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政聯姻 07鑒定報告被歐顏動手腳

作者 ︰ 柒草

施以默慌忙傾起身,身後椅子隨她起來的動作劃出的聲音很大。她幾乎是抱著那本書倉皇而逃的,博野透過玻璃窗望向她跑遠的背影,眼跟前的麻婆豆腐竄起的裊裊煙霧迷離了他那雙深邃的眼眸。

他沒想到自己會情不自禁吻她。

施以默招手攔下計程車,臨坐上車門時,博野發來了條短信。

其實也就三個字︰對不起。

施以默關掉信息後沒回,她只是想讓博野幫忙輔導一下她的學習,兩人先前也一直是朋友關系,他今日的舉動,著實驚著她了。

打車回去別墅,她的臉還滾滾發燙,劉媽以為是她病了,關心的詢問幾句。

施以默坐在沙發上喝了杯水「劉媽,我沒事。」

「那施小姐吃過午飯沒有?」

「還沒呢。」她實話實說,一顆心也沒在懸著。

劉媽系著圍裙趕緊到廚房給她做飯,施以默則按住心思翻開書預習博野起先講的那些內容。

她下午睡了一覺,吃過晚飯後上樓預習管理學,還在客廳打掃的劉媽眼瞅著窗外兩盞車頭燈打進來,算算日子,唐朝也有好些日子沒來了。

劉媽為他打開門,「先生,您來了。」

唐朝點了下頭,在玄關處換下自己的拖鞋,他是回家換過身休閑服才來的。

劉媽眼見他上到二樓,眉眼間皆染了份笑,她還以為施小姐跟先生吵架了呢,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施以默坐在書桌前,書本上只亮起盞小橘燈,她一臉恬靜的認真看書,並未發覺有雙長腿停在她身邊。

直到唐朝欣長的身子坐到椅子扶手上,施以默才發覺他。

她並不知道男人是來興師問罪的。

「你怎麼來了?」這話原也是下意識問起,听在唐朝耳里卻像是不歡迎似得。

他蹙眉「我若再不來,你怕是跟野男人跑了都不曉得。」

施以默當他說的是玩笑話,抬手輕揮開他的身體「我把這兩頁看完再跟你說。」

豈料,唐朝非但不買賬,反手嗖然扣住那本厚重的書,發出的清脆仿佛要將這房頂掀開般。

「干什麼,我還沒做記號呢。」她剛要伸手去翻,男人五指一推,那本書便隨長長的桌案滑入角落。

施以默不服氣的挪眼瞪他,男人這會臉色已經黑盡,跟落地窗外那展開的天色有的一拼「今天中午去哪兒了?」

口氣驚駭的能嚇死人。

「怎麼了?」她裝著一臉無辜,心里卻在尋思著什麼。

唐朝伸手拎起她前領,施以默望見男人攜刻精細的鼻子,沒敢對上那雙暴戾的深潭。

她想他許是看見了什麼。

「施以默,你還跟我裝傻是吧?」

她抿緊唇肉,斟酌再三選擇出聲「我今天跟博野出去了會。」

「嗯。」唐朝冷笑著挑起眉峰「然後呢?」

她被他拎著也只能踮起腳尖,施以默模樣倒也鎮定,抬手撥了撥劉海「還一起到川菜館吃飯來著。」

「別跟我拐彎抹角!」他口氣驟冷,蠱惑人心的俊臉祁寒無比「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他收緊掌力,施以默只覺胸口有團氣憋著出不來「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的暴脾氣一上來,施以默就有些招架不住,男人從未在別人面前如此狂躁過,卻屢屢被這女人弄得怒火沖天。

經他這麼一盤問,施以默能確信男人是看見了。

她張張嘴唇,一句話沒說出來。

唐朝反手一甩,將她扔在床上。

施以默身子在床褥間彈跳兩次,平整的床單在她身下皺成一團,她撥開凌亂在眼前的發絲,張目盱望唐朝那張陰鷙薄涼的臉。

看來,他的憤怒已燃至頂峰。

也是,有誰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跟自己最好的兄弟搭上一腿?

