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兄弟,有空麼?」這天,我接到了錢林俊的電話。
「錢哥,有什麼事?我正在上班,」此時我正在辦公室里,一位老師正跟我討論一些教學上的事情。而自從錢林俊跟我說過他知道我跟寧靜的事後,我就盡量的不要再單獨和他接觸,畢竟我們兩個人的見面是挺尷尬的,也許錢林俊並不覺得這樣,但我是這樣認為的。
「郝兄弟如果有空的話,我在你們單位西邊的咖啡廳,」錢林俊道。
日,又是咖啡廳,我早說過我不喜歡咖啡。
「有事在電話里說不行麼?」我問。
「我還是等郝兄弟忙完了面談吧,我在這里等你一會,」錢林俊道。
「好吧,那我一會到,」我說,然後簡單的跟那位老師說了幾句,我就跨上自己那破舊的自行車向咖啡廳騎去。
其實我現在有三十萬,郝強的二十萬,劉婕的十萬,按說買個汽車不成問題,但我總覺得那錢不是自己的,雖然劉婕說替我存著,郝強也說兄弟們有福同享。我還是覺得我這自行車騎著舒服。
齊小倩離去,政府補助了三十萬,這對當時月工資只有一千多塊錢的我來說是個天文數字,但這些錢我一分沒要,全部給了齊小倩的父母。就為這,我第一次從齊小倩的父母眼中看到了那種平等甚至尊敬式的看待我的眼神,此時他們已經不再高高在上。
「郝兄弟,這件事是我沒處理好啊,」一見面錢林俊就跟我打招呼,可他這一句話卻一下子讓我懵了。
「錢哥,什麼意思?」我問。
「寧靜要離開我,她說我干涉了她的自由,」錢林俊道。
「啊……?」我沒想到寧靜到底還是提出了與錢林俊分手,「怎麼會這樣?我……」
「我知道郝兄弟最近沒跟他來往,甚至還勸她別離開我,可寧靜是個擰脾氣,」錢林俊道,「而且她這些年已經享清福享慣了,我怕她一個人帶著個孩子受苦啊,她是不知道現在外面的錢多難掙,」
「一個人帶著個孩子?錢哥,你什麼意思?難道這麼個兒子你都不要?」我听說過,台/灣人比大陸人更重男輕女,我想即使是寧靜要離開錢林俊,錢林俊也會以兒子相要挾吧,錢林俊不會不要兒子,而寧靜作為一個母親當然也不會願意拋下孩子。當今社會中不是有許多人正是在這樣難舍著,維系著所謂的婚姻與家庭麼?
「不瞞郝兄弟說,這個孩子並不是我的,」錢林俊道。
「什麼?」我真的被驚住了,這個孩子怎麼可能不是錢林俊的呢?雖然寧靜說過她經常混跡在酒吧或棋牌室一類的賭場,可她從來沒跟別的男人上過床啊,她說過的,我是她的第二個男人,那麼這個孩子怎麼會不是錢林俊的呢?
「是真的,雖然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個處/女,而且這麼多年來我也沒發現她和其它什麼男人有交往。」說到這,錢林俊看了我一眼,我當然能明白了眼神里的意思,因為現在寧靜已經有了‘其他’男人。
「所以我對她寵愛有加,不瞞郝兄弟說,我不止寧靜一個女人,可那些女人拿了我的錢卻去包小白臉,只有寧靜一直很規矩,這也是我看重她的原因。」錢林俊道,「從她懷孕的那一刻起,我就經常過來陪她,還請了保姆照顧她。可你知道的,我是有家庭的人,她生孩子是早產,我根本沒有準備,她打我電話的時候,我正在馬爾代夫跟我老婆還有一家子在旅游,我們這是家族企業,我老婆佔著在一大半的股份,所以我不能讓她知道這種事,于是我直接掛了電話。我知道,為了這事寧靜很恨我,可我也沒有辦法。」
「後來我就加倍的補償她,一年我會來江城五六次,甚至更多,就是要彌補我對她的虧欠。而且我給她一月五萬塊的零用錢,在江城別說五萬,就是五千都可以過上極奢侈的生活了,這都是我對她的彌補。」
「可漸漸的,孩子慢慢長大,卻越看越不象我。如果說兒子象媽的話,奇怪的是兒子也不象寧靜。你見過宇炎,你應該能看得出來,」
我是見過錢宇炎,我現在還是他的班主任呢,我當然看得出錢宇炎既不象錢林俊也不象寧靜,可不象父母的孩子多了去了,我倒從來沒往這個方面想。
「不象父母的孩子多了去了,錢哥你怎麼能就憑長相就說這孩子不是你的呢?」我現在已經沒有了尷尬,我已經完全沉浸在錢林俊的‘故事’中。
「是啊,我也知道長相說明不了什麼,所以有一次回江城的時候,我取了孩子的頭發,然後回到廣州我請人做了DNA鑒定,呶,這是鑒定結果,」說著,錢林俊從包里拿出一張紙向我遞了過來。
這張紙已經點舊,看起來應該是好幾年前的了,果然,當我打開時,我發現上面的日期是五年前的。也就是說,在錢宇炎剛五歲的時候,錢林俊就已經知道孩子非他親生的。可這五年來,錢林俊卻每個月付給寧靜母子五萬塊,就沖這一點,我就不得不佩服錢林俊,甚至為其人格所傾倒。
「那你這麼多年為什麼還要給寧靜錢,還要養這個孩子?」我覺得疑惑,一般男人如果知道這事,就算是結了婚的都會離婚,何況他們這根本沒有任何法律約束的情人關系?
