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一角 第二章 雅情的秘密

作者 ︰

我一直想不通歐源為什麼一開始會選擇我,班上比我漂亮的女生五個手指都數不完,而且我性格大大咧咧完全沒有女孩樣,用我媽的話說就是投錯了性別,從懂事以來我就收過無數的情書,不過都是幫別班的男生傳遞給本班的女生,其中沒有一封是屬于我自己的,迄今為止收情書的數量尚未破零,我實在想不明白歐源是哪里出了問題會選擇我,並且在我拒絕他成為我的同桌後,他竟固執地坐到了我的背後,從此我總覺得背後有雙眼楮無時無刻地盯著我,盯得我渾身不舒服,于是我有事沒事就突然地擰過身,想把偷窺我的他抓住,結果每一次都只看到他在聚精會神地看書,我的動作反而引起了他同桌,也就是班長陳詩嫻的關注,她有時會偷偷地問我︰「喂,月晴,你就算喜歡他也不用做得那麼明顯吧,天天擺那動作勾引他,回眸一笑?卻,活像蛤蟆抽筋似的」,勾引?我當場蕨菜

而歐源的到來很快在校園掀起一陣風波,從他在大家口瞪目呆的表情中從容地踏上寶馬橋車的那刻起,他的家世,他的外貌,他的才華便被八卦的我們人肉了幾千遍,就差沒跟蹤他回家了。

每次舍友們在一塊聊天的時候,總會問起我︰「月晴,你悔了沒?」我會異常悲傷地回答︰「真悔」然後趴在床上一陣抽泣。

宿舍里加上新來的林雅情一共有四人,班長陳詩嫻,愛唱歌的陸曼音,還有我,每當我們三人在風花雪月,談天說地的時候林雅情總是一個人遠遠地坐在陽台上看星星,也許是在看雲,也許是在看月亮,反正我就弄不明白,那些冰冷的東西有什麼好看的,詩嫻有時候會拿著家鄉美味的特產問她要不要,她總是平淡地說︰「謝謝,我不餓」,而詩音則懶得理她,她的口頭禪是,人不理我,我不理人。

有一次趁著晾衣服,我悄悄靠近了她,打算找借口跟她聊天,卻清晰地從窗口穿過的燈光照映在她的臉上看到兩行晶瑩的淚花,我一驚,衣服隨著衣架掉在了地上,同時驚動了她,她低下頭恰好迎上我詫異的目光,我一下子愣在那里,嘴巴張得出奇的大,她輕輕抹過了眼淚把頭側向另一邊,我則輕手輕腳撿起了衣服抱在懷里悄無聲息地走回房間內

但從此,我總是有意無意地留意她,我想總有一天我能打開她的心扉,就像我跟方景茹能成為朋友一樣,我記得她一開始也是面無表情地和我說著冰冷的話,她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放下,我不喜歡別人踫我的東西」那時,她剛搬進來,瘦小的身體提著大箱的行李,我熱情地迎上去想幫她搬行李,卻被她一句話活活噎在半路。後來,我足足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才和她的關系破冰。

我認為人與人之間,無論出自什麼樣的家庭背景,只要有緣相遇,相處久了,總會有感情,而友情就是時間加經歷,只要時間久了,了解多了,自然就地變成朋友,我的字典里沒有敵人,只要能笑著面對的,我決不哭著承受,不放過每一個微笑的機會是我的口頭禪。

這一周的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的時間就到了周五,我正想踏著鈴聲歡快地跑回家的時候,瑩姐突然出現面無表情地擋在我面前,像她如此表情豐富的成年人在我的記憶中只有兩個,一個是她,另一個是我媽,而此時她突然沒表情,就像馬戲團里表演得正歡快的小丑突然丟失了面具,露出面具後面悲傷的面容,我正納悶著,她告訴我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她說︰「學校準備開除雨凡了,校長對他的印象簡直壞到了極點,我拼命給他說情都沒有用,費了好大力氣才說服校長給他一個機會,可我怎麼都聯系不上他,手機打不通,我給他家長打電話,居然說管不了,天哪,怎麼會有這樣的家長,雨凡太可憐了,他其實是個善良的孩子,變成這樣肯定是被家庭所影響的,月晴,我們班唯一能和他相處的人只有你一個,你要幫幫老師啊,也要幫幫雨凡,如果真的被開除,他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啊」

瑩姐的話一點一滴滴在我心里,慢慢形成翻滾的浪花,我斬釘截鐵地說,老師,你放心,我綁也會把他綁回來的

瑩姐一拍我肩膀說,好,月晴,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我又看見了她變化多端的表情,笑中帶淚是她常用的技倆,去年她剛接任我們班的時候,還是剛剛踏出大學校門,帶著一臉學生氣息的單純模樣,那時頑皮淘氣的我們總是弄得她淚眼汪汪,我們從來沒見過那麼愛哭的老師,嚴格來說,那時候我們才知道,原來老師也是會哭的動物,我以為老師只有把學生弄哭的份,所以她的淚水居然成了管理我們班的絕佳妙法,因為我們雖淘氣,也是善良的孩子啊

回憶起那天也算壯觀,那是教師節的第二天,我們因為超過二十人不去做早操,她一進來就教訓我們,說著說著就禁不住掉淚了,我們前一秒還不以為然,下一秒內疚到內傷了,到了晚自修,我們商量好買了一大束康乃馨,每人拿一朵,排著隊去給她道歉,我們每說一句對不起,她都微笑著說︰「沒關系」接到花的時候還拼命說「謝謝」臉上溢滿幸福的表情,這也讓我們打心里喜歡她,因為其他老師即使收到了禮物也只是淡定從容地道謝,面上從不露出多一點的表情,似乎稍不留神就會丟失了老師的尊嚴,而我們的班主任黎瑩卻從不吝嗇這一點,于是從此我們都親切地尊稱她為「瑩姐」

那天晚上直到九點多我才打通了林雨凡的電話,電話一通我便忍不住開罵,我說,小子,你再不回來我就和你絕交

但回答我的只有喧鬧的disco,和嘈雜的男女狂笑聲,我覺得一陣陣的反胃,我听見他在那邊講話,但完全听不到他講什麼,我把手機一摔,決定去酒吧找他,在那里我不僅找到了他,也遇到了一個我完全料想不到會遇到的人-----林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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