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劍!」初夏一聲驚叫,只見孫用悔身後不知何時立了一人,那人黑衣蒙面,手中一柄縴細玄鐵寶劍,這柄寶劍適才雖然將孫用悔斬為兩段,此刻卻是劍身干淨,絲毫沒有血滴。
帝臨低聲疑道︰「怎得這些寶劍你都識得?」
初夏道︰「我自小習得許多兵書,古今兵器多有了解,這羲和劍原本是那吳越的佩劍,一百三十年前十三國混戰,更是不知斬了多少英雄豪杰。只是後來吳越隱遁,這寶劍也便失去了蹤跡,你且仔細看看,此人便是吳越嗎?」
帝臨凝目望去,嘆道︰「此人我之前見過,那日我所在的村落被毀,吳越便是追著這人而去的,他雖然黑布遮面,但是體型動作與那人一般無二,自當是他無疑。」
「你……」孫用悔劇痛難忍,咬牙切齒瞅著那人,面上滿是忌恨,突然脖頸一歪,就此死去。
「吼!」咆哮驚天,眾獸沒了孫用悔操控,如魚得水,驟然左奔右突,四散開去,本在混戰的青丘國、九鼎天國兵士見眾獸襲來,瞬間潰散,慘叫之聲不絕于耳。
「糟了!這些野獸毫無人性,不分敵我,這樣一來受損的可不僅僅是青丘國的守衛了!」帝臨驚道。听他如此說法,初夏心中驟然生起一個駭人的念頭,但是此事太過唐突,一時間自己也萬難接受。
只見那人一劍擊殺孫用悔,冷哼一聲,驀地奮起神力,在亂兵中一陣沖殺,所到之處,九鼎天國、青丘國兵士殘肢紛飛,鮮血橫流。
「豎子住手!」又是憑空一聲暴喝,一人頭頂禿盡,形體消瘦,手中一支竹,大力開合,猝然攻至,正是吳越。
那人見吳越追來,飛身欺上,羲和劍嗡嗡舞成個花,趁吳越立地未穩,「噌」地攻出一劍。吳越也不避讓,手中竹橫向一掄,將羲和劍斜地蕩開。那人一招未老,招式陡變,單手地上一撐,右腿如風,掃向吳越腰際。吳越冷哼一聲,腳底生根,穩穩扎個馬步,右手一收一送,「啪」的一聲將那人攻擊接住,掌心真氣鼓舞,再一聲暴喝,竟然將那人震出數丈。那人悶哼一聲,倒飛開去,轟然撞倒一只無頭亂撞的花斑大豹,這才止住身形。
「都說吳越乃是世間罕見的絕頂高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初夏見吳越僅憑內力便將那黑衣人震飛,不由嘆道。
再去瞧那黑衣人,雖被吳越擊飛,卻是凝立雨中,無事也似,羲和劍劍尖斜指,冷聲說道︰「多年不見,不想你還是威猛如斯。」
「此人多年以前與吳越戰過!」帝臨、初夏均是一驚。
吳越听那黑衣人言語,亦是心頭一動,手中竹驀地射出,竹上白芒綻放,片刻不停攻那黑衣人面門。黑衣人不敢輕視,手中羲和劍驀地生起一層墨黑色氣焰,劍身一頓,向著竹劈去。
「當!」劍、相接,齊齊震飛。黑衣人虎口酥麻,氣血翻騰,心中不由一驚。卻不知吳越此招看似輕巧,實則包含了無上法力,竹上纏繞的那層白芒,乃是吳越的看家本領「陰陽斗法」中的純陽真氣,他的陰陽斗法獨步天下,使將起來,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包羅天地萬象,各路高手更是夢寐以求。一百三年前,拜在吳越門下的眾多弟子中,更不知有多少人是被這法術神力所傾。