「你們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他長腿一跨,如一尊帝王杵在床沿邊,施以默就勢撐坐起身「沒有。」

旋即,她又補充說「我跟他出去,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想讓他教我些功課,事情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那樣,唐朝,你相信我,我是被迫的。之後我就馬不停蹄的回來了,劉媽可以作證,我回來時連飯都沒吃。」

她沒想要把事情全部推卸到博野身上,她只是還原事實真相。

唐朝薄唇蹦成條直線,那囤積在胸腔的怒火仿若正寸寸剿滅,原來,他也只是想親口听她一句解釋。

見男人沉著張臉沒在說話,施以默斂下眼瞼「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事實。」

她也沒指望他能相信,但她解釋過了,問心無愧。

她鳳眼內有道不出的篤定與倔強,唐朝嘆口氣,軟下聲線「你有不懂的,為什麼不問問我?」

依這些日子對他的了解,施以默這會對他的態度有些吃驚,她以為,他是不信的。

她將雙手壓在身子兩邊,脊背稍略往後傾,這樣才能將男人的神色眺望個透徹。

「你好久都沒來了,我怎麼知道你在忙什麼。」

唐朝掀開眼簾「也沒見你給我打過電話,一條短信都沒有。」

「你不也是麼?」

「該死的。」男人低咒「我不給你打你的手就殘廢了嗎?」

臭脾氣!

施以默撅起嘴角沒說話,唐朝搭下手攫住她雙肩「往後哪里不懂的,你第一個找的應該是我,不然,你死定了!」

他的手霸道的支向她唇瓣「他咬你哪兒了?」

「這兒。」她指了指自己的嘴。

「哼,也不怕得狂犬癥!」男人說著一對眸子又燒起火來「我買了兩把刷子,你去浴室好好刷刷,臭死了。」

施以默差點用口水噴他。

她剛站起身,陡然想起什麼似得盯向男人,唐朝身材高大,兩人站到一起她也只能抵到他下巴。

「唐朝。」

「嗯?」他眼角眯了眯。

施以默踮起腳尖湊近他,想從他狹長的眼鋒內揪出個洞來「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唐朝絕俊的臉即刻沉下來,他鷹雕斧刻的薄唇緊繃起,男人正要自兜內取煙的動作也停頓下來。

他掂量了會,不著邊際瞥向她,正要開口,施以默先一步指向他鼻子「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唐朝的大手壓向她頭頂「你科幻片看多了吧?」

「我……」

「少廢話,去刷牙,說出的每個字都這麼臭。」

男人拿出兩把牙刷扔給她,施以默被脅迫著進到浴室。她先前問唐朝是不是愛上自己,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她當然不會傻到異想天開,他們兩人本就互無感情,不過他唐大公子也太那啥了吧?

