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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看了弘歷臉紅的樣子,心里柔軟的不行,真不知道以後當上皇上的弘歷會是什麼樣子。
攬著他,秋月柔聲道︰「弘歷在上書房有好好學習麼?師傅講的功課難麼,弘歷學的怎麼樣?」
弘歷神氣道︰「不難,師傅講的弘歷都會了。」說到這里弘歷臉色有些難堪了起來,「師傅夸了弘歷兩次,他們就都欺負弘歷,年額娘,是不是弘歷哪里做錯了。可是,師傅提的問題很簡單啊,為什麼他們都不會呢?」
秋月心下了然,這是弘歷自己必須經歷的,任何人都無法替代。只有他經歷了,才能明白,對他以後只有好處。
看著弘歷的迷惑不解,秋月安慰道︰「弘歷做的很對,只是皇宮里的人,和咱們府外的人不同。對弘歷不好的,弘歷要把他們記在心里,等以後自己有了能力,再去反擊,知道了麼。」
她模了模弘歷的小腦袋,溫聲道︰「以後弘歷在宮里,要少說多看,不要顯擺。若師傅問你問題,你就回答,若不問,你千萬別主動回答,知道了麼?」
「可是,為什麼呢?」弘歷便是再聰慧再早熟,也沒有到妖孽的地步,大人的世界,他不過才剛開始接觸。
「弘歷還小,現在還不懂,等你長大了,自然就明白了。」秋月看著那雙清澈的大眼楮,柔柔的答道。
弘歷看著這位美人額娘,只覺得心里好歡喜。
他喜歡年額娘輕輕抱著他,喜歡年額娘模他的小腦袋,喜歡年額娘細細的同他講話。
年額娘會微笑著給他講故事,會和他一起做游戲,雖然也會問他功課的問題,卻不會逼著他讀書識字。
年額娘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小弘歷那雙黑葡萄似的眼楮盯著秋月的臉,心里暗自下了決定,以後一定要娶很多個像年額娘這樣溫柔的人。
後來,當弘歷當上了皇上,他果然偏愛漢女。他的繼承人愛新覺羅琰,也就是未來的嘉慶皇帝,他的生母就是一個漢女。
秋月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對弘歷產生這麼大的影響。更沒有想到的是,因為她對弘歷影響太大,最後不得不讓鈕祜祿氏出手對付她。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現在的弘歷,不過是六歲的小屁孩。有所有皇子皇孫都有的驕傲自大,也有所有小孩都有的調皮可愛,像所有庶出子女一樣,希望得到父母的關注疼愛,更何況是胤禛這樣的父親。
在小弘歷的心中,胤禛就是他的偶像,比康熙都要厲害。
弘歷在外面都似小大人一般,在秋月這里,卻能夠享受到普通小孩的福利。
他眨巴著大眼楮,女乃聲女乃氣的問道︰「阿瑪也是在宮里長大的,以前的阿瑪也是這樣子麼?」
秋月听了這樣的問話,幻想胤禛小時候被人欺負的模樣,既心疼又好笑,哼這冷面王爺有被人欺負的時候,嘴里卻道︰「你阿瑪小時候也在宮里吃了很多苦,所以你阿瑪現在才變成了這幅冷冰冰的模樣。」
秋月說著,學著胤禛平時的樣子,冷著一張臉,教訓弘歷。
弘歷點頭,滿臉同情道︰「原來阿瑪小時候也被人欺負過,真是可憐。」
秋月被他那模樣萌的不行,抱著他親了一口,乘機教育道︰「所以弘歷以後千萬別像你阿瑪那樣,變的那樣冷冰冰的了,知道了嗎?以後弘歷在宮里受了什麼委屈,或者有什麼秘密要和年額娘講,就過來找年額娘,千萬別憋在心里。」
小弘歷紅著一張臉,點頭乖乖道︰「弘歷知道了。」
「弘歷真乖,嗯,那年額娘今天在給弘歷講個故事,好不好。」
「好啊,什麼故事?」弘歷趴在床上,歪著小腦袋問道。
「三打白骨精。」
兩人講完故事,在床上戲鬧了一會子,秋月瞧窗外天色也不早了,便令夏悠琴送了弘歷回去。
弘歷倒是依依不舍,最後還是秋月說了他明兒個要早起進學,又說了好一堆悄悄話,弘歷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秋月站在門口,見弘歷離開了,也是一陣不舍。
錦心瞧了兩人的樣子,笑道︰「主子可真是喜歡四阿哥,若主子喜歡小孩子,何不自己再生一個。主子和爺生的小孩,一定比四阿哥更可愛。」
秋月听了這話,倒真有些動心了。她的身子也調養了快兩年了,應該也好的差不多了,可以生孩子了吧
若再懷孕,這次,她絕對要保護好自己的寶寶。
錦心瞧著秋月有些意動,又說了好些話。
