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上午,李局長約上樊予可和雪玲一起去了黃香菊女兒的家,一路上,李局長把從燕志國那兒獲得的情況都和樊予可和歐陽雪玲交了個底,因為涉及一些男女之間的事情,雪玲一直只是旁听,沒有插話,但是作為女人的她卻始終好奇一點,那就是喻可心為什麼非得去自己的前男友和他妻子打工的地方求職呢,那不明擺著給自己找不痛快嗎?如果她是喻可心,她是絕對不會去那個地方的。車子很快的開到了魘城的一個花園小區,听說黃香菊的大女兒就住在那里,幾個人很好奇,一個普通的工人能住上如此豪華的小區,等見到黃香菊的女兒,幾個人倒是明白了幾分,他們能看的出來,那女人不是簡單的只是一個造紙廠的工人,好像和她老公還在外面干了一個歌舞廳,家里的生活看上去過的很殷實。「看到有公安上門,她女兒倒是非常殷勤,看來是習慣了和公安打交道,對于應酬的一套倒是非常的嫻熟。但黃香菊卻是異常的慌亂,看到他們一行人依次落座,不由得搓起自己的衣角,好像非常的局促不安。「大姐,你這大女兒不像是要生產的樣子啊?」李局長看著在屋里走來走去的黃香菊的大女兒,大聲的問道。「哎……真是的。」黃香菊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我承認,我是躲你們的,那天,孫所長給我打了電話,說想讓我再說說當年案子的情況,說因為我是當年案子的唯一目擊者,所以需要我的配合,還說讓一個司機去家里接我。」「那為什麼那天司機去了,卻沒看到你呢?」「我當時是想去的,可是,一想到二十年前,就因為那個案子,我丈夫莫名其妙和我離婚了,我就害怕,而且,我老是夢見那個喻可心來找我,我真是怕去所里再遇到什麼事。」「所以你就撒謊說女兒要臨產,你來女兒家幫忙?」「嗯,」那黃香菊輕輕點了下頭,接著又說︰「公安同志,我真是沒辦法,我是有苦衷的。」李局長打斷她的話說︰「現在我們不追究你不配合工作的責任,但是你是不是有必要把二十年前的事情和我們透一個透底?你肯定有什麼事情沒和公安交代清楚吧?」李局長銳利的目光直射過來,顯現出無限的威嚴。他也許已經覺察出了黃香菊之所以逃到她女兒家來,原因不僅僅是她所說的原因。「唉,事隔二十年了,這事壓在我的胸口也實在是憋屈的慌,我就和你們都說出來吧!」說完這句話,那黃香菊陷入了沉思。
「那天晚上,我因為丈夫和關系不錯的人出去喝酒,一直沒回去,我就索性住在了飯店里,喻可心那晚上也住在了那里。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她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直接打到飯店里的座機上的,那時候都沒手機,我們還奇怪呢,是誰啊,半夜打電話,我們店里看店的那兩個小伙子就住在我們隔壁,我們就听到他們咕咚咕咚的下樓,過了一會兒,他們就上來了,就敲我們這屋的門,喊的是俞可心,說有一個男的,說是她男朋友,讓她接電話,然後俞可心就下去了,我和隔壁的兩個男孩估計都听見了,那俞可心好像很生氣,嗓門很高,說讓他和那個女人鬼混去就行,別再來糾纏她,我那時就有點兒明白了那晚她為什麼住飯店里了,敢情她是和男朋友鬧別扭,從男朋友那兒搬出來了。正想著呢,就听見她咕咚咕咚的又跑上樓來,看她情緒穩定了好多,但眼里還有淚水,她輕聲對我說,香菊,我換件衣服,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我嗯了一聲,她就下了樓。也怪我那時年輕,好奇心強,我偷偷的跟在她後面想去看看她干什麼,沒想到,卻看到了讓我一輩子都難以忘掉的一幕。那晚沒有月光,天很冷的,但俞可心可能為了見她男朋友,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毛線裙子,走到我們飯店的對面,那里正好是咱們魘城大眾公園的北門,門口有一座石橋,比現在的那橋難看多了,但那時也有不少青年男女在那兒談情說愛的,但那晚因為已經過了十一點半了,橋上一個人也沒有,連路上都幾乎沒有行人,冬天天氣冷,大家睡的也都早。我偷偷的跟著她走到了石橋的一頭兒,蹲在了一個石墩下面,我竟然看到了讓我瞠目結舌的一幕,她的男朋友竟然帶了兩個男人一起來見她,三個人好像都喝了不少的酒,就听她那男朋友對她說了一些非常難听的話,說她早就不是處女了之類的,還說俞可心把身子早就給了燕志國了,我一听就愣了,我沒想到,俞可心和燕志國竟然曾經是男女朋友,而且更想不到的是,他們竟然發生過關系,我既恨燕志國,又恨俞可心,我恨燕志國隱瞞了他過去的情史,我恨俞可心竟然還跟著我們來這兒打工,可見,她對燕志國還沒死心。接下來的事情是我一生中最後悔的事。那俞可心听他男朋友揭她老底,不但不辯解,還說她自己配她男朋友綽綽有余,說她男朋友睡過好多女孩,現在和她交往著還和那些女人鬼混。她男朋友竟然瘋了似的沖他那兩個哥們說了句︰「看見了吧,我說了吧,她欠整。」說著就沖他兩個朋友使了個眼色,然後那三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竟然把俞可心了。那俞可心喊的那是撕心裂肺啊,可是也許是夜太深了,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除了我,其實我是可以回飯
