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小謝司機的帶領下很快到達了目的地——舊胡莊,又來到了那個目擊者的家門前,看著依舊是鐵將軍把門,李局長敲開一個鄰居的家門問︰「黃香菊大姐還沒有回來嗎?」。那鄰居看又是一身警服的來找,就把李局長他們讓進了院里。「那天,就有一位你們的同志來找過她了,」那位五十歲上下的婦女朝李局長的身後看了看,說︰「呶,就是那一位了,」她用手指了指小謝。「那位同志走了以後,當天晚上我就看見她了,可是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就見她提著大包小包的往外走,我喊了她一聲,她還好像下了一大跳似的捂著胸口半天,我說你這是干啥去啊,大包小包的,她說她的大女兒家添孩子,她去那邊住上一段時間。」「你們做了多長時間的鄰居了?」「得有二十六七年了吧?」「那你對她的情況有多少了解?」「您指哪方面呢?我了解她還算不少吧,那時候她剛嫁過來時,就和我們家是鄰居了,人挺勤快的,她丈夫在外面給人家當廚師,她就跟著她丈夫在那當服務員。兩個人的日子過的也算不錯,婚後生了兩個閨女,雖然是農村都想要個小子,但她丈夫並沒有怪她,估計也想掙的錢多了偷生一個,罰點兒就罰點兒了,誰知她在二十年前,也就是她大女兒五、六歲的時候吧,她丈夫做完晚上的菜就去和朋友喝酒去了,她在飯店里收拾完都快十點了,但丈夫還沒回去,她自己也不敢回村里,就和同一個飯店的另一個小服務員睡在飯店里了,听她說,他們打工的那家飯店挺大的,有兩層樓,上面四、五個大的房間,下面是一個大通廳,也能擺上十幾桌酒席,那天她們就住在了樓上的一個房間里,說他們老板挺好處的一個人,允許他們家遠的晚上在那兒留宿,而且說那里還有兩個長期住店的小伙子,所以他們兩個倒也沒覺得害怕。誰知,就住了那一個晚上,就听說和她同屋的那個女的竟然被人殺死了!嚇的她呀,第二天就把那兒的工作辭了,她老公當然也和她一起把工作辭了,兩個人就又一起在別的飯店找活干,其實這也沒啥,在哪干不是干?誰知道,他們在那家飯店辭職後沒多久,她和她丈夫就開始鬧離婚了,那在我們農村可是個大事,那個年代,哪像現在這麼多離婚的!我們就都勸她,誰知她卻說不是她想離的,我就問她為什麼她丈夫要和她離婚,她就說她丈夫可能是外面有人了,不喜歡她了。我們就又都勸她丈夫,誰知她丈夫決心很大,無論說啥也要離,這女人不容易,家不是我們本地的,好像是膠東那邊的,本來就是打工的時候和她丈夫認識的,能這樣背井離鄉的嫁給她丈夫也算不容易,可是誰知道她丈夫就那麼絕情呢,我們見怎麼勸也勸不回她丈夫的心,也就作罷了。不過,她丈夫也算事情沒做絕,把家里的這個小院留給了她,讓她一個人帶著兩個閨女過日子,而且一次性的把家里的所有積蓄都給她了。也不枉她跟他一回。」「那她丈夫就沒再回來過嗎?」。「可不是,二十多年了,就沒回來過一趟,連孩子都沒來看看,听說還在城里飯店里打工呢,不知道為啥就不回來看看他這媳婦,听說到現在也沒再娶,不知道他兩個這樣離了是為的啥,俺們是弄不清楚了。」「她丈夫叫什麼名字?」「叫燕志國。」「你知道她大閨女家在哪住嗎?」。「這倒不知道。只知道她大閨女叫燕妮,是市里一個造紙廠的工人。」「那他們當年給你們提過那個被殺的女孩叫啥名字嗎?」。「這個他們沒提過,俺也沒問過,怪人的,誰打听那個。」「嗯,謝謝你啦,大姐,俺們先回去,如果你再見到她,讓她到市公安局去一趟,就說俺們給她了解些情況,謝謝您了!」「咳,您不用客氣,您們往屋里再坐會兒吧?」那大姐倒是很熱情,往屋里讓了讓李局長他們。「我們就不打擾了,謝謝您大姐!」李局長轉身對在場的幾個人說︰「我們沒必要在這兒再耗下去了,我們回城里吧,打听一下她女兒家,也打听一下燕志國現在所在的飯店。」
回城後,李局長對下屬進行了安排,兵分兩路,一路打听燕志國所在的飯店,一路打听黃香菊大女兒的家庭住址。只兩天的功夫,兩邊就都有了進展。听出去調查的同志回來匯報說,那個燕志國竟然就在公安局對面的一個叫一品鮮的飯店打工,飯店雖然不大,生意卻很火,他是那家飯店的大廚,很多客人都是沖他的菜去的,看來他的手藝還是蠻不錯的。李局長決定親自見一見這個燕志國,他總覺得,這個燕志國好像知道些什麼。
在那天上午,李局長請下屬以調查詢問的理由去飯店接燕志國,為了不給他的工作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們特意穿了便衣,在上午九點,趁他們剛上班時去了飯店,說一個老朋友想見見燕志國,把燕志國從飯店里約了出來,出了飯店後,他們才給燕志國說明了李局長要親自見他的事情,那燕志國不知道公安局的找他有什麼事,但也知道自己必須配合,就隨干警去了李局長的辦公室。
