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癥  馴鹿 C40現實,和自以為。

作者 ︰ 遺忘_紅顏

戒#毒一定是一件刻不容緩的事情,因為毒癮會一次比一次用無法忽視的折磨和力量襲來,直到真正分不清現實與虛幻。吳世勛埋下臉,收緊身體,一個自己在跟自己較勁。可是實在是不能忍受。這痛苦,實在是殘忍,叫人無所適從。吳世勛皺了眉,不可抑制地顫#抖,甚至低吼出來,根本再也找不到語言形容此刻的難受,不是一根針或者數萬根針,而是幾百個鋸齒在生生割裂自己的每一處骨骼。所有人都是凶手。所有人都是凶手。雙手也開始不听話,只想抒發,隨手就抓起東西扔掉,砸爛。再抬起頭,準備更大的動作的時候就被人緊緊抱祝那是鹿 。轉過頭,听見那人急急的聲音。「世勛,世勛,又犯了嗎?」「沒關系,一會就好了一會就好了」「吳世勛,你看著我,我是鹿 ,你看看我」

一聲比一聲急促,一聲比一聲緊張。閉上眼楮,這平日里听起來讓人身心都要被填滿愉悅的聲音,現在卻蒙上討人厭的音調,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吳世勛覺得腦袋都要炸掉,思維和身體根本都不是自己的。渴望的是液體流進身體的那一刻解月兌,轉過頭朦朦朧朧地看鹿 真摯的面容,視網膜處分裂出不同的幻化景象,忽然就覺得不可相信,你說你是鹿 ,是那樣與我相愛的鹿 ,那麼你怎麼會忍心看著我受苦?倘若你真是鹿 ,你就會給我我想要的東西。

可是你什麼都做不了。只會說著好听的話。吳世勛睜大眼楮,驚恐極了。你根本就不是鹿 ,鹿 怎麼可能眼睜睜看我受苦!

那時間無數的想法交織在一起,讓人頭腦發昏,不清醒,吳世勛心中氣惱,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就推開緊緊抱著自己的人,只听見劇烈的一聲「咚」和細微的一聲「氨。吳世勛扭過頭去看,那人磕在桌角,正想著他也許戰敗,不再來糾纏,可是他居然連眉毛都沒皺,就又來阻止自己。吳世勛只能不停推他,又要掙扎,再與他撕扯。

鹿 這一步小心翼翼極了怕傷害到吳世勛分毫,根本就不敢太大動作,有了上一次的經歷,本以為他是能挺過去的,也以為戒#毒真的沒有那麼困難。就再看一看這一次,仿佛又與昨晚不一樣。忽然想起以前看的電視劇,幫助戒毒的時候,都會把患者綁起來。所以要不要…可是現在去哪里找繩子呢?四下看了看還沒等再行動,就感覺臉上「 」地挨了一拳,剛要下意識去擋,吳世勛更加厲害的拳腳才一層又一層覆蓋上來。鹿 一邊防備一邊驚訝地看見他眼楮里的黯淡和滿滿的怒意。

而吳世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道眼前這人就是這一切苦痛的始作俑者,悲恨交加之余實在忍受不了。「你不是鹿 ,你不是鹿 !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你給我毒#品!!!是你害了我!!!」短短一句話,還被重復的字句盈滿,打在心上。鹿 看著他,忽然就不慌了,幾乎是沉著地把他的手腕握住,然後用了最大力氣整個身體死死壓住他在角落。只空得吳世勛的長手長腳在空氣中沒了章法的胡亂踢打。

鹿 感覺到背上似乎被他重重打到,疼得發了麻。吳世勛又開始大喊「你放開我,你這個混蛋!!!你放開我!!!!」這樣撕心裂肺,歇斯底里。鹿 不知道這一刻在吳世勛的心里,自己是誰。只是異常難過。其實挨打沒有關系,因為知道他這是被迷惑了心智。只是忽然就很可悲,毒品的威力這樣巨大,讓吳世勛根本就沒有理智,想起昨天,真是可笑至極,還以為自己能給他力量,還在朋友那里對那些六親不認的病者家屬表示了輕微的同情,也以為只要是真愛就能無所阻礙。可是現在呢,吳世勛不認得自己是誰。癥狀也壓根沒有緩和的意思。

不是說只要挺過艱難的第一次,後來就會好很多嗎?剛剛想換個姿勢,就感覺到吳世勛明顯的軟了下來,力氣也不見了蹤影,根本不反抗,滿心的擔憂才變做欣喜,他這是挺過去了!可剛一松開,哪想到他居然開始抽#搐,一下下的,鹿 瞪大眼楮,一股涼意直傳心底。

吸毒的人,毒#癮犯的時候血管突張,所以不能強制戒毒。不然患者就會因為突然之間毒#品的停止輸入,而無法承受,直到血管破裂死亡。

鹿 揉揉眼楮,所有想法關于死亡,全部聚集在一起,就極為別扭的回過身,抱住他。「吳世勛,世勛,你不要嚇我,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吳世勛顯然是沒了意識,身體簡直不能控制,鹿 怕極了,抱緊他想要給他安撫,才發現這情況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于是幾乎是踉蹌起身,飛速跑到屋子里,手忙腳亂地拿出上午才剛買的針管。「世勛世勛,你不要嚇我…這個是打在哪里?是….打在哪里?」再一眨眼,眼淚就掉了出來,直直地碎在顫#抖的雙手上,鹿 擦擦眼楮,吸了吸鼻子。左右看了看,只是模模糊糊知道應該在手臂上,可是要不要在血管里,又不知道。

這樣做是不是對。根本無暇顧及了。只知道吳世勛不注射就會死。

這種恐慌,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

鹿 跪在吳世勛身邊,拿出針管,伸直了他的胳膊。因為不知道,所以沒有章法。只能索性不管,找了個方向就扎了下去。

液體一點點被壓進吳世勛的身體里,仿佛也榨干了鹿 所有的決心。鹿 撐著他,慢慢看著他緩解下來的變化。沉沉舒了口氣。

吳世勛醒來已經上午十點,揉揉眼楮,發現自己睡在鹿 的床上,動一體就覺得累極了,也很疼,好像跟誰打了一架一樣。昨天晚上發了毒癮,很難受,非常難受。然後呢…不知道了。

模模頭,看見鹿 帶著口罩,走進來。「你醒了?」「你怎麼了?戴著口罩干嘛?」「哦,有點感冒呢…怕傳染給你,哈哈沒關系。」聲音被困在一個區域,害的吳世勛差點听不真切,就撇撇嘴,要站起來拉他的口罩,卻被他靈巧躲過。吳世勛不滿意,坐在床上,一個手撐著自己,一個手又去拉他。「干嘛啊,我不怕啊,你這樣說話,我覺得我們隔得好遠」聲音軟軟的,撒嬌意味也濃重。鹿 笑了,又牽動臉上的傷,那個笑就偷偷模模地變作呲牙咧嘴的奇怪表情。吳世勛只能看得到他的眼楮,並不知道他這一系列表情,可是那雙大眼楮里透露出來的寵溺卻是被自己第一時間接收到,心里就又暖和了一點。想起什麼又說「哎,昨天我…沒怎麼樣吧?」鹿 下意識地搖搖頭,掩人耳目似地抽出手,想了想,又安撫地拍拍他的頭發。

「沒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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