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雪》 《流沙——雪》【五】自古少年多英氣 他日沖天成麒麟

作者 ︰ 殘劍飛鴻

話說沙萬里一路急急的向泉州趕去,而逍遙派這邊,則又是另一番情景。

江湖中人都知道,作為逍遙派的弟子,要求極嚴,單單這入門要求就難倒一大批英雄好漢︰醫卜星相,琴棋書畫,機械雜工,貿遷種植,斗酒唱曲,行令猜謎,無所不通,無所不精。還要面目俊朗,聰慧異常。簫劍能入得逍遙派,並成為掌門人周天一的首席大弟子,看來,簫劍的確是有他的不凡之處。

簫劍是江南人,自然,一方山水養育一方人,生的貌似潘安,號稱一朵梨花壓海棠,人送綽號玉面小飛龍,說他「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飲中八仙歌》)」也不為過。實際上,人家也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紈褲子弟。出生在王侯士族之家的他,從小就醫卜星相,琴棋書畫,機械雜工,貿遷種植,斗酒唱曲,行令猜謎,無所不通,無所不精,這正合逍遙派的入門要求。加之蕭氏一族,祖祖輩輩都崇尚武藝,自然,小時候的簫劍,就有機會遍練天下武功,不過,非得良師加以教化和指點,故自七歲學武至及冠之年,武藝並未有所長進,會而不全,多而不精,反而覺得有些退步,每每清晨起床練武,就感覺苦惱不已。

某一日,他無聊之至,遂邀朋請友于家中,先是斗酒唱曲,其他好友自然不是他對手,不禁讓他飄飄然欲仙。接下來是琴棋書畫,其他人也不過爾爾,因此,簫劍更為得意。正在得意之處,突听得屋外大街上熱鬧非凡,乍一听,好像有人在爭吵。他和這幫親朋好友斗智斗勇,老是處于不敗之地,長此以往就覺得索然無味,總是想著尋點刺激的事物來玩玩。這不,機會來了。

听到這嘈雜聲,簫劍就來勁了,呼朋喚友的一群人就直奔大街而來,還未到熱鬧之處,就聞得大街兩邊的人議論聲不絕于耳,原來是有人在打斗,這正合簫劍的心意!他腳下生風,一溜煙的功夫,就站在了打斗的場地上,果然,一場好戲要開始上演了。

遙遙望見兩人站立在高高的屋脊上,一個白衣男子站在北邊的屋脊端,長衣飄飄,雙手交叉護在胸前,手里一把清風劍,青褐色的劍鞘,仿佛散發著不可抵擋的劍氣,在屋脊上的空氣中彌漫,冷峻的面孔,四十多歲的樣子,稍稍留著黑色的胡髭,高束的青絲,在迎面的南風之中飛揚,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仿佛在閉目養神,根本不把對面的黑衣男子放在眼里。簫劍剛看到白衣男子,頓生傾慕之情,心里暗暗稱奇,想來這白衣男子外表不俗,氣度不凡,那黑衣人定不是他對手。而那邊的黑衣男子,則是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神情軒昂,仿佛可吐千丈凌雲之志氣。心雄膽大,竟似能撼天獅子下雲端。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綽一把追風刀,明晃晃的刀光,似乎刺得下面觀戰的人眼花迷離。待簫劍看了這黑衣男子,亦是心里稱奇,想必這黑衣人也非平庸之輩,看看那氣勢,都已經足夠讓對手心驚膽顫,不戰自退了。他心里思量著,看這二人都不凡,若是白衣人勝,等會就拜白衣人為師;若是黑衣人勝,拜他為師也不錯;要是打成平手呢?嗯……這個還真難決定,那就看誰願意收我為徒,要是一起拜師,那也是不錯的選擇,想到這里,他心里暗暗得意。

不過,這打斗的場地也是選的絕佳之處。那屋脊,正是方圓十里最高的建築——槐花寺的屋頂,都清一色的琉璃瓦,兩端都是大鵬展翅欲飛的斗拱,而兩人,恰好就站在新月般的斗拱之上,好似身處百尺危樓之上。而周圍,則是環繞屋脊四周的洋槐樹,多不勝數,正值初夏時刻,都淺綠的葉子,褐色的枝干,最顯眼的,就是那一束一束的洋槐花淡淡的開放著,白色的花瓣,淡黃色的花蕊,都散發出幽幽的香氣,在這整日浩蕩的江南之風中醞釀著,愈發的濃了。引得四處的蜂蝶前來,好不熱鬧。原來,這洋槐花,是最好的蜜源之一,入口清香不膩,回味悠長。到處一派蜂圍蝶陣,這正是初夏時刻的大好江南。

