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槐樹下走出來的人 第四十六章陸小吏初涉商海心里七上八下

作者 ︰ 金石聲

掌鞭兒的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那陸小吏怕掌鞭兒的自己睡在窯子里不踏實,不好意思,也在隔壁找了個姐兒陪了掌鞭兒的一宿。

洗漱完畢,在門外大聲說話,故意讓掌鞭兒的听見。

掌鞭兒的听見小吏說話,趕緊出了房門,見了小吏,臉一紅,言道︰「您也在這兒啊?」

「哎!這地方我經常來!」

「啊……您經常來?這得多大開銷啊?」

「不貴!一宿也就兩錢銀子。」

「啊?這還叫不貴?」

「唉!你這個人哪?這人掙錢,為了干嗎呀?不就是為了花的嗎?花了的錢,才算是你掙下了!不然啊!你掙了多少錢,也等于沒掙!」

可我這一年也就掙三四兩銀子,我都花在這兒了,我們家的孩子大人去喝西北風啊?」

「要不說咱們得多掙錢哪?掙了錢咱還怕花錢嗎?怎麼樣?昨天那個妞兒比你家那弟妹強多了吧?」

那掌鞭兒的沒有言語,心里琢磨著,比自己那笨媳婦自然是強多了!

小吏見他不言語,又燒了把火,言道︰「什麼哥們不哥們?爺們不爺們,誰掙了錢往誰家拿,誰享受了的是他自己賺下啦!」

這掌鞭兒的听見此話也有道理,問道︰「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著啊?」

「你現在啊,你這麼著……」

然後那小吏就附在掌鞭兒的耳朵邊說起了悄悄話兒。

說完悄悄話後,小吏又塞給了掌鞭兒五兩銀子,又趴在他耳朵邊嘀咕了幾句,然後就各奔東西了。

掌鞭兒的回來照常跟著劉掌櫃發貨走貨,可在發貨走貨的時候,他卻不像從前了,吃飽了飯,混天黑,而是提著心,盯著事兒,可他盯著的不是劉掌櫃的事,而是那小吏囑托他的事。

掌鞭兒的從京津過來的時候,總是從京津帶來一些新鮮的俏貨,什麼剛進口的洋煙卷、打火機、香胰子……掌鞭兒的把這些東西,小恩小惠,送給張家口鋪面的帳房先生,從他們那里探詢他們掌櫃往這里銷貨的價格。

掌房先生得到了小恩小惠,自是吃著誰就向著誰,告訴了小吏,劉掌櫃發給他們這里貨物的價格。

那掌鞭兒的從張家口回來,又帶過來一些土貨,柔女敕的小羊羔毛皮子,內蒙古的蒙古刀,送給天津的洋行老板和他們的賬房先生,得到了洋行老板和賬房先生的好感,洋行老板和賬房先生自也是無以報答,掌鞭兒的向他們問自己掌櫃的進貨價格,洋行老板和賬房先生也並不多心,本認為這是一句話的事,也就告訴了。

掌鞭兒的得到了這些信息,回到臨河,向劉掌櫃說了瞎話請了假,到延慶城里陸小吏那里告了秘,自然陸小吏又給了他不少好處。

陸小吏得到了一系列信息,又買騾子,又買驢,又置買牲口使的鞍嚼環,跟那掌鞭兒的說︰「你能不能上我這兒來干呀?」

掌鞭兒的言道︰「這恐怕使不得吧?」

小吏言︰「你不跟我一塊兒干,我心里真沒底啊?」

「你心里還沒有什麼底啊?到哪兒取貨,到哪兒銷貨,進貨什麼價格,銷貨什麼價格,我都告訴你了,你還心里沒有底哪?」

那掌鞭兒的附耳跟延慶城里的小吏嘀咕了一陣,小吏咧嘴一笑言道︰「那麼說,你跟那面,比跟這面對咱們的買賣更有好處?」

掌鞭回答︰「自然是。」

「那你就跟那面,這面兒我就一個人支應著。」

掌鞭的要回去了,和小吏臨分別,掌鞭的又跟小吏嘀咕了一句話,不知掌鞭和小吏說了什麼?