李局長見面後先是寒暄了一番,詢問了一下他的工作情況,讓他逐漸放松下來,然後逐步的切入了正題。「燕師傅,你現在單身?」「是的。」「也許我不該問及你的私人問題,但是現在這個問題涉及到重大的案情,你能不能如實相告呢?當年,你為什麼要和你妻子離婚呢?」「你說的是香菊?唉,」說到這兒,燕師傅的臉上竟然布滿了滄桑之感,眼圈也紅了。「我有苦難言啊,我其實對香菊是有感情的,這事,我又難以啟齒,都二十年了,我都沒動過再婚的念頭,甚至我連孩子都不敢見,我怕見到孩子,就會想起她,可是我不敢再和她過下去了啊!」「不敢?為什麼?」李局長皺起了眉頭。「俺和她在一起,就得和她那個吧,就那年,那年俺那個同事被殺了之後,俺每次晚上和她那個的時候,她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叫俺喊她可心,而且更另俺害怕的是,俺每次和她那個完,俺下面就臭的好幾天都下不去那個味。而且俺每次和她那個的時候,俺總覺得那不是香菊,她身上都是冷的,而且俺看不到她的眼白,俺和她這樣做了也就三次,確實驗證了不是俺的錯覺,俺就不敢和她那個了。可是她是俺媳婦,俺每次看到她洗完澡躺在那里的時候,俺又止不住的想。所以俺迫不得已就和她離了婚。和她那個簡直太恐怖了!」「對不起,我又讓你想起了這些不開心的事,冒昧的問一句︰「你說的那種好幾天都洗不掉的臭味是什麼味道呢?」「唉,怎麼說呢?你是文明人,你可能和俺這些干廚師的不一樣,俺們有時也要親自宰殺一些雞鴨魚的,俺那時候聞著那味道就像經常宰殺動物的地方遺留下來的好多腐肉和血混雜的味道,簡直臭死了。」「嗯,原來是這樣,你當年那個被殺的同事叫俞可心?」「嗯,是的,您怎麼知道?」那燕師傅起初覺得很驚訝,但一想人家是公安局的,知道也不奇怪,就沒再追問。「我知道,不是因為我經手過這個案子,而是我猜出來的,因為剛才你提到,你前妻在和你*房事的時候總讓你叫她可心。」「嗯,是的,這一節你要不提醒,我倒是沒注意。」「你和她行完房事,她就能恢復正常嗎?譬如正常的和你說話什麼的。」「不,她做完就睡了,而且第二天早上我再問她昨晚的事情,她是什麼也不知道啊,這才是我感覺恐怖的地方啊。」「嗯,謝謝您,除非不得以,您的隱私我會永遠幫你保守秘密的,即使有其他人知道,也絕對是和破案有關的人員,請您理解。」「嗯,我理解,局長,難道俞可心的案子又有新的發現嗎?」。燕志國隨口問道。這一下引起了李局長的警覺,李局長突然又問道︰「關于俞可心,你了解多少?」「我,咳,甭提了,我先是和俞可心談的朋友,那時候是我學廚師時候的一個師傅給我介紹的,可是她家是城里的,俺怕以後俺管不了人家,所以一直沒怎麼上心,可她那時候倒是挺喜歡我的,我也著實矛盾了一段時間。後來,就遇到了香菊,我覺得她人樸實,家又是農村的,還不是本地的,我如果娶她,她肯定死心塌地的跟著俺,所以我就很快與香菊訂婚了。我們訂婚後就離開了那個原來打工的那個飯店,因為我總覺得有些對不住可心。但香菊去的晚,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和可心談過。不過,我覺得可心可能自尊心太強了,她竟然覺得我是甩了她,而且還認為是因為香菊才甩的她,這事兒我給她解釋了好長時間,說是覺得自己是農村的配不上她,她才算慢慢不恨我了。不過,後來,她竟然也跑到我和香菊打工的飯店來了,弄的我挺尷尬的。不過,我和香菊過了那麼些年,我始終沒和她說過我和可心的事。當然了,她那時候和我那個的時候,讓我喊她可心,我曾經還懷疑過她知道了我和可心的事,怕她是因為吃醋才那樣呢,誰知道她第二天早上什麼也不知道,我才真正害怕起來,而且,我覺得香菊也不會是那樣一個拿死人開玩笑的人啊!」「那香菊和可心在飯店住的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知道嗎?」。「唉,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因為從那天回來後,香菊就沒給我提過那晚的事,包括公安找目擊證人,喊她去了她都沒和我說,還是後來我听別人說的,我才知道。她從那天晚上之後其實到晚上就已經不正常了,白天是一個人,晚上是另一個人。」「那麼對于俞可心那晚怎麼被殺的,你到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嗎?」。「只听說是被她男朋友殺的,而且她男朋友很快就自首了,其他的,我還真不知道。」「嗯,謝謝你,能給我們說這些。」李局長起身給燕師傅握了下手。「咳,您客氣了,這是我應該給您提供的,有什麼事您直接去對面找我就行,或者派個人喊我去就行。」燕師傅好像把憋在心里二十年的話突然間倒了出來,也感覺無比的暢快,倒是對李局長的問話沒產生反感。兩個人又客氣了一番,燕師傅就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