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29
前一章節章號重復，應該是536內容不重復！！
幽州，涿州府。
涿州府治所，涿縣。城北有一座佔地極廣，雕欄畫棟的大宅。在深宅大院內，屋內炭火熊熊，使得整個屋子溫暖如春，香台之側，散發出淡淡的龍涎香氣。
盧賢靜正滿意地躺在搖椅上，細細品著幽州白羽商號特制的香茶，身後則是兩個清秀的侍女在輕輕的給他按摩，正悠哉游哉好不舒坦。
涿州府盧氏，可是傳家幾十代的大家族，雖然不能給老祖宗時代相比，但現在依舊是諸州府有名的大戶望族，可謂涿州府最有錢，也是最有底蘊的家族。雖然因為驍果軍的新政，使得其家田地大多被官府收買，私奴被廢除，私兵也被驍果軍吞並。但同樣因為他們的配合，得到了驍果軍的認同，並將官府采辦所需，交給了他們。所以，盧氏一族，絲毫不比以前差。
家主盧賢靜雖然上了年紀，可人卻是心靈剔透，長袖善舞。短短的時間內，便放棄田地，改而行商，兩年多時間，便積聚了大量的財富，相比之下，比之以前作為家有良田萬頃的大族更為有錢。再說了，因為開墾荒地，現在同樣是家有田地無數。成為涿州府真正的大族，只是沒有以前那般強橫罷了。驍果軍治下，官府永遠要比其他勢力強大，任何商人、大族，都不得對官府有任何私下動作。
因為盧賢靜的行動，為驍果軍在涿州府展開行動，做出了良好的帶動作用，所以，他的兩個兒子分別被驍果軍征用，成為地方父母官，一個在土地戶籍司為官，一個是一縣之長。比之以前，更是光大了門楣。對此，盧賢靜可謂滿意極了。
「爹，爹！」一身儒生裝扮的盧良慶急步走了進來，看他快步疾行，額頭微微見汗的模樣，顯然是剛剛從外面趕回來。
「嗯？良慶回來了，你不是在方城為政一方，怎麼突然回來了？」盧賢靜坐了起來，揮揮手，讓身後的侍女出去，急聲問道。在驍果軍，每月每年都有假期，可以回家探親，可現在，很顯然，還沒到該回家的時候。再說了，月前還在家里過的年，怎麼這才一個月不到，就又回來了。盧賢靜可不希望自己兒子無視驍果軍的法規，那監察司和暗影司不是作秀的。
「從縣里回來了！」盧良慶進屋拉過一張凳子，坐下，將手伸到火盆之中烤了烤，感覺稍微暖和一點之後，說道︰「爹，我剛從方城回來，是有任務在身。這都是驍果軍允許的，你該不會你為兒子胡來吧！」
「任務？說說看，什麼任務連你這個一地的父母官都跑回來了？」盧賢靜詫異的說道。
「爹，你知道那個債券吧？」盧良慶說道。
「知道，我們涿縣三日之前就公布了，言官府要修繕北方運河和河道，向驍果軍治下百姓發行債券，以補驍果軍財政之困！怎麼了？這和你有關系？」盧賢靜沉聲說道。
盧良慶道︰「不是這樣嗎？除了公告之外，主公還說了，要將這債券情況，詳細的告之各地世家豪紳，向他們詳細說明，希望他們也購買，為驍果軍的財政出一份力。畢竟，這修繕運河河道，最終獲利的也是驍果軍治下的百姓和商人。再說了，這債券是官府向所有百姓的借貸，又不是不還了。官府以驍果軍的名聲和驍果軍一年的財政收入為抵押，發行債券。現在購買，一年之後，可攜帶債券副本，去匯通錢莊領取你的本金和利息。怎麼說來，也算是獲利吧。」
「本來呢，這事應該有涿縣官府來詳細的告訴你，但是考慮道我是你兒子，所以，讓我來詳細的給你說明一下。」盧良慶又詳細的將債券的情況說了一下。
「怎麼？官府讓你勸說父親購買此債券？」盧賢靜沉聲說道。
