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辦教師 第四章自由的代價9、殉情

作者 ︰ 祥雲飄飄F

讀者諸君莫怪怎麼盡是這類「餿鍋巴冷飯團」的煩事?!好事確實有,且听祥雲飄飄慢慢給您道來。綠色小說但嚴明所處的時代和地區所見所聞確實渾事不少。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怎麼舒服怎麼安逸的事也不能胡編亂造不是。還是正視現實吧!

嚴明心里一驚,這怎麼會?!

才設立的公社水工隊只有一個工作人員,負責全公社並不多的水利工程。一個月前還來過大隊部,說是安排一點水利工程,要安裝三千多米長的鋼管。

這個人叫藍文,是嚴明的初中同學。藍文長得很帥,用滇東北人的話說長得很「子弟」,學習成績不錯,性格開朗,脾氣也好。初中畢業後,全班只有嚴明和阿嬌考入古城一中上高中,藍文沒有考上高中,他在外面工作的父親通過種種努力,將他安排在新設立的水工隊工作。

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鐵飯碗」!有什麼想不開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使他們在如花般的年齡早早就凋謝了,嚴明惋惜不已……

小三說的基本不錯。

還在讀一年級的時候,家里就張羅著托媒婆為藍文同十二里外的張家女孩定了親。張家女孩比藍文大三歲,媒婆說「妻大三抱金磚」,挺好的。藍張兩家結親後,十多年來有來有往,親家之間感情甚篤,倆孩子的感情卻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加深。

這和嚴明的情況如出一轍。

張家女孩沒有上過一天學,自從懂得她是藍文家定下的‘媳婦’後,心里時時美滋滋的。「女大十八變」,轉眼間,張家女孩二十二歲了,像山里的杏子雖然有點酸但早已成熟了,特別是每次見到帥氣的藍文的時候,她常常臉紅耳熱心跳加速,渾身說不出來的感覺,就想早一天嫁給這個已經十九歲的高大帥氣的「他」。她向往著嫁到藍家後的幸福和甜蜜,便經常找借口到藍文家幫忙,洗碗抹筷、春播秋收。因為未來的公公、丈夫在外工作,婆婆也需要幫忙,公公婆婆打心眼里喜歡這個未過門的兒媳婦。

可「剃頭挑子一頭熱」,張姑娘感覺藍文對自己忽冷忽熱,「他」眼神里偶爾閃現的一絲溫柔立時會被空洞代替。父母親也托媒婆婉轉地表達過盡早了結孩子婚事的心願︰「藍文家缺勞力,讓姑娘早點過去幫幫婆婆。」公公婆婆也有意讓張姑娘盡快過門,無奈提過幾次,都被藍文「過兩年再說」打斷了。

去年冬月間,張姑娘听說藍文經常和一個叫梅梅的女孩在一起,就從側面了解到梅梅小藍文兩歲,初中畢業好幾年了,現在幫家里在集鎮上做點生意,經常和藍文在一起。

梅梅長得很秀氣。簡單說她具有沉魚落雁之容,羞花閉月之貌。具體點說,她不過十八歲年紀,肌膚勝雪,美目流盼、桃腮帶笑、氣若幽蘭。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快靈動之氣。靈動之氣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說不盡的溫柔可人,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繞。

其實,和梅梅的事,藍文的父母親已經知道了。藍文父母親開始靜觀其變,希望藍文及早回頭。無奈「子大不由父」,兒子不迷途知返,稱和張姑娘「沒有共同語言」,要「自己做主,尋找真正的愛情」,不和張姑娘結婚的態度堅決。

這還了得!娶親嫁女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陳世美’不行!藍文的父母雷霆震怒,意見高度一致︰「供你讀書,現在找了工作,你眼楮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如果不要張姑娘,打斷你的雙腿!……」