女人哀怨的杵到鏡前,滿嘴的牙膏沫,牙刷在貝齒上摩擦起呲呲清脆,施以默仰臉瞅向鏡面,唐朝正斜依著浴室門抽煙。

煙味很快竄入她鼻孔,施以默不悅輕哼,折過身提起膝蓋推他,嘴里發出‘嗯嗯’的抗議。

「出去。」她含著泡沫含糊嚷道。

幾點泡沫噴濺出來,落在男人鼻尖處,施以默見他不悅皺眉,竟張唇笑出聲來。

「誰讓你自個兒要進來的。」活該二字,她藏在嗓口沒說。

唐朝正要說什麼,白色休閑褲內手機響起,他狠允了口煙,掏出手機時,煙霧自鼻翼間散出,一張俊臉被罩在薄綃里。

施以默余光 望他手機屏幕,背過身去沒再做聲,透過鏡片,她見男人轉身出去。施以默喝口杯子內的水繼續洗漱,左手按住水台邊沿將整個身體俯向台盆。

唐朝越過落地窗走向陽台,濃如黏稠的黑夜被身後那撮光暈擊散,男人的影子被燈光抻向樓下的露天游泳池內,波光巡巡。

「什麼事?」他的口氣听起來稍顯冷冽。

歐顏洗過澡正拿著帕子揉擦頭發,她勾起唇瓣坐在珊瑚被上,盤起雙腿「你在干嘛呢?」

施以默從浴室出來,一眼凝見落地窗前的唐朝,男人冗長的身型筆挺健美,他左掌處的電話貼在耳際,垂在腿邊的右手指縫內夾著還未燃到過半的香煙。

男人以無名指彈下煙蒂,「到家了麼?」

「嗯,到了一會了,你呢?」

同歐顏說話時,唐朝總是一副深沉內斂的樣子,就好比初遇施以默般,殊不知,男人壞壞的另一面,只在施以默一人面前展現過。

他是唐家長子,在外人看起來,他有著絕對的成熟與穩重。

只有施以默清楚的知道,這個表面溫潤的男人,有多危險。

她刷完牙,這會口腔內清爽無比,唐朝來之前她已經洗過澡,身上也只穿了件連體睡衣,不過再不是之前那種透明蕾絲,被她換成純棉的尋常那種了。

施以默重新坐回書桌前,唐朝打了會電話走進來,那支煙已經抽完。

他掃了眼施以默的側影,到衣櫃內找出件浴袍步入浴室。

浴室門合上後,里面很快傳來花灑淋下的水聲。

施以默做好記號,合上書,背部枕到椅背上,她仰頭揉了揉發脹的眼角,書邊的手機響起一串短信鈴。

現在時間已轉到晚十點,誰還能在這時間段打擾?

她解開手機鎖,博野二字頓時跳在屏幕前‘睡了麼?’

她想想後,還是回復過去‘正準備睡。’

‘噢,今天的事……’

施以默盯著那串省略號怔怔出神,復後,熟練的模索著磨掉油漆的鍵盤打過去‘沒事,以後別提了吧,早點睡吧,我也睡了。’

‘嗯,晚安。’

她沒再回復,刪掉收件箱和發件箱的短信後,自抽屜里拿出充電器關好靜音給手機充上電。

浴室門拉開,唐朝圍著條灰色蕾絲袍子邁出來,施以默躺在床上瞅了眼。

這也太性感了吧!

單薄的浴袍是半透明的,同她先前那件差不多,精壯的腰月復間只一條帶子隨意系住,胸前那V領也太低了,健碩的胸膛暴露無遺,兩根鎖骨娓娓橫在亞麻色肌膚上,似乎還能瞧見若隱若現的水澤。

這男人,屬妖精的吧?

施以默從床頭櫃取本雜志放在弓起的大腿上,她一臉平靜的垂下頭,想借此掩飾兩頰那片刻的櫻紅。

室內咻然靜下來,只剩她翻書的聲音,沒听見男人的動靜,施以默越發覺得心虛,余光偷瞄過去,唐朝正慵懶的站在她跟前,嘴角牽起邪魅的弧度,他雙手環胸,饒有興致的左右打量她。

施以默面容愈發紅潤,她抬手將垂下來的發絲別至耳後,這會哪有心思看書?

她听見男人自鼻間逸出的壞笑「默默,你是跟尼姑庵的老尼姑們練過的吧?」

「什麼?」她仰臉,不明白他的意思。

唐朝掀起被子抬腳上床,溫熱的薄唇管她耳旁湊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施以默陡然反應過來,掄起書往他肩上砸「說什麼呢。」