盧良慶連忙搖頭道︰「這倒沒有，驍果軍有規定，只需要將詳細的情況說明一下就行，買與不買，全在個人。雖然我不清楚這債券是怎麼回事，但是，修繕疏浚運河，確實需要不菲的錢財。現在驍果軍已經成立了河道衙門，在招募修繕河道的人才。並開始組織人手準備對各地的河道進行詳細調查，這修繕運河之事，到時真的。」
「那依你之見，買是不買？」盧賢靜沉穩的說道。
「買，自然是買。以驍果軍的名聲，不可能借錢不還。要知道，這次的債券可是針對所有的百姓，到時候，如果不還，那驍果軍就要面對百萬百姓的指責了。以我們對驍果軍的了解，驍果軍不會胡來。此次發行債券，雖然面向驍果軍治下所有的地方。但政務司的官員們認為，主要考的還是幽州、冀北等地，至于冀州南部和青壯，百姓現在是指望不上，至于世家豪紳，怕是更指望不上。」盧良慶說道，「對了，這涿縣的情況如何？買的人多嗎？你不是說一句發行了三天了嗎？」
「大都督發行的那個什麼債卷，在我們涿縣的銷量不盡如人意，買債卷的大都是些平頭百姓，這些百姓對驍果軍很是支持，畢竟驍果軍給了他們田地，還免去了那麼多苛捐雜稅，現在听聞驍果軍財政有困難，各個都出手了。可惜，他們只是普通百姓，手里能有多少錢？大都是幾個銀幣，幾十個銀幣的買，在這里賣了三天，只不過籌了近十萬銀幣左右吧，這也是縣里官員工公布的情況，我們涿縣，除了我們盧氏，還有不少的大戶，但所有的大戶都沒有動作……」盧賢靜道。
「怎麼會這樣啊？」盧良慶沉吟不語，說起來，他的治地方城也是如此。
「唉！大都督搞的這個什麼債卷，那是誰都不懂，但都看明了一個意思，那就是借錢。現在，除了一些商人們額外購買了些外，真正的大戶，還沒有行動呢。大家也都擔心這是肉包子打狗啊，要是事後大都督反臉不認帳，大家的錢不就打了水漂了麼？大都督手里有兵，反臉不認帳誰能奈他何。這驍果軍治地，大都督才是真正的天吶！我們可沒有反抗的勇氣。」盧賢靜笑道。
「這麼說來，爹是不準備購買了？」盧良慶道。話是傳到了，雖然他也希望自己的父親購買，但他也不能強迫自己的老爹購買。再說了，這事上面有交代，全憑自願，任何人不得強迫，否則，一律嚴懲。
盧賢靜呵呵一笑站了起，來來回緩緩的踱了幾步，忽地站住，眼中放出光來，道︰「不，我們要購買，而且還要多多的購買！你的話，我知道了，一會我會帶著五十萬銀幣前去購買大都督的這個……這個什麼券！」
「是債券，爹，你可要想清楚了，這五十萬銀幣可不是小數目。基本上就是我們分家之後，所有的存積下來的錢財了。」盧良慶聞言，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我是驍果軍的官員，但也不希望為了這個官，而搞得家里空蕩蕩的。人家都說，千里做官只為財，可別到了我這里，做了官，還破財。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真的如爹你說的這般，那可就損失大了去了。」
盧賢靜哈哈大笑，道︰「損失？你不也說了，驍果軍是講信譽的嗎？再說了，五十萬銀幣，能花出去，我們就能掙回來。我們的商號，現在每年也有不少的收入。錢財嗎，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只有花出手，才是真正的叫錢，不然的話，豈不是和地上的泥土沒什麼兩樣？再說了，現在大戶人家都不購買，就是那些商人，受了驍果軍不知道多少益處的商人，都不敢購買五萬以上的債券，哈哈……此時，就是我們購買的最佳時機。先是三天無人購買，現在就該我們表現的時候了。」
