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莫懷德高談闊論
征收工作已經完成，現在分配到各村的任務沒有原來的重，再說夢河鎮這幾年變化很大，李王村更不必說。不過，窮的村還是多，如梧桐村，窮得就連飯都沒吃的。這原始部落還是為趙爽同志爭了一口氣。完成了任務，得力于熊廷進，還掉一點尾巴是他自己掏了腰包。現在，夢河鎮政府經費雖說還是緊張，但，寅年吃卯年糧還是可以過得過去的。
莫懷德在辦公室里坐了一會，突然想起了周大海邀請他們到外面玩一事，現在正是時候。莫懷德當即走出辦公室，他去找黃子實與趙爽商量此事。
莫懷德路過費玉女的辦公室，想與這高女人聊幾句，解解心頭的郁悶。敲了敲門，費玉女不在，他這才想起，昨張子清同志就把她帶市里出差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莫懷德拐到了趙爽的辦公室。
「趙副書記，坐在辦公室里？思考什麼呀？」莫懷德看到趙爽撲在桌面寫著什麼，笑嘻嘻的進了趙爽的辦公室。莫懷德坐在了沙發上，翹起了一只腳，發亮的皮鞋擺動著,一個紳士的樣子，一個玩世不恭的神態。
「沒想什麼。能有什麼想的！」趙爽也對莫懷德也嘻嘻一笑。他站了起來，恭敬的把煙遞到莫懷德的面前，坐在了莫懷德的旁邊。趙爽對莫懷德與黃子實是很尊重的，雖說這兩人經常取笑他，但是，他們兩人還是把他當成朋友，每每參加什麼活動，會邀他一道參加。
莫懷德掏出打火機，抽燃趙爽遞給他的香煙，對趙爽說︰「趙副書記，有沒有活動活動？」
「活動什麼？」趙爽一時沒領悟過來。
「你這人呀，別說我批評你，要尋找自己的出路，不要在家里等著伯樂來相中你這千里馬。」莫懷德裝著批評的神氣道。
趙爽傻笑了一下，訕訕的說︰「我這人，你知道，哪能與你相比。能這樣混下去就不錯了。」
「難道你就真的這麼想？真不想謀自己的出路嗎？」
「謀什麼出路！憑我的資歷與水平，完全不夠現任職務的水準，能到這個位置，已是我地下祖宗有靈了。」「
莫懷德拍了拍趙爽的肩膀，道︰「我的親兄弟，依我分析，你是有實力的，你有幾個靠得住的朋友，有幾個有錢的朋友。只要你有勇氣，江河、周大海都會為你出力。不要這麼消沉，听我的話，好嗎？」
「我有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
「不能這樣看自己，也不能這樣看他人，更不能這樣看世界。這個世界是誰也捉模不定的，有可能今就要塌下來，有可能明地球就要毀滅怎麼，你不相信？你是不是又要我跟你談幾個典故開化開化。」
「莫副鎮長的典故就是有趣，有深意。你就談一個吧！」
「好吧，我就讓我的腦子轉幾個圈吧。」莫懷德想了一下，談了起來，「我就談談我的祖先我的八輩子祖宗很窮，窮得連飯都沒得吃，快到要飯的境地了當時宗族開年會，我祖宗當然沒資格，他想討碗飯吃，便想進到祠堂，被人擋住。我那可憐的祖宗編了一大堆好話，什麼為丁興旺，合家歡樂，宗族大發呀他們听了怎麼樣，大家都說我祖宗狗嘴吐不出象牙，連一句話都不會說，把我宗拒之門外，還在我那可憐的祖宗臉上找了一瓢潲水十幾年後，祖宗的兒子中了舉人。我祖宗永遠記住那次受辱，他想報潲水之仇。祠堂改建落成，我祖宗被迎為上賓。祖宗進祠堂大門的時候，把個大門左量右量。大家不知道祖宗是為了什麼。祖宗量過之後，感嘆的說，這門太窄，如果我們宗族一次死三四個人，四副棺材並著怎麼出得了門。大家听了，並沒有誰吃驚，只是說，大公說得有理，說得有理，說得太好了，宗族有官有財，還有誰比太公說得好呢。于是，大門太窄，加寬一倍」莫懷德說完，見趙爽正洗耳恭听，他笑了笑，「故事完了，這是真實的故事。趙爽同志，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呢？得出的結論是什麼呢？」
「世態炎涼，世態炎涼呀。」
「對。你分析得對。世上人沒有聰明與愚蠢之分，上對人是很公平，是愚蠢的人自己與自己過不去。帽子一戴你就神乎其神，你就聰明了，帽子一戴就是真理人抬人無價之寶，這句話，我是非常贊同的。」莫懷德接著說，「祖書記為什麼想動呢？在我們夢河，他說一不二，可以說要錢有錢，要糧有糧，要兵有兵。他為什麼這樣拼命往上爬呢？看他的勢頭，還在不惜代價這就好比上梯子，我們都站在梯子上，上面的人上去了，你不往上爬，阻攔了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就會罵你，就會找你的碴兒，就會說你無能，就會瞧不起你。站在這條梯子的人，都不得不往上爬而抬頭上望，這梯子直沖雲霄，不知哪是盡頭，無不使梯子上的人擔驚受怕，而誰也不會退卻，雖說每上一級都很艱難，可是大家還是樂于奔命。」
趙爽看著莫懷德，听著他的高談闊論，覺得有理，又覺得他過余夸張。
莫懷德接著說︰「現在，官場上靠的是什麼？政績，關系那都過時了，關鍵還是靠這個。」莫懷德做了個數錢的手勢，「有了錢，就有關系，政績也隨之而來，就可以升官，升官了，我們就成得聰明人了，我們就有能力了，我們說的話就是真理了」
趙爽笑道︰「有錢就能升官？說得也太月兌離實際了吧！」
「你說我說錯了？」
「你沒錯，你沒錯。莫副鎮長的話肯定不會錯。」趙爽問奉承道，他接著問，「莫鎮長是不是也在馬不停蹄跑官？你如果爭取爭取，定能當一個鎮委書記，當一個鎮長。」
「我嗎，那是當然了。在你的面前，我毫不隱諱，我是會花最大力氣，盡全部財力投資。蹲在家里不動，沒有誰把帽子送到我的家里，沒有誰會瞧得起我。老弟，听我的話。看你滿面紅光，你是一個有福之人。太谷師尊說得沒錯，你別錯過機會，調動一切可調動的積極因素，先把飯碗解決。人就得有上進心，要有拼搏精神，總是原地踏步，沒有誰把我們看得起的。」
「听說黃子實要調走，是不是真的？」
「他嗎？這小子，這一屆升一級是自然的。他投對了胎。而我們呢？我真是有些怪我那不自量力的父母了，為什麼那麼心急，一下就把我生了出來。她就不能等等嗎？只要他等等，或許，我會在富婆的里鑽出來，也有可能出生在帝王將相的家里，那樣，就會有人替我操心，就會有人爭著提拔我」
「黃子實厲害。沒他舅舅，他也會提升。」趙爽說。
「哈哈哈！」莫懷德大笑一氣，笑得趙爽莫明其妙。他拍了拍趙爽的手臂，語重心長道，「老弟呀！我多吃了你幾斤鹽，了解世上的事情也多了一些。你太幼稚了，太幼稚了呀！黃子實有能耐，不錯，我們夢河又有多少人比黃子實還要有能耐。鄧大為比黃子實差嗎！張子清比黃子實差嗎？我們的祖書記比黃子實差嗎？我可以斷定，黃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