唐朝躲閃著一把攫起她手腕「不然呢?不是只有尼姑在美色前才能保持鎮定麼?」

他摟著她後背往下壓,施以默烏黑的頭發散在枕頭上,「少自戀了。」

他攝住她下顎「你敢說不喜歡我的床上功夫?」

「我。」她就知道他嘴里吐不出什麼好的「別把自己說的多能干。」

唐朝薄唇淺勾,火熱的氣息噴灼在她臉上,聲音沙啞低迷「那你臉紅什麼?」

經他這一逗,施以默臉部更加滾燙,幾乎要燒著了。她想要躲開他炙熱嘲笑的眼神,卻被男人霸道的扳回正臉。

「那晚的你,可真是夠熱情,夠火辣。」

「唐朝!」她揚聲,反手撐向床挺起些身子「你答應過我不再提的。」

「只是跟你預習一下,怕你忘了。」

「你。」

施以默的後話,被唐朝熱烈的吻堵在喉嚨內。

室內輾轉繾綣,施以默盡量壓低唇齒間的香吟,她的手撫過男人不帶絲毫贅肉的身體,他的予取予求,令她幾度*。

「默默,今天準備跟我挑戰多少個姿勢?」

男人略帶壞意的低啞自*內傳出,施以默抬起雙手蒙住自己雙眼,大有掩耳盜鈴的意味。

唐朝斜勾唇瓣,施以默巴掌大的臉羞得通紅,幾個回合下來,留下的,只是一室旖旎。

兩人幾乎沒怎麼睡過,凌晨兩點半後,施以默與唐朝先後從浴室出來,男人本不願讓她再去上班,奈何她性子 ,認定的事一定要干,施以默不想靠著男人,唐朝也沒多說什麼。

他離開時,她正好搭他的順風車去電台上班。

初冬的天氣開始寒冷起來,特別是凌晨時刻,施以默望向車窗外倒退的路燈,由于這天霧氣朦朦,唐朝的車開的並不快。

車內開有暖氣,施以默的外套只能拎在手里。

唐朝指月復有一搭沒一搭在方向盤上扣著,似在斟酌著某些事。

「我這次要去國外出趟差。」

施以默斜眼睇向男人那精致的側臉「去多久?」

「一個月。」

「噢。」

唐朝折臉面向她,一對眸子輕眯起「別妄想能背著我偷男人!」

「哪敢啊。」施以默莞爾,從包內掏出護手霜拈在手背上擦拭「小的我會安分守己的,大人您盡管撒手著去吧。」

她的話並未將唐朝逗笑,他朱唇抿成條直線「我可能要跟歐家小姐訂婚了。」

施以默擦拭唇膏的手稍愕「什麼時候?」

「年後吧。」

「那不還早麼?」她抿了抿涂滿唇膏的唇瓣,又取出發夾把頭發束起來。

唐朝深邃的眼鋒劃過陰戾,他煩躁的按了串喇叭,那襲鳴叫破入寂靜的薄霧內,嘈雜的令人心情也跟著浮躁起來。

男人似乎不解氣,一拳砸向方向盤,施以默為他突如其來的憤怒反而安靜許多。

也是,這樣的男人,應該不想過早被婚姻牽絆住。

訂婚,于他們這樣的豪門家族來說,同結婚無異。若不是上官夜訂婚宴被搞砸了,這會鐵定也娛記纏身,上流社會的名譽可是比什麼都重要的。

一路上,兩人都沒在開口,施以默安靜的彷如空氣,她雖然不會像之前那般吵鬧著要離開他,可她很清楚,他訂婚後,他們的關系也會終止。那時,就是真正的形同陌路,互不相干了。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什麼感覺,或許,她的心依舊是冷的吧。

之後,唐朝去到倫敦工作,施以默照常過著屬于自己的生活,她書上有什麼不懂的也會在網上第一時間聯系他詢問,由于施以默不用MSN,唐朝被迫申請了串QQ號碼,興許男人並不愛好這些聊天工具,所以連空間什麼的都沒有開通,連QQ頭像他都懶得設置,不過施以默一直覺著他網名很有意思︰兩只黑狗。

