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雪》 《流沙——雪》【六】蛟龍行藏出祥雲 飛墨縱橫作豪文

作者 ︰ 殘劍飛鴻

一連三日平靜無事,連簫劍也似乎覺得無聊在他的心里張牙舞爪了,只是練練劍,吹吹簫,每日里舒活舒活筋骨,也不去四處打听江湖消息,更不去找人打斗比試,好似一個成天「游手好閑」的家伙,突然一下子「墨守成規」了。當然,更多的是,他在那日那人恐懼的眼里體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這種感覺在他身上持續了好些天,因此,一切風平浪靜,波瀾不驚。

看看過了三日,這天一早,連黃雞都未打鳴,簫劍就起床了,一如往常一樣,洗漱,練武,讀書,待到朝陽初升,就吃過早飯,拿起那把父親于十五歲給他的流光寶劍,就出了簫氏府邸大門,騎上一匹全身白色的高頭大馬,徑直朝「招賢堂」出發了。

初夏的江南,真是人間的天堂。更兼是蘇杭之地,風景賽過瑤池仙境了。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從蘇州城正中央穿入,在城內九折環縈,又悠然流出城外,像大街上華貴公子清雅的腰帶,很值得人欣賞。這蘇州之景,唐代杜荀鶴有詩《送人游吳》道的妙︰

君到姑蘇見,人家盡枕河。

古宮閑地少,水巷小橋多。

夜市賣菱藕,春船載綺羅。

遙知未眠月,相似在漁歌。

當然,對于從小就生在江南的簫劍來說,這些景物司空見慣,都似版印書籍上的字清晰的烙在他的記憶里。只見得他一路的迎風而馳,修長的白袍神采飛揚,馬蹄生風,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誰見了都得贊嘆一聲,這公子實在是長得太俊了,修長的身子,配上那匹高大的白馬,幾乎就是完美。這一路跑馬過去,使得滿街的男女老少皆盡引頸而望,更有不少如玉少女芳心蕩漾,簫劍臉上更是神氣非凡,大有「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蘇州花」的樣子。

不一會的功夫,就遠遠的看見前面一個莊園了,正宗的江南園林風格。離近觀看,這莊園也算是宏偉,一對白色的大獅子蹲坐在正門兩邊,一人多高的樣子,雄壯而威武。紅漆的大門,帶有虎頭的門環,再加上江南建築特有的飛檐斗拱,畫壁繽紛,這就顯得幾分雍容華貴了。到了門口,就見得逍遙派的眾弟子在那里迎接各路來客,有青絲成碧的年輕公子,也有秀麗端莊的江南女子,當然,也有年紀稍長的老者,看來,為了能進這逍遙派的門第,三教九流皆有之,同時,也說明了逍遙派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名氣是不言而喻的。

簫劍下得馬來,僕人立刻就牽到廂房的馬廄處休養,正準備進門,就發現迎客的那幾個人,就是那天在客棧里打斗的幾位逍遙派弟子。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那幾位弟子一見是簫劍,立馬裝作表面特別恭敬的樣子,心里其實早就咬牙切齒,把他撕成碎片。這簫劍雖是江南人,非小家子氣,就當沒見過他們似的,也不去理會,更不去琢磨他們的心理,搖搖那把蘇州折扇,帶劍昂首闊步的就走進了「招賢堂」的大門,而大門里面,真是另一番風景!

進門之後,經過一個不大的前廳,視野稍顯開闊,徑直走到後廳,剛進去,就見一根立于右手邊高約十五丈碗口粗的旗桿,一面大旗在南風中獵獵作響,上面書一大字「逍」,隸書,頗有逍遙之意。這里也是一個圓形的場地,上百平方的樣子,都用一塊塊的堅固的烏石鋪砌而成,中間是一個高出地面一丈左右的方形台子,四周都由一塊塊青磚壘砌,這青色和烏色相襯,顯得十分穩重。場地外圍設一圈抄手游廊,也擺設桌椅,這時各處的來客都紛紛在入席,一派熙熙攘攘之景。設置最鮮明的是那些場地周圍的兵器架,還有那些擺滿毛筆、宣紙的桌椅,都是色彩明艷,一進後廳就讓人眼前一亮。簫劍看到這些道具,心里不禁一笑,這些東西,自己可是拿手的好戲,讀書人的那種清高在他身上體現無余。不過,這次逍遙派招收弟子,似乎也向整個武林中廣發邀請柬,不然,哪有今天這麼人山人海?平時在這江南難得一見的胡人都來了!絡繹不絕的人群里,更是間雜著一些維吾爾族、蒙古族的人,光是從他們的穿著上簫劍就心知肚明。看來,雖然自己的確是有不凡之處,今天這架勢,還是得認真對待才行,這逍遙派招收弟子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啊!