吳越一招將那黑人兵器卸掉,面色冷峻,右手化拳,再度飛身攻上。那黑衣人絲毫不懼,身子一矮,專攻吳越下盤。吳越見招拆招,拳風驟止,輕輕一躍,避過來擊,不等那人有所反應,右腿畫個圓弧,轟然攻向那人胸口。那人雙手驟然化作鋼爪,將吳越右腿死死扣住,突地一聲暴喝,將吳越拋飛。可是吳越何等高手,這種招數對他絲毫無用。只見他憑空一聲怒吼,沖著身後拍出一掌,這一掌包含無上氣力,氣力反震,竟使得他不退反進,再度沖著黑衣人攻來。
兩人拆招速度極快,一來一往,直看得帝、初二人目瞪口呆。尤其是那黑衣人的功夫,出神入化,竟然與吳越戰得不相上下,前不久方才听聞楚清郃說起天下十三大高手的事情,可是今天短短一日,竟然接連見到公孫無極、使用青陽劍的神秘人、連同眼前這黑人蒙面人這樣的高手,並且看其武功路數,跟天下五大頂尖高手都卡不上號。二人皆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帝臨道︰「崔聖使、楚天王善用八荒氣勁,這人又不是吳越,你看會不會是逍遙廣游或者烈赭羿其中的一個?」
初夏大搖其頭,道︰「烈赭羿與顏釋儲同屬一派,使的乃是霸烈無比的蒼鴻真氣,逍遙廣游一招解天指更是專克公孫無極的潛龍手。此人招數詭異,與以上二人皆不相同。」
「砰!」兩掌相接,吳越與那黑衣人雙雙震飛,吳越狂退幾步,思緒萬千,他適才與黑人拆了數十招,難分伯仲,只是卻越戰越覺得蹊蹺,一個不可能的念頭油然而生,不禁破口吼道︰「老四,可是你嗎?」
只听那黑衣人「嘖嘖」笑道︰「區區百年不見,先生便不識的我了嗎?」此話說的曲中有折,不是否認,也不是承認,听得吳越滿心焦躁,雙目盡紅。
「老四是誰?」帝臨問道。
「我也不知。」初夏搖頭道。
「你若不認,我便強行揭開你這蒙面布紗!」吳越一聲怒吼,周身一震,雙手驟然生出一黑一白兩股真氣,黑色真氣內含一個白點,白色真氣內含一個黑點,兩股真氣相互交纏,漸漸形成一個渾圓氣盤,而那兩股真氣此刻看去,便如太極雙魚一般,「嗡嗡」直轉。吳越內力綿延不絕,那圓盤也越轉越大,片刻已有一人來高。
「帝大哥快看,那便是吳越的陰陽斗法!」初夏一聲驚呼。帝臨瞧見,更是暗嘆不已。
那黑衣人見吳越發威,目光炯炯,雙手同時生出兩股墨黑色真氣,真氣纏繞滾動,竟也化作與那陰陽斗法極為相似的圓形氣盤。黑衣人「哈哈」笑道︰「你有陰陽斗法,我有冥府玄氣,今日便要與你分個高下!」
「欺世盜名!」吳越一聲暴喝,奮力將那氣盤怒射彈出。
「轟!」兩股真氣相撞,驀然炸裂,黑白氣浪絢爛四射,激起颶風層疊狂涌,直迫得周遭亂戰兵士、群獸猶如深處大海,身不由己跌倒一片。
帝、初二人身在遠處,亦被這無形氣浪吹得臉上獵獵生疼,猶如刀割。
「啊!」待氣浪散盡,初夏遠遠盯著二人,驚叫出聲。
「怎麼了?」帝臨問道。
初夏一指那黑衣人,道︰「快看他!」
帝臨望去,只見滿地泥濘之間,那黑衣人衣衫支離破碎,遮面黑布已被震開,露出一張面目猙獰的駭人嘴臉。說是面目猙獰,實則是因為此人臉上縱橫添了數到傷疤,傷疤及處,丑惡難當,再加此刻暴雨直下,雷光閃閃,更是顯得森然撩人。