她曾拿這話幾度嘲笑他,男人不以為意,施以默回回看著他網名就想笑,沒想到他還有這方面的幽默。

歐家大宅內,正值中午,歐顏陪著上官佩在用午膳,保姆走入餐廳,掃了眼桌前三人,目光最終定格在面無表情的上官佩身上。

金絲邊框眼楮下,女人有張銳利且幽深的眸子。

她正優雅的喝著杯子內湯,保姆上到她跟前「老夫人,秦秘書來了。」

「嗯。」女人擱下杯子,她余光輕瞥保姆「讓他進來。」

「是。」

歐顏拿出餐巾紙沾沾嘴角「媽,秦秘書這會來做什麼?」

上官佩敏捷的鷹眸睨向歐顏身旁的女人,女人與上官佩年齡相差不大,只是沒有她那種張揚跋扈的氣場,且,女人看著上官佩的眼神內留有膽怯。

上官佩收回眼「應該是來送DNA鑒定報告的吧。」

「誰的報告?」歐顏挺起身,就見秦秘書西裝革履的進來,手中果然多了份文件。

「歐老太。」男人恭敬的喚了句。

上官佩放下手中的餐巾紙「結果出來了?」

男人點點頭,將文件遞給她「這是您跟施小姐的DNA鑒定。」

「媽。」歐顏見她要打開袋子,支手過去握住她手腕「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听不懂?」

「往後你會懂的。」上官佩反應冷淡,也沒有立即拆開袋子看,她喚來保姆先把文件放到她房里。

秦秘書走後,餐廳內的氣氛變得怪異起來,歐顏左手邊的女人被上官佩盯的垂下臉去,對于上官佩的事,她從來不敢過問。

「媽,你是不是找著姐了?」

上官佩重新執起匙子,視線垂放到湯面上「還不確定。」

歐顏僵硬的拉起嘴角「若是真能找著,媽就能跟姐團聚,我們歐家今年會是個不一樣的新年。」

上官佩頭也沒抬,態度一下冷冽起來。

歐顏抿住雙唇,唇瓣始終保持那份笑靨,之後再沒說過話。

吃飯期間,她借口去洗手間,上官佩也沒懷疑,歐顏繞過保姆的視線偷偷爬上二樓。

秦秘書送來的那份文件,被保姆放在上官佩房內的書桌上,歐顏進去後一眼就發現了。

她反手輕闔上房門,蹭手蹭腳來到書桌邊,看著黃色文件袋,歐顏動作迅速解開繩索,從里面抽出那張鑒定報告,一路往下,她清楚的看到最下邊那行字。

‘兩人是母女的幾率為,百分之99。9。’

歐顏收緊指月復,原本平整的一張紙被她擰成皺,那雙干淨純透的鳳目霎時氤氳。

歐家,只能有一個大小姐!

今日周末,施以默趁著雙休的空當搭車去了江鳳美那邊,她給寶寶買了好幾件衣服和玩具,昨晚跟江鳳美通過電話,上官夜那棟住宅的地址,她背的滾瓜爛熟。

還未下出租車,她老遠就看見江鳳美站在門口迎接,肚子現在才三個月,稍微穿的寬松點也看不出什麼名堂。

施以默下車後,江鳳美迎了過來「干嘛買這麼多東西?夜之前已經買了好多了。」

「那是他買的,跟我買的意義不同。」施以默笑了笑,江鳳美挽著她進入伸縮門。

在玄關處換了鞋,江鳳美把施以默買來的東西交給保姆,旁人又為她沏了杯咖啡。

「他不在嗎?」施以默環顧一圈。

江鳳美伸手在果盤內拿了顆酸梅「自從訂婚宴後,他被家里管得緊,我們已經好久沒見面了。」

「你們還好麼?」

施以默坐在沙發內同她側身相對,江鳳美近來氣色倒滋潤不少,想來保姆也不敢虧待她,只是一說起她跟上官夜,她剪瞳就有無限失落「以默,我覺得我跟他沒什麼可能。」

施以默握住她雙手「別瞎說。」

「我是說真的,我……」

她後話還未說完,就听見保姆風風火火過來「江小姐,上官夫人又來了。」

江鳳美斂下眼,保姆又補充了句「這次還帶著梁小姐。」

江鳳美抿緊唇瓣,她能感受到施以默拉著她手的力道加重,江鳳美展開一抹苦笑,才一會功夫就見張慧和梁月兮闖進來。

起先在訂婚宴上,張慧護著自己的兒子,也不好像上官遠華那般怒斥自己的兒子,但這里就不一樣了。

梁月兮一進門就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得,她挽住張慧的胳膊,眼楮里也增加不少氣焰。

