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都是倒塌的木樁,樁上的大火如一條一條長蛇包裹著,延伸著,吞噬著每一個角落。火舌伴著濃煙罩著整個房屋。
只是她不知,濃煙中有一雙眼楮正盯著她。看著她的身影,濃煙中那人搖了搖頭,操起了寶劍。
「年兒…你在哪?」兩雙眼楮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一抹黑影從火光中走了出來。
那兩雙眼楮都是一駭,
濃煙中那人收起未出鞘的寶劍,消失在煙霧中。
「魚貫?」黎柒安驚駭的眼中透著不知所措。
濃煙中現出了魚貫的身影,蒼白的發披散著,四處尋找著黎柒安,輕盈的跳過檔路的火柱子。眼神異常鎮定,和初次她見的干癟老太監判若兩人。
她匐在地面上,忽然覺得連動的力氣都沒有,算盡了機關,她卻又一次看到了魚貫。再次回魚府嫁給太監?還是活活燒死在這里,她黎柒安能選擇的還真夠悲涼的。
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耳邊傳來大火燒焦木屑的 啪聲,頭側一看是左面的房梁松了,搖搖欲墜。
她冷哼一聲,心中有了計較。
她看著魚貫,努力擺了擺手,身子漸漸向左移了移。
啪一聲脆響,梁上的木柱掉了下來,火舌卷著木屑不偏不倚砸中她的胳膊。
她痛的摔在了地上,朦朧間一白發身影來到身邊,之後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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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安窩在溫暖的被窩里,吃著手中的冰激凌。這可是她最喜歡的食物。好像,很久沒有吃到了。軟綿的席夢思,可口的冰激凌。美味!
黎柒安正享受著,眼前的房屋變黑、扭曲,手中的冰淇淋瞬間融化。
她詫異著,身邊的一切驟然變成火紅的一片。黎柒安仿佛被至虛空。火紅漸漸靠近似那火舌包圍著,想把她吞沒。
她驚恐的看著周身的大火。一點一點的侵蝕身邊的空地,肆無忌憚的蔓延伸展,伴著灼灼的熱。不給她一絲空隙。淹沒她整個身體……
「啊…….」身上一陣劇痛,是火舌攀上了她的身體?
她微微睜開眼,看到的是檀木雕鸞的帳頂。
原來,這是個夢
那可是哈根達斯啊,很貴的耶……
有這麼一瞬,她後悔從夢中醒來了。
「你在說什麼?」一個聲音傳來。
「哈根達斯啊。」她側過頭尋找聲源,對上那張如枯樹般的臉,她心口猛的一揪。費勁了周章,睜開眼還是這里,看到的還是魚貫。
「姑娘可能是因為著火受了驚嚇,一時精神恍惚,有些說胡話。」
听著聲音,她才發覺身邊還有個郎中坐在那里。
莫是那句「哈根達斯」讓他們模不到頭腦罷了。
「姑娘?精神恍惚?說胡話?」郎中的這一句倒是點醒了她,他們還沒拜堂,所以郎中稱她姑娘。看來她應該應了郎中的話「精神恍惚。」若不然,那郎中豈不成了庸醫?
她動了動身子準備起來,還未起身,手臂傳來的痛直鑽心窩,心一揪,眼角便盈了淚︰「好痛~~」她咬了唇,看了看那已包扎好傷口的胳膊,它腫的像個蘿卜。
「還不快點給我拿麻非。」魚貫猛的一拍桌子,尖銳的聲音呵斥的周圍的奴才,轉而又撫上了她的手臂,輕聲細語︰「沒事兒的,沒事兒,年兒,忍著點。」
「唔。」她隨手抓起郎中診脈的帕子往魚貫的頭上模去,「哇,你好漂亮哦,來,戴朵牡丹花,哈哈哈。」一個不小心整齊的頭發就讓她弄得凌亂不堪
「年兒?"魚貫看著痴痴的黎柒安,昏花的眼閃爍,臉上流露的,是淡淡的哀傷︰「別這樣對我。」他枯燥的手撫上她的臉,忽的嘴角一蹙,眼神冷冽,渾濁的眼迸出絲絲寒氣︰「年兒,你好好休養,朕一定會治好你。」說著一股戾氣凝了全身。
他竟然自用「朕"?黎柒安似乎猜到了四皇子為何要讓她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