秋月心里暗自尋思著,若有了一個孩子,倒也不錯。可以分一分她的心,免得她整顆心都落在胤禛的身上,整日為著他心神不寧,都變得快不像自己了。
這番想著,秋月便打定了注意,「唔,也好,等過兩日王太醫來請脈的時候,讓他開些調養的方子。對了,把現在用的燻香撤了,換了清荷的香片兒。」
「是。」
現在秋月屋子的燻香和胭脂膏子都是錦心做的,除了偶爾用胤禛送過來的,府里的份例她一概不用,都用來賞人了。
「對了,把我前幾年回門時,額娘給我的方子找出來謄寫一份,太醫來了讓他看看。」雖然當時錦心金人不在場,但回府後沒有她們的幫忙,這藥卻也很難熬制,加上秋月原沒有想著瞞著她們,也就將此事告訴了她。
錦心有些猶疑道︰「夫人不是說讓咱們好生保管,不然外人知道有這方子了麼。若這方子傳了出去,府里其他女人有孕了,該怎麼辦?」
秋月蹙眉道︰「既然我先下想要懷孕,自然是要用那方子的。不過我現下又在用其他補藥,若兩者藥性相沖了怎麼辦?給王太醫看看,我也安心。」
錦心恍然道︰「還是主子心細,這喝藥的事確實馬虎不得,奴婢待會就找出來抄寫。」
秋月躺在美人榻上,閑閑的搖著蒲扇,望著窗外竹林下的斑斑綠蔭,隨意的‘唔’了聲。心下卻想著,若有其他女人去了圓明園,她倒不如在自個院子里避暑。
沒了那些女人的酸言打擾,她倒可以經常去大花園走走,看看白蓮,賞賞風景,倒還自在些。
因秋月身子不爽利,第二日便沒有去上房給烏喇那拉氏請安。歇了午覺,烏喇那拉氏便遣人過來,送了些府里珍貴的藥材給她,順便告訴她到園子里避暑的事兒。
秋月懶懶的搖著團扇,閑閑的看著恭敬站在內室中央的菊燕,閑閑的問道︰「福晉安排了哪些人去了。」
菊燕恭敬道︰「回年主子,有李福晉,武格格,安格格和兩位新進的格格。」
「怎麼鈕祜祿姐姐沒去。」
「回年福晉,鈕祜祿福晉說要照顧四阿哥和五阿哥,就和福晉稟了不去。」
「唔,知道了,錦心。」
「主子。」
「你去和福晉說一聲,我這身子還沒好全,現下已六月了,太醫說日頭毒了,讓我最好不要輕易出門,就讓其他姐妹伺候爺把,我就不去園子了。對了,把爺上次賞的江南織造進貢的幾匹緞子給福晉送去,替我謝福晉的關心和賞賜。」
「是。」
「得了,和菊燕一起下去吧」
「奴婢告退。」兩人齊聲道,躬身退了出來。
兩人才走沒多久,夏悠琴便進來稟道︰「主子,郭格格和李格格過來給主子請安了,現在正在正屋候著,主子可要去見見。」
秋月闔著雙眸,淡淡問道︰「她們都有拜訪過誰?」
「她們先是去了李福晉那兒,現下剛從鈕祜祿福晉那兒出來,便往主子這兒來的。」
「唔,看來這府里還是有了子嗣才更得她們的看重,便是爺的寵愛,也不過爾爾。」
「主子……」夏悠琴似想安慰,秋月卻出聲道︰「行了,就說我睡下了,不方便待客,你替我接見吧」
說完,便翻了個身,側身躺在床上,只留給夏悠琴一個後腦勺。
夏悠琴躬身道︰「是。」便退了出去。
郭氏和小李氏听夏悠琴這麼說,自然知道秋月不願見她們,便也只得附和了幾句,便告辭了。
從蓮苑出來,郭氏和小李氏便相互告辭了。
翠縷扶著郭氏的手,兩人慢慢踱著步子,見四下無人,翠縷方道︰「主子,年福晉可真是得寵,咱們雖沒進年福晉的內室,可光看著正屋,里面都是一些上好的物什。許多東西奴婢都不認識,但有幾件咱們郭府也有,但都鎖在庫房里保管著。可年福晉這兒,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擱在外頭,這屋子可真是華貴。」
郭氏蹙眉道︰「爺不是向來節儉麼,怎麼這年福晉屋子這麼奢華?」
她卻不知,秋月向來不管這些事物,一向都是初蕊在整理。
因為秋月清高的性子,加上她身子不好,她的蓮苑便甚少有人來訪。並且她一般不在正屋接見下人,所以屋子的擺設華貴,她也是不知。
當然,胤禛更是沒踏足過幾次,根本就不記得正屋的擺設。
翠縷接著道︰「並且這年福晉可真是夠清高的,主子特意給她請安,她竟然直接回了主子,李福晉都不像她那樣。」
郭氏听了,點頭道︰「確實讓人疑惑,不過好在時間還長,咱們慢慢看。」
翠縷點了點頭,問道︰「主子,您看李格格……」
郭氏看著遠處的天色,淡淡道︰「有年福晉在上頭壓著,她,不足為俱。」
翠縷了然,看了看天色,「主子,這日頭越發的毒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唔,走吧」說著,主僕倆人便慢慢往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