滑也有一定道理呀,也許那位局長並不是位老手,臨時處置並不恰當。」
「那位局長已經有十多年駕齡,而且我調查過,好象齊小倩與那位局長的關系好象並不好,」喬恩先道,「而且,齊小倩有抑郁癥你知道嗎?」
抑郁癥?開什麼玩笑,象齊小倩那麼強勢的人怎麼會有抑郁癥,但想到齊小倩後來的表現,我不得不認為喬恩先說的完全有可能。
「小倩有抑郁癥?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問。
「我也是听說的,」喬恩先道,然後接著問,「你在收拾齊小倩遺物的時候沒有發現她的房間中有治療抑郁癥的藥物?」
「沒有,我收拾她東西的時候根本就沒看到有什麼治療抑郁癥的藥,」我道。
「病歷呢?」
「也沒有,」
「這……」喬恩先沉吟了一下,「難道是那些人跟我撒謊?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誰跟你撒謊?」
「我是說那些當地的人,」喬恩先道,「對不起啊,這些事是我還沒有完全弄實就來打擾你,可能是我弄錯了。但憑我多年的警察經驗,我確信那個車輪印絕不是速度過快造成的,不過我現在沒有證據,我會找到證據的。畢竟我們是朋友,郝校長,你認我這個朋友麼?」
喬恩先的話雖然令我有點不快,但我還是比較感謝他的,畢竟他幫我了幾次忙,而且他現在這麼做也是為了找出齊小倩真正的死因。我知道他們警察就是這樣,任何的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
「當然,我們本來就是朋友,」我說,「我知道,你這也是對我的關心。」
「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了,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跟你聯系的,我還會找你的,」喬恩先道。
「好的,」
喬恩先走了,可喬恩先的話卻讓我的心中起了波瀾,齊小倩真的有抑郁癥麼?也許我以前沒注意到,可喬恩先這麼一說,我發現齊小倩每次跟我視頻時,總是郁郁寡歡的樣子,跟楊麗麗的抑郁癥癥狀還真有點相似。
視頻?想起視頻的時候我才突然想起我跟齊小倩視頻過很多次,那麼她會不會在電腦,甚至QQ空間里留有什麼呢?
急匆匆的我回到家里,手中的包一甩我就沖進臥室。
「大龍,怎麼了?」杏花二嫂明顯發現了我的異常,她輕輕的走到我的房門前問。
杏花二嫂雖然和我有了那層關系,但她很懂得分寸,嚴格遵守著一個保姆的職責,當然如果在我需要她時除外。她在床上是那麼的放/浪,與她平時的表現簡直判若兩人,我甚至覺得象杏花二嫂這樣的女人在農村應該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在家象主婦,出門象貴婦,上床象**的那種女人。
「沒什麼,二嫂,我現在要有點事,我幫著一會哄孩子睡覺,沒什麼特別的事別來打攪我,」我道。
「好的,」杏花二嫂答應一聲,替我掩好了門。
我找出齊小倩的手提,幾個月沒動,那個上面都落滿了灰。我不知道是因為我不想觸及齊小倩已經離去這個現實,還是我在心里還對齊小倩有一種害怕或厭惡,反正齊小倩的遺物收回來,除了她父母拿走的一部分外,我都將它們堆在廚子的一角,從來沒觸踫過它們,就象我以前怕觸踫齊小倩一樣。