閑話少說,眼看著四處都坐滿了人,當然,圍觀的人也頗多,只听得入門右邊處一聲鑼響,場地上瞬間鴉雀無聲。逍遙派掌門人周天一緩緩的走上中間的方台,向四周一一抱拳作揖,道︰「老朽乃當今逍遙派掌門人周天一,如今已漸入花甲之年,而門下弟子多有不慧,未能擔起本門傳位之重任,故今日特向武林廣發邀函,招收弟子一名,還請參賽各位各顯神通,一展風采!」話音未落,底下就議論紛紛,有人喜形于色,有人暗自得意,千人千態,盡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簫劍一听說如此,更是精神百倍,想想看,能得逍遙派掌門人垂青,而且作為下一位掌門人來培育,這無疑會學到逍遙派的真功夫,真絕學,這機會,真的是千載難逢!

少頃,周天一接著道︰「逍遙派收徒的規矩江湖人盡皆知,當然,各位若是覺得自己在哪一方面技高一籌,皆可應試。」此話一出,底下更是吵雜不休,就連那些胡人以及維吾爾族、蒙古族的人都蠢蠢欲動了,這麼好的機會,誰願意錯過?「比賽采取淘汰制,只要在哪一輪遭淘汰,就沒資格進入下一輪,最後一輪獲勝的人才可能成為逍遙派的弟子。」周天一補充道,此刻,台下一片寂靜無聲。這要求也未免太嚴格了,若不這樣,得比試到什麼時候,簫劍心里暗自想。

接著又一聲鑼響,宣告比試正式開始。這逍遙派弟子選拔,內容就是「六藝」,中國古代儒家要求學生掌握的六種基本才能︰禮、樂、射、御、書、數。出自《周禮•保氏》,「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馭,五曰六書,六曰九數。」這就是所說的「通五經貫六藝」的「六藝」。因孔子是儒家的創始人,故又稱為「孔子六藝」,詳細解釋如下。

禮︰禮節

五禮︰吉禮、凶禮、軍禮、賓禮、嘉禮。

樂︰是指音樂、詩歌、舞蹈等。

六樂︰雲門、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等古樂。「舞」屬于樂的教育,學生十三歲舞勺,十五歲舞象,二十歲舞大夏,勺、象、大夏都是舞的名稱。勺是文舞,是徒手或持羽等輕物的舞蹈。象、大廈、大武等都是武舞,指手持盾、劍等武器,作擊刺等動作,象征作戰情節的舞蹈。

射︰射箭技術。

五射︰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白矢,箭穿靶子而箭頭發白,表明發矢準確而有力;參連,前放一矢,後三矢連續而去,矢矢相屬,若連珠之相餃;剡注,謂矢行之疾;襄尺,臣與君射,臣與君並立,讓君一尺而退;井儀,四矢連貫,皆正中目標。

御︰駕馭馬車的技術。

五御︰鳴和鸞、逐水曲、過君表、舞交衢、逐禽左。《周禮•地官•保氏》︰「乃教之六藝……四曰五馭。」鄭玄注︰「五馭︰鳴和鸞,逐水曲,過君表,舞交衢,逐禽左。」謂行車時和鸞之聲相應;車隨曲岸疾馳而不墜水;經過天子的表位有禮儀;過通道而驅馳自如;行獵時追逐禽獸從左面射獲。

