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榮光 第六章 阿瑟加德

作者 ︰

在天穹的頂端,一個我們無法想象的高度,居住著諸神。那個地方就叫做阿瑟加德——諸神之邦。

一只碩大的金毛銀鬃獅頭鷲自天而降,甩甩它巨大的頭顱,露出了頸上的紅色綬帶與金色勛章,收起威武的翅膀,降落在瓦爾哈拉面前的虹橋上。其後有數只稍小的銀鬃獅頭鷲排成兩排也隨即降落,一位長相俊美身著銀甲的青年從領頭的獅鷲上跳下,橙色的眼眸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如海,周身激蕩著一種狂氣,他拿下金色頭盔,那頭盔兩翼如翅,瓖滿橙紅色的寶石,翼尖上有兩顆閃亮的星,露出了他的一頭飄蕩的橙色短發。

而瓦爾哈拉的大門也在此時緩緩打開,里面的侍從皆鞠躬歡迎︰「托爾大人!」托爾邁開大步走進去,戰靴踏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的聲音整齊地回蕩在空悠悠的大殿上。繞過議事堂,他直奔偏殿,舉手示意,令隨從都散開,他走進了偏殿的一個裝飾華美的房間里,喊道︰「提爾!我就知道你又來這里了!怎麼不回軍營!」

一個聲音懶洋洋地答︰「我的部隊都在這里,我回軍營做什麼?再讓我幫你訓練新兵蛋子?你想都別想~」聲音的主人有一頭長長的桔發,與銀鏈編成許多細密的辮子,綴滿寶石等閃亮的事物,藏在了淺紫色的紗下,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眯起來,流光四溢,他倚在坐榻上,享受似的聞著掌中一個小巧的瓶子。

「呃,」托爾皺眉捂住鼻子,「這都是什麼味道……統帥阿瑟加德精英的堂堂戰神每天沉溺于這些女人玩意兒,成何體統?」

提爾眼珠一轉,瞪了托爾一眼,這一眼,竟是風情萬種︰「這是在瓦爾哈拉,又不是在你的閃之宮,我神都沒說什麼,你老亂發什麼牢騷?這是正當愛好!只有你們這些不懂欣賞美的粗人才不喜歡。」

托爾被滿屋子的香味燻得暈頭轉向︰「呃……我說不過你,我就問你,今天的烏達爾泉會你怎麼又沒去?」

「烏達爾泉會?你不是最討厭在海姆達爾的天衛之宮希敏約格開會麼?怎麼去的這麼勤?」提爾呵呵笑著,想起了海姆達爾永遠不許托爾踏上虹橋的舊事,那以後搞得托爾每天不是騎獅鷲獸就是坐山羊戰車的,到哪都那麼大動靜。

「我看不慣海姆達爾那個小兔崽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全阿瑟加德的人都知道,我倆見一回打一回,問題是烏達爾泉會是幾千年的老傳統了,身為十二主神之一,我必須參加。你呢,有沒有主神的自覺啊?」托爾不滿地說。

「哼,」提爾冷哼一聲,眼中精光一閃,「去了,我神也不在吧?我可不願意听那一幫老頭子念叨。」

「你怎麼知道?」托爾驚訝道,「我神今天又沒有出席,又是那個弗雷出盡風頭,老頭子們現在越來越听他的了。海姆達爾那個崽子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好奇怪,」提爾放下了手中的香水瓶,輕輕皺起好看的眉,「我在瓦爾哈拉的這段時間,也沒有看到我神,可也沒有我神出阿瑟加德的消息。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許有必要調查一下了。」托爾沉重道。

「要知道阿瑟加德的變化,只能去問那個人。」提爾看著托爾,看的托爾心里毛毛的︰「誰啊?去問就去問嘛,你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盯著我干什麼?」

提爾深吸一口氣︰「擁有全能之眼的虹橋守衛者——海姆達爾。」

愣了半響,確定沒有听錯,托爾炸了︰「什麼?你要我去問那個小兔崽子?!你是看我不爽專門給我心里添堵呢?!再說了,那兔崽子跟弗雷是一伙兒的,去問他,弗雷不就知道了嘛,到時候又聯合一群老頭子折騰咱們,你受得了?」

提爾沉吟︰「恩,你說的也對,我不怕他找借口治我的罪,我怕的是……」他的話沒有說下去,他望了望遠方,對于一個私下幾乎掌握了阿瑟加德的全部經濟力量,並且拼命贏取人民好感的異族人質,他想要的是什麼,也許……

「這樣,我們先去問問海姆達爾天界的結界有沒有異常,然後再去找命運三女神。」提爾說。看著托爾不情不願的臉,他又促狹地笑了,「走吧,我陪你,咱不走虹橋。」托爾有點小感動,然而還沒來得及說話,提爾又宣布︰「我要坐山羊!」

托爾︰「你就知道欺負我的山羊!!」

幾個小時後,一輛由兩只潔白健壯的山羊所拉的金黃戰車飛出了包圍上神界的濃霧,山羊急速掠過天界,鋒利威武的角呈可以刺穿一切的姿態,口中含著藍色火焰,蹄在奔跑時也帶出藍色雷電與火焰。其後是身騎白馬的眾侍衛。浩浩蕩蕩的人馬排成整齊的隊伍向阿瑟加德邊界的天衛之宮希敏約格疾馳。