打開手提,連上網線,我的心開始緊張,我遲遲的不敢去點那小企鵝,我怕我看到我不想看到的東西,但內心里對真想的渴求我拼命的催促我去點開。我的整個內心就象有兩個聲音在對我說話。
一個對我說,「郝挺,算了吧,小倩已經離去,無論她是怎麼離去的,只要她的靈魂能得到安息就已經足矣。什麼真相、什麼可能,這對一個已經逝去的人有什麼意義?」而另一個聲音卻又對我說,「郝挺,打開吧,看看齊小倩到底怎麼了,她是你的妻子,雖然你們感情上有問題,但她是你法定的妻子,你有義務為她揭開真相,如果她是真的是被謀殺,哪麼你一定要找到凶手,」
謀殺?此時,真正屬于我自己的思緒在兩個聲音中突顯,如果喬恩先說的是事實的話,那麼齊小倩很有可能不是被人謀人,而她還會成為殺人凶手,因為她患上了抑郁癥,她隨時有自殺的可能,如果是這樣,那個局長就是無辜的,而齊小倩就成了殺人凶手。
可到最後,我終于還是沒能戰勝自己的好奇心中,我顫抖著去點那只小企鵝。
雙擊後,頁面上出現了一個登錄框,QQ號是齊小倩的號沒錯,多次聊天我已經熟悉了這個號碼,可望著下面一個空格,我難住了,因為我不知道齊小倩的登錄密碼。
我試了各種我能夠想到的可能的數字與字母的組合,可依然無法進入。
本身天氣有點悶熱,再加上組合各種字母和數字組合得心煩心亂,我發現自己居然有了滿頭的汗珠。稍稍注意下電腦的右下角,我已經在電腦面前坐了三個小時。
打開房門,準備上一下廁所,再洗把臉。
房門一打開,我看到杏花二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杏花二嫂,你怎麼沒回去?」我問,按說杏花二嫂幫我哄睡孩子後會回她自己的住處,直到明天早上來幫我燒早飯。
「我……我看你今天回來好象臉色有點不對,我想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杏花二嫂嚅嚅地道。
「我沒事,你回去吧,」我道,然後徑直走向衛生間。
當我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杏花二嫂仍然站在客廳里。
「怎麼了,杏花二嫂?」我問。
「大龍,二嫂是不是特別沒用?在家里被男人嫌棄,到工地被強子嫌棄,到你這又……」杏花二嫂說著眼淚開始掉了下來。
「二嫂,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嫌棄你了?」我道,我現在心情比較煩燥,所以語氣有點沖。
「我……,那你有什麼事為什麼不能跟我說說?」杏花二嫂道。
「我……,好吧,二嫂,是這樣,我現在在猜一個東西,可我怎麼也猜不出來,」我道,「所以我有點煩,你別在意。」
「猜什麼?」杏花二嫂問。
「一個密碼,」我道。
「密碼?是存折的密碼麼?」
「不是,一個QQ密碼,小倩的QQ」
「什麼是QQ?」杏花二嫂問,我這時才發現我跟杏花二嫂說這些干什麼呢,她連什麼是QQ都不知道,怎麼可能知道QQ密碼?
「不過我覺得不管什麼密碼,設密碼的人在設這個密碼的時候肯定會根據心里的某些活動進行的。」杏花二嫂道,「比如我家的存折就用的是我兒子的生日,你也可以試試你兒子的生日,或者小倩的生日,抑或是你們結婚紀念日,或者你們特別有紀念意義的日子,對了,你們有什麼特別難忘的日子沒有?」
