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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不孝有三
上官舒心從沒有什麼時候是覺得每一天都極其難熬的.這份難熬.到了每一天清晨就變得如此清晰讓他幾乎要受不住.
戚寒橋那般的性子也會說怕.上官舒心面上泛苦.不怨戚寒橋說怕.那樣的一場浩劫.他卻要注定去獻祭.如何不怕.
還有幾日.就是一場為期三天的陰謀的正是開場.這三天一旦過去就是天下蒼生的有一場浩劫.整個武林便要陷在腥風血雨里.
江湖四個名公子除了他每一個人都會在這一場腥風血雨中便卷入.不管是情願還是不情願.只除了他.對.只除了他這個懦弱的廢物.
「蕭連橫……蕭大俠……」他輕輕念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在不經意間將這個名字給念出.
若是你.會怎麼樣.怕是.正是迫不及待地期待著一戰.激起血脈中沉睡已久的殺意吧.上官舒心苦笑.手按在胸上.只想想到對方就無法克制地覺得胸前被刺殺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公子……」念然瞧著上官舒心坐在石椅發呆的樣子.不由苦澀地叫了一聲.她家公子從回來起就沒有了從前那般的灑月兌風流.大多時間是這樣坐著.呆呆地發著呆.
這一聲上官舒心並沒有听到.他的手依舊按在胸口上.卻是不敢回憶那個錯亂的夜晚.他的一切在那一夜幾乎全部都坍塌掉了.
「公子」念然又叫了一聲.微微提高了嗓子.
「今日放過你一次.若是下次再相逢.我絕不會劍下留情.」蕭連橫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響著.帶著決絕的意味.
上官舒心苦澀地閉了閉眼.不管他是多麼想要忘記.被傷害的感受還是如影隨形地纏著.許是他最近脆弱得厲害的緣故.
劍尖被刺進胸口中的感覺.那一瞬間.他只覺得天地坍塌一般.然而那劍尖被他喜歡的人又用力送了送時.他才知道.其實之前並不是那般絕望.
念然又喚了幾聲.見上官舒心的心思已經不知道飄到了哪里.不由有些郁悶地嘟起嘴.走上前.重重將手中的托盤放在眼眸空茫的上官舒心面前.又喊了一聲︰「公子.」
那一聲惱火萬分.但是卻微微發著顫.念然其實是怕的.這樣的上官舒心她一點都不習慣.似乎脆弱得如同隨時會消失一般.
上官舒心一怔.這才回過神來.他有些抱歉地看著念然.扯了扯嘴角.道︰「怎麼這麼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誰惹了你不開心了.」
念然有些氣惱地看他一眼.道︰「公子.你是不是有心思.」
上官舒心一怔.苦笑地模模自己的鼻子.否認道︰「怎麼會.念然不要想太多.」
「你笑得這般難看.還說不是……我就知道公子你不會和我說.那只願意和思悠說……」念然越說越委屈「你原來就是這麼個樣子.」
「額……」上官舒心瞧著自家婢女都要哭出來的樣子.不由心下一軟.啐道︰「胡說.你可是我通房丫鬟.我怎麼會偏心思悠那個小混蛋.我不和你說.是怕你擔心.要是我家這麼漂亮的念然突然長了皺紋.不好看了.我怎麼辦.以後畫扇面怎麼辦.」
念然被他說得面上一紅.低下頭去.一段粉粉女敕女敕的頸子露了出來.配上軟軟的調子「公子.不要胡說了.快吃藥才是.」
明明是這樣一個妙人.他瞧著卻心動不了絲毫.一心一意念著那個人……
嘖.蠢得厲害和他那師傅有什麼不一樣.難怪師叔會這麼生氣.
他將藥端起來.一口飲盡.在念然奇異的目光里.隨手用自己白色的袖袍擦了擦嘴.道︰「好了.藥喝了.別苦著臉了.」
念然嘴唇抖動了半天.叫道︰「公子.你拿帕子擦不好嘛.非要拿自己的衣服.你知不知道這是白色的衣裳.你自己給我洗干淨去.」
上官舒心的手一抖.回過頭苦著臉看著念然.道︰「扔掉好不好……」為什麼.他家的丫頭還是書童都敢跟他大小聲.
一片枯萎的樹葉被風吹動著.慢慢落在了上官舒心的手心.上官舒心抬起手將樹葉舉到面前細看.輕聲道︰「天要涼了.」
上官舒心死也沒有想到.這一日便是他在這里最後安寧的一日.這一日過去後便一切都變了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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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向問最近很煩.或者特別心煩.這種煩惱在每一天感受到床很大的時候就變得很明顯.他明明是有家室的人了.卻和沒有家室的人沒有區別.