具有正統思想的父親母親們遇到這樣的兒子,總是將其與陳世美相提並論,認為這是最不道德的行為。世人幾乎也是一邊倒,打壓男方,力挺女方,唾沫能把男方家人淹死。

他們堅信自己的兒子是個听話的孩子,不會逆父母這天地而行的。

這個時候,人們似乎全部忘記了他們心目中還有個淒美的愛情故事叫梁山伯與祝英台。

其實,陳世美比竇娥還冤。

陳世美的歷史原型為清代順治年間官員陳世美,又名陳年谷,出身于仕官之家。清初游學北京,順治八年辛卯科進士。初任河北某地知縣,後因得康熙賞識,升為貴州分守思仁府兼石道按察使,兼布政使參政。其為官清廉、剛正不阿,為當時清官。在貴州為官時,同鄉同學來投,謀取官職,他多次接待,並勸以刻苦攻讀以求仕進。後因來投者日多,難于應付,乃囑總管家一律謝絕。家住均州城郊秦家坡的同窗胡夢蝶,昔日與他進京赴考時,曾以錢財相助,因遭總管家回絕,頓生報復之心,遂將社會上一些升官發財、忘恩負義而拋妻滅子之事,捏在一起,加在他身上,編成戲劇《秦香蓮》傳唱。于是,清代的陳世美就被宋朝的包公鍘了。

人世間,真善美,假丑惡,有時候會相互轉換呢。

話說回來,與藍文年紀差不多的女圭女圭,哪家不是打小就訂了婚?!和張家開親十多年了,從定親到每年要通過媒婆送給張家的煙酒茶頭巾帽子衣褲等不計其數,藍家要毀約,就沒有什麼理由讓人家退禮。最重要的是兒子當了「陳世美」,老藍家的臉面算是被丟盡了,今後還咋做人!張姑娘勤快能干小嘴又甜,「爸爸、媽媽」叫得人心里舒坦。事實上,藍家除了藍文之外,所有的人都已經把未過門的張姑娘當做藍家的一員了!

不行,不能這樣算了。

冬月二十八的那天,寒風呼嘯,張姑娘又來到藍文家,想看看藍文有沒有回心轉意。

婆婆對張姑娘說︰「不要擔心!我們是不會依從他的。今天晚上,我有事要去你姨媽家,明天才回來。我叫藍文回來和你作伴看門。」張姑娘臉紅紅地說道︰「咯行呀?!」「咋不行!你倆就放放心心看好門吧!」

當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張姑娘在黑暗中放下了黃花閨女的矜持和羞澀,模索著慢慢月兌下了衣褲,鼓足了為愛獻身的勇氣,一絲不掛鑽進了藍文的熱被窩。睡夢中正和梅梅在一起追逐嬉戲的藍文,把「梅梅」緊緊地壓在身下……

他舍不下與他真心相愛,與自己曾經山盟海誓的梅梅。可是,以身相許的張姑娘也說了︰「如果不要我,咋要睡我?咯是想睡就睡,說不要就不要。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你這是道德敗壞,流氓行為!再這樣,我就去找你們領導,把你道德敗壞,耍流氓,我的事情告訴他們,把你的工作整月兌掉!……」

完了完了,一下子變成道德敗壞,耍流氓,!任何一條藍文都擔當不起。任何一個要臉要面要愛情的進步青年都擔當不起。除非低下頭來,放棄梅梅,讓自己的心痛一輩子!

問題是︰梅梅和自己早已有了肌膚之親,而且她最近很反常,老是發惡心,喜歡吃酸菜酸果。莫非是懷孕了?!

生米煮成了熟飯,張姑娘反正是豁出去了,雙手卡著腰,柳眉倒豎,話說得擲地有聲,理直氣壯,義正辭嚴。

藍文走投無路了。

臘月十四的晚上,藍文和梅梅將自己的寢室布置一新,買了喜糖喜酒和一瓶送這對戀人步入天堂的「敵敵畏」,兩人點上蠟燭,相對而坐,互敬酒糖,相擁而泣,再細細尋找一遍人世可有挽留他們的理由,最終沒有找到。只能留下一張寫有他們愛情宣言和對不起領導和父母的話語後,喝下了「敵敵畏」。

在生命的最後時光,兩人想起了他們一同去看過的電影《被愛情遺忘的角落》,雙雙流著眼淚哼吟︰你讓我怎麼解月兌,我站在這個被愛情遺忘的角落,我渴望著愛逃離那寂寞的海,重回到從前那曾有的快樂,我不要在這孤獨中,落幕……

後來,嚴明听說在藍文和梅梅喝下「敵敵畏」第五天後,雙方的親友將二人分別送到相鄰的兩座山頂火化。

據說高高的山頂上,兩縷青煙匯合在一起後,向著晴朗的天空慢慢飄散,飄散……

嚴明倒是希望這傳說是真的,他默默祝福他們到另一個世界能夠長相廝守。

這個淒美的故事遲早會被人們遺忘。但梁山伯、陳世美為主角的古老戲劇卻不斷翻新,現代版正以不同的版本繼續演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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