听杏花二嫂前面說的那些我就知道這都是常人的思維,我也全試過了,根本沒用。特別難忘的日子?難道……?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日子,「二嫂,我想到一個,我去試試啊,」我說著再次沖進了書房。
QQ被打開了,而密碼居然是齊小倩被我捉奸的日子,看來這件事在齊小倩心里投下了極重的陰影。
齊小倩的QQ里有許多日志,幾乎每天都有一篇,甚至兩三篇。
為了了解齊小倩的心路歷程我想從第一篇開始看起。
《孤獨,找不到逃月兌的出口》
幽深的雙眸堅定地迎接著慘白的陽光,仰著頭,將滴滴憂傷融化于心的海洋,不露亦無傷。只是,流年滄桑的掠過,歲月風塵的洗禮,心積澱了幾多香濃,亦有幾多沉重,生活涂抹上幾分絢爛,亦有幾多蒼白。
素年錦時,上演多少悲歡離合的故事,終究如影掠過,連丁點氣息都不剩。以一種決絕隱忍的方式將那些安靜的傷口永遠地祭奠。這個深秋,陽光已不再溫暖,心涼如故,冰冷、孤獨。攤開掌心,細細密密糾纏不清的紋路,承載的卻是滿滿無助的空洞,寂寞冷冷地肆虐和蔓延。
枯萎過後的繁華,寒冷過後的溫暖,沉睡過後的蘇醒,失去以前的擁有……在眼前,又在天邊,那麼近,又那麼遠。心徘徘徊徊,手起了又落,眼盼了又傷。誰比煙花絢爛?我比煙花寂寞。煙霧迷蒙的背後掩藏的是一座玻璃之城,堅硬而冰冷,拒絕著精彩,也抗拒著溫暖,因為蝴蝶再也飛不過滄海。
流年,從指縫一點點流瀉,那些跌入塵埃開出的花朵片片透著滴血的傷,再怎麼刻意隱藏,那暗香卻陣陣襲來,提醒那些沉重的過往。
如果早知道一生痴心的追逐終不過是繁華一夢,我就應該隨時保持退後的位置,這樣不至于茫然無措。
如果早知道終會換取一場悲傷,我就該一直遠遠地不要靠近,這樣不至于遍體鱗傷。
一眼回眸,一世憂傷。幾多浮沉,幾載空悠。傷就傷了,終會麻木。淚落在身後,血灑在心間,只是無法開懷。
一個人翻山越嶺,看萬家燈火明明滅滅,只為感受一份薄涼的溫暖。一個人踏遍千山萬水,看青山變老碧水成枯,唯有嘆息聲聲回蕩耳邊,經久不息。是否只能一個人,一輩子,一直走,不回頭?是否漂泊沒有盡頭?
固執地搜尋著陽光的方向,淚水終于滿溢,低下頭,重重地摔落于掌心,然後破碎著散開,竟把心灼痛。一陣風吹過,凌亂的發絲拂過蒼白的臉,也撫過心尖那一抹溫柔。多想,這風能吹散片片心傷的過往,消失于天際無影無蹤。多想,風兒能吹送我的思念,為你舞,為你歌唱,為你痴狂。
這個秋天注定是孤單一季,惆悵滿懷,我努力讓自己平衡,不讓孤單的腳步脆弱地崩蹋。
踮起腳尖努力地張望,心中的淒涼無情地張揚,心痛得無聲。張開雙手以為可以擁抱藍天,可是我卻感到寒冷。我將自己的憂傷掩埋,以為我能用自己的隱忍將你的心捂熱,讓幸福重演。我以為只要我夠堅強,就能撥雲見日,守得雲開見月明。只是日子逝去,生活卻未改變,心無法欣喜和跳躍。
偏安于世界的角落,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逃離。盈袖蔓舞,低呤淺唱,回眸,轉身,落淚,心碎……一切就那麼自然,無需設計和雕琢。
斜陽散照,點點瀉落于窗台,點點金黃閃亮了曾經華美的誓言,也映紅了我的思緒。斜陽正濃,思緒翻飛。斜陽散去,心亦淒然。斜陽下,我站成一道風景,安靜,孤獨,蒼白,我依然獨自守著悲傷。
問斜陽,你既已升起,為何沉落?
問斜陽,你為誰發光?為誰隱沒?
問斜陽,你朝升暮落,為誰忙碌?
問斜陽,你自來自去,可曾留戀?
問斜陽,你閃亮如此,誰能抓住?
問斜陽,你能否停駐,讓光芒伴我孤獨!