「老四,你怎得變成這般模樣!」殊不知此刻吳越更是驚駭,話語之間已是顫顫巍巍。
「哈哈哈哈!」那人見面容已被識破,也不躲避,真氣鼓舞,將身上碎袍盡數震開,肌膚之處,竟也都是道道綿長曲折的駭人傷疤,乍一看去,整個身體竟是被人生生拼湊起來的一般。那人仰天笑道︰「一百三十年前拜你所賜,我得以重遇恩師,修成一身冥府玄氣,今日我便要將之前你加在我身上的痛楚盡數交還與你!」身體一閃,右手輕抄,重新拾起羲和劍,暴喝一聲,羲和劍劍身黑芒綻放,「霍」地劈向吳越。
吳越被適才所見亂了方寸,待回過神來,羲和劍已然近在咫尺,急忙運勁抵擋,卻已然太遲。
「轟!」土石飛迸,吳越身不由己,向著帝臨所在方向跌飛。
「吳先生!」帝臨一聲驚叫,顧不得運氣療傷,飛身躍起,伸手去接吳越,卻不料雙手剛一接觸吳越後背,便感到無窮勁力自吳越身體驟然涌來,勁力綿延不絕,經久難息。帝臨腳下一個踉蹌,「蹭蹭蹭」狂退幾步,吃驚忖道︰「這黑衣人的修為竟然高深如斯!」
吳越被帝臨接下,扭頭怒道︰「你怎得還在此處,還不快去鼓城求援!」
帝臨驀地想起吳越先前所托,正色道︰「這便去!」說完叫上初夏,飛身奔出。
「小子敢爾!」黑衣人遠遠瞧見,羲和劍輕輕一揮,黑色劍芒猝然射出。
「噌!」劍芒不偏不倚,貼著帝臨鼻尖閃過,擊碎遠方一塊巨石。帝臨不料此間,登時腳底一頓,心中大駭︰「適才稍許分心,再偏一寸,便有被殺之虞。」
「你的對手是我!」吳越見帝臨二人被制,手中白芒綻放,再度向那黑衣人攻去。黑衣人「嘖嘖」怪笑,迎頭來接,二人身如鬼魅,瞬間打得平分秋色。
「鼓城將士八千,誓死守衛王城!」帝臨驚魂未定,便听得西南一聲嘹亮號角,一彪人馬手持鋼刃,策馬飛來。為首一個小將,披堅執銳,高吼一聲︰「青丘國商輅率鼓城死士八千,前來勤王!」話音未落,已然沖入敵陣,一陣砍殺,瞬間開出一條血路。鼓城眾將士見商輅勇猛若斯,一時間喊聲如潮,直殺得九鼎天國守兵人仰馬翻,屁滾尿流。
青丘國王城之內,崇明率咸寧、啟凌雲身先士卒,帶著兵士一路砍殺,瞬間攻至王宮外圍。
王宮外圍此刻聚了數百青丘國死士,個個面紅耳赤,奮力抵擋。九鼎天國兵士接連攻了幾次,俱都敗下陣來。
崇明眼毒,一眼瞧出此戰關鍵乃是王宮內側高柱後面幾處易守不易攻的箭台,隨即揚鞭說道︰「咸寧率一隊弓箭手掩護,啟凌雲率隊突擊,先破他幾處箭台。」
咸寧一聲令下,數十弓箭手火力全開,青丘國眾死士揚盾抵擋,節節敗退。啟凌雲瞅準時機,高吼一聲,率隊殺出,瞬間將青丘國眾死士殺得大敗。可這些死士也實在厲害,見得己方隊形大亂,不僅不懼,反而越戰越勇,待九鼎天國弓箭一停,立即重新聚攏,將啟凌雲所率小隊瞬間合圍。
崇明吃了一驚,想要派兵來救,卻見王宮內箭台暗影重重,瞬間將九鼎天國兵士制住。一時間九鼎天國放箭怕傷了啟凌雲,強攻又進不得,只能望洋興嘆,徒呼奈何。
「誓死守護國主!」亂軍從中,一名青丘國小將一聲怒吼,提刀來砍啟凌雲。啟凌雲眼疾手快,身影一閃,閃過來擊,右手再來一個開合,已將那人頭顱砍下。
