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傾城 十二

作者 ︰ 余慕仁

「落日照大旗,馬鳴風蕭蕭」越向北行,風光越見蕭瑟,離開時京城還是滿目蒼翠,奼紫嫣紅,可才半月有余,此處已是秋風蕭瑟,落木無邊了。杰看著天邊一輪落日映紅半邊天幕,旌旗在落日之下更見殷紅,不由得發出感慨。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皇上,臣妾等你凱旋而歸」離別時慕容楓情深意長的話語還響在耳邊。「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杰輕聲重復一遍,默默道︰「塞下秋來風景異,如此風光,若是你能同來,與朕攜手馳騁,該有多好。」

「皇上,」副將的話打斷了杰的思緒,「怎麼?」「前面約有三天天的路程就該到凌霄峰了,過了凌霄峰就進了兀茲國的邊境啦,所以我們當時時謹慎,那一帶兀茲國的散兵游勇們常常結對來搶劫糧食財務」副將對這一代很了解。

「嗯」杰沉吟一下,問道「慕容軒將軍可有信至」

「沒有,但是,最近開始听到有百姓傳言在邊關內外有一只神出鬼沒的大習隊伍,常常出其不易的打擊入關搶東西的兀茲隊伍,出手極快,打完就走。兀茲軍隊一直尋找他們卻始終找不到,百姓所言應當就是慕容將軍的隊伍無疑」

「哦」杰听過之後點點頭「傳令下去,今晚就在此處扎營修整,讓將士們好好休息,估計過兩天就該有仗打了」「是!」副將得令而去。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慕容楓擺弄著那只金釵,思想著杰的音容笑貌。他深情的眼楮,挺直的鼻子,身上清新的氣息,一閉上眼楮就會撲面而來。使得慕容楓幾乎天天在夢中與他相會。懷孕已兩月有余,每日都只能躺在床上,其實她尚無妊娠反應,因為多年習武,身體也很好,可是每當她想出去走走的時候,太後特別派過來伺候的女官們都千叩萬求的要她靜養,甚至連吃飯都不能讓她自己動手。沒什麼事情使她分神,所以,對杰的思念就更加的刻骨。

「娘娘」宮女雙喜神色異常的走進來,「怎麼啦?」因是貼身近侍,感情很好,慕容楓對她風風火火的行為不大斥責。

「奴婢听說剛才太後把所有的妃嬪們和尚膳監的人都叫到她的寢宮去了」

「所為何事?」現在又不是早晨請安的時候,也不是用膳的時候,慕容楓猜不透太後叫她們做什麼。

「听說太醫院今早密報太後,藥監里少了很多的牛膝,麝香等藥」雙喜的神色緊張兮兮的。

「小題大做,丟幾味藥而已,何至于驚動太後」慕容楓不以為然

「您不知道嗎?那幾味藥可是使婦人流胎的藥」雙喜見慕容風居然不以為然聲音抬高了一些。「這偌大的皇宮,除了娘娘您一人之外,那藥還能對誰有效啊」

「放肆!」慕容楓嚴厲的看她一眼,雙喜趕緊閉上嘴巴。「大凡藥材,都不是僅有一種用途,或許別人另有所用的,此臆測之言,以後不可輕傳」慕容楓警告雙喜。她雖然表面不露聲色,可心中卻也暗暗吃驚。定意以後真要多加小心。

太後寢宮之中,眾位妃嬪和尚膳監的女官宮女們垂手侍立。今天的太後看起來臉色不好,所以眾人都有些緊張。太後冷冷的一個個看過她們,緩緩開口道︰「哀家在這後宮幾十年,後宮爭寵之術,焉有不知的道理。平日里你們鬧也就鬧了,若不過分,哀家也不想多問。可是如今,皇上不在朝,皇後又有孕在身」她微微一停頓,目光射向嬪妃們,若是誰敢打皇孫的注意,意欲對皇後不利,那就休怪哀家翻臉無情。」太後也不傻,自己的兒子或孫子當皇帝,無論如何都不會委屈自己,可是若是皇上無子,將來把皇位傳給佷孫輩的人手中,那自己這個太後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她本來一直憂心忡忡杰多年無子,如今慕容楓懷孕簡直就是天大的喜訊。今天居然御醫來報說藥監丟了使人流胎之藥。那還了得。無論偷藥的人是什麼企圖,她都決定先來個敲山震虎。

