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憂纏著荀曄一定要乘坐一匹馬,荀曄卻死活不同意。讓她一個人坐了馬車。
「喂,木頭,真是難為你了,跟了這麼任性的主子,倔強固執,一定很辛苦吧?」
蒙允哭笑不得,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但••••跟在主子身邊的確有點辛苦。他要知道的事情太多,不知道的也太多,所以,需要他去辦的也很多,可是他們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所以蒙允從不覺得苦。
一路上夜雪憂卻覺被人跟蹤,難道又是荀曄的隨從?
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夜雪憂心中偷樂,這下看你們還進不進來!她雖出身官宦之家,卻從小長于江湖,對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真的不深••••
但蒙允死活也不進馬車,荀曄進來了。「前面好像有一處涼亭,我們去避避雨吧?」蒙允道。他除了偶爾喚他為公子外,幾乎每次說話從不帶稱呼。夜雪憂心想他們的關系與情誼遠不是主僕這麼簡單。
涼亭被竹林環繞,美不勝收。春末初夏的雨不急不緩,打在翠綠的竹葉上,再凝結成一顆顆小珍珠圓滾滾地滾落下來,干淨清澈,可愛極了。
夜雪憂情不自禁地沖到了雨中,恨不能跳起舞來。她只伸出手來接雨,仰望天空,任雨水親昵地打在臉上。
荀曄痴痴地凝望著她,她的眼楮像浸在泉水里的一顆黑寶石,像黑夜里閃爍的一粒夜明珠,奪目耀眼。那一點墨玉里滿是自信滿是笑意,她分明就是畫中仙子。
縴細而濃密的睫毛偶爾投影在眼瞼上,宛若微波蕩漾的水面上垂下的修長柔美的柳枝。
荀曄也站到了雨中,握住她的手,笑著看著她。夜雪憂沉溺在這突如其來的幸福之中,無法自拔。
蒙允到別處練他的刀法去了,隱隱約約傳來刀劃破空氣的聲音,急速,凌厲。
夜雪憂拉著荀曄進了涼亭,竹林听雨,好不愜意。蔥蔥郁郁的竹葉在微雨細風中搖曳,時而落下幾顆明珠,一片安樂祥和,空氣中竹葉的清新香氣讓人陶醉,讓心靈回歸到了最質樸本真的時刻,毫無雜念。
「為什麼他要在雨中練刀呢?」
「因為雨中是最適合他的,他最喜歡的夜是雨天。」
「哦。」
兩人相依相擁,羨煞旁人。
雲詔國是七國之中土地最廣者,所以也是尊崇歷史的定制,將國土分為九州,施行的郡國制,州中有郡,郡下有縣。名義上最大的是州,實際上是郡,一州往往被分為幾郡,而有的較小的州則以州的名義被保留下來。郡大小不一,雲詔國大約有十三個郡,還有較窮僻的三個州,另外便是九個封國,封國往往與郡相鄰,但不受州郡管轄,有獨立的制度法度,但必須先以雲詔國法度為準。寧陽郡算是雲詔國較大的郡。
「再往前是桃溪縣。」
「桃溪縣?那兒是以景色聞名的,碧桃溪水東流去,粉妝紅袖淚痕干。看了桃溪縣的美景能給人療傷呢!」
「又是郁公子的詩?」荀曄問道。
「是啊,吃醋啦?那以後我不念了。」夜雪憂乖乖認錯道。逗得荀曄忍不住偷笑。蒙允眼中滑過詫異的神色,隨即又沒有半點波瀾。
桃溪縣與寧陽城隔了幾座山,幾片林,所以入夜時分他們不得不借宿農家。夜雪憂開心地拉著荀曄,荀曄只淡淡的冷冷的有些無奈。
「你是不是很不情願啊?那我們回樹林吧?」
「不,你喜歡就好。」荀曄堅持留了下來。蒙允一臉冰冷,眼里卻滿是擔憂與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