「她跟著我時是個姑娘,說明她是個純潔的女人,而在跟了我之後卻跟別的男人生了孩子,那只能說是我對她的關心不夠,是我的錯,我不該拿自己的錯去懲罰她,」錢林俊道。
這一次,錢林俊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被再次拔高,我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麼胸懷寬廣的男人。比起她我發現自己真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齊小倩是個干部子女,雖然她爸爸不是什麼高干,但她一直在這個環境里養尊處優,應該說已經養成了習慣。而跟了我以後,齊小倩的生活明顯沒有以前在家里那麼舒服自在,我們兩人都是固定工資,而且我們還要養孩子,我有時還要寄錢回去給父母,根本就沒有什麼余錢。齊小倩跟著我幾年了,我們依舊住在學校那一做/愛隔壁就得听得清清楚楚的福利房里,戀愛時的浪漫也都蕩然無存,也難怪齊小倩會變得那麼的暴戾和霸道,說到底是我這男人沒本事。而我卻並沒有意識到,雖然不是暴力的抵抗我卻也是在做無聲的抗爭,抱著被子自己睡就是個最好的例子,我忽略了她,沒能關心到她的身心需求,再加上在單位工作的不如意,齊小倩出軌真的可以說我有著巨大的責任。
「錢哥真是個大丈夫,跟你比,我感到無地自容,」我道。
「兄弟哪里話,我只是做自己該做的,」錢林俊道,「可現在寧靜自己鬧著要離開我,我真的是沒辦法了,郝兄弟,也許此時只有你能勸住她,真的,我擔心離開我後,她和孩子會過得很艱難。」
「好的,我幫你勸她,」我道,我知道我不能因為自己讓寧靜離開錢林俊,否則我會一輩子內疚,我已經愧對了齊小倩,我不想再愧對另一個女人。
「好,那就有勞郝兄弟了,」錢林俊道,「另外,郝兄弟你听說了嗎?那個鴻泰小區的工程建設好象有點問題了。」
「哦,什麼問題?」這麼多天來我也不直沒關心這事,畢竟這是政府與商場上的事,我一個門外漢可不想管那麼多。
「現在政府里有一些人主張完全按市場價操作,而且這些人還是常委,這是上次常委通氣會的結果,雖然沒有最終形成決議,但估計操作起來比以前難。」錢林俊道。
「是嘛,這我還真沒听說,要不我幫你問問?」我說,我有感于錢林俊的大度和對寧靜的好,居然主動提出幫他。
「好啊,那就麻煩郝兄弟了,」錢林俊道,「只要這事曹書記主張由原公司做,其他人就是有意見作用也不大,畢竟一把手說了算,如果能跟曹書記分庭抗禮的恐怕也只有區長了。」
區長?我的眼前立即浮現出余敏的影子,那天余敏好象也跟我提過鴻泰小區的事,好象還說她的手里有什麼公司想借助劉婕的名義去爭取這個項目,只是當時我對她說的話有點反感,所以婉拒了她。那麼這些常委的提議會不會跟余敏有關呢?
不行,我得立即給曹陽打電話,我現在發現自己對政治也太不敏感了,這麼多天,我居然沒將余敏找我的事告訴曹陽。我早就听曹陽說過他們不是一條線上的,如果她利用此事來做文章,是不是會對曹陽不利呢?