「爹，你這是什麼意思啊……」盧良慶對盧賢靜的表現，有些不解，要不是一向對自己的老子佩服有加，否則，現在自己老爹的表現，真的讓他有有些懷疑自己的老子是不是刺激過度，有些昏了頭了。
「你呀，平日里怪聰明的，今日怎麼有些傻？」盧賢靜搖頭說道。「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們兄弟倆！」
「為了我們？」盧良慶沉聲說道，他自然知道自己父親所說的二人是誰，那就是同在驍果軍為官的盧良慶和自己的大哥盧良枋。盧良枋在土地戶籍司任職，還在自己之上。但是，盧良慶有些不明白，這和債券有什麼關系。
「老四，你認為驍果軍有必要吞下所有人的財產嗎？如果這只是針對大戶、富商而為，我會和其他人一樣的想法。但是連百姓都參與進入了，你還認為驍果軍真的不還錢了嗎？你好好想想，你覺得大都督怎麼樣？」盧賢靜沉聲說道。
盧良慶道︰「可以說，大都督是我所見過的最英明有為的諸侯，有大志，有大智……」
「是呀，既然如此，那大都督此舉為了修繕疏浚河道，為的是誰？難道只是方便自己一家？這些暫且不談，就算是為了自己一家，如今發行了這個債券，說明了什麼？說明了驍果軍的財政出了大問題，換句話說，大都督差錢了，想跟我們借錢。但現在，卻沒有人捧場，你說，大都督會怎麼看！」
「大都督肯定不高興……」
「不錯，大都督會不高興，但是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個人第一個拿出大筆銀子來支持大都督，你說都督會不會記住他。想想我們家，如果不是當初沒有跟著那些人造反胡來，豈能有今天，你們兩兄弟豈會在驍果軍之中任職？我們盧家商號豈會承擔涿州府的官府采買？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盧賢靜笑著說道。
盧良慶頓時眼楮一亮，急聲說道︰「我們此舉，就是為驍果軍打開第一道難關，起了領頭之功。」
「對，對于大都督來說，此刻，他正需要這麼一個及時出現的人。所謂千金買馬骨……大都督就是要做這個買馬骨的人。我們第一個出頭，五十萬銀幣這可不是小數目，足以讓很多人出手，想想自己，無需擔心，因為，就算是賠，也有人比自己多。如此，便可以讓大都督記住我們，這不僅是領頭，而且起了很大的作用。即便是第二個，第三個或者更後拿出百萬銀幣，現在日理萬機的大都督也不見得會記得啊……」盧賢靜笑著說道，兩眼放出一絲絲神光。
「所以，不管這五十萬銀幣是不是打水漂，我都要出，有了我們帶頭，肯定會有人跟上。錢沒了，還可以再掙，只要大都督記住我們了，還在乎什麼？如此，大都督就相當于欠了我們的人情，會牢牢的記住我們的，大都督一定會有所報的。」盧賢靜沉聲說道。
盧良慶佩服地道︰「爹，還是你有遠見。果真是姜是老的辣啊！兒子佩服至極。」
「呵呵呵……」盧賢靜道︰「你父親我這輩子，什麼沒享受過，錢財之物，我算是看的淡了。只希望你們兄弟四個都有出息罷了，老二和老三，善于經商，就讓他們去做生意，你和你大哥，就好好的做官。士農工商，士為首。雖說我們是大家族，但也希望你們能出將入相。說真的，如果按照你們大考的經歷來看，想要做到現在的職位，怕是難，跟別說你大哥那個相當于朝廷六部郎中的官職，沒有個七八年的苦熬，休想做到。」
