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瓶邪種田文 第五十章 夜襲

作者 ︰

我們的四合院裝潢完畢,按照這里的鄉俗,新房剛剛落成要請客吃飯,俗稱「上元」,于是我們又是一陣子忙碌。晃眼間兩個月已經過去,大棚的骨架和磚牆都已經搭造好了,剩下的就是在竹竿骨架上鋪上粗孔麻布。

與此同時,一年中最忙的秋收也接踵而至。我們仨的田地有那幾個孩子父母的幫忙,負擔不重,收完稻谷我就把晾曬和礱谷大任交給了胖子和村里的萍嫂她們。說實話,我是真不想再跟那些大嫂們一起干活了,她們最愛拿我開玩笑,窘死我了。不過胖子就不一樣了,我猜他那張彈性十足、厚度驚人、足以彈走原子彈的臉皮應付這些大嫂們的「調笑」絕對綽綽有余。

漸入深秋,天氣涼爽了很多,我和悶油瓶順著土階下到地下大棚,地下的溫度居然已經隱約比地面高。看來冬天的時候溫差將會更加明顯,地下溫室的勝算又大了一些。

「小哥,你看這里像不像個地窖?我跟你說,動身去格爾木的時候,我一開始還想著是不是你叫我去看看你腌的白菜入味了沒。」我笑著提起從前的事,有一瞬間時空錯亂的感覺,仿佛我們正在某個地下墓穴,仿佛他還是那個職業失蹤人士,仿佛我還是那個不斷追尋謎題和悶油瓶蹤跡的「super吳」。

悶油瓶歪著頭看了我一眼,輕說一聲︰「我不會腌菜。」

我一個沒忍不住,哈哈地大笑起來︰「小哥你也不是什麼都會啊,又不是超人!超人還不是有不會的,他又不會生孩子!」悶油瓶定定地看著我,眼中閃爍著柔和的光彩。

我心里一陣悸動,去他娘的曾經吧,只是存在于虛幻的「仿佛」老子全都可以拋棄。我只要現在和將來。

悶油瓶拿起堆在角落的麻布,頭也沒回,淡淡地道︰「你可以做,我來看入味了沒有。」說完抱著麻布往地面走去。

我愣愣地沒回神,靠啊,這種……好像老夫老妻讓我溫暖得想死的感覺是什麼?!我揉揉有些發暈的腦袋,快步跟了上去。

悶油瓶踏著雲梯將麻布鋪上竹架,我在另一邊的梯子上給他打下手——揪揪布角之類的。站在雲梯上看向遠處,只覺視野一片開闊,身心舒暢。村里的稻田有些已經收割,有些還一片金黃,從我這里看就像一大塊華夫餅干。

華夫餅干……我忽然有了個點子,既然黑瞎子在西域做貿易,那肯定少不了牛羊生意。我托他買幾頭女乃牛回來,擠了牛女乃可以做女乃油。那麼以後我開飯店的時候就可以制作西點了,絕對是這里「舉世無雙」的招牌點心,就憑這個打出名氣都很有可能。

我一股腦地尋思開飯店的事,之前我還想著把飯店開在同仁城,現在知道了小花和黑眼楮都在京城,我就改變主意了。兄弟們在一塊多好啊,都在京城總算有個照應。可惜京城是王公貴族雲集、寸土寸金之地,想在那里做生意,沒點背景還真難立穩腳跟。

不過……我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悶油瓶,看上次那個梁大人的反應,悶油瓶應該是宣國的大官,拼背景悶油瓶應該夠格。可是我內心又十分不想悶油瓶暴露自己的身份。官場詭譎,悶油瓶還是什麼皇上面前的「紅人」,那他一旦回到朝廷,我們豈不是又要回到那種斡旋在各種勢力和陰謀中的日子了?

況且當初悶油瓶明顯受到追殺,逃跑時暈倒在我們這里,說明他必有樹敵,而且敵人大有來頭,不然不可能把悶油瓶逼到如此境地。現在他失憶了,要是我們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就重返京城,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我皺緊眉頭,他娘的,現在的事情變得有些復雜,條件矛盾,真是不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吳邪。」熟悉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一驚,猛然意識到自己還在雲梯上。

忘了幫悶油瓶揪麻布了!我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這個,趕緊動手干活,面上有些赧然。

悶油瓶手下不停,隨意說道︰「雲梯上要小心點。」我手里一頓,撓撓後腦勺,重重地「嗯」了一聲。

我和悶油瓶配合著忙活了一天,才把十座大棚的棚頂鋪上了麻布,也就是說還要再做兩天才能全部完工,還好這活兒不吃力,只是有些無聊。

吃完晚飯我和胖子侃大山,聊了一會就發困,躺到床上卻又忽然睡不著了。

又來了……我哀嘆,最近睡眠質量很差,折騰死人了,有時候半夜會做噩夢,一身冷汗地突然驚醒,有時候又一夜半睡半醒,第二天蔫得就像霜打的茄子。早知道這樣我就跟著村里人去收稻了,保證累得睡相如死豬。

我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等悶油瓶上了床,我怕自己亂動影響到他,就強迫自己數羊入睡,數著數著也分不清是睡還是醒。

朦朧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听見窗戶那里發出了輕微的響動,像是老鼠。我想睜開眼看,但是眼皮重得抬不動。過了一會那聲音沒了,我心里一松,懶得去想。

可是又過了一會,那聲音又接著響了起來,夜深人靜,我的耳朵異常靈敏。我不耐地逼迫自己抬起眼皮,聚起幾分神志向外望去,突然發現窗戶那里站了一個人影!