「錢哥,我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放心,寧靜那我會去勸她,曹哥那我也會去說,我現在必須先離開一下,」我道。
「那也行,郝兄弟你去忙吧,」錢林俊很禮貌的對我道,一點也沒在意我的突然離開。
「曹哥,你有空麼,我想立即見到你,我有事跟你說,」出了門我就撥打了曹陽的電話。
「哦,我在開會,一會給你打過去,」曹陽的聲音很低,而且我听得出會場很吵雜。
曹陽掛斷了電話,兩三分鐘後,他給我回了過來,「郝挺,我現在在外面,有什麼事你說。」
「曹哥,我有事跟你說,你什麼會議結束?」我問。
「大概還要半小時吧,」曹陽道。
「那好,半小時後我在我家對面的茶樓等你,」我道。
「什麼事這麼急?」曹陽問。
「電話里一下子說不清楚,我們一會見面說吧,」我道。
「那好吧,一會見,」曹陽道。
沒用半個小時曹陽就到了,「郝兄弟,什麼事這麼急?你這電話一打我這會都開的心神不寧的,只好提前散會了。」
「曹哥,對不起,我忘了跟你說一件事,」我道,「額,也不是忘了,只是我沒想到這件事會很重要。」
「什麼事啊?」曹陽問。
「幾天前余區長找過我,」我說。
「余區長?」曹陽明顯一愣。
「嗯,」
「她找你什麼事?」曹陽問,顯然對于對手的動向,曹陽很是關心。
「她說是為了關心一下我,畢竟當時齊小倩的後事是她處理的,但後來她告訴我好象她那有人想參與到鴻泰小區這個建設工程中。」我道。
「余敏那有公司想參與鴻泰小區的建設?」曹陽听了我這話,用手一模下巴,「不對呀,余敏可是主張按現在地價進行重新招投標的。如果這樣的話,即使她有公司想參與進來,也掙不了多少錢啊?再說了,如果她有公司想參與進來,她干嘛還要堅持按現地價重新招投標呢?」
錢林俊的消息果然是靈通的,看樣在常委會上提出按現價進行重新招投標的確實是余敏。
「曹哥,如果余敏主張重新招投標那麼是不是她這個想**讓大多數人所接受?畢竟這里相差近一個億的收入問題。我想任何人都會算這個經濟帳,這樣你在常委會上說話是不是比較吃力?」我問,畢竟這個事是郝強先請我找他的,我不能因為郝強的這點事影響到曹陽的前途。再說了,即使這個項目拿到手,郝強根本賺不了多少。因為這里有劉婕、有錢林俊,充其量郝強只能算第三股東,如果不算我和曹陽的那一部分的話。
「哪有那麼容易?」曹陽道,「這個項目爛攤子幾年擺在那里沒能重新招投標,就是因為這里還有著許多問題。首先,現在的地價上漲了幾倍,建材也在上漲,如果按現在的地價建材價去折算,任何公司去接手都不會賺到多少錢,而且他們還要為建安公司以前建成的所有房屋承擔質量安保問題。不搞建築的人不知道,建築這里的水有多深,你應該听說過連公路鐵路大橋都有用竹簽代替鋼筋的,何況是住宅樓?不經自己手的事,哪個公司也沒有十足的把把握原公司是規規矩矩做事的。其次,如果重新招投標就得與原來的公司劃清所有經濟往來,但建安公司那個副總被抓後,他已經還回銀行一部分資金,也就是說只要貸款到位,這個工程還屬建安公司的。如果要重新投標,那麼建安公司前期投入的錢就必須由後進場的企業買單,」
「不對呀,重新投標這錢給了政府,應該是政府吐出來才對呀,怎麼要後來的企業去買單呢?」我問,雖然我沒學過經濟,也沒學過法律,但基本的道理我懂,只不過我沒想到過有些事是不按道理出牌的。
「你什麼時候听說過錢到了政府口袋里還會被吐出來的?」曹陽道,「再說了,這是上屆政府的事,他們將錢用來做這做那,成了自己的政績,我一來就要替他們擦屁/股,怎麼可能?政府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幾千萬,我可以做成很多事了。進行幾個老小區改造,進行一些道路的擴寬,建設一些綠化或亮化工程,我為什麼要平白無故的為上屆政府買單幾千萬?」