書︰書法(書寫,識字,文字)。

六書︰象形、指事、會意、形聲、轉注、假借。

數︰算法(計數)數藝。

九科︰方田、栗布、差分、少廣、商功、均輸、盈朒、方程、勾股;九數即九九乘法表。

第一輪考的是「書」,但見場地四圍擺放的都是一圈朱紅色的桌案,每個桌案上擺放一只狼毫筆,一方松墨硯,一張白宣紙,外加一張雕花靠背椅。考試的題目是︰「以‘逍遙’為主題,作文章一篇,題材不限」。很快,眾人都一窩蜂的朝案桌跑去,大凡有些功夫的人,都是腳下生風,幾個瞬步就坐在椅子上了,留著那些不會功夫的人在半路中目瞪口呆。這麼好的機會,簫劍豈能輕易放過,這不,他一個瞬移,就坐在離他最近的一張案桌上,心里暗自得意。很快,一百張案桌都坐滿了人,其他沒坐上的人,只得悻悻的走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揮毫了。

接著又是一聲鑼響,開始作文,時間,一炷香的時間。這可是簫劍的長處,只見,他一甩衣袖,右手就拿起那支狼毫筆,左手壓住宣紙,飽蘸松墨,就開始筆走蛇龍,一瀉千里了。很快,簫劍長舒一口氣,緩緩停下手中的筆,一篇《書劍情》揮毫而成!再看看其他人,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搜腸刮肚,半天連半個字都寫不出來。這使他感覺很得意,看看自己的作文,又拿起狼毫筆,在末尾加上了幾個字︰「江南簫劍作」,才放下筆,一搖蘇州折扇,悠閑自得。底下的人看簫劍如此,都暗暗稱奇,不過,蕭劍越是得意,那幾個與他有瓜葛的逍遙弟子心里就越發的不爽。最搞笑的是那些少數民族,雖然自恃會一些武功,也搶到了案桌,卻不知案桌上為何物,看看周圍比試的人都拿起那狼毛筆刷刷的寫,他們也依葫蘆畫瓢般的抓起筆,但不是五指握筆,而是用拳頭來握筆,也去蘸滿松墨,也不在硯池邊修修筆鋒,就往宣紙上一按,頓時,紙上就出現了一朵很大的水墨梅,底下的人看見了,都轟笑不止。他們本來就不會寫,被眾人這一笑,心里愈發的緊張,越是緊張越是握不住筆,于是乎,滿紙的蚯蚓爬,底下的人笑的更厲害了,有的人模著胡子大笑,有的人笑得彎下了腰,有的人笑得蹲在地上揉肚子……這下那群少數民族的人就惱羞成怒了,把筆往松墨硯台里用力的一擲,這下更好看了,只見松墨四濺,只濺得他們一臉墨水,他們本來就面目可憎,經這墨汁一「洗禮」,就更像凶神惡煞般了,底下的人笑得更厲害了。他們自討沒趣,丟下毛筆,拿起武器,一臉的憤怒,連向周掌門招呼都不打一聲,一群人飛也似的的離開了「招賢堂」,這場地上,眾人的笑聲還不絕于耳。

當然,在這偌大的武林,的確是人才濟濟,而且在這花紅柳綠的江南,詩書之氣是很濃郁的。比試的人里面,也有一些人提前寫完了,很快,時間到,周天一親自收作文,怕的是有人從中搞假作亂。本來那幾個逍遙弟子「毛遂自薦」想去收作文,周天一卻不讓,這讓他們想報復簫劍,卻根本沒機會,也只能干瞪眼。中途休息半刻鐘,蕭劍就走到游廊里,和一群江湖人士侃山侃海,一點都不理會那些逍遙弟子。這邊,周天一也在審閱作文,翻開第一卷,上面用正楷寫道︰

壺山好,博古又通今。結屋三間藏萬卷,揮毫一字直千金。四海有知音。

門外路,咫尺是湖陰。萬柳堤邊行處樂,百花洲上醉時吟。不負一生心。

看完,周天一撫卷道︰「不錯的一首《望江南》!字跡很好,詞也有內涵,不過……少了點逍遙之氣。」看看署名,這是一位名叫慕曲星的人寫的,周天一記住了這名字。接著翻開第二卷,入眼的便是狂放不羈的行草,寫道︰