我頭皮一炸,剎那間清醒了過來,身上像過電一樣陣陣發麻。我驚悚地瞪大雙眼,確定那黑影不是我的幻覺。

他娘的,真見鬼了!我下意識地想喊悶油瓶,結果一只手卻以驚人的速度捂住了我的嘴。

黑暗中,我看不見悶油瓶的表情,只感到他的手正大力捂著我的嘴,力氣大得讓我下巴都疼,他想把我下巴捏碎嗎?我忍不住扭了扭頭,悶油瓶壓了過來,聲音低啞︰「別動!」

你下巴要碎了你試試看不動啊?!我心里吼了一句。抓住他的手松了松力氣,點頭示意我不會再亂動,悶油瓶這才把手拿開,側頭看著床邊。我也屏住呼吸,用眼角的余光盯著那個黑影。

那人靜靜立著,沒有動作,良久之後又傳來一聲輕微的「撕拉」聲,像是用極其鋒利的小刀劃過窗格。黑影抬起手臂,稍一用力,居然將窗戶中間完整地掏出個洞來,媽的,這是古代版007啊!那人輕手輕腳地搬走窗格,人影透過月光清晰地投射在地面上,身材魁梧,是個男人。

「簌」的一聲,那人縱身躍進屋里,就地一滾,動作靈巧幾乎沒有聲音,就像是京劇里的武生表演,可惜現在的情況不是嗑瓜子看戲的時候。

那人在地上蹲了一會,看我們沒什麼反應,竟然從懷里掏了個火折子出來,點燃了自帶的一根蠟燭,朝我們床邊模索過來。靠!這個黑衣人不會是想請我和悶油瓶吃燭光晚餐吧?

或者他是個采花賊,想看清床上人的容貌,免得花沒采到反而自己被采?有沒搞錯啊大哥,你要是看見床上是兩個大男人估計會吐血三升的!

我心里的緊張感一打岔就全消失了,現在只覺得很想笑,對一會兒這個「采花賊」看見我倆的表情充滿期待,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跟田伯光長得一樣猥瑣。那黑影離床鋪越來越近,我眯起雙眼裝睡,眼看著那人舉著蠟燭就要湊近我們倆的臉。

悶油瓶忽然發難!他一把抓住黑衣人的手腕,甩滅蠟燭,接著就伸手去抓黑衣人的衣領,那人功力也不差,反身掙月兌。悶油瓶嘖了一聲,借助那人掙月兌之勢一躍而起,一腳抵住那人腰盤,伸出自己的奇長二指直搗黃龍,掐住黑衣人的咽喉,那人悶哼一聲沒敢亂動,嘴上說著︰「這位兄弟請高抬貴手,我並無惡意,只是在這附近尋找一人。」

找人?誰信啊,我心說,找人要像個賊一樣的從窗戶進來?還好有悶油瓶在,閻王都得給爺幾個繞道!

我像個小跟班似的屁顛著撿起火折子,點燃桌上的油燈,準備看看哪個不長眼的膽敢闖進老子的房間。

屋子里有了光,我轉頭剛想問話,那人忽然淒厲地喊了一聲︰「首領!」顫抖的聲音中是壓抑不住的狂喜和激動,竟不像裝的,這是什麼情況?!我手一抖,一滴燈油直接濺在了手上,燙得我趕緊放下油燈,吃痛地甩手,悶油瓶分神看了我一眼。

現在的情況已經詭異得超出了我思考的範圍,什麼首領?難道悶油瓶是這里采花團伙的首領,在全國範圍內流動作案?!

「首領,總算找到你了!蒼天保佑!陛下也可以放心了!」那個黑衣人激動地一下子跪了下來,悶油瓶收回手,一言不發,不知道在尋思什麼。屋子里一時安靜了下來。

「那個……這位老兄,你到底是什麼人?」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人回頭看了我一眼,不溫不火道︰「這是秘密,尋常百姓不可知曉。」

靠,這是明顯的階級歧視!我看著這張端端正正的國字臉,方度趕得上液晶平板電視機,忽然就覺得這人應該去新聞聯播當主播,長得忒正氣了,可惜思想太陳舊。

悶油瓶在桌邊坐下,朝那人丟了句「起來吧」,那人趕緊利索地爬起來,垂手謙卑地站在悶油瓶面前。我以為悶油瓶又要啟動他的影帝模式,表演一番,然後連蒙帶騙再打發走一個。

結果他居然開門見山地甩出自己的老底︰「我失憶了。」

「你說什麼?!」我和那個「電視機」一齊出聲,我瞥了那人一眼,覺得他驚訝得下巴都快砸到地上去了。

「我是失憶了,」悶油瓶很淡定地重復了一遍,「現在你要把所有關于我的事全部告訴我。」但是神色卻是不可置疑地威嚴。

「首領?怎麼會這樣……想不到…想不到首領居然遭此不幸,屬下這就全部告知首領。」

「電視機」臉都痛苦地皺了起來,就差沒有擠出眼淚︰「但是,有外人在場……」那人囁嚅著瞅了我一眼。

「你他娘的才是外人!「我瞪了他一眼,心里火大︰「我可是你首領的救命恩人外加心月復左右手!」

那台「電視機」看悶油瓶點頭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才開始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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