曹陽說的沒錯,錢進了政府口袋是不會再拿出來的,特別是這種進行過換屆的政府部門,誰都想撈政績然後上位,誰會為別人去擦那個,弄不好沒擦干淨還弄得自己一身屎,這話雖然粗俗,卻是社會現實。就象現在的鐵總,鐵道部是沒了,但幾萬億的欠債還在,就看鐵總怎麼去擦這個了,當然最後倒霉的還是老百姓。現在這個工程,如果哪家公司真的願意為建安公司前期的投入買單,那麼他們一定也會將這些錢納入建設成本,然後再提高房價,這樣最後還是購房者承擔了這些費用。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曹陽繼續道,「如果真的重新招投標,而建安公司又對建設權志在必得的話,他們就可以通過訴訟來達到目的,當然這訴訟的結果誰都難說,光從法律上講也許會支持建安公司。但如果政府進行干預,也可能按政府的意思去辦,但這也只是從區和市兩級法院來說,如果建安公司一直上告到省甚至最高法,那麼結果又不一定。而不管結果如何,這樣的一場官司打下來,少說也要三四年,那麼三四年後我們又在哪?也許我們還在開發區,也許我們已經調到了別的地方,就算到時決定下來了,由政府重新招投標,到那時我們也已經一屆工作期滿。如果等小區建設的話,那麼最後的政績是下一屆領導的,誰會願意為他人作嫁衣裳?」
我沒想到一個開發項目背後會有這麼復雜的變化,我只是個小學教師,我只關心我的教學,所以對于這些我也不想知道。
「可曹哥,那余敏找我做什麼?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她應該對這里面的各關節也懂啊,她找我,而且毫不避諱說她有公司想參與進來,這又是為什麼?」我問。
「她什麼時候說她有公司想參與進來了?」曹陽問。
額……,什麼意思?她確實說了呀。
「我剛才听你復述了你們那天見面的場景,」曹陽道,「余敏只提了個郝強公司資質的事,其它她什麼也沒說,劉婕的參與、資質和資金的的補充、余敏公司的參與都是你在說,余敏只是順著你的話,答應你而已。」
仔細一想余敏那天的話,好象還真是這樣。
靠,我突然間覺得頭大,沒想到余敏那麼年輕,心思卻那麼縝密,在我們整個交談中,除了她跟藍珊珊談的女人的化妝、購物、美容什麼是真的外,其它的她什麼都沒說。她的一切言語都是在順著我的話往下說,而所謂的她那有公司想參與進來也是我的猜測,然後她加以肯定而已。
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對,她和曹陽是對手,也許她是想搞曹陽一把。可要是這樣,就相當于是我把曹陽給賣了,這……
「曹哥,對不起,」我道,我知道我肯定給曹陽添麻煩了。
「沒事,郝兄弟,我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區委書記這個崗位有人跟我競爭,不錯,當時最大的競爭者就是余敏,而且她勝出的機率要比我高得多,」曹陽道,「在成為區委書記之前,我只是市委辦公室副主任,副處級;而余敏是市委組織部的副部長,屬于正處級干部。所以我調任區委書記是升職,而余敏任區委書記是平調,而且她的背後也有人,所以她的競爭力比我大。只是我是運氣加能力,險勝而已。不過,余敏卻並不服氣,她本來比我高半級,現在卻受我領導,你知道的黨領導一切,就是算是政府一把手也得听區委的。所以,她不會就這麼輕易罷手,她一定會尋找一切機會來對付我。這一次,應該就是她的一招,不過也好,起碼我現在知道她要做什麼,也可以提早防備,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怕不知道她想干什麼,知道了就好辦。」
「那麼她問這些有什麼用?」我問,我還沒明白余敏為什麼會問我那些。
「很簡單,余敏肯定在哪听說了郝強想接手這個項目,而她知道郝強與你的關系,也知道你與我的關系。所以她認為只要郝強想接手這個項目就必須通過你來找我,但郝強公司的資質和資歷擺在那,如果是他們自己,郝強的公司根本沒辦法接手這個工程。所以余敏想知道我們是通過什麼方法來進行融資和補充資質的,這樣我說一她就可以說二,我說二她就可以說一,給我找難堪,」曹陽道。
「這個意思就是說,郝強他們想接手這個項目已經不可能了?」我問,我已經接受了郝強的二十萬,也拿了錢林俊的兩張卡,如果這工程黃了,錢還回去我倒不心疼。可我跟郝強這麼多年兄弟關系,因為這工程才對我與寧靜的關系不置一詞的錢林俊我該怎麼面對?