店喊我那兩個同事的,但我當時嚇傻了,更重要的,我好像也覺得她是活該,我老公的第一次也是給她了,我有些不痛快!沒想到我的一個女人的私心,竟然害了她一條命!他男朋友的那兩個朋友做完那事兒就走了,而她男朋友下面的行為更另我瞠目結舌,也把我嚇傻了,我看到,竟然有一個黑色影子和她男朋友重合到了一起,然後他竟然又瘋狂的和俞可心做起了那事兒,我當時都覺得詫異,他既然那麼討厭她,為什麼還那樣做個沒完?但我卻听到了俞可心的慘叫︰「你是誰?疼死我了,救命啊!」我看到了她男友的手指竟然暴長了很長,而且指甲像刀子似的在那麼黑的夜里都閃著亮,我都懷疑那不是人的指甲。我那會兒,真的是嚇傻了,我當時好想跑的,但是我不瞞你們,我嚇的褲子都尿濕了,我癱在了那里,然後我看到了他男友拿出刀子向她捅了很多刀,然後揚長而去。但是,在他男友走後,我竟然看到了那個黑影抱起了俞可心的尸體,慢慢的走下了橋,朝大眾公園里面走過去了。我在那里哆嗦了很久,幾乎一動都不敢動,我在那兒坐了一兩個小時才有力氣站起來回飯店去,直到快天亮了,我才能站起來。匆忙的回到飯店換了件工裝,然後就開始在心里理自己的思緒。我無法使自己平靜下來,那個晚上發生的一切,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你當時和孫所長是這樣說的嗎?」。「我不是這樣說的,我只是說了我看到了俞可心出去,因為好奇她男朋友的長相,所以偷偷出去看了一眼就回去了。我只是告訴孫所長,我看到了那晚去找她的是她的男朋友,後來孫所長讓我去派出所指認凶手時,我也認出了的確是那晚我見的那個男人。」「俞可心的尸體始終沒找到,你並不知道嗎?」。「我不知道啊,我怎麼會知道?她的尸體沒找到嗎?」。「他男朋友交代是他殺死了俞可心,而且把尸體推到了河中,但我們在橋下面打撈了很久,都沒有打撈到。」一個身體微胖的中年干警插話進來,李局長介紹道︰「這是當年和孫所長、淳所長一起辦過這個案子的米隊長,他現在是我們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副隊長。」「嗯,您好,米隊長,對不起,我當時不該隱瞞實情。」那黃香菊對著米隊長道起歉來,「唉,大姐,你和我道歉沒用的,現在問題是你當年沒看到那個黑影把俞可心的尸體放到哪去了嗎?」。「沒有啊,我只看到他進了大眾公園。」「唉,我們當時辦這個案子還是疏忽了,現在想來,這尸體找不到,其實很難讓凶手的話落實的,但那凶手當時自首,我們都沒考慮那麼多。听你今天這樣說來,這個案子還有兩個**犯逃避了法律責任呢,而當年的那個殺人犯卞緒峰已經執行了死刑,我們都無從考證當年的事情了。」「這可不一定,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們不一定找不到那兩個人哪。」李局長滿懷信心的說。「可是,那個黑影呢?他是人是鬼啊?為什麼黃香菊起初看到的是三個人,在走了兩個之後,竟然還有兩個?」「那個黑影肯定不是人!」予可在這時候插了句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了他,予可倒也沒在乎大家伙的目光,只是接著話茬說了下去︰「我認為那個叫卞緒峰的殺人犯在殺人的時候是鬼附身殺的,所以他只記得他殺了人,他根本就不知道殺了人之後他如何處置的尸體。」予可若有所思的說。「有什麼根據嗎?」。李局長問,「這個,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我听說,有些個惡鬼是可以控制人的行為的,而且還能讓被附體的人選擇性的記住某些事,但是這些我不敢肯定,我得找同道的人探討一下,而且,現在我覺得事情越來越復雜,我得去找一下我師父了。」樊予可說著站起了身。「樊天師,用不用我們和你一起去?」李局長說。「呵呵,不用,我師父是華北一帶有名的天師,但是他脾氣比較怪,一般不見客,而且即使我們這幾個徒弟想見他,也得事先預約,還得挑日子,所以,我得先回去給師父定個日子,看他哪天允許我去。」予可說。「這個案子目前可離不開你啊,」李局長說。「如果可以的話,您要是請的動老
師父出山,那當然更是我們的榮幸了。」李局長熱切的說。「我會盡力的,而且我也會抓緊時間的。」予可非常真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