那小吏在人市上雇了一個伙計,哄著一把兒騾子,就下了天津衛。

小吏到了天津衛找到了洋行,跟洋行老板談起進貨事宜,這老板看來的人是個新面孔,就瞎「白話」上啦,明明賣一個錢兒的東西,跟人家說是兩個錢。

小吏嘿嘿一笑言道︰「既然敢往這條道上跑,就不是棒槌,掌櫃呀?您往實在里撂,不要跟我山呼海哨!」

掌櫃言道︰「咱買賣人是實打實的,我怎能跟您山呼海哨哪?山呼海哨能做得了買賣?」

小吏又嘿嘿一笑言道︰「您看我是哪兒的人啊?」

「听口音您應當是京北延慶的。」

「我跟您說一個人,不知道您認識不認識?」

掌櫃言道︰「您說。」

小吏說︰「延慶的劉元允。」

掌櫃言道︰「自然認得,那是我們的老主顧。」

「既然是這樣,我問您,您給他什麼價格啊?」

「您哪?甭跟他比!一啊!他是我們多年的老主顧啦!二啊!他要的貨量大!我們自然就會優惠他一點兒!」

「他是您的老主顧這個不假,可要的貨量大?我就想說說啦,您準能肯定我以後要的貨量大不了嗎?」

「我說哥哥呀!您現在要的貨,不是量還沒大哪嗎?要大了的時候,再說大了的!

現在呀,我也只能按大路價把貨批給您,那劉元允是我們的貴賓戶,您沒听見過有那麼一句話嗎?客大欺店啊?等您買賣做大了的時候,您就知道了!您跟他比不了!」

這小吏雖也伶牙俐齒,見多識廣,但也沒有說過洋行掌櫃,刀把兒在人家手里攥著,洋行掌櫃該給他什麼價,還是給了他什麼價。

這小吏沒轍,也只能按著人家給的價馱回了貨。

小吏馱著貨,邊往回走,邊心里嘀咕,我進貨的價兒比劉元允進貨的價兒高,這怎麼往出發呀?小吏心里沒有底,從天津回到延慶州城,貨放到家里,水口沒打牙,就去找攛掇他,做買賣的那個朋友,見了那個朋友,就埋怨開了,你非得讓我做買賣,你瞧瞧,你瞧瞧,我掉進去了不是?」

那朋友言道︰「這買賣還沒做哪?你怎麼就掉進去啦?」

「我進貨的價格,比人家劉元允進貨的價格高多啦!我怎麼往出批啊?」

「你怎麼往出批?你這個人榆木疙瘩腦袋,你不也就是少掙倆嗎?人家能往出批你就不能往出批?我看你是見硬就回?就知道找窯姐的時候,你能耐大著哪?到動正格的時候了,你是屁能耐也沒有啊?

我看這麼著吧,你不是說,我讓你掉進去了嗎?你把現在你手里這一套東西倒給我,你花了多少錢,我給你拿多少錢!這個買賣從此與你無關啦!這總行了吧?」

經這朋友這麼一忽悠,這小吏的心里也忽悠開了,麼不是我真那麼笨?麼不是這買賣真不是那麼難做?不然他干嗎能剌那麼大口子,敢把這一攤子接過去哪?」

小吏腦子里又回味起窯姐兒那面條子樣的身體和那嬌滴滴的聲音,他想到這兒,暗忖,「買賣還得做,我都費了這麼大心了,我絕不能撂下。」言道︰「大哥呀,誰說你讓我掉進去了哪?大哥在我心目中就是個活神仙,我這不是跟大哥討‘著兒’來了麼?大哥您說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我讓你死去!你死去嘛?甭竟撿好听的說!大主意還得你拿!因為銀子是你掏的!」

「倒是這麼一個理兒,那您說,貨進價兒高了,這買賣還能干下去嗎?」

「可不也得干下去嘛?只要你杵進去腿了,咱們再慢慢想辦法,你不杵進去腿,你怎麼知道這里邊水深水淺哪?」

「真是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我要不是找您來哪?不找您來呀,我心里一點兒底兒都沒有!」

「現在怎麼樣?」

「心里豁亮多了!」

「我告訴你,你不必擔心,有哥哥給你兜著哪!不會讓你掉進去嗒!」

「那我就听哥哥的干下去了!」

「你干吧!」

這小吏,去除了思想顧慮,第二天和自己的伙計哄著五頭騾子就奔了張家口。

不知這小吏如何在這買賣場上和那劉元允折騰,能否折騰過劉元允,且看下面書里給您慢慢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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