我不得不承認我是自私的,此時我沒有考慮到曹陽的困境,而是只想到了自己。
「不會,這個工程余敏一定會讓郝強他們接手的,她哪有什麼公司啊。再說了,她應該知道你跟我的關系,也知道你不可能甩下我去與她聯合。所以她的所有的言行都是在試探你,讓你告訴她我們的計劃,而且她確實得到了,她現在已經知道郝強會聯合劉婕,而且郝強也會去融資和提升資質。只是她現在還不知道郝強會去找什麼公司,也就是說現在的錢林俊還處于暗處,所以我希望你告訴錢林俊讓他暫時不要出頭,他可以與郝強以及劉婕簽定協議,不是以入股建安公司的方式,而是以投資這個工程的方式參與進來,畢竟如果入股,股東是有公示的。即使這樣,資金打過來時也最好多轉幾個彎,別讓余敏知道資金來自何方。這樣一來可以防止余敏使壞,二來也可以讓我們的錢來得無影無蹤,」說到最後這一句的時候,曹陽的聲音很低,我知道他是說那兩張卡。
「她為什麼還會讓這個工程由郝強他們接手?」既然如此,余敏直接搗蛋就是了,干嘛還讓郝強接手?
「一來,她也想樹政績;二來,她只是要知道我們的具體計劃然後給我制造麻煩而已,而且也只有知道我們的計劃她才能給我制造麻煩,如果換一家公司,跟我無關,她就無機可乘了。」曹陽道。
靠,我現在才明白官場的勾心斗角到何種程度,幸虧我只是在學校教書,雖然學校現在也已經漸漸的不似過去一般干淨與神聖,但起碼沒有外面這麼多的勾心斗爭。
其實中國的官場大多數當官的都將心思用到了人斗人上,如果當官的都將心思用到社會發展,為國家作貢獻上,估計我們早就實現超英超美,成為世界第一大經濟體、人均收入全世界最高了。因為中國人是最聰明的,你看看在國外那些頂尖的科研院所里,哪個重要科研項目不是中國人在做,抑或是外籍華人?只不過由于身份背景的原因,我們的成果往往只能冠上老外的名字才能被認可,因為華人科學作偽太多。其實所謂科學作偽說白了就是造假,當然也跟我們那些‘山寨’是一個意思。
「那我們下面怎麼辦?」我問。
「劉婕那法人更改還有沒有完成?另外就是郝強的資質以及錢林俊的資金,你讓他們快速將這些軟件硬件準備好,至于後面如何操作,我們以後再說。」曹陽道。
我確信曹陽此時心中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只是因為怕我再不小心說漏了嘴,所以他並沒有跟我詳細說。
「劉婕好象還有兩處房子沒賣掉,我會讓她盡快月兌手,」我道。
「嗯,可以讓郝強先出點錢,盡快變更法人,」曹陽道。
「我明白了,」我知道,變更法人必須是要提供資金證明的,因為當時林永健的注冊資本是一千萬元,所以劉婕必須湊足一千萬才能重新登記建安集團。可前面劉婕在我的建議下已經將這些錢全部買了房產,一千萬半個月就換成了十多套房子。可要將十多套房子換成一千萬現金卻並不是那麼容易,現在好多人買房都是按揭,是要等申請後銀行放貸款的。
可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先讓郝強拿出一部分資金讓劉婕先變更再說唄,反正下面是要合作做生意的,干嘛還分得這麼清,畢竟以後這些可都屬于公司財產。
果然,資金到位,劉婕的法人變更手續很快就辦好了。
不過,這件事上我只起到個傳達的作用,傳達了曹陽的意思,具體的經辦由郝強和劉婕去跑。我現在要解決的是寧靜的問題,我不能讓她離開錢林俊,否則她的生活會很慘。
「寧靜,你怎麼能提出與錢哥分手呢?這樣你以後的生活……」咖啡廳里,我對寧靜道。
「郝挺,你是不是怕我纏上你?」寧靜問。
「你說什麼呢,我一沒錢二沒權的,你纏我干什麼?」我道。
「可你人好,你這人實在,懂得關心人,什麼都為別人著想,你不知道你有這麼多可愛之處麼?」寧靜悠悠地道。
「我……」我無話可說了。
「可你們還有孩子啊?」我道。
「錢林俊沒告訴你那孩子不是他的?」寧靜問。
「什麼意思?錢林俊跟你提這事了?」我問。
「還用提嘛,其實他拿孩子頭發去做DNA比對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我裝作不知道而已,」寧靜道,「跟你直說吧,宇炎確實不是錢林俊的孩子,不過……」
寧靜忽然頓住了,而是用眼楮直直的盯著我的眼楮。
「不過什麼?」
「宇炎也不是我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我跟你說過,你是我的第二個男人。在跟著錢林俊的這麼多年時間里,在遇到你之前,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他,」寧靜道。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被寧靜的話搞得有點迷糊,宇炎既不是錢林俊的孩子,也不是寧靜與其它男人的孩子,那麼宇炎是……?
