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欲上江湖必拔刀相助(下)
衣景依大早便與蘇清歡到集市尋了正在買物件的清兒。看見清兒滿頭大汗的樣子,衣景依憋著笑讓她把買來的物件都退了回去。蘇清歡也說讓清兒听姐姐的話,這清兒才沮喪著一張臉,拖著大堆物件隨著二位小姐去退貨。這會終是還到了最後一件了,便是那三件夜行衣。嗯?莫不是這清兒也打算隨著自家小姐跟衣景依耍耍江湖吧。
夜行衣的鋪子離夜天與西子修眾人打斗的街道不遠,只差了一個路口,而且那街道是回蘇府的必經。三人還過衣服,出了鋪子便欲回蘇府,行至街口便瞧得前面十幾人圍著兩人在打斗。衣景依一眼認出那面具男子似是那日自己從沈家出來時所遇到的人,只是那藍衣男子似與那日的感覺有些不同。
不想過多衣景依將蘇清歡二人護在身後說︰「清兒,護你家小姐回去,這里不安全。」
「那姐姐呢?」蘇清歡听著這意思便是要甩了自己吶。
「江湖中人,自然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二人速速離去,若被傷了就不好了。」說完便自腰間抽出一柄二尺二寸長,二指寬的軟劍,然後一飛而去。
身後的蘇清歡見狀一張俏臉驚一半,訝一半的說︰「原來景依姐姐的家伙是隨身帶著的?而且看起來精妙的很吶。」
清兒已經反應過來,拉住蘇清歡便要遠離,哪知道蘇清歡看著那頭已經加入打斗的衣景依竟一臉的驕傲和向往,不肯不甘的被清兒使勁拉著走。猛然間,蘇清歡看到了從暖閣走出的西子修,心中頓驚異不止,這世間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最可恨的是竟膚白到那般地步,比自己白了多倍呢。蘇清歡對與自己的膚暗一直耿耿于懷、捶胸頓足,今日見了這西子修,心中更是糾結萬分。
打斗這頭,對于突然加入的女子,夜天先是一愣,而後便記起這是那日撞到自己的絕子,只是沒想到如此絕子竟也是個高手。子夜也是微微一愣與夜天持同樣的想法,但也來不急多想,必要先解決了眼前的事才能再去想。
立于閣樓上的西子修見到加入的女子,也不得不驚艷,如此絕色竟也是高手。西子修見過的美女子不少,可是像這樣絕色而又可稱之為高手的卻還從未有過,只不過有些可惜,這女子似乎幫的是隱王夜天,否則倒也可納為妃子。
三人漸漸被打散,衣景依不知為何對面具男一直就存著一份好奇,卻也就直直的護著這面具男子,可是今日這人給她的感覺似乎不同與那日,反倒是藍衣男子身上天呈的冷更像那日遇到的面具男子。
子夜被幽魂追趕,而衣景依與夜天卻被之前未出現在暖室的游魂追趕。三人都有些體力不支,飛逃間衣景依便問出心中疑問。
「怎就惹上了這兩個老妖怪?毒的很。」
夜天卻未回話,實是他快沒了體力,不願意再開口。
衣景依也不惱,接著說道︰「若信我,便隨我來,此地我頗熟,逃開不是難事。」
夜天點點頭,只是就在此刻那游魂已飄然而至,攔下二人去路。衣景依抬眼望望江城北面的山,眼中晃出堅定,軟劍執于左手擋在胸前,一雙美目只盯著那游魂手中的黑骨折扇。她知道,此扇名為陰陽奪命扇,會適時飛出利刺,刺上淬毒,毒名「鎖心引」。中刺者,毒即入體,經流各經脈而匯入心髒,此時便會全身青紫,而渾身無力。待心髒處呈現出骷髏狀時,便會失去功力,形同廢人。三日後全身潰爛而亡。想到這里,衣景依轉而低聲對夜天說︰「小心那把扇子。」
說話間游魂已然動手,黑色骨扇飛出尖刺直直而來。衣景依執劍輕舞,十八路衣家劍法行雲流水般使出,擋掉飛來的所有尖刺。衣家劍法原本並非為軟劍所創,是後來衣景依自己改動了一些才是現在適合軟劍的劍法。衣景依從小喜歡軟劍,以柔克剛,正符合她的喜好。這柄劍是她存了十年的銀子才得以在一個老鑄劍師那里求得的,平日只當腰帶束在腰間,任誰都不會想到那精美的腰帶竟是利器之所,自然可出奇不意。
相比之下這夜天的劍術倒顯得有些遜色了,見得他有些不支,衣景依一把拉起他便向北邊飛去。衣景依知道再不能拖下去了,否則就要沒了氣力了。只是這輕功本就是耗費真氣,如此拖一個人,衣景依也有些吃力。還好他們本也離山不過幾個百米,飛了少晌便到了山腳下。
「跟緊我,山中有小路,他人不知,可甩開跟著的人。」衣景依回頭看了遠處飛身而來的游魂,便又急急的拉著夜天沒入山林中。那游魂到了山腳下,陰森一笑,停下,雙手伸開,似在召喚什麼一般。
不一會,空中飛來一只奇異的黑鳥,落于游魂手上。游魂便開口發出一些怪異似鳥語的聲音,然後那怪鳥便飛起鳴嘯,而游魂就隨著這怪鳥施展輕功行進。
另一邊,夜天隨著衣景依穿行在林間,漸漸有些暈眩之感,他一直擔心方才那下刺痛是中了那扇子中飛出的尖刺,現在想來或是真的也不一定。
「姑娘逃吧,在下力不從心。」
衣景依回頭看向夜天,發現他面具下露出的半張臉似是有些青紫,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她在想莫不是中了那刺?回頭望望山上,她哼聲說︰「走吧,馬上就能逃出去了。」
「姑娘獨自去吧,在下已然連累姑娘,卻不想你為我送了性命。」
「廢話,我獨自去了,那老妖怪也還是不會放過我。若是你我二人那還有照應,若我獨去,那你我都難活命。走,我扶你。」說著便去扶起夜天,繼續前行。
好不容易二人行至一處高地,可兩邊皆是懸崖絕壁,夜天十分不解,這樣的地勢既不利于隱蔽也不利于逃走,這姑娘是為何?只是他還沒想到的是,游魂就在他思想間已然來到面前,他突然就開始懷疑起衣景依來,即便原本他是對衣景依有著好感的,但這樣的境地,他卻想不通透,不得不疑。難道說他們發現自己才是真正的隱王?但又有些說不過去,若是知道那為何追來的只有游魂一人?
「哼哼,還要跑嗎?看你二人能跑到哪去?」游魂越來越逼近,可夜天卻有些拿不準站在身邊的面色慎重的女子是不是西子修的人。
正在猶豫時就感覺身子被撞,整個人就飛落進懸崖下,一同飛下的還有衣景依,這就讓他更迷惑了。
游魂有些愣然,本想抓個活的回去,那女子可以獻給門主,那男子能做隱王隨侍想必知道甚多,盤問一二或能有所得也說不定。可卻不成想這二人如此執著,竟就這樣跳下去了,真是可惜了。游魂嘆息搖頭,看了看那深不見底、雲霧繚繞的懸崖,想著這若要掉了去可不就是粉身碎骨麼?反而對夜天、衣景依二人的勇氣生出些佩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