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槐樹下走出來的人 第四十五章小吏巧使離間計撬得內奸通信息

作者 ︰ 金石聲

劉掌櫃,地越置越多,買賣越做越紅火,可是「老爺兒」沒有總是在晌午的,就說這買賣吧。

開始的時候,劉掌櫃只經營些誰都穿的「洋布燈子」,婦女穿的「洋襪子」,誰都用的洋火、洋油(煤油)、洋胰子,後來隨著各色各樣的洋貨,像潮水般的涌進中國,劉掌櫃也帶些洋座鐘、洋表……之類,在劉掌櫃買賣紅火那陣兒,甭管劉掌櫃給那些主顧們進什麼貨,什麼價格、沒有放在櫃台上沒有人要的,劉掌櫃投進一個子,轉了沒幾圈就變成兩個子、三個子、四個子……劉掌櫃投進去一仟兩銀子,折了幾個跟頭,打了幾個把式,就變成了兩仟兩銀子,三仟兩銀子,四仟兩銀子,眼看著這白嘩嘩銀子像水似的往進流,是真解氣,真刺饞,真過癮嗷!

人說,做買賣發大財,要有個原始資金積累的過程,凡成大氣候,發了大財的,在原始資金積累的時候,必然有著高額的利潤。因為人們在開始做買賣的時候,有幾個有成千上萬的資產哪?大多都是窮光蛋,或者兜里只有三餑餑二棗兒,如果此時您做的是利潤低微的買賣,您就是熬白了頭,兜里也不會多出幾個餑餑幾個棗兒。

可是要做高額利潤的買賣,就必須要跑大的地區跨度,地區跨度大,差價才能大。

您跑一個縣的範圍,您就會掙一個縣範圍差價的錢,您跑一個省範圍,您就會掙一個省範圍差價的錢,您跑了全國,您就會掙全國範圍差價的錢,假如您跑了全世界,自然就會掙到全世界差價的錢了。

想當初,中國的先人們,把中國的絲綢,通過絲綢之路,運到西亞,那里的國王用黃金換取中國的的絲綢,中國的先人從而賺取了大量的黃金、白銀。中國的先人,用土合成泥巴,用火燒成瓷器,用木船運到南亞、西亞……又換回了大量的黃金白銀。

兩地相距遠了,發展有先有後,人文風茂千差萬別,不同的文化相互吸引,人們會不惜重金去購買自己沒有的,異域文明所產生的物質,而販運這些物質的人就賺取了大錢。

而在這巨大利潤的背後,又有巨大風險,這一路嚴寒酷景,自然災害,匪患兵禍,您必須有超人的忍耐性超人的膽量,超人的智慧來應對。

唐僧取經上西天,經過九九八十一難才修成正果。

最近這些年,人們從海上絲綢之路,不斷打撈上幾百年前,遇到風浪和觸礁的沉船,這些販運貨物的買賣人也許八十難都過去了,就差一次就洗手不干了,卻萬沒想到,就這最後一次,就喪身海底了。

有錢雖能享受到榮華富貴,卻要冒出生入死的風險,沒錢享受不到榮華富貴,卻不會冒出生入死的風險,所以呢,您看到別人花天酒地的時候,千萬不要心存嫉妒,更不要心理有什麼不平衡喲!

劉掌櫃瞧準了商機,往返跑了這一千多里地的路途,吃了這一千多里地勞苦,冒了這一千多里地的風險,掙了這一千多里地差價的錢,又蓋房子,又置地,這消息一陣風似的傳開了。

想想看,世界上有幾個看人家發財,吃了香的喝了辣的,而自己不眼紅呢?

這延慶州城東門內路北有一個陸家,陸家幾輩人也飽讀詩書,可也是命運不濟,也是幾考不中,沒有越過舉人這道門檻,到了現而今這輩兒人,是個秀才,通過熟人介紹,到州衙里當了幾任小吏,當小吏,當然也悠哉游哉,可掙錢總是有數的,小吏看著人家那有錢的,吃著、耍著、嫖著,著實眼氣的慌。

長言說得好,好漢子不掙有數的錢。

正好延慶州城內,十字大街「閣兒」底下北邊路東,有家雜貨鋪,掌櫃的收手不干了,想倒替出去。

這小吏下了個狠心,通過中保來人,就把這雜貨鋪盤了下來,欲在買賣場上試它一把。

小吏見多識廣,懂交際人緣好,買賣做的著實不錯,可這油鹽醬醋,總是個二兩五毫的小買賣,供不上他那大揮霍。

酒肉場上,他總是嘆息不已。

忽有一日,有個朋友問他︰「你不是想發大財嗎?」

「當然想發大財,誰不想發大財啊?」

「你想發大財就好,我這里有個財門,你想做不做?」

「當然想做嘍!」

那朋友耳語「……」

「听說這人可不好惹呀?」

「你瞧你那松胎子相兒!還想發大財哪?你蹲在你那小鋪里喝你那油鹽醬醋去吧!