「對,宇炎跟我和錢林俊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寧靜平靜地說。
「怎麼會這樣?錢林俊說你確實懷孕了,而且他還為你生孩子時自己沒能陪在你身邊而內疚。宇炎怎麼會跟你和錢林俊都沒血緣關系?」我問。
「很簡單啊,錢林俊應該告訴你我是早產吧?」寧靜道,「那年我懷孕,錢林俊在我懷孕的近八個月里總共陪我不到一個月時間,其它時間他都是台/灣和廣州渡過的。你知道的懷孕期間的人如果沒有人陪伴很容易患上抑郁癥,當時我也患上了,只是我自己發現得早,在剛剛出現抑郁癥狀後,我就去看了心理醫生,並開始接受治療,有精神治療也有藥物治療,只是我沒想到藥物會對孩子產生影響。早產就是藥物的作用,而且孩子生下來就是個死胎,」
說到這里寧靜的眼楮里溢出了淚水,我從桌出抽出一張面紙遞過去。我知道,此時她不需要什麼安慰,而是傾訴,因為這些事情她憋在心里這麼多年,她需要訴說出來。
「謝謝,」寧靜接過紙巾拭了拭眼角,然後繼續道,「在進入產房之前我給錢林俊打電話,可這時他正陪著他老婆在馬爾代夫旅游,我為他生孩子經歷生死他不聞不問,卻在外面陪著老婆快活。我當時心里象死灰一樣,而且心被刀割般難受,我甚至想等孩子生下來,我再也不讓錢林俊見到我,我知道台/灣人子女心重,我就是要讓他難過後悔一輩子。可由于我長期服藥,孩子生下來居然是個死胎,我看到了當時醫生的搶救,可一切都是勞而無功。我知道錢林俊很看重這個孩子,我也知道他絕不能接受這個孩子沒有存活的現實,再加上我得為以後的生活考慮,所以我花了五千塊買下了一個未婚媽媽的孩子,本來這個孩子她就不準備要的,何況還可以得五千塊。」
「就這樣,宇炎就成了我的孩子,錢林俊也很喜歡,只是孩子越來越大,外形卻離我們倆越來越遠,我知道遲早錢林俊會起疑心的,所以只要他來我就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那次他帶孩子去理發,理完後就去了理發店,當時理發師就跟我說孩子的爸爸取走了孩子的一拙頭發。錢林俊很聰明,但他忽視了一個細節,那就是他只是帶孩子在小區外的理發室理的頭發,而我經常在那做頭發跟那里的理發師很熟。」
「也許並不是他忽視這一細節,而是他怕將孩子帶遠了去理發,反而會引起你的懷疑,」我道。
「也許是這樣吧,」寧靜道,「然後回到家里我在他的包里找到那拙頭發,但我沒去動它,我知道這種事是瞞不住的,我只後悔當時我沒將那孩子的胎毛留下,不然倒可以掉個包,呵呵。」
說到這里,寧靜苦笑了一聲。
「可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錢林俊一直都沒提這個事,而且還每月給你零花錢?」我覺得奇怪,一般的男人是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在外面與人生孩子的,何況錢林俊是這校報一個大老板,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難道僅僅是貪圖寧靜的美貌?
「我也覺得奇怪,錢林俊為什麼在知道了真相後卻從沒跟我提起來,而且每月還是照樣的給我錢。只是我能感覺出來,他對我不似以前那麼好了,不過我也習慣了,他以前到江城來也是這樣,經常會一個人出去,說是辦事,但我發現他以前從來沒在江城談成過一筆生意。」寧靜道。
總是一個人出去?是啊,那次在公園里錢林俊不也是一個人麼?可他為什麼總是一個人出去呢?正常情況下,如果出去游玩的話誰不喜歡有美女陪在身邊?可錢林俊卻喜歡一個人。
那次錢林俊挑破我和寧靜的關系,我就曾經懷疑過錢林俊是不是因為知道了我和寧靜的關系而跟蹤我。現在看來那天根本就是巧合,因為當時錢林俊救起楊麗麗後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走了,而當我們再一次踫面的時候,很明顯我們都有點驚訝會是對方。當時錢林俊的更加真實的驚訝,這我能看得出來,除非他是個影帝級的表演者,否則他不可能將當時的驚訝演得那麼到位。
算了,管他錢林俊為什麼總是一個人出去呢,這跟我有關系麼?一點關系都沒有,那我去咸吃蘿卜淡操心干嘛?