漸漸地,我的雙眼開始模糊。樹影婆娑,花影朦朧,燈影晃動,夢影依稀,抓不住,也散不去。只想這無形的影能把我緊緊擁抱,許自己一份永不凋謝的春暖花開,然後笑著落淚,自欺欺人已成一種習慣。
天邊最後一抹晚霞隱沒,灰色的天幕仍續寫著它的故事。其實,或明麗,或陰沉,或蒼白,總有著別樣的內容別樣的精彩。明麗予人以清爽和希望,陰沉讓人感覺安靜而神秘,蒼白透著簡單與從容。光芒散盡,可我仍立于窗台不願退去,想要等待另一種光亮繼續照亮。希望星月同輝閃亮于天幕,明月照人來,希望我能看得清自己存在的世界,希望能看得見未來的指引,希望能看見幸福恆久遠。
風,又起了。樹枝搖曳,落葉紛飛,注腳著秋的蕭瑟。一切仿佛回到最美的最初,但卻只能在荒涼里等待,等一聲真摯的問候,等一個溫暖的擁抱,我,哭了,只能孤獨守候,卻找不到逃月兌的出口……
看著齊小倩的日志,我才發現齊小倩看似強悍的外表下,內心是如此地脆弱與孤獨。
一頁一頁的翻下去,基本都是齊小倩這種內心苦悶的發泄,我想在那種離鄉背井,再加上思念兒子和父母的情況下,本來心情就不好的齊小倩患上抑郁倒是完全有可能。
我不敢說齊小倩會不會想我,在那種情況下提出支邊的齊小倩其實更是對現實的一種逃避,而她最要逃避的就是我,因為她覺得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所以她會想我麼?就該不會。
看了十多篇,終于看到了齊小倩寫的一篇類似日記性質的日志︰
陰霾的天空里,兒子就是那劃破天際的流星,他帶給我瞬間快樂的光芒。
我想抓住他,可他是那樣的遙遠,我在這崇山峻嶺,他卻在遙遠天際,伸伸手觸踫到了是心靈的傷。
今天,我終于得到了一次釋放,這是我心靈的救贖還是靈魂的發泄?
我知道我這樣的褻瀆自己是那麼的變態,可我實在無法忍受,忍受不了那個變態的騷擾,與其讓變態來騷擾我,不如讓我自己來變態。
我沉淪在這性的溝壑里,無力自拔,但我不再是個婬/蕩的女人,因為他是我丈夫。
………………
我看了看寫作的日期,仔細回想一下,應該是我們第一次果/聊的日子。而這里,齊小倩稱呼我的是丈夫,而不是愛人。
再後來,又是齊小倩的抒情日志。
齊小倩的空間里幾乎都是這種日志,除了上一篇日記外,還有兩篇例外,一篇只有一句話‘原來這個世界比我丑惡的大有人在,’,還有一篇也是一句話,‘我要殺了這個變態’。
我不知道這個齊小倩所說的比她更丑惡的人是誰,我也不知道齊小倩要殺的那個變態是誰。但我卻漸漸在心底深處接受了喬恩先的猜測,也許齊小倩的死根本就不是個意外,她的死是一宗謀殺,而凶手卻有可能是齊小倩自己。
我要不要將齊小倩QQ空間的這些日志交給喬恩先呢?
我很矛盾,現在的齊小倩是因公殉職,如果真的因為喬恩先拿到了日志而查出事實並非人們以前認知的那樣,而齊小倩又成了殺人凶手,那麼對于我、對于齊小倩的父母、對于孩子又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
可如果不給喬恩先,那我就永遠無法知道齊小倩死亡的真相。
給還是不給,我在矛盾著,合上筆記本電腦,我呆呆的坐立在那里,我的腦子里一團空白,閉上眼,眼前全是齊小倩愁苦憂郁的臉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被推開了,我扭頭一看,是杏花二嫂。
「大龍,怎麼了?」杏花二嫂看著我道。
「二嫂,你怎麼還沒走啊?」我問。
「我……我看你好象有事,我怕孩子半夜醒來吵著你,所以……」二嫂嚅嚅地說。
「大龍,我給你熱了杯牛女乃,」二嫂說著向我輕輕走過來,此時我才發現二嫂的手里端著一個玻璃杯。
「二嫂……」我的心里涌起一陣感激,一個以前毫不相干的女人為什麼要這樣關心我?
「大龍,不管什麼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別太傷心,你還有孩子,為了孩子,你也要珍惜自己的,」二嫂走過來,將牛女乃放在桌上,靠在我旁邊輕輕的摟著我的肩。
杏花二嫂肯定想錯了,剛才我提到了小倩的QQ,她肯定是以為我想齊小倩了,而且是在為齊小倩傷神。
我將頭輕輕的靠在二嫂的身上,她的身體很柔軟,輕輕的偎著,我有一種回到母親懷抱的踏實。我伸出一只手箍住了她的腰,就這樣讓自己與她相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