警告完了妃子,她轉面向著尚膳監的人道︰「給皇後的飲食除了要一萬個留心,你們最好也天天焚香祈禱皇後母子平安,否則,若是皇後月復中胎兒有何閃失,你們就都殉了吧」這話讓尚膳監的眾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忙紛紛跪下道︰「請太後放心,奴婢等人一定日夜謹慎,絕不讓皇後膳食經他人之手,以保皇後平安」

「知道就好!都下去吧!」警告過她們,太後把她們都打發出去。暗暗打定主意,你們若是真鬧出點事端,可就不要怪哀家心狠手辣了。

走出太後寢宮,眾人還依舊戰戰兢兢。心中暗暗嘀咕不知是誰如此大膽,弄不好使大家都受到牽連。錦妃在人群中暗自心驚,沒想到這事這麼快就被察覺了,看來這次太後不是說著玩的,平時太後待人還算寬容,像這次這樣開口就要人命的話還從未說過。

回到寢宮,錦妃遣退服侍的眾宮女,單留下貼身侍婢雙祿,從枕箱中拿出一包東西交給她,叮囑道︰「趁沒人的時候丟到御溝中,記住千萬別被人發現。」雙祿對主子的話自是心領神會,她一邊接過,一邊問道︰「娘娘,難道您真的要讓皇後把那個孽種生下來?」「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掄到雙祿的臉上,錦妃依然是面容平靜,儀態萬方的說道︰「管好你的嘴,這話是你該問的嗎?」「奴婢該死」雙祿眼神中露出驚恐,唯唯諾諾的退下。錦妃看也不看她,將目光投向遠方,像在想些什麼。片刻,開口道︰「來人,」「是」宮女們慌忙進前听令。「去皇後進宮」說著就往外走。

慕容楓正在把玩那只金釵,就听得宮女稟告錦妃娘娘駕到。「請她進來」話音未落錦妃已經入內,楓欠身坐起,靠在床頭。錦妃施完禮後蓮步輕移來到慕容楓的床前,溫婉道︰「姐姐身子可還好?」「還好!」「那真是太好了。姐姐如今懷有龍種,自當凡事當心才是啊。」她話中有話。慕容楓笑而不答,「剛才太後叫妃子們都去了,似乎是有人意欲對姐姐不利,姐姐定要凡事小心才是啊」她的眼神真誠的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這二人真是姐妹情深。楓微微一笑「不過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罷了,太後她老人家心疼我,過于緊張了。妹妹不必替我擔心。」錦妃听見楓這樣說,松一口氣道︰「若真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剛剛听到這個事的時候我的心都揪起來了。」說完這話似乎轉眼一瞥,發現了金釵一般,驚詫的拿起來說「姐姐,這莫非就是世所罕見的夜明珠嗎?我大習國內並無此物,不知姐姐怎麼得著的?」說著便拿起那只金釵細細端詳,艷慕之情溢于言表。慕容楓很詫異她竟然識得此物,不像自己,杰拿出來贈給自己時還將它錯認為珍珠。其實楓不愛這些奇珍異寶,所以從不留心,因此不認得。她微微頷首道︰「正是,這是前段日子剛貢進來的,不巧被我看見,覺得稀罕就留下來了」楓不想告訴錦妃是皇上所贈,恐怕她心中難受,便說了一個謊。「哦,是這樣,」錦妃說著便將釵交回到楓的手中。心中卻冷笑道︰「你如今風光無比,自然什麼好東西都先讓你過目了,看你能風光多久」隨即站起來道︰「妹妹擔心姐姐身子,所以過來看看,既然姐姐一切都好,妹妹也就放心了,姐姐好好歇息,妹妹先行告退」說著盈盈施禮,轉身離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雙喜嘀咕道︰「你哪有那麼好的心,不定打的什麼注意呢。」「你啊,不要那麼牙尖嘴利的」楓佯瞪她一眼。

錦妃心中清楚地很,任何事情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給自己留條後路又有什麼壞處呢。更何況,皇後這里現在多得是太後派來伺候的人,什麼事傳不到太後耳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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