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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是有些怕
夢中人身子一顫.慢慢醒來.他迷茫了片刻.一揉額間.都是細碎的水珠子.
連城雪嘆息一聲.隱隱覺得茫然無比.房中還有把琴.卻是斷了三四根弦.那琴是水芝的.現在卻是在他房中了.
他睡不著.便不勉強自己去睡.反而慢慢從床上坐起來.從牆角拾起那把琴.放在琴椅上撥弄起來.琴弦斷了幾根.有些調子彈不出來.一首曲子听得斷斷續續.著實怪異.
這把琴是他專門找人給水芝做得.他當時剛剛接手煙花繡樓.除了知道明生蓮色善舞還知道樓中的暗生水芝會琴.
想著兩人都是樓中的招牌.自然是要好好相待的.給明生蓮色的是最大的繡房出得舞衣.至于水芝便是這把名琴.
比起蓮色收到禮物時喜于形色的樣子.水芝顯得淡定許多.只是邀他進房坐下.隨手調試了一下變撥了琴唱了首小曲.
一曲盡了.連城雪卻有些回不過神來.水芝的笑容一直在眼前晃.從此莫不是閑下來坐坐就想見見這個笑得意外妖艷的男人.
水芝之前就有常客.一年中會去很遠的地方去見客人見上兩三個月.這在他買下煙花繡樓時.便由樓主親自和他訂下.他雖然不解卻也無可奈何.
何況.他又何必為個小小的小倌廢上心神.
「鐺」不知按到了那根弦.琴突然發出一聲哀鳴.連城雪一驚慌忙將按著琴的手給松開.再有十日他便可以迎娶白家的二小姐了.
說是二小姐.白家卻也只有這一個小姐罷了.白家雖是中立門派.卻和白道交情匪淺.和官府的關系也好.
白家這一代四個兄弟.除了排行老三的白五律.剩下三個沒有一個不是長袖善舞.混跡各處.頗有能力的.
和白家聯姻著實是一個明智之舉.他不缺錢.卻想要權.他之前之所以看中煙花繡樓.除了煙花繡樓的消息來源很廣以外.還有個原因.這里進出的人地位都不低.每一個都會是他將來可以擁有權勢所能借助的.
他並不覺得自己的目標有任何不妥.所以當他第一次閑時與水芝討論那些鶯鶯燕燕有何地方可利用.哪個最合適取來助自己一臂之力.水芝的動怒簡直是讓他火冒三丈.
何時.他連城公子.是個小小妓子都敢甩臉的.憤怒之下將人壓倒了床上去.他自然沒有對水芝做什麼.水芝是暗生.重要的就是這干淨的身子.
然而.這件事讓他每每想起來.都心中惱得厲害.第二日便有人來請水芝去府中.水芝每年都要去上那家幾個月.雖然對方從沒有報上姓名.但是看架勢就知道那人身份地位不低.他自然不會攔.也攔不住.畢竟還有一紙契約的效力在.
只是.水芝這一次卻待得特別久.回來時已經過了小半年.
連城雪一直忙得厲害.得了空去見他已經過了四五天.水芝跪在地上顫聲說自己要贖身.自己已經不是清白身了.
這可怎能得了.連城雪氣得厲害.扯了水芝的衣服就將人往床上扔.盡力發泄著自己從見到水芝第一眼起.心頭就沒有消下去的yuwang.
現在想來.自己卻是被他牽著鼻子走了.堂堂白水教的護教大人.卻用這個法子氣人.說出來誰會信.
誰又會信.那個對自己唯唯諾諾.任自己欺負的人卻有那般的地位.
連城雪面上變幻幾番.半晌冷冷咬著牙哼笑︰「好個水芝.居然將我這般玩弄于股掌之間.」
惱火不甘.莫可奈何.他捏緊手中的那張十萬兩的銀票.暗暗發力.在揚手時手中已經全是碎屑︰「我偏要娶了白家的小姐.我就是要權傾天下.再不叫人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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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舒心並不習慣這般和人抱著睡.戚寒橋幾乎是整個人都纏在他身上.好在對方已經重新沐過浴身上並沒有特別難以接受的酒氣.否則……
「師兄.你在想什麼.」戚寒橋喝的酒的效力此刻都發了出來.他覺得困倦.可是一直翻來覆去的上官舒心讓他沒有辦法睡著.
上官舒心一愣.慌忙回過頭去看他.末了不帶誠意地笑了笑道︰「我沒有想什麼.」
「……那就不要動.」戚寒橋這樣說完.就將頭貼在上官舒心背上.他今日喝得真的多了.頭隱隱作痛.或許剛剛就不該拒絕念然送來的醒酒湯的.