可是我想不到的是,最後,我還真的差點被卷進去,甚至還差點進了監獄,當然這是後話。
我現在要做的是勸寧靜別干傻事,如果她離開錢林俊將會真如錢林俊說的那樣,生活都很艱難。
「所以呀,寧靜,我覺得錢林俊還是愛你的,他有自己的企業,有老婆,甚至還有你說的其它女人,所以他不可能將心思全放在你一個人身上這也正常,再說了,你自己都說了,你生孩子是早產,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準備,所以將這些責任全推到他一個人身上也是不公平的。」我道。
「可我不想再這麼過下去了啊,我從一個十幾歲的姑娘跟著他,這麼多年了,我除了得到些錢我得到什麼了?告訴你吧,自從他知道宇炎不是他的孩子後,他已經很少踫我了,每次來最多也就踫我一兩次,而且以前他從不**的。可從那以後,他總是要求**,我想懷個孩子的機會都沒有。我知道他還是在意宇炎不是他的孩子,他不願意再給我機會,他怕我再在外面偷情而懷了別人的孩子,最後帳算到他頭上。可我確實是冤枉的,這麼多年了,我沒有背叛過他,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江邊,我說想懷個孩子嗎?告訴你,那是我當時真實的想法,不過有點荒唐,因為當時我根本不了解你,」寧靜道。
「那你為什麼不跟他說清楚?」我問。
「開始是想瞞著,怕他受不了。後來他知道了,我就不想再說了,他都知道了我說與不說還有意義麼?如果我說這孩子跟我和他都沒有血緣關系他會相信麼?他甚至會認為我是找借口,所以我也就不說了,我在等,等哪一天他受不了我了,直接一腳將我踢開,」寧靜道。
「你可以去做親子鑒定啊,同樣證明宇炎跟你沒有血緣關系,」我道。
「可我只是個高中生,而且我是個女人,除了在學校讀書就是在工廠打工,遇到他時我也只是個十**歲的姑娘,跟了他後我更是除了酒吧與棋牌室就沒與什麼人接觸過,怎麼會想到去做這些?再說了,我心里也怕,宇炎這孩子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我已經養了他十年,就算是一只貓一只狗,養十年也有了感情,何況是一個孩子。這麼多年他一直叫我媽媽,雖然我怎麼想跟他親都親不起來,但要是現在讓他一下子突然失去父母,變得無依無靠,甚至我能想象他失去父母後在街頭流浪,甚至被人引誘學壞或犯罪時,我就怕,我怕自己再作下更深的孽。雖然現在他所感覺的父母的愛並不豐滿,但有我在,起碼他是個正常的孩子,他有著還算幸福的幼年和童年。」寧靜道。
這倒是,即使孩子不是親生的,可也養了這麼多年。如果因為她與錢林俊的關系孩子從此無父無母,那麼對于這孩子來說也是不公平的,如果他一生下來就被別人領養,他一樣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哪怕是被送到孤兒院,他也能快樂的成長。
「唉,本來錢林俊是想讓我來勸勸你的,可听你這麼說,我覺得你做得也是對的,這樣吧,你自己的生活你自己決定,我無權對你說什麼,我只是想讓再好好考慮考慮,另因為一時沖動而後悔,」我道。
「郝挺,其實我現在離開錢林俊是最佳時間,他現在在求著你辦事,如果我現在離開他,他不敢把我怎麼樣,甚至他還會給我一大筆錢,養孩子養我自己都沒問題。」寧靜道。
「那個項目現在可能也出了點問題,再說了,雖然錢林俊在請我幫忙,我並不想以這個來要挾他,否則也顯得我太小人了,」我道,我跟寧靜只是性伙伴,我迷戀她的身體,但說實在的,我並沒有愛她,對她的感情也不象我對劉婕那樣深。
其實人都是感情的動物,劉婕幫我帶了這麼長時間的孩子,在齊小倩走後,我甚至有過想和劉婕結婚的念頭。但寧靜不一樣,對她,我沒有這種想法。
