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司機師傅已經起了床,坐在客廳里看電視,予可起床後就在書房里一通忙活,用黃紙和朱砂畫出了一沓防鬼符,出門遞給了司機師傅。「您如果怕耽擱生意,這兩天不想歇,我勸您去弘法寺找常思師傅請些佛教的護身寶貝隨身帶著吧,要不你這兩天出車肯定都有些麻煩。」送走司機師傅,予可就開始擺弄他從家里帶過去的那些道教器具,從拿來之後,這些東西一樣還沒用上,而昨夜要不是雪玲的歪打正著,他們一行三人差點都命喪黃泉。樊予可意識到了危機四伏,他現在必須把自己長久以來幾乎扔棄了的道教器具再度撿拾起來,他開始研究起好久沒用的方術書籍來。待到快八點了,雪玲才起床,看司機師傅已經走了,就問起樊予可今天的計劃。「先別問我計劃了,你先給班上打個電話請幾天假吧,我看你這幾天再上班的話,非出事不可。這兩天你還是和我寸步不離吧!」「知道了,予可哥,雪玲拿電話到隔壁屋子給嚴主任打電話,說最近身體不好,想請幾天假,嚴主任許了假卻嘟囔了一句,真是奇了怪了,竟成請假的了,」別人還有誰請假嗎?「是啊,」華梁和邢雲飛也請假了,說家里有事。「雪玲放下電話,看了一下樊予可,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憂慮說了出來,」華梁和邢雲飛也請假了,你別怪我多想,我總覺得和這事也有關系,華梁從上班開始還沒請過假呢,邢雲飛是實習記者,巴不得多忙活幾天,鍛煉一下自己呢。」雪玲皺著眉,顯然好像也有些擔心自己的同事。「咳,也許人家踫巧就是有事呢。你別多想,我們先應付好自己再說。你收拾一下,我們直接外面吃點早點然後去警局問一下孫所長的案情進展吧?還有,咱昨天從胡同派出所回來之後一直也沒給李局長打電話,問一下那個姓謝的司機的事。「」那個司機能有什麼事?不就是孫所長讓他找個人沒找到嗎?「」咱們還是去公安局問一下吧,那事兒可能沒那麼簡單。「」嗯,好吧。「雪玲和予可這一天天的老往公安局、派出所跑,弄的雪玲確實有些厭倦了,但自己也確實沒有好的辦法。予可目前是她的主心骨,她只能听他的。
予可和雪玲又去了公安局,這次他們沒再去找徐隊長,而是直接去了局長辦公室,李局長見到他們兩個絲毫不感到意外,還非常熱情的把他們讓到屋里,竟然開口直呼樊予可樊天師。」呵呵,李局長抬舉了,我可不是什麼天師。「樊予可抓緊謙虛了一番,以免讓人家誤認為自己默認了。誰知那李局長竟然不依不饒,一個勁兒的張口閉口樊天師。予可不再辯解,只得不再解釋,把話頭轉向了孫所長被殺案的案情。「唉,一言難盡啊!沒有絲毫線索。」滿屋子的痕跡、血跡,全是孫所長一個人的,要不是我們發生在那兒,要不是死者不是我們自己的同志,我們都快懷疑是自殺了,可是自殺的話,誰那麼殘忍,把自己的舌頭都揪斷了啊!「」您們堅信是他殺嗎?「」那是當然啊,畢竟我們孫所長沒有任何自殺的理由啊,而且他不是生前還約你們去談案情嗎?「」那位姓謝的司機,你們見到了嗎?「樊予可小心的問。」見到了,你們走之後沒多久他就回去了,據他所說,在你們去孫所長辦公室之前,就是你們在二樓走廊里踫到他時,他確實是剛從孫所長辦公室里走出來,據他所說,孫所長那時剛放下電話,說他剛給一個人打了電話,說是一個二十年前的目擊者,還告訴了小謝那個目擊者的地址,孫所長讓小謝把那個目擊者接來,說等一會兒樊天師和歐陽記者會去,說有些事情需要那個目擊者到場才能說的清楚。所以小謝按地址去了那個目擊者的家,其實也不遠,就在一個叫舊胡莊的一個小村子,就是咱魘城的一個郊區,開車到那里也就二十分鐘的路程,可是到了那里,門上卻掛了鎖。打听了一下鄰居,說一直沒見她出屋子。小謝一看這情況,就抓緊給孫所長打電話,結果電話卻一直沒人接听,小謝也沒了主意,正想在那等一會兒呢,就接到了咱局里同志的電話,說孫所長出事了。他就抓緊趕回來了。「」李局長,我想問您一件事情,希望您也能幫幫我們。」予可沉吟片刻,終于說出了口。「您說,只要我能幫上忙的。」李局長的話听上去非常的真誠。