江鳳美和施以默站起身來「上官夫人。」

「伯母。」江鳳美知道,那一聲‘媽’,她是沒資格喚的。

張慧冷眼相對,「是不是覺得在我這里受了氣,就找來了幫手?」

她的眼神狠狠剜在施以默臉上,這張臉雖只見過一面,卻被她一直痛恨著。

江鳳美壓低腦袋「不是。」

施以默拉住她的手給了她不少勇氣,想來張慧不是第一次來興師問罪了,否則也不會這樣輕車熟路,孕婦本就需要多多休息,即便上官家不承認這個女人,也不該如此咄咄逼人。

張慧冷哼,拉著梁月兮站到眼跟前「你瞅瞅自己跟兮兮如何比?」復後,她又道「上次我跟你說的事可考慮好了?」

江鳳美咬著唇不出聲,只是握著施以默的手心都緊張的快要出汗了。

見她像個木魚一樣不開口,張慧從包內掏出張支票「這是我上回說的那個數目,你看看對不對。」

江鳳美沒去接,施以默也大概猜出個七七八八,想來又是上演的豪門劇老套戲碼。

「怎麼,還嫌不夠?」

梁月兮捂著臉嚶嚶啼哭,施以默面色冷凝,這裝模作樣是唱給誰看呢?

「上官夫人,您喝口水吧,站著也怪累的。」

施以默松開江鳳美,提步把自己那杯咖啡端到她面前,張慧看也不看「你們的東西,我怕喝了會得病。」

施以默也不惱,手臂抽回來自個兒喝,可把張慧氣的兩眼發直。

「哼!」她面色一沉「你們還真當我兒子是真心對待的?他就是借你來搞砸訂婚宴好自己月兌身,阿夜就是氣不過我們的包辦婚姻!」

她手邊的梁月兮哭得愈發凶了。

江鳳美幾乎要把嘴唇咬破了,她性子本就懦弱,哪像施以默那般強勢,不過這會施以默在,自然不會讓旁人隨意將閨蜜欺負了去。

「梁小姐,您要紙巾麼?」冷不丁的,施以默平淡的問出口,張慧的話被打斷,她也只能順勢轉過臉去。

幾道目光打過來,梁月兮成了焦點,她還能同方才那般裝的厲害麼?

梁月兮只能抽噎著,一臉委屈著不說話。

施以默好心的抽出幾條紙巾遞給她,「歇會兒吧,看你哭的也怪賣力的。」

「你!」梁月兮想發作,奈何在張慧面前要裝著溫柔,她只能有氣暗暗壓在肚子里,倒是張慧臉色鐵青。

施以默見二人皆是一肚子氣,她神色肅然起來「上官夫人,若是上官少爺同意美美離開,我會二話不說帶她走。」

「以默。」江鳳美喏喏低喚她,施以默氣勢不減。

張慧沒料到她會這麼說「你說真的?」

「對,只要上官少爺同意,我們一分錢也不會要,至于美美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會跟你們上官家沾上任何關系。」

施以默說的篤定,張慧心有余悸的瞥向江鳳美這邊,她縮著脖子躲到施以默身後,梁月兮也豎起耳朵在听。

張慧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哼,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那要不簽個協議吧。」她還當誰都稀罕他們上官家了?