白衣飄飄,劍綴流蘇,汗血寶馬似流星。逢山訪道,遇水橫渡,閑雲野鶴江湖情。追逐流雲,沐浴清風,逍遙天地任我行!馳烈馬,縱蒼鷹,放雕翎。論詩酒,敲棋枰,至天明。雖落紅塵久,依然有清名!芳草萋萋處,品茗嘆落英。幽幽竹篁里,隱隱聞玉笙。蕭瑟秋江上,一葉扁舟橫。茫茫雪山間,尋覓雪蓮烹。快哉此一生,無累于功名!我行我素,自秉清高,不隨濁流,特立獨行!憂哉此一生,心志不得鳴!有心濟世,無力奔走,遠離廟堂,人微言輕!獨立天地大丈夫,凜然浩氣昭日月!大筆如椽傾情世間鞭百態,龍泉似虹盡掃鬼魅振金聲!達者幸,有力濟蒼生。窮者幸,無緣背惡名。窮通皆隨緣,默默紅塵行!天地皆有道,冥冥禍福清!休矣!休矣!輕盈漫步桃花水,響徹流雲彈玉箏。清風御我游千山,劍氣沖霄星斗橫。賞遍紅塵虛幻景,一杯濁酒花月明。欲約紅顏醉青山,躬耕草廬度余生。

覽閱完畢,周天一一拍案桌,道︰「好一首《書劍情》!這才寫出了逍遙之氣!」看看署名,頓時會心一笑,擢為「書」試第一!其他人的作文,雖有些文采,不過,皆不及二位,也初略的看看,很快就按文采高低選出了三十二名復試者,並當場宣布名單,並準備第二試。

一上午的時間,就比試了五場,分別是「書」、「禮」、「射」、「御」、「數」,這五試,簫劍每場都被擢為第一,而慕曲星,則緊隨其後,被擢為第二,當然,經過五輪篩選,也只剩下他們兩人,看來,最後一試,就是最後之爭。看看日已頭頂,周天一令眾人各自先去吃飯歇息,下午再進行最後一試。

這簫劍經過五場比試,肚子也餓了,人也有些乏了,就迅速吃完午飯,把那把流光寶劍放在床邊,于「招賢堂」的廂房處午睡了。剛睡下不久,就听的耳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響,雖然極輕,但是憑他的內力,還是听得出來。漸漸地,他感覺有人躡手躡腳的鑽進了他的房間,于是,他假裝睡著了,暗地里卻微睜右眼,看清了來者,雖然那人帶著黑色面罩,但是,他還是從那雙眼楮認出來了,那是和他有瓜葛的逍遙弟子!他于是繼續假裝睡著了,果然,有事發生,那弟子見他睡著了,還鼾聲不斷,就放心大膽的拿走了他放在床邊的流光寶劍,又躡手躡腳的離開了他的房間,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簫劍是個聰明人,也不急著

去追他的寶劍,而是暗自記住了那弟子的相貌,就繼續午睡了,而且,睡得還很香。

很快,一瞬光陰似箭,就到了第六場比試了。比試的內容是「樂」,不過,周天一並不是想讓簫劍和慕曲星比音樂上誰更厲害,而是比武術,看誰的武術在音律和節奏上誰更勝一籌。而這武術的音律,自然離不開兵器,節奏就看各自的造化了。這周天一的意思是,讓二人比武,看誰勝,誰就是今天要收的弟子,顯然,這麼好的機會,二人肯定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首先是慕曲星上方台,這時,眾人才看清,原來這慕曲星,使的是一條玄鐵筆,好似天仙的毛撢子,不同的是,這兵器一眼看上去,真的活似一只大鐵筆,他的外號「玄鐵子慕曲星」正由此而來。等到簫劍飛上台來,底下的人都在疑惑他怎麼不帶兵器時,背後觀看的逍遙弟子就大笑道︰「簫劍,今日最後一場比試,你竟然沒有帶兵器?簫劍無劍,太可笑了,哈哈哈……」,簫劍轉過身來,發現說話之人正是那天客棧打斗的那三個逍遙弟子的為首者,他于是冷笑一聲道︰「今日之比試,我簫劍怎麼可以不帶兵器?」話音未絕,就一個瞬步移到那人背後,一把抓住那逍遙弟子的手腕,奪下了手中的流光寶劍,立馬又飛身上台,右手舉劍道︰「這,就是我簫劍的兵器——流光寶劍!這寶劍上有我爹刻的字,大家可以一閱。」接著指著那個逍遙弟子道︰「在我午睡之時,被這個逍遙弟子給偷走,可惜,我發現了。」此話一出,眾人皆議論紛紛,都說這逍遙弟子品行太差,這周天一的面子一下子就掛不住了,他有些生氣,大聲訓斥著那弟子,還命他去面壁三日!這回輪到蕭劍哈哈大笑了。周天一面有窘色的作揖說道︰「哎,弟子不慧,多有得罪,還望蕭公子海涵!」簫劍亦作揖道︰「周掌門多慮了,無妨。」