「在孫所長之前,是不是也有一位所長死于意外?」予可單刀直入。听到這個問題,李局長的臉色頓時變的陰沉起來,但他沉默片刻,還是將眉毛一挑,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了下面的話︰「樊天師,給您說句實話吧,我們都做警察的,沒有人願意在公共場合去承認我們相信這世上有鬼魂,更不敢向群眾去說某某案件是鬼做的,那樣群眾誰會相信啊?但是我作為那麼多年的老警察,不得不說,有些犯罪嫌疑人,他們在殺人的時候,的確都是腦子一片空白,把人殺死了,才醒悟過來,好像殺人的那個根本就不是他們自己。還有許多案件,確實讓我們感到匪夷所思,像孫所長的被殺案件,我們確實目前找不到任何有關凶手的線索,而這個案件,確實和十年前淳所長的被殺案件性質幾乎相同,我們懷疑是同一個人作案,更確切的說,我們懷疑是同一個鬼作案。我知道,您是天師,您早就猜出幾分了。」予可稍微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李局長,我沒你想的那麼厲害,我確實知道了關于孫所長之前有一位所長可能也死于意外,但我卻並不知道具體的細節。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我們昨晚遇到了鬼。」說完這句話,予可頗有深意的看了看雪玲。「謝謝您,能對我說這些。」李局長說,「雖然我們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但我們卻逃避不了這個事實,其實,即使您不來找我,我也想去找您了。我們眼前的這個案子不破,上面的公安廳也在不斷的施加壓力,因為是自己的同志意外死亡,案子老破不了,影響是極壞的,我們也希望能得到您的幫助。」李局長非常真誠的說。「坦誠的說,我沒有很高的道行,我已經好長時間不動道家的東西了,我皈依佛門後,認識有了些變化,因為拿人錢財就要替人消災,但很多時候,用道家法術所弄的東西和佛家是相違背的,譬如人家看風水想讓自己家的飯店經營紅火,那我就要按照道家的方法給他調風水,那麼風水調好了,飯店經營紅火了,那麼飯店每天就要殺更多的雞鴨魚等生物,這是與佛教的不殺生相違背的,我就迫不得已成了殺生者的幫凶。為此,我痛下決心關了自己的易館,我總不能老是助紂為虐啊。但是現在我必須拾起這些來,不僅僅為了我的朋友雪玲,我覺得作為一個佛家弟子,我不能眼看著那些惡鬼為所欲為啊,我也有我身上的道義啊!」予可越說越動情,說到後來竟然有些義憤填膺,激動的站了起來。李局長一直用心的聆听予可的話,看予可站了起來,他也站了起來說︰「樊天師,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幫我們破了這個驚天奇案,我李如海在這里先道謝了,」李局長全然放下了局長的架子,朝予可拱了拱手,做了個拜謝的動作。「您別客氣,李局長,只要我樊予可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在所不辭。只是眼前,我們需要的是再調查一下當年的案情,還得需要您的幫助。」「咳,樊天師,只要您需要什麼,我一定不遺余力,您也不必再和我客氣了。今天,就現在,我們去做什麼吧?」李局長雷厲風行,立刻就做出了向外走的動作。「我想,我們需要調查的是當年俞可心的案子,但是現在咱們最了解當年案情的孫所長又去世了,我們現在必須先沿著孫所長給我們指出的線索先去趟一趟路。」予可慢悠悠的說。「你的意思是再去舊胡莊找目擊者?」李局長說。「是的,我總感覺,那天小謝司機沒有接到目擊者,肯定里面也有文章,我現在有些擔心當年的目擊者的生命安全。」「那事不宜遲,我叫上幾個干警,我和徐隊長親自帶隊去看一看。」李局長果真是個實干的局長。樊予可和雪玲頓時對他油然而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