上官舒心僵硬地躺了一會兒.終究忍不住開口.疑惑道︰「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為了你.連一生的幸福都賭上了.’那句話讓他完全沒有了睡意.在床上輾轉反側地想著那句話的意思.
他先前便要問.可是念然卻很快送了他的藥來.這樣耽擱一下.他就將事情給忘了.只一心想著要怎麼逃避這酷刑.等兩人好不容易睡到床上去.他本該就睡了.偏偏每日睡得太多.他一下子想起了這件事後.就翻來覆去地想著這件事.
戚寒橋輕輕笑了笑.慢慢松開纏著上官舒心的手.在床上躺平.道︰「師兄.你知道師傅現在的心思全部在掀起這一戰上了.溯景卷他是志在必得的.」
上官舒心面部扭曲起來.道︰「我知道.」
「你呢.一定不肯交出溯景卷.那麼師傅在和武林盟之流對上之前.目標就是你.你感覺得出來吧.師傅為了設計你下山.好讓自己有機會部署計劃.已經不擇手段了.」
「……你說這些干什麼.」上官舒心想到那日去到雲中城所到的情景.不由嘆了一口氣.
戚寒橋往他身上靠了靠.道︰「頭疼……師傅最近沒有對你下手.一方面是因為莫師伯為你求了情.一方面是因為師傅正在策劃這次的黑道聚首……」
上官舒心驚訝地回過頭去看著戚寒橋.不可置信道︰「師叔什麼時候和那些人扯上關系了.」
上官舒心驚訝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們雖然是武林正派所不齒的邪魔外道.卻是的確沒有做過幾件壞事.和那些雙手染滿血腥的魔教之流.更是不屑與之為伍.
「梅林胡家也回來……」戚寒橋的聲音全部想在上官舒心耳邊.像是呢喃一般「我已經部署好了.七天後他們會上山來.三天後再下山.你要從白水教逃出去.只有那天了……胡水柔也答應了……」
「可是……」上官舒心下意識地想要辯駁.他不想就此離開.他想要阻止師叔的野心.他不願意這武林再掀起這樣的腥風血雨.
「沒有可是……到了這一步.你已經攔不住了……」戚寒橋斷斷續續地說著.因為醉酒他的眉頭不時蹙起來「何況.我們收到消息.武林盟也開始有動作了.這一戰……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都會繼續下去.直到誰先撐不住……」
「師兄.我知道你心軟.我也不想師傅折磨你.我幫你逃下山……然後.你就去各處你要去的地方吧.不到這一戰結束……都不要再回來了……」
「我為了你連連城雪的婚禮都沒辦法去鬧了……」戚寒橋輕輕說著.微微笑著「你要珍惜機會知道嗎.」
上官舒心的聲音再也出不來……事情到了這步.已經違背了他的初衷.他現在根本不是師叔的對手.何況那些個長老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幫他的.他現在確實束手無策.
何時.竟會覺得自己這般無力.上官舒心嘴角掛起一絲苦澀.是他不好.他當時明明就察覺到了這一次的莫家滅門案是多麼蹊蹺.他卻不願意往那方便猜測.
他做白水教教主這麼多年.卻因為和師叔堵著一口氣.從不肯盡心盡力地為教中謀福利.反而將權勢都交到了師叔手中.
他上官舒心從不肯正面看待自己肩上的責任.反而像個紈褲子一般游走在江湖.天天痴心于美人.
他因為痛恨自己而將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戚寒橋听到這聲音.慢慢將手搭在他肩上寬慰道︰「師兄……現在想這些已經于事無補了.你不是喜歡自在的生活嗎.這次下手後.你就好好尋個地方住上個一年半載……等到風平浪靜了你再回來.」
上官舒心靜默半晌.這才干澀地問道︰「那麼你呢.你幫了我……」師叔會放過你嘛.就算師叔不對你下狠手.你是不是真的就要陷在這一場戰亂中.明明我才是師兄.怎麼卻一直要師弟來保護我.
「我.」戚寒橋嘻嘻笑著.輕聲道「師兄你真糊涂.師傅要是把你丟了.最多罵上我幾句.絕不會苛責我的……我可是師傅的徒弟.何況.師傅正是用人之際.怎麼會現在就處置我了……就算師傅贏了.有空來處置我了.也得我還在啊.」
上官舒心一驚.回過身用左手卻捏戚寒橋的右手.對方的手涼得厲害.細微地哆嗦著.
夜色中看人都是模糊的.戚寒橋瞧著上官舒心的表情.依舊勾著唇︰「其實.我是有些怕……」——
大家.五一快樂.此乃一更等等會有二更的.恩
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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