「嗖!」一支羽箭自王宮箭台飛出,正中啟凌雲左肩,啟凌雲疼痛難忍,目眥欲裂,突地一咬牙,右手將那羽箭生生拔出,反手一射,「當」的射死躲在那箭台之後的青丘國守衛。啟凌雲一擊得勢,仰天長嘯。
「眾將士,給我殺!」崇明見戰機一閃即逝,驀然吼道。
九鼎天國兵士群情激奮,齊聲應諾,餓狼般撲向王宮,不出片刻,適才還活靈活現的青丘國死士已然成了具具冰冷尸體,一眼看去,極其慘烈。
「砰!」有人一腳將青丘國王宮殿門踢開,便有兩隊九鼎天國兵士快步跑入,步伐整齊,一左一右站成兩隊。
崇明帶著咸寧、啟凌雲隨後闊步走入,一眼望去,不由大驚。只見滿座王公大臣個個面目驚愕,頭頂插了數枚鋼針,汩汩黑血凝結臉上,盡都死去。再看大殿內里四周,宮女侍衛死了一地。
啟凌雲一個箭步上前查探,突然指著大殿正中一個躺地不起的傳令卒道︰「主公,此人尚有氣息。」
崇明上前問道︰「晏鄂呢?」
只見那人雙目圓睜,斷斷續續說道︰「殺……殺了眾王公……眾王公大臣……走……走了……」
崇明大驚︰「這些人都是他殺的?」在場眾人初聞此言,無不大驚。
啟凌雲大搖其頭︰「晏鄂老賊這是演的哪一出?」
「啊?」殿外一聲慘叫。
崇明眾人急忙出來查看,只見大殿前方九鼎天國眾兵士此刻圍成一團,手持刀刃,齊沖沖指著內里一個傴僂老頭,那老頭身著瓖虎錦袍,發髻高高束起,上面一顆湛藍寶石,卻是晏鄂。
晏鄂一把抓住一個九鼎天國兵士,手上用力,將其離地提起,那兵士失聲驚叫,雙腿亂踹。
「晏鄂,住手!」崇明一聲大叫。
晏鄂扭頭看來,「嘖嘖」笑道︰「哦?你想要?給你!」大力揮舞,將那兵士扔向崇明。
「主公小心!」啟凌雲瞧出情勢不對,飛起一腳,將那兵士踢開,那兵士重重摔出三丈,突地滿地打滾,渾身抽搐,喉中「滋滋」怪響,不出片刻,竟然七竅流血,眼耳口鼻竄出數條滿身血水的肉蟲。
「有苗花蠱!你不是晏鄂,你是誰?」崇明吃驚問道。
那人「嘿嘿」笑道︰「老朽不是晏鄂,卻會是誰?」
崇明厲聲道︰「晏鄂風燭殘年,怎會還有將一兵士拋出的氣力,再者晏鄂老賊自小不學無術,乃是庸才一個,也絕不會使用這陰毒無比的蠱術。」
那人仰天長笑,笑了片刻,竟然變為女聲,聲音破空刺耳,甚是淒厲。眾人听見,不禁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報!」恰此時,遠處跑來九鼎天國一個傳令卒,那人火急火燎說道︰「稟報主公,鼓城、月城將兵來援,後軍亂成一團。」
崇明喝到︰「孫用悔的一萬獸軍呢,對付這些鼠輩足矣。」
那人回道︰「孫將軍被人斬殺,一萬獸軍亂作一團,不分敵我,正在後軍發飆!」
「什麼!」崇明大驚,一指晏鄂吼道︰「留下一隊兵士將此人收押,其余眾將隨我支援後軍。」眾人得令,正要起身,卻突見得晏鄂身如鬼魅,瞬間來到崇明身前,所過之處,邊近兵士齊聲慘叫,跌飛開去。
「保護主公!」啟凌雲快步搶到崇明身前,喝道︰「想要刺殺我主,做夢也難!」
晏鄂捧月復笑道︰「小小賊首,何來勞我大駕!」眼光瞬間變轉,沖著啟凌雲身後某人使個眼色。啟凌雲心頭一動,驀地大驚,扭頭看去,只見一道人影自崇明之後猝然攻至,冰寒刀光一閃即逝,「噌」的一聲貫穿崇明胸口。
一片死寂!