連簫劍都情不自禁的沉醉在這帶甜的南風之中,也不急著看那兩人打斗,只是搖著一把考究的蘇州水墨骨竹金星髹漆折扇,一副不緊不急的貴家大公子的樣子,很讓其他的親朋好友驚詫今日的簫劍觀打斗的心情似乎與往日不同。底下觀戰的凡夫俗子,都急不可耐,吵吵嚷嚷的,甚至有些人還謾罵起那二人怎麼還不動手,像婆娘一樣那麼含蓄。那二人也不生氣,就當底下眾人不存在一般,還是像兩尊雕像一樣在那里對決。眼看著底下的人都慢慢的散去了,那二人還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對立著,連簫劍似乎也有些焦急了,難道這二人不準備決斗了麼?此時他的那群親朋好友都催著他離開,說那二人不過是打著打斗的幌子忽悠眾人罷了,可簫劍卻不這麼想,他還是覺得要等等,那群人也沒辦法,都在那里傻站著,希望那二人快點動手,好速度看完速度回去玩其他項目。

此刻,太陽已經升起,眼看著就慢慢爬到了二人對決的屋脊的中間上空,那南邊的黑衣男子突然右手拿刀一晃,身影一閃,瞬間就拖刀移步到了白衣人面前,然來是一招「連環步閃」,又快又輕,似鴻毛掠過湖面,如落花飄在水上。簫劍看著,心里著實喝彩了一下。那白衣人似乎冷笑了一聲,更不發話,直接右手一抖,只見一道白光從劍鞘飛出,好一招「凌空飛劍」,一下子就單手出劍,並護住胸前,然後左手握住劍格,往前一撩,同時也向前奔去,直逼黑衣人。二人一個拖刀,一個挺劍,各具神采。就在這電石火光之際,黑衣人打出一招「力斬狂龍」,只見他的追風刀已經由拖刀變為直刺前行,刀帶殺氣,人似流星,徑直向白衣人臨近;白衣人卻並未改變他的招式,只是腳下運力加緊,內力暴增,並集真氣于劍尖,仿佛他自己被一圈白氣所縈繞,神似仙人下凡,鎮定自若。一邊劍氣如虹,一邊刀鋒似冰,看得簫劍不禁喝彩起來,而他那群親朋好友則根本就未見過這樣大氣的決斗場面,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時間怔呆在原地,似乎腳腿發軟,幾欲先走。

很快,二人正好在太陽底下相遇,刀劍相擊,錚錚之聲,清脆入耳,只听得「轟」的一聲,兩人都被反彈飛回去,震得屋頂的琉璃瓦四處飛散,飛出去的瓦片皆為齏粉,震得四周的洋槐花紛紛飄飛,好似下了一陣梨花雨,連那些蜂蝶都一散而空!底下觀戰的都是一些市井小民,聲響後皆盡失色,從未曾見過這架勢,頓時嚇得四處逃竄,唯有簫劍一人還站在那里遙望,紋絲不動,貌似他這局外人坦然的很,一把蘇州扇搖得更悠游自在了。再看時,二人都各自歸位于兩端高高的屋脊斗拱處,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只見黑衣人的追風刀在稍稍顫動,手臂也似乎在顫動著,而白衣人的清風劍竟也在微微晃動著,看來,這二人功夫不分上下,打成了平手。

這時,那黑衣人幽幽的開口了,道︰「沒想到,十年過去了,你的功夫的確非同日而語,在下佩服,十年之後,再來領教,後會有期!」

話音未絕,身影一閃,就消失在耀眼的太陽之下,簫劍本來想先向黑衣人拜師的,看著他這一走,心里就有些急了。他怕白衣人也走了,趕緊說道︰「在下簫劍,剛才看二位在此比試,甚是精彩,有心向前輩拜師,不知前輩肯收我否?」這時,那白衣人才發現下面的他,只听他冷笑一聲道︰「黃口小兒,也配做我徒弟?」簫劍看他要走,就急忙回答道︰「難道前輩看我不夠資格?」那白衣人眉毛一聳,又說道︰「看你相貌不凡,還算是個入眼的公子,若是能接住我一招,我就答應你,否則,休得多言!」簫劍想都沒想道︰「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前輩,出招吧!」那白衣人也不答話,翻手就是一掌,直直向他凌空打來,簫劍自知難以接下,本來想閃過,但是,想到要拜師,就一咬牙,以全身之內力集于右手臂,右手打出一掌,眼看著白衣人的那一掌驟然而至,他感覺胸悶氣短,想運功卻力不從心,只覺得自己像一片落葉一樣的飛出去,重重的摔在了青石板砌成的大街上,狼狽不堪,連折扇也飛出去十丈遠,他似乎覺得自己的右手臂殘廢了,模了模,還在,動了動,也沒事,一臉的懊悔。