如此,這回張慧也沒能鬧的多大,施以默讓江鳳美在協議上簽了個字,之後兩人匆匆離開,前前後後停留的時間也不過二十來分鐘。

張慧走後,江鳳美變得郁郁寡歡「以默,其實夜對我如何,我也不是沒感覺,上官夫人說的對,他的確不是真心喜歡我的。」

「美美。」

江鳳美苦笑「我懷孕期間,他不能跟我同房,自然不會常來看我,就算來了也是匆匆說幾句就走,我知道,他是出去找別的女人了。」

听江鳳美這麼說,施以默不免苦澀起來,上官夜那種公子,能在一個女人身上留下心思才怪。

江鳳美一把目光打到她臉上「以默,你說我的選擇是不是真的錯了?」

「愛情里,哪有誰對誰錯,若真要分得那麼清,那還算什麼愛情?」

江鳳美視線透過玻璃窗望向外面陰晴不定的天色「以默,我想,我真應該離開他的。」

即便,那顆心會痛一陣子,也總好過,痛一輩子。

懷孕這麼些日子,她算是真想明白了。

「若上官夜咬著不放,你也走不了的。」這也是為什麼施以默要讓她簽協議的原因,她其實看出江鳳美過的並不開心,既然如此,為何還要一直生活在地獄里?

讓上官家逼著上官夜放著,算是借刀殺人的一種。

江鳳美抬手撫向小月復,臉上有濃濃的眷戀和不舍,施以默看出她的心思,緩緩道「孩子就留下吧,我們一起撫養他。」

「以默?」

施以默笑了笑「寶寶姓江,跟上官夜沒有任何關系。」

之後,她在江鳳美那里留下吃過晚飯才走,其實施以默看得出來,訂婚宴後他們在會所內吃飯時,江鳳美是真的很開心,那個時候,她大概傻傻的想要守住身旁的男人吧,只可惜,什麼都比不過現實來的殘忍。

施以默嘆了口氣,回到家打開電腦,見唐朝在線,她敲過去個難過。

許是男人正在忙,半小時後才回復過來‘怎麼了?’

有話憋在心里,她第一個想要訴苦的對象竟是唐朝,自從他去國外後,她似乎習慣了上QQ第一個查看他是否在線,這應該是他幫她補習時留下的習慣吧。

施以默想想後,還是沒將今日的事告訴他,畢竟他是上官夜的兄弟。

‘沒什麼,我睡了。’

‘嗯。’

歐家。

上官佩坐在床沿邊上一直注視著手里的鑒定報告,她目光一瞬不瞬盯著那毫無血緣關系的報表,臉上瞧不出任何神色。

歐顏掀開房門,她的影子被燈光拉長在跟前一米多長「媽。」

上官佩目光依舊下調至手上,面色凝重,歐顏連喊了幾聲她才抬眼。

她走到她身旁坐下,張臂擁住上官佩肩胛「看什麼呢?」

上官佩鏡片下的眼鋒暗下來,她嘆了口氣,將鑒定報告遞到她面前「看看,媽又認錯人了。」

上面印著什麼,不用歐顏看也知道,她嫣然一笑「媽,沒事的,總會找著的。」

「是嗎?」上官佩逸起一抹冷笑,她將鑒定報告撕碎後揉成團狀,直接扔入垃圾桶「看來我跟默默這輩子是無緣再見了。」

「媽。」

「你什麼都不必說了。」她沖她揮揮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歐顏見她一臉疲倦,只能傾身站起,覆在地上的暗影也跟著變長「媽,你早點休息,別累壞了身體。」

話落,她信步走出去,單看背影也是極有修養。

睢見歐顏那逐漸隱在門外的身影,上官佩神色內的鋒芒漸漲。

爾後,她自真皮包內取出張鑒定報告的復印件,上面清晰的寫著她與施以默是親生母女的關系。

那張鑒定報告,被她狠狠壓在胸前「我的寶貝女兒,媽遲早要讓你認祖歸宗。」

之後,她掏出手機,撥出去個電話,那頭接通後,只听上官佩沉冷的聲音在室內響起「林秘書,我現在要立一份遺囑。」

接到電台通知,說周一下午兩點開員工大會,施以默早早就收拾好前來。

步入會議室時,電台內已經來了許多老前輩,從她們口中得知,原來這次員工大會是董事長親自出面開展,施以默坐在第一排,以手撐向前額,她知道董事長向來不喜歡她,興許是之前訂婚宴的事,最近董事長老愛呆在電台內,施以默已經被她為難了好多次,她只希望這次上官佩不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她難堪。