他不要一個人睡這麼大的床好不好.他一個人晚上睡覺也會害怕的.他膽子很小的……
當他如同往日一般在飯桌上抱怨這些讓人胃口瞬間消退很多的話時.蘇夢楠忍不住了.
蘇夢楠疑惑地皺起眉頭看著他.毫不掩飾地懷疑道︰「那你之前在沒和我成親前.還有我離開武林盟這段日子你和誰睡得.」
君向問抱怨的話戛然而止.他捏著飯碗可憐巴巴地看著蘇夢楠.哀嚎道︰「夢楠.你是什麼意思.我對你可謂海枯石爛.忠貞不渝.山盟海誓.天長地久.滄海桑田.沉魚落雁.傾國傾城……」
蘇夢楠听著他無厘頭的話.面上黑了黑.手不自覺地縮進袖子中模了模那個休書.她忽然覺得快點把君向問休了.投奔其他人的懷抱.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
君向問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被拋棄的危險.依舊可憐巴巴地看著蘇夢楠.他就是想知道為什麼他老婆離家出走了一趟.心情不但沒有絲毫平復.好像更加不開心了.
蘇夢楠對君向問的可憐樣絲毫不放在心上.繼續往嘴里塞著饅頭.事實上只要君向問不對她放電.她漠視他還是很可以的.
從蘇夢楠那里打听不到任何自己想要的.君向問便將目標投放在一旁一直裝作隱形人的蕭連橫身上.
蕭連橫半夜睡得正好的時候.窗戶被人粗魯地敲著.那節奏不緊不慢卻是能將人弄得惱火起來.
本不欲插手他們兩事情的蕭連橫最終無奈地去開了窗子讓君向問跳了進來.君向問落地極輕.穩穩坐在桌邊瞧著蕭連橫.一雙眼楮泛著可憐的水澤.
「你說.蕭老大.夢楠這是怎麼了.」君向問扁了扁嘴.實在想不出為何蘇夢楠對他態度轉換了這麼多.
蕭老大.蕭連橫為這個稱呼一怔.慢慢闔上窗子.道︰「她想休了你.」
「什麼.」君向問驚呼一聲.猛地跳起來.「為什麼要休我.就因為我勸她不要這個孩子.我當時不是擔心嗎.她現在我也沒有反對啊.我現在就去解釋……」
他的聲音極響.說完更是急急忙忙地要出去.
蕭連橫嘆息一聲.心道不管多久.這小子遇上蘇夢楠的事情總是沒有理智的樣子.他到底當時為了什麼不放心的呢.
他將對方的胳膊猛地拽住.制止住對方的掙扎.輕聲道︰「不要去了.小師妹的孩子已經掉了.你現在去她會更加傷心.」
小師妹的孩子已經掉了.一句話讓君向問的身子猛地頓住.他的身形晃了幾下.眼看著就要摔倒.蕭連橫不由伸手去扶他.
君向問狠狠摔掉他的手臂.猛地轉過身.惡狠狠地拽著蕭連橫的衣領道︰「夢楠不是很早就遇上你了嘛.她當時還有孩子的……你怎麼保護她的.要是夢楠遇上你了.我怎麼會放心把人教給你看著.現在才趕來……」
蕭連橫本來只想著打擊回去的.瞧著君向問的樣子.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他們四個一塊長大.君向問最後一次紅了眼圈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從他立志要保護好夢楠以後就再也沒有這樣過.
君向問眼圈和眼楮里都是紅色.他抓著蕭連橫的衣領的手還有發著顫.他不是不喜歡那個未曾蒙面的孩子.何況.蘇夢楠有多喜歡這個孩子他心里是清楚的.
現在孩子沒有了.難怪夢楠會不願意理他.
蕭連橫沉默一會兒.最終還是推開他的手.道︰「孩子沒了.錯不在你.夢楠要休你.是為了你.君家要有繼承人.」
「放屁.」君向問暴躁地吼起來.他焦躁地在房間中走了起來.最終難以忍受地踹翻了桌子.「轟隆」一聲.細碎的塵末子在空氣中養起來.
蕭連橫任他發泄.只是靜靜看著他如困在籠中的獅子一般焦躁萬分.
君向問終于難受地蹲子.有些梗咽地道︰「君家需要一個繼承人.我君向問卻需要蘇夢楠她不懂嘛.」
‘我君向問卻需要蘇夢楠’.隔壁的聲音那麼大.蘇夢楠抱著肩膀縮在床上低低哭起來「嗚嗚……唔嗯……向問……嗚嗚……向問……我……我……」懂得啊.
可我怎麼忍心.看你跪在君家祠堂因著‘不孝有三的無後為大’的名頭被君家老夫人用家法伺候.
你可知.每一下我也疼得慌——
尼瑪兩個半小時.6000多字.當真吃不消胳膊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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