這時,白衣人哈哈大笑道︰「這一掌,不會要你的性命,最多讓你痛苦一會兒而已,剛才,我才用了三成的功力,你連我這一掌都接不住,怎堪做我的弟子?別來丟人現眼了,還是回去好生練練吧,等練成了再來找我!」

話語里既有鼓勵,不過更多的是羞辱,簫劍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來,一臉的憤怒,但是又毫無辦法,這時,他的那群親朋好友都過來想要扶著他,他甩開眾人的攙扶,獨自撅著步子去拾起那把似乎已經被摔破的蘇州折扇,慢慢的往家里走去,心里卻在想︰等著吧,不出十年,我簫劍,一定要成為天下人人敬仰的俠客!今日的羞辱,我簫劍記住了,我簫劍一定要雪洗今日之恥辱,否則,誓不為人!

從此,簫劍整日獨自行動,也不和他平日那一幫朋友談天說地,煮酒論詩了,而是在四處打听江湖中各門各派的消息,希望哪個門派可以去投身,為的就是練一身上乘功夫,不再受人欺辱。為此,他還特意的去向許多江湖人士請教功夫,空閑里都去琢磨著怎麼練功,怎麼練內力之類的。當然,他也開始熱衷于和別人比武了,並對此樂此不疲,雖然他的功夫的確是不怎麼樣,可是為人可靠,而且信義十足,也就日漸的在江湖上積累了一些名聲,似乎自己也成為了有頭有臉的武林人士了。不過,那恥辱,實在是使他難以忘懷,熱衷于比武,這本是不錯的,但是,他卻有點過頭了,導致他的心理稍有些扭曲,逐漸走上了好斗的道路。

一日,他在大街上四處尋找可比試的對手,正閑的無聊,忽听得旁邊一人說道︰「听說師父這次來江南,是為了招收徒弟,不過,我看這江南,怕難得有師父中意的人那。」一听這話,簫劍就來了興致,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麼,就一路跟隨那人到了一家客棧。他們一路共三個人,都一身素衣的打扮,從衣著來看,頗似逍遙派的弟子,但是這之前他並沒有見過逍遙派人士,因此,很難確定他們一定就是逍遙派弟子。他們一行三人進了客棧,喊了店小二,點了三樣小菜,各自一壺「女兒紅」,就坐在方桌上吃喝了起來。簫劍裝作吃飯,點了一小碟花生米,外加一壺「醉三秋」,坐在離他們不遠的放桌上,想听到更多的消息。那三個人貌似知道簫劍是來打听他們的,就各吃各的,直到吃完準備付錢時,連一句話都沒講,這顯然讓簫劍大失所望。

不過,他轉念一想,不若和他們比試比試,先看看逍遙派功夫到底如何。那三人剛付完錢,簫劍就走上前去,說道︰「在下簫劍,想和諸位切磋一下武藝,還望不吝賜教!」那三人各自沉默了一會,中間那個身材最高的人道︰「你是何人!?也配和我逍遙派弟子比試?」話音里帶著冷冷的腔調。他本來是想好好討教下工夫的,沒想到反而受辱,因此便怒發沖冠,大聲說道︰「什麼?!你們逍遙派也未免太看扁我簫劍了,斗智斗勇,非在你們之下!」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簫劍懶得和那三人理論,徑直就擺開架勢,要和那個說話的人比試。那人也不打緊,就拿起桌上的寶劍,沒好氣的說︰「怎麼?想比武?快些閃開,我的劍,可沒長眼楮!」其他二人听了哈哈大笑,這可徹底的激怒了他,劈頭蓋臉的向那人打出一掌,那人看輕簫劍,就順便接了一掌,沒想到,接下是接下了那一掌,自己卻飛到客棧外面了,重重的摔在了大街上,那人惱羞成怒,一揮手,三人一起上,很快,簫劍于客棧里和三人對峙著。這三人中,就數身材最高的那個人功夫最好,沒想道這第一招就敗在了簫劍手下,所以,另外兩人都不敢輕舉妄動,神情略有些戰戰兢兢,不過仗著人多勢眾,才不會輕易就逃走。這邊,簫劍手把蘇州折扇,倒顯得坦然,很快,身材最高的那個人向另外二人使了一個眼色,三人就一齊向他進攻,三把劍,于同一個平面上,刷刷的像三條毒蛇,朝著他吐出蛇信子,他也不急,一搖折扇,一招「千面觀音」,就把扇子擋在了胸前,正正接住了飛來的三個劍尖,沒等他們使出第二招,他就集內力于扇面,右手一搖折扇,頓時,三把劍都似有人在他們身後拔走,直直的向他們飛去,要不是他們躲閃及時,早就被自己的劍反向飛過來刺死在客棧的門板上,至此,三人才面如土灰,兩股戰戰,都匍匐于地哀求道︰「貴公子,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請高台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簫劍又想起了那日自己所受的恥辱,就憤憤的說道︰「放了你們,可以,但是,你們三人中必須要有一個人接下我的一掌,否則,誰都別想活命!」眼看著胳膊扭不過大腿,那個身材最高的人向左邊的那個人使了個眼色,命令他去接那一掌,那人滿眼的恐慌,但是,又不得不听從身材最高的那個人的命令,只好顫顫的走到簫劍面前,這時,簫劍開口了︰「你來接掌,好!看招!」順手就打出一掌,滿帶著那日受辱的憤怒,十成的功力,排山倒海的向那人打去,那人早就嚇得腿腳發軟,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更別說接下他那一掌了。

