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心中所想的事情,當真是讓我迷惑了,和皇上共處一室,百年後同眠,是理所應當。娘娘您又何必,要拿此事做籌碼!」
「你是覺得我太過大驚小怪了是嗎?亦或是,覺得本宮應該趁機說要遠走天涯,要你送本宮離開?是不是本宮若是提出那樣的要求,龍小姐就會一口應承?」
她輕輕低了低頭,眼角的鐵花明媚動人,「等到龍小姐真的嫁了人,也許就會明白出嫁從夫這個道理。即便你們都不相信,本宮也要告訴你們,對于皇上,本宮從沒有過半句虛言,十年前,本宮若是不進宮,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她眼里的悲傷彌漫著,說不出的難言,「本宮知道現在說這樣的話,有些嘩眾取寵,但是本宮只想讓龍小姐答應我這件事。這個皇宮,本宮能信任的人少而又少,多少人,都把本宮當作是眼中釘,肉中刺,巴不得要把本宮拆皮剝骨,本宮並不怕她們,本宮怕的是不能留在皇上身邊。」
「娘娘您,是真的愛慕皇上嗎?」龍殷這話說的十分的小心。
在她的眼里,現在的張宛,已經放下了太多,不像是她初初相見的那個刁鑽皇後,而是一個為了愛付出一切的女人。
她想要的,龍殷真的能給嗎?
如此簡單的一個要求,里面涵蓋了太多,多到龍殷必須要仔細想清楚,才能給予肯定的答復。
「本宮想要的,就是那麼簡單,現在,本宮只要龍小姐的一個點頭,本宮就會替三皇子掃除登基路上的所有阻礙!」她的話堅定入耳,龍殷絲毫不懷疑她的能力,皇後張宛,在洛州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為什麼是三皇子,皇後娘娘不是應該更依仗大皇子一些嗎?」龍殷看著那花愣愣的發呆,半晌才說了出口。
這話,她說的極為小心,怕張宛會不喜而怒,在這個時候,她不想給慕君浩樹敵。
「龍小姐這話問的真是讓本宮不知該如何作答,龍小姐還覺得大皇子會完好的回到九州嗎?即便是能見到他的人,但是本宮認為,他那時也絕對不具有當一個帝王的能力了。」
看著張宛若無其事的說出即將要發生的事,龍殷愣在了原地。
「龍小姐凡是莫要太決絕,很多時候,給別人留一條後路,也是放過自己的表現,慕天佑不是當皇帝的料,本宮比你清楚,至于三皇子,他是本宮迫于無奈的選擇!現下,說了這麼多,龍小姐是否能回答本宮的那個請求了?」
張宛終于是露出了她嚴厲的一面,冷意布滿雙眼,她死死的看著龍殷的雙眸,不怒而威。
「然,皇後早已計劃好了一切,我又怎麼有說不的可能。」
張宛彎著嘴角,淺淺的笑著說道,「那是我百年之後的事情,若是旁人,我萬萬信不過,放眼整個朝堂,除了你,本宮還真是沒有信得過的人了。」
張宛的話里,略帶著的悲哀龍殷已無心去琢磨,現在她最關心的事情,是慕天佑究竟能不能活著回到九州,她算到他此行大凶,不知鹿死誰手,听著張宛的話,她心里有些疑慮了,是誰,對慕天佑下了手。
「太後,該用膳了。」貞婷看著太後,緩聲說道。
「端進來吧。」裕祥太後經過那天的事情,已經沒了再去琢磨什麼的心思,現在這個朝堂,她連看一眼都覺得多余。
「今日御廚們可是下了功夫,太後可要好好吃兩口。」貞婷看的出來,太後放下了很多,但是心也空了很多,誰能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哀家覺得,這幾日身子不大好,明日傳御醫看看吧。」她緩緩說出口的話,讓貞婷一驚,她勸了太後多少次,她都不願意讓御醫來看,今日這是為何?