英靈界的民眾無不抬頭仰望。「那是雷神托爾的戰車吧?難道又有戰爭了?」一個正在打鐵的漢子看著天空問。「也許是吧,最近的人界很混亂啊。」另一個人答道,「上神界的濃霧很久沒有散開了……我們根本無法得到消息啊……」

山羊奔跑著,滑翔了一段,帶起藍色閃電在空中嘶嘶作響,降落在希敏約格大門口。希敏約格雖然名為天衛之宮,但其實是一座與橋合為一體的碉堡,擋在整個阿瑟加德的前面,堅不可摧。

「去通報,雷神托爾到此。」托爾沒好氣地丟下一句。

「不必了,」突然整個碉堡發出了年輕沉穩的聲音,好像活了一樣,「听到聒噪的聲音我就知道了,我不見托爾。」

「你!」托爾氣得站起來,「兔崽子想挨打嗎?」。

「雷神托爾,注意你的言行。」碉堡沉聲道。

「你以為躲在碉堡里我就找不到你了?看我拆了這座碉堡!」托爾說著就要下車。提爾失笑地拉住托爾,揚聲道︰「戰神提爾,你也不見嗎?」。

「原來是提爾大人,有失遠迎。」說著,大門徐徐打開,提爾起身,走進這個碉堡,托爾雖生氣,但仍跟在提爾後面走了進去。

進入豪華的內殿,有侍者奉茶,坐等了一會兒,提爾欣賞著屋內的壁畫,就見一個焦糖發色的少年從走廊走過來,圓眼里激蕩著寶藍色的光華,他看起來渾身濕漉漉的,只隨意地披了一件白色的暗紋繁復華美的聖袍,連束帶也未系,一顆顆晶瑩的水珠從他的頭發滑落,順著臉頰美好的輪廓滑到了鎖骨上。聖袍很大,覆住了雙手。托爾愣了一下,之前從未見過海姆達爾除了軍裝之外的裝束。

「看來是正在做好事的時候被我們擾了。」托爾面露嘲諷。

「不是你想的那麼齷齪。」海姆達爾淡淡地答。

「對不起,看著你這張臉我就只能想到齷齪的事情。」托爾針鋒相對。海姆達爾瞪著托爾不說話,一旁的提爾輕輕皺了皺好看的鼻子,笑著說︰「聖水的味道,大人剛剛難道是在聖河中沐浴?」

海姆達爾若有所思地看了提爾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打了個響指摒退了屋子四角站立的侍女與侍衛。

「實不相瞞,在下剛剛是在啟動全能之眼。提爾大人來此是有什麼想問的嗎?」。海姆達爾瞥了一眼托爾明顯不相信的神色,說道。

提爾眯眼輕笑︰「大人,天界邊界可有異變?」

海姆達爾海藍色的眼珠淡漠而疏離︰「提爾大人認為,會有什麼異變使我不在烏達爾泉會上匯報?」

提爾淺笑︰「我們當然信任虹橋守衛者,不過作為上神界與主神界的護衛,我們需要了解一下冰族尤騰海姆的動向。」

「提爾大人謙虛了,您是統領千軍萬馬的戰神,怎是護衛?既然是您的要求,在下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海姆達爾嘴上雖然恭維,但神色上沒有半分謙卑依然帶著他所特有的冷漠與倨傲,轉身打開了通往另一個回廊的門,「請跟我來。」回廊黑暗而幽深,一股冷冷的聖水味道隨著空氣的流動撲面而來,提爾眯起了眼,跟上了那個前方飄忽如蝶的白影。

片刻之後,提爾與托爾坐上了山羊戰車,在奔馳的雷霆間前往上神界烏達爾泉,命運三女神諾恩們的居所。「托爾,你怎麼看?」提爾躲在面紗後問,「對于天界邊界我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

托爾皺著眉,驅動神力使戰車更加急速︰「那也許是因為你生活的時間太短。綜合對比,阿瑟加德的邊界線在後退……」

「什麼?」提爾驚問。

「即是說,雪線在下降,尤騰海姆冰雪的力量在一點點地向我們侵襲,而且非常明顯。」托爾回答。

「你確定?」提爾還是有點不相信。

「嘖,」托爾皺眉,「你這小鬼,老子是參加過創世之戰親自把那幫冰巨人趕到尤騰海姆的,創世時親眼看著阿瑟加德結界建立,你敢懷疑?」

「是是知道了~托爾老將軍~」提爾明顯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連聲敷衍。接著,戰車沖入了濃霧,進入了如同花園的領地——上神界。只有在上神界才能看見世界之樹伊格德拉修,或者說,整個上神界就是建立在世界之樹上的巨大花園。

「當心點,到弗雷的地盤了。」托爾低聲說。提爾默不作聲,只是徑自坐直身體,許多透明翅膀容顏美麗的精靈掠過戰車,很快他們到達了諾恩的居所。那是一處粗壯樹干後的宮殿,前面有一個大湖,湖上幾只天鵝恬靜地游來游去,山羊戰車巨大的落地聲把他們嚇了一跳,紛紛揚翅飛了起來。提爾下了戰車正要通報,忽然就置身于一片安靜的花園,正要狐疑,看到遠方有一個女子正在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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