而此時

,客棧里的其他人,早已作鳥獸四散而去,只剩下他們四個人在里面。眼看著簫劍這一掌就要打在那個人的胸口上,突然,從客棧窗外飛來一顆夜明珠大小的石子,帶著強勁的內力破空而來!這不由得讓簫劍大吃一驚,他想用那一掌接住那顆石子,但是,隨著石子的逼近,他發現,自己的內力根本接不住,就立馬收回了那一掌,一個空中翻騰,躲開了那顆石子,只听見「啪、啪」的兩聲,那顆石子正擊中客棧的主梁柱,竟然直直的把柱子擊穿!余力猶在,又打在土做的客棧牆上,濺起塵土無數,而那顆石子,則深陷牆壁之中!他正思忖著,運功這石子的人的確了不得,就听得外面飛進一個皓首的老人,發白的胡須直至胸前,也是一身素衣,不同的是,他右手大拇指上帶著一個翡翠綠的扳指,一臉的祥和,勝似神仙下凡。簫劍本想問來著是誰,沒等他開口,那老人就開口說道︰「老朽乃逍遙派掌門人周天一,今日帶領幾個弟子來江南,本想收幾個聰穎英俊的弟子,沒想到我這幾個不成器的弟子,有意冒犯了少俠,還請少俠看在老朽的面上,放了他們。」說完,一臉的誠意望著簫劍,當然,簫劍亦非不識相之人,于是,他拱手道︰「原來如此,在下簫劍,拜見掌門人!今日此事,就當沒發生過。」周天一也拱手作揖,一邊訓斥弟子︰「還不快給少俠賠禮!」這使得簫劍心里感覺很舒暢,好似報了以前的羞辱之恨。剛說完,周天一又道︰「三日後,老朽在蘇州的‘招賢堂’舉行逍遙派招收徒弟的大會,看少俠一表人才,談吐不凡,名如其人,若有意,可去赴會,還望多多支持!」簫劍抱拳道︰「既是掌門之邀,豈有不去之理,他日簫劍定當赴會!」話畢,周天一一個瞬步,就消失在客棧的窗戶視野中,簫劍還想和他說些什麼,卻一時想不起來要說什麼,只得有些懊惱的離開了客棧。

在回家的路上,簫劍一路思索著,想著剛才那破空飛來的一顆石子,那該是要有多麼深厚的內力,才可以達到啊。如今周掌門人邀請我去參加收徒大會,這可是機會啊,自己不是夢想著學到絕技而獨步武林麼?不過,看他手下的徒弟,連我的一招半式也接不下來,拜他為師,能學到真正地逍遙派功夫麼?還有,今日我在客棧里羞辱了他的那幾個徒弟,若是他日真的投身逍遙派下,他們焉能放過我今日之仇?又思忖著,這周天一的功夫的確是出神入化,深不可測,自己要是拜師,江湖上說出去,自己也有面子,再說了,自己多日縱游江湖,沒一個門派有收留自己之意,今日那周掌門之邀,可是千年難得的良機啊,就算是學到周掌門人功夫的十分之一,那也應該可以成為江湖有名的人士。想來想去,還是決定,三日之後去「招賢堂」走一遭,不管結果如何,總該去搏一搏。

想著要去參加那大會,免不了要比試一番,自己這幾日也閑的無事,何不就練練拳腳,常言道︰「曲不離口,拳不離手」,自己還是先得做好準備才行,免得又遭像那白衣人那樣的羞辱,今日不練,更待何時?

這正是︰

身出士族又名門,面朗俊容勝天神。

琴棋書畫皆長擅,刀槍劍戟總練頻。

常懷白衣一掌辱,還赴逍遙三日塵。

自古少年多英氣,他日沖天成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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