于是一聲鑼鼓響,最後一試就開始了!二人拿起各自的武器,相向抱拳,就擺開陣勢,準備比試了。只見簫劍護劍于前,一臉的平靜,並不以任何招式迎戰,這邊,玄鐵子以拖筆之勢,前掌之招應戰。二人相峙稍刻,就見得玄鐵子一個急,就向簫劍沖去,半路中,玄鐵子的招式一變再變,好一招「千華凌月」,眾人看時,皆眼花繚亂,看不清他的一招一式,只看見一個人影,身帶白光向前飛去,連周天一都微微頷首。這邊簫劍一副不急不慢的樣子,就在玄鐵子離他還有兩丈遠時,突然一運內力,那流光寶劍就好似空中有人拔出一般,徑直飛到空中,就在這轉瞬間,他左腳向前一步,右手一抓,寶劍就穩穩的拿在了他的手中,此時玄鐵子離他只有一丈遠,若是再慢一點,玄鐵子的筆就刺到自己了。這簫劍果然是用劍好手,只見他揮劍凌空劈下,一招「飛龍入地」,就封住了玄鐵子的進攻,這一招,看似平凡,其實是以拙制勝,不但封住了對手的進攻,還直取對手的咽喉,可玄鐵子也非平庸之輩,眼見著這流光寶劍的劍尖就要觸及自己的咽喉,他手中的玄鐵筆突然一橫,擋住了劍鋒,只听得「錚錚」兩聲,轉念間,他們又各自過了兩招,這下邊周天一看的更是頷首了,臉上也似乎有笑容在起伏。

就這樣過了大約二十招,看起來二人不分勝負,可高手就看出優劣來了︰玄鐵子在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似乎是氣力不接,連拿玄鐵筆的手也在微微的抖動著,而簫劍,卻是一臉的平靜,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氣息均勻,毫無倦意,這和他每天早晨練武是分不開的。這玄鐵子思忖著,再和他比試下去,自己肯定體力不支,人家現在正是精力旺盛的時期,自己卻快要步入不惑之年,繼續比試下去,肯定會敗在他手下。于是,他抱拳作揖道︰「今日和簫公子比試,實則是三生有幸,剛才雖未有敗績,鄙人卻深知自己非你對手,再看簫公子,剛過弱冠之年,長得玉樹臨風,且心胸寬廣,在下自知不如!」簫劍也是明眼人,也看出來玄鐵子的劣勢,雖有好斗之心,不過今天這樣的場合,還是不要好斗的好,于是,他也抱拳回應道︰「多謝玄鐵子大哥承讓!」

自然,這第一就是簫劍的了,周天一這次來江南可沒白來,于是,簫劍自然成為了逍遙派的弟子了,而且,周天一還準備讓他做了他的大弟子。因為,從他的身上,周天一看到了他是個可塑之才,可造之才,資質也頗高,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勝出常人很多倍的,這讓這位胡須頭發都已發白的老人有些過于激動,甚至咳嗽了起來。比試結束,眾人都向簫劍道賀,簫劍也一一回禮,一臉的高興,想想當日白衣人的羞辱,他就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的在周掌門人的指教下,好好的學好功夫,從此揚名四海。

有詩贊曰︰

蛟龍行藏出祥雲,黃雞未鳴功練勤。

招賢六試顯才氣,飛墨縱橫作豪文!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流沙——雪》最新章節 | 《流沙——雪》全文閱讀 | 《流沙——雪》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