「這是為什麼？難道真的是因為驍果軍現在缺少人才？不是，是因為上次我沒的配合，大都督覺得應該補償我們，也是為了讓其他人知道，跟著驍果軍干，有好處，驍果軍不會虧待任何人。」盧賢靜沉聲說道。
幽州城大都督府，趙詢的臉色很是不好看，發行績卷已經近八天了，但籌集起來的銀子只有一白五十萬銀幣左右，離他的目標天差地遠，修繕疏浚河道所需之數，不知凡凡，這一點，根本就是滴在水中的一點水花。一百五十萬銀幣就相當于一百五十萬兩銀子，看起來不少，但相比幽州和冀北這麼大的地方來說，還是太少了。
翻看著購買績卷的帳薄，發現買債卷的竟然絕大部分都是一些升斗小民，一銀幣，幾枚銀幣以及十幾枚、幾十枚銀幣的購買名單密密麻麻，但這點小錢如何能解眼前所？
「果然還是我們的老百姓最可愛啊……」趙詢嘆息道︰「那些豪門巨富，竟然一毛不拔，尤其是那些商人們，哼，哼哼……看來，我定下的稅收太低了。」趙詢語氣愈發的冷厲。
統籌此事的裴毅也是愁眉不展︰「是啊，主公，其中這一百五十萬銀幣之中，還有五十萬銀幣乃是一人所出，其他的……」
「哦，一人所出？他是何人？」趙詢頓時來了興致，沉聲問道，對于眼前的名冊帳薄，懶得再看。
「土地戶籍司郎官盧良枋和方城縣令盧良慶的父親盧賢靜！」裴毅沉聲說道。
「盧賢靜！」對于這個人，趙詢也是知道的，當初幽州南部諸府，此人可是涿州府最先配合自己新政的大家族。為了表彰他的功績，趙詢可是從其四個兒子之中，選取了兩個名聲不錯，又有能力的人為官，兩年了，分別做到了土地戶籍司郎官和一縣縣令之職。這其中，就有趙詢提拔之意。
「吩咐下去，我要接見他，嗯，不妨把排場鬧得大些，讓所有人都知道，盧賢靜因為購買績卷積極，我要親自召見！讓涿州府的官府動作起來。」趙詢笑著說道。
司徒亮呵呵一笑︰「主公這是要千金買馬骨麼？」
「當然，這要有遠見的人，我當然要重用，也要讓各地的人看看，只要是支持我驍果軍政策的人，都會得到厚重的回報！」趙詢道。
司徒亮點頭道︰「主公說得是，拿盧賢靜來作典型，起碼在一定的範圍內形成很明顯的效果。不過，我認為，還可以讓暗影司的人，也小小的活動一下。」
趙詢一笑，道︰「這個可行！」趙詢自然知道司徒亮的消息，原本還不打算如此做，現在看到購買名冊，讓他極其惱火，小小的動作一下，也是可行的。暗影司，在驍果軍治下，還沒有人不怕的。
「對了，南面對我們出售食鹽，是什麼態度？」趙詢沉聲問道。這食鹽，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司徒亮道︰「唐顯到時很爽快的答應了，徐州軍有些遲疑，至于兗州軍，根本不予理會，甚至對我們的商隊征收重稅，刻意刁難。」
趙詢冷笑道︰「刁難？看來，這兗州軍是不給我驍果軍面子嘍？」
「魏東，立刻給兗州都督徐階發信，告訴他，再敢刁難我驍果軍旗下的商隊，我驍果軍不介意向唐軍借條路，去和他面對面的談一談。」趙詢沉聲說道。
司徒亮笑道︰「怕是如此一來，不僅兗州軍開始著急，就是唐顯也開始心焦了吧。還有那徐州軍李熾，同樣不安了。楞他們誰，也不願我驍果軍插手兗州啊！原本他們的口中食，現在又來了一只猛虎，他們怎麼能安穩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