她眼里的疑惑,裕祥太後自然看的明白,「哀家就是想看看,這最後贏得是誰,這也是先帝的心願吧。」她出神的看著盤中的菜肴,眼里布滿了心酸和放任。
「太後,您!」
沒有說出口的話,被貞婷憋在了心里,有些話,她還是不說的好,有些事,她還是不知道的好。醇親王的事情,她就是知道的太多,才會憋在心里這麼多年,現在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她還是不要再問的好。
「娘娘,太後今日傳了御醫,說是身子不大好。」珍兒恭敬的垂手說道。
「可問了是什麼事?」姚琴兒眉目流轉,風情萬千,現在張宛已經入了冷宮,即便皇上再寵愛她,也沒有留宿在冷宮的道理,定遠王被封為太子,即便是一時的,也在後宮引起了驚濤駭浪,如今的姚琴兒已然是當時的張宛,冠寵後宮,艷麗非常。
「只說是身子不大好,御醫開了些安神的藥,再沒說別的了。」珍兒听著姚琴兒的話,安分的回復道。
「繼續派人看著,太後年歲大了,咱們啊,得多加個小心,」眼里的狠厲一閃而過,這麼多年,太後可沒少讓她吃苦,她巴不得能立刻把她推向萬丈深淵,可是在現在這個當口,後宮若是出了事,難保皇上不會改變主意。
已成定局的事情,姚琴兒可不想破壞它。即便當上皇帝的不是自己的兒子,也不會慕天佑就夠了。
太後的站位已經起不來什麼決定性的作用了,她現在不用去巴著太後了,唇角微微上揚,「今日王府可有什麼不妥?」現在她已經能獨掌後宮了,以前是藏著掖著,不想讓有心人記在心上,而現在,她已經沒什麼可怕的了。
整個九州馬上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三皇子和龍小姐去了府上,龍小姐還單獨見了王妃。」姚琴兒現在命令比聖旨還要重,在她手下當值,珍兒自然是多長了好幾個心眼,不管是誰以後當了皇上,姚貴妃都是後宮里最厲害的女人,把她伺候好了,自己以後就是當個娘娘也是有可能的。
這麼想著,珍兒伺候的就更盡心了。人啊,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為自己籌謀的自私動物。
姚琴兒點了點頭,看著窗外的冬景,「今年不同往日,過了這個元宵,一切就改頭換面了。」
她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唇角微微上揚,心里悵然若失,韻嬪啊,我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可是為什麼,心里的石頭落了地,還是這樣的憋悶,我是真的逃月兌不去了嗎?是真的放不下了嗎?
龍殷看著眼前的人,蹙眉,「你為何會來找我?」曲彎彎,這個她曾經找了半個九州的女人,每每卜算她的位置,都會被她先自己一步離開,追了她兩個月,她卻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龍殷心里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小姐不是應該在找我嗎?我現在送上門來了,小姐還覺得不開心嗎?」她美艷的眸子如初見般魅惑動人。
「我不認為你會突然出現,絕對沒有這種可能。」龍殷的話冷的能夠凍死人,現在的她心緒波動,早就不是當初的那般淡然,在她眼里,曲彎彎突然出現,絕對不是偶然。
腦海里突然蹦出一個人的臉,瞬間搖了搖頭,不,不會的!一定不會是他。
呼之欲出的答案,她卻不想去直視。
「小姐莫要再想了,再想,我可就又要走了。」她唇角微微上揚,露出嫵媚的微笑來,她今日自然是受了別人的托付,若不是他,自己定然不會在投毒之後,還回到九州來準備自投羅網。
當初要燒死自己的雖然不是眼前的女子,但她和百越的關系就在眼前,難保,不會牽扯更多的人出來。
若真是那樣,她也就沒命活著了。
如今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龍殷不拿她當回事,把她趕出去,那就是最好的了。
從前是龍殷看低了曲彎彎,現在,是曲彎彎看低了龍殷。
「你做了什麼,他會要你來見我?」婁木然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他把這個整個九州都在追殺的女人弄回來,是意欲何為?
妖艷的面容露出一抹無奈,「我也不知道來見你做什麼。」
「若是你真的不想說,我只能將你移送官府。」
曲彎彎冷笑出聲,「若是龍家的祖先知道現在龍家唯一的傳人成了九州皇族的家僕,想來,那些老頭就算是死了,也要從墳墓里爬出來了吧,呵呵。」銀鈴一般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覺得渾身麻木。
「你這話,還真是說的讓人生氣。」龍殷站起身,和曲彎彎平視著,盯著她的眼眸,平靜無瀾,「我倒是想知道,如果不能平安的從這個門走出去,你會怎麼樣的憑空消失?就像那天在法場上一樣?」
兩人目光都冷冽凍人,好似是有了千年的仇恨一樣,恨不能把對方吞入月復中。
「我就是想走,也要他說好才可以。」
龍殷眯著眼眸,婁木然對她做了什麼,她會這樣害怕婁木然,是給她下毒了?百越的毒女,還會怕這樣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