「嘩!」暴雨夾雜血水自崇明胸口汩汩留下,崇明一時錯愕,竟不相信這是真的。
「主公!」九鼎天國眾兵士齊聲驚叫。
「咸寧,主公待你不薄,你卻為何反叛!」啟凌雲目眥欲裂。
咸寧一擊刺中崇明,「哈哈」笑道︰「誰說我要反叛,我本就是堂庭國幕府,如若助爾等成大業,那才真真叫做反叛!」
「喝!」崇明猛的凝聚最後一絲氣力,雙臂一陣,將那貫穿胸口的刀刃驀地震碎,翻身一擊,將咸寧重重拍出。
「啊!」崇明「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斷線風箏也似飛身跌出。
「主公!」啟凌雲上前一步,將崇明攙住。
崇明滿臉痛楚,顫巍巍說道︰「我們被堂庭國擺了一道,堂庭國……想來已經重兵壓境,你……你速率領我天國大軍……前往支援鼓城、月城兩位城主,我青丘國……可以被……晏鄂統帥,卻不能被……堂庭國……霸佔……」話剛說完,身子一軟,已然死去。
啟凌雲將崇明尸身安置妥當,驀地大刀向天,怒聲吼道︰「主公遺命,支援鼓城、月城兩位城主,殺盡堂庭國狗賊!」眾將應諾,殺聲震天,向著王城外側殺出。
晏鄂「嘿嘿」笑道︰「強弩之末,也敢言勇!」翻身飛上宮殿樓頂,「砰砰」向空中射出數只炫彩奪目的流彈。
青丘國西南,大重山山麓。
十二萬堂庭國鐵騎迎風沐浴,整齊劃一,為首一個大將,死死盯著青丘國王城方向。待得空中流彈炸爛,溢彩四處,突然一揚手中大刀,大聲吼道︰「殺!」
「殺!」十二萬大軍喊聲如潮,惡凶凶挺進青丘國王城。
再說帝臨這邊,吳越與那黑衣人激戰正酣,兩人使出渾身解數,仍是半斤八兩,難分伯仲。
突然間王城之內升起數枚耀目流彈,那黑衣人仰天笑道︰「吳先生,今日我玩的盡興,你便來試試我這羅生之門如何!」凌空高高躍起,雙臂一震,竟然自身後生起一個螺旋飛轉墨黑色光球,那光球滴溜溜「嗡嗡」直轉,周遭空間瞬間扭曲變形,形成一股漩渦。渀若有無形巨力牽引,自那球心發出無窮吸力,將周遭落雨瞬間吸入,再加上驚雷陣陣、閃電百折,將這番景象襯托的更加詭異。
泥濘地上,亂石、爛泥、積水被那光球吸引,紛紛拋空飛起,就連帝臨、初夏二人,亦感到身不由己,緩緩向那光球滑去,若不是帝臨用八荒土勁就地生根,此刻會有何番光景,更是難以預料。
「如此修為簡直已非人力,此人究竟是誰?」初夏驚道。
再去看吳越,闊步立正,衣袂翻飛,猶如泰山之勢,絲毫不為所動,凜凜宛若天神。只見他驀地暴喝一聲,真氣翻騰滾舞,手中竹白芒、黑芒綻放如火,驟然凌空一躍,沖著那黑色光球閃電般攻去。
「轟!」巨響震天,眾人耳鳴欲聾,無窮氣浪傾天四射。
卻見那黑衣人身如鬼魅,借助這炸開的驚天氣浪,翻身飛退,似是什麼大事已然完成,絲毫沒有戀戰,凌空一翻,向著東方逃去。與此同時,吳越一聲怒吼,沖破氣浪,手中竹舞得「嗡嗡」直響,亦追著那黑衣人而去。
「速速追上吳越,我有好些事情想要問他!」帝臨一聲高吼,攜著初夏追了出去。殊不知,吳越與那黑衣人腳程快的出奇,帝、初二人勉強追了半個時辰,便已失去二人身影。
帝、初二人眼見追上已是不能,便在路邊一棵路下歇了片刻,突然听到前方不遠處馬鳴啾啾,二人前往查探,只見一匹紅鬃馬形消體瘦,正被拴在一顆粗壯樹上。
二人面面相覷,啞然失笑,原來二人只顧一路狂奔,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此刻竟然回到了小重山山腰,而這匹瘦小紅鬃馬,正是自己二人從青丘國囚城騎出的那匹,此刻天上瓢潑大雨仍未停息,這馬兒在這里淋了許久,不由焦躁地叫聲連連,圍著粗樹直轉圈。二人當即將馬兒換到一處遮雨地,自己則就近養息起來。
「轟轟轟!」山下又是幾聲炮響,二人吃了一驚︰「適才自己離開戰場之時,已然見青丘國兵士所剩無多了,怎得這九鼎天國還要用這裂天神炮攻擊?」湊身俯瞰,卻見王城正南,黑壓壓數不盡的鐵甲兵士潮水般洶涌攻來。而王城北地,九鼎天國、青丘國兵士不知何時停止殺戮,此刻盡皆望著南方,手中刀刃寒光閃閃,
似在靜候一場大戰。
二人皆是一驚,帝臨疑道︰「這是哪里來的這麼多軍隊?」
「堂庭……國……」初夏嘟囔一聲,身子竟然貼著帝臨軟軟跌倒,帝臨急忙將其攙起,伸手探其面額,滾燙如燒,想來定是因為連日奔波,再加上夜間暴雨,受了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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