「要想發大財啊!得有大膽量!樹葉掉下來都怕砸死了你,你還想發大財哪?」

這小吏,看哥們數落他,有些掛不住,遮掩道︰「那劉元允可不是好惹的,那可是個文武全才!」

「不好惹怎麼了?他不也沒尿出一丈二尺高的尿來嗎?他不也得在延慶這一畝三分地兒危著嗎?我看就了他啦!他也沒有什麼大本事,要有什麼大本事啊!早上京城里謀生去啦?」

「那麼照你這麼說,咱可以和他叫一把勁?跟他搏一搏?」

「怎麼不能和他搏一搏?我告訴,你干去吧!我已經給你算計好了,不會有事!我告訴你,萬一有事了,有我給你兜著!」

「你有多大能耐啊?」

「你小子看不起缺皮眼兒臭蟲是不!我是沒多大能耐?但騎驢的不行趕腳的行,咱草帽殼兒底下有人!你就放心大膽的干去吧!」

「我說哥哥,你竟說讓我放心大膽的干了,我從何干起啊?這個買賣咱一點門兒都不模啊?」

「你不是不模門嗎?我領你入門!」

「那趕情好了!」

過了幾天,這朋友領來了一個人,這人三十五六歲,長得虎背熊腰,一副銅錘鐵打的一樣,朋友給做了介紹,這位是劉元允那里掌鞭兒的,這小吏躬身施禮,那掌鞭的還禮。

小吏言道︰「久仰兄弟大名,無緣相見!」

掌鞭言道︰「我本是一苦力,怎敢和掌櫃稱兄道弟。」

小吏的朋友言道︰「兄弟不要見外,這也是自家哥們,不必拘謹,我請你前來和這兄弟認識一下,對你沒有什麼壞處,這兄弟也想做買賣,但他不懂行情,你哪?常年跟著劉元允走南闖北,自然買賣上這點兒事兒滿不了你。」

「這個嗎?您可瞧錯人啦?我只管趕腳,別的行情之類的事兒,咱管不著!」

「以前管不著,你以後加一些細心,觀著點兒買賣上的事,不就結啦?這兄弟有了好兒還會白著你!」

那朋友說完話,向小吏使了個眼色,那小吏從懷里掏出五兩的一錠銀子,推到趕腳的面前,小吏言道︰「這個嗎,給兄弟買雙鞋。」

趕腳的把銀子推過去言道︰「使不得!無功收祿寢食不安,再說,劉掌櫃對我不薄,我怎能干那對不起他的事?」

「對你不薄,掙了錢往他們家拿,他們家蓋房子置地,給你幾個?

「管吃管住,一年給我十石高梁。」

「卻來呀?你不也就掙這麼點兒死工錢嗎?」

「如果我這買賣干起來,你上我這里來干,我一年給你十石小米,掙了錢,再給你百分之五的提成。」

「可我總覺得對不住人哪?」

「什麼叫對得住人對不住人?那是假嗒!掙了錢攥在自己手里那才是真的!

「走!跟哥哥吃飯去」

說完這話,這哥倆就把掌鞭兒的拉進了延慶有名兒的大飯館子,「福滿樓」叫了一桌好酒好菜喝了個酩酊大醉。

吃完喝完,那小吏言道︰「今兒個哥哥請客,讓你們二位開開眼,嘗嘗新鮮海兒,」

掌鞭不知內中奧妙,言道︰「還嘗什麼呀?大魚大肉我都吃飽了,還有什麼新鮮的?」

「這回呀?不讓你嘗那死肉,讓你嘗嘗鮮亮亮的活肉!」

「什嗎?還能炒出活肉?」

「對啦!」

「我真沒見過!」

「兄弟!你沒見過的多啦!」

那掌鞭兒的喝了酒就想睡覺,合著眼楮,困乏至急,不知不覺被這二位領進了一個「嘰天嘎地」的所在。

等那掌鞭兒的掙開眼楮時,自己躺在一個女人的懷里,驚道︰「不好!我這是在哪兒啊?」

那女人摟著他言道︰「你這人才怪哪?明明是在我懷里,還問你在哪兒?好好跟我這兒呆著吧!姐姐會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這可使不得!我從來不粘這邊兒!」

「不粘這邊?我問你?你是和尚啊?還是道士啊?」

「我即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

「即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怎麼就不粘這邊兒啊?」

「啊!是不是你沒成家啊?即然沒成家?就更應該嘗嘗啦?來吧!甭不好意思」

說完這話,那女人就死死的把這掌鞭的摟在懷里。

又重復道︰「甭不好意思!有了頭一回,就會有第二回。」

掌鞭兒急道︰「那可不行!就我掙這倆猴 ?夠我這樣花啊?家里老婆孩子去喝西北風?」

說著話,掌鞭兒的掙月兌了女人的摟抱,就要穿衣服。

女人嘻嘻一笑言道︰「我說哥哥呀,你真是個好哥哥,你可要知道,進了我被窩兒,干不干事也得花錢啦!」

「可我沒帶著錢哪?」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啦!你那個兄弟早把錢給付啦!你盡管享受就是啦!」

然後那女人媚眼圓睜,唱道︰「哥……哥……呀……啊!哥哥……呀……啊!妹……妹妹焐……褥!哥哥把被來蓋……呀啊!哥哥把被來蓋……呀啊!勸君上身來唉!逍遙自在……逍遙自在……」

那掌鞭兒的,正當壯年,哪禁得住這個,如狼似虎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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