好巧不巧的,石欣婭的位子就在她臨座,她一來就對施以默冷嘲熱諷。

姜浩坐的遠,也不能替她幫忙。

「喲,施以默,听說這周你的收听率又是最差的,我真是替你著急呢。」石欣婭掩嘴笑起。

施以默不急不緩擰開桌前礦泉水喝了一小口「我也听說你把姜主播的收听率拉下來不少。」

「咱們彼此彼此。」石欣婭手肘壓向桌面,她眼見著門口那抹高貴優雅的身影步上講台,石欣婭笑的春風得意「施以默,你沒被董事長少批吧?」

兩人的座位就在講台正下方,縱使石欣婭降低了音量,上官佩還是听到了某些不該听的風言風語。

她一上來,碩大的會議廳轉瞬靜止,上官佩目光鑿鑿的掃向石欣婭,透過話筒的聲音洪亮且渾厚有力。

「石欣婭是吧?我不希望往後再在公司听見什麼你奚落同事的話。」

此話一出,石欣婭面色微變,員工大會來的人除去同事外,還有許多高層,上官佩顯然是為施以默出惡氣,沒給她留半點面子。

施以默也驚訝于上官佩會突然幫她,若是平時,她不數落她就不錯了。

「還有。」見石欣婭有些無地自容,上官佩再度冷冷指出「你先前用眼楮瞪著施以默,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請注意你的素質!」

石欣婭臉色憋紅,甚至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雖然上官佩並不知道她是歐顏的好朋友,但也不至于這麼不給臉面吧?

知道上官佩為人的,都曉得這個女人有多冷情絕然,斷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員工去指責另一個人,會議廳內頓時嘩然,施以默收起快落到地上的下巴,眼瞅著上官佩向她投來視線。

她看了眼她跟前的礦泉水,聲音很快軟下來「喝冷水對胃不好,不如我給你倒杯熱水吧。」

對于她突來的轉變,施以默誤以為是不是自己听錯了,她睜大一雙漂亮的眼楮,感受著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一投到她身上。

見、見鬼了不成?

眼見上官佩握著個杯子出去,會議室如炸開鍋一般,施以默也有些受寵若驚,她並記得自己跟上官佩何時有這麼好的交情,若是她沒記錯,星期五她還被上官佩喊去辦公室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無非就是找茬說她收听率低,如果不認真學習那本書,要她好看之類的。

可過完雙休回來,她就凌亂了。

感受著旁人的羨慕嫉妒恨,特別是石欣婭,恨不得拔了她一層皮。

上官佩端著杯熱氣騰騰的水進來時,會議室再度沉靜下來,她舉步走向施以默,溫柔一笑「小心燙。」

施以默心肝寒磣,總覺得有抹陰風自哪兒打來,難不成這又是女人耍的什麼手段?

她稍作鎮定的捧著那杯水,勉強笑起來「謝謝。」

可這杯水她並不打算喝,說不定里面有老鼠藥,她可不會嫌自己的命太長。

上官佩再度跨上石階,施以默手心貼合在杯沿上很暖,不過頭頂總有一道視野‘含情脈脈’的瞅著自己看,弄得她渾身不自在。

對待不友善的人她知道如何處理,可對待過度熱情的人,她還真沒轍。

上官佩鳳眸環顧四周,她張開唇正要開口,施以默猛然被口水嗆出幾聲咳,上官佩雙手撐上講台身子往她的方向傾出去。

「你哪里不舒服麼,要不要上醫院看看?」

這下,施以默咳嗽的更厲害,被她給嚇的。

天啦!這可是當著交通電台好幾百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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