「其實我也想好了,還有一種辦法可以讓我不離開錢林俊,」寧靜道,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楮灼灼的望著我。
「怎麼?又跟我有關?」
「別拒絕我,我們還象以前一樣,而且……而且讓我幫你生個孩子,生個屬于我自己的孩子,」寧靜道,「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沒人象你那樣的關心我,那天要不是你,我說不定真的燒迷糊掉,甚至死了都沒人問津,你相當于救了我一命,從那天開始我就認定你了,其實我知道你對我並沒有多少感情,但只要我喜歡你就足夠了,我想給你生個孩子,生個屬于我們倆的孩子,你不認沒關系,我會將他(她)帶大,我想要個屬于我自己的孩子。」
「寧靜,我……」我真的汗顏,寧靜說的一點沒錯,我對她是沒多少感情,她也明明知道,可她卻如此痴心的愛上我,我實在愧對她。
「別說那麼多,你能答應我這個要求嗎?」寧靜望著我,眼里全是期盼的神色。
「寧靜,我不值得你這樣的,雖然我老婆現在不在了,可我還有其它女人,」我訕訕地道。
「我知道,去接宇炎時我听學生家長們談論了,是那個書店的老板娘叫劉婕是麼?」寧靜問。
靠,這些學生家長,沒事議論這些干嘛?可舌在人口,人家這麼說我又能如何呢,我又不能去堵住悠悠眾人之口。
「不止她,還有……」
「呵呵,優秀的男人本就不多,優秀再加真情的男人就更少了,所以有很多女人喜歡你是正常的,我不在意,我只要你讓我做你的女人,生一個屬于我們倆的孩子就行了,」寧靜道。
我真的無法再拒絕了,話說到這樣,我還有什麼理由去拒絕?但我卻不能不拒絕,我知道這樣會很傷寧靜的心,可我必須這麼做,女人可以找,但孩子卻真不是可以亂生的,孩子生下來就意味著責任,如果生了孩子而又擔負不起責任,那我們跟禽獸何異?
「寧靜,我……」
「算了,你再考慮考慮吧,我也再好好想想,」寧靜道。
「好吧,我們再想想,」我只能這樣說。
「現在我們去開房好麼?他現在基本不怎麼踫我了,我好想要,郝挺,你能滿足我這個願望麼?」不談她與錢林俊的問題,寧靜轉而向我道。
「我……」
「走吧,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你喜歡我的身體對吧?你第一次到我們家盯著我的眼神就出賣了你內心的想法,而且我還注意到了你用包擋著前面那尷尬的樣子,嘻嘻,你不知道你當時有多可愛,」寧靜說這話的時候,將嘴巴湊到我的耳邊,她的氣息吹到我的耳朵里,讓我覺得癢癢的,同時也讓我的心里癢癢的,我的眼前立即浮現出了那次剛到她家時,她從樓梯上下來的那誘人風姿。
我再也無法拒絕,匆匆地兩人付完帳,手挽著手向不遠處一家快捷酒店走去……
寧靜每次的主動都讓我欲/火沸騰,也許是長期得不到滋潤的結果,她在性事上非常的急切,甚至說是瘋狂。
剛剛進入房間,我的包還沒來得及放下,她就回身一下子吻住了我,然後伸出舌在我的空腔中拼命的探索。而手則伸進我的衣服上下的撫模著。
我的欲/火被她瞬間點燃,我一擰身將她反壓在酒店的門後,然後開始用手去拽她衣服的下擺。
她穿的是一件有背帶的牛仔褲,內衣和毛衣都塞在褲子里,我拽了幾次居然都沒能拽上來,想去撫模她的乳/房卻無法達到,心中不禁非常著急,手上用力的撕扯著,可就是夠不到。
她抽出自己的手,然後伸進去,輕輕一擰,將兩顆扣著的扣子給解開,並順勢將前面一部分給拉了下來。
我的手順利的透過她衣服的下擺,覆蓋到了她的罩罩上面,我揉搓了兩下,覺得隔著乳/罩的感覺真的不如直接撫模,于是快速的移動手掌,從上面插了進去,我的手里很快握滿了豐潤圓滑的肉團。
此時,我忽然全身如過電一般打了一個激靈,因為她的手已經拉開我的褲子的拉鏈並伸進去,將我堅硬的部位握在了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