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一往情深 祁帝3(3000字)

作者 ︰ 安然朵

「走?」他幽森的眼底深不可測,攸地挺起身,修長挺撥立于她的榻前,他突然仰天朗朗而笑,在越來越明亮的火光中,帶著巔覆一切的毀滅的狂妄,帶著催人意志的魔音,「你要去哪里?」

他猛地俯子,幾乎貼著她的臉盤,印著火光,他的眸中帶著地獄之火愈燒愈烈火,「邵景弘?你頸上的牙痕便是他給留下的?」

火光驚動了外面的人,在「救駕,救駕!」的呼聲中,外面腳步愈來愈多,越來越疾,很快就有人提著水沖進來滅火,有近衛上前想勸祁帝離開,卻被一個冷眼逼退。

再回首,祁皓眸中的火光已泯滅,冷冽毫無溫度,如冰雕一般,旁若無人地掬起她肩上的一縷長發,臉緊緊貼在她的胸口上輕輕的摩蹭著,他的聲音不復起初的凌歷,仿佛帶著決然的克制,又似乎含著一絲的委屈,象個孩子般地低聲呢喃細語︰「你不在後,朕的心都碎了。碎成一片一片,會割人,很疼很疼。」

修長的手指掠過她的眉心,四目相對,他突然就笑開了,一雙眼楮仿佛蘊藏著整個天地一般變得寬容和平,身上的氣息開始沉靜下來,干淨而容忍,「朕打發人到處找你,可是天下那麼大直到直到」

他低嘆一聲,無法言述當時看到畫像,方知邵景弘迎娶的貴妃便是自已的嫵兒時,那種秋去萬事了的心情。「朕方知你的下落後。這幾年來,一直將朕的死士以百姓的身份落戶在邵國帝都中,一點一點的遷移,沒有驚動邵景弘手中的暗衛。不負有心人,終遇到機緣將你帶回。」

他的唇邊勾出了一個苦澀而蒼涼的弧度,只有清淺一彎,尚未展開,便已消失無蹤,「朕這番心意願本也不指望你能領。你雖不乖,但朕還是會善待于你,只是‘走’這字,你莫再提。前塵往事,朕就當是夢一場,不會再與你提半分,你就乖乖地留在朕的身邊,朕也會好好看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半分的傷害。」

水靈兒全身被他壓制住,艱難地維持著呼吸,動彈不得。此時她也不願再開口,她不了解眼前男人的恨或愛,她不知道自已何時會激怒他,更不知道他听不得哪些話。沉默或許就是保護自已最好的良藥。她心里唯一的依賴,也是唯一的信念就是她相信,邵景弘會帶走她,只要她活著,她終有一天會回到邵景弘的懷里。

「稟皇上,祁候爺求見。」

「讓他進來!」祈皓翻了個身,又坐回她的身邊。

「皇上!探子回報,確定邵帝的人馬一部份已被成功引到了黑龍部沼澤之地,另一部份留在澤平郡,邊界處也沒有邵國兵馬調譴」

祁皓垂眸尋思片刻,語音平靜無瀾,「今晚將軍帶人馬疾速回京。朕隨後就來。」

「皇上,這這怎麼可」祁先河難以置信,祁帝下的這一詔令,走的又是哪一步棋。心里暗急著,一旦邵帝領悟被調虎離山,隨後追來。少了祁王衛隊的護駕,豈不是正中邵帝的下懷?

「去吧!」祁皓不復多言,取了枕邊的書,緩緩翻至先前的落筆處,低低一嘆︰「緩了三日,這局,該如何走下去!」

轉首看身傍的人呼吸若有若無,似是倦極又昏睡了過去,輕輕一嘆︰「怎生找了如此難纏的為難朕。」

第二日,清晨,早霧未散,水靈兒便被一群宮女喚醒。她身體綿軟無力,只得由著她們為自已梳洗打扮。

侍候她的兩個宮女手腳很麻利,很快地吩咐四個小太監用步輦將她抬起,移到一個寬敞溫暖的馬車內。

水靈兒很安靜地由著她們安排,她知道,既使自已問了也問不出什麼答案,而抗拒自會給她們和自已徒增麻煩卻改變不了任何的現狀。

一路上,走走停停,途中沒有看到集鎮。但路上並不巔坡,看情形,走的是官道。

行至未時,車隊慢慢地停了下來。一個身子略胖,年紀稍大的宮女掀天竹簾,道︰「含香,扶娘娘到驛站稍做休整吧,夜里還得在車上吃住,怕是不方便。」

水靈兒隨邵景弘出過宮,知道所謂休整,其實是讓女眷行個方便,也就是出恭。

她隨著兩個宮女來到一間寬大的後院,很意外,那里已經圍坐了五六個雍容柔媚年輕女子,身旁皆有兩三個丫環隨身侍候,而旁邊還站著十幾個衣飾華麗的女子,雖看不出身份,但也能端出必是富貴宅門的女眷。

眾人對她的突然出現也很意外,紛紛打量著她。那赤`果`果的目光帶著審視和無禮讓水靈兒有些不自在。

宮女含香環視四周,發現已沒有位置可以讓水靈兒休息。看情形,在這里全是等著出恭的,出行在外,凡事有個先來後到,自然不能插隊,何況全是天家權貴。她雖不知水靈兒到底是何身份,但她知道決不能輕慢于她。合著幾個日夜,皇上全是體憩在她的榻上。況且,她是祁皇宮資深的大宮女,若非是既要進宮的女子,太監總管如何會派她來跟前侍候著,還千萬交代著,要看護好此女子。

這里,誰也看得出來,水靈兒身體欠佳。

只是這些人全是邵國皇族權貴,誰會給一個陌生的美貌女子讓坐。

>含香暗自盤算。

除了兩個是皇帝的妃子,還有三個是大臣的內眷。蘭衣衫的是年輕又深得皇上信任的祁候祁先河的夫人,自然得罪不得,絳衣的是兵部尚書的兒媳,是隨婆婆同行的,最後一個是分管內務府林大人的夫人,年過四旬,自然沒有給年輕人讓坐的道理,何況林大人管的正是皇宮大院的衣食住行及他們這些宮女太監,恐怕對她一個宮女來說,還是得罪不得。

她咬了咬牙,將目光巡回兩個皇帝的妃子。銀衣衫的是去年剛進宮,雖說並不得皇寵,但只憑的是阮家的女兒,阮惠妃的妹妹,皇帝的生母阮太後的親佷女,她也得罪不起。只能委屈了另一個穿著一身粉色宮裝,今年皇帝去行獵時巧遇上的戶部侍郎的女兒葉寶莊。雖說在宮里,她目前是最得寵的,但依著容貌,誰也看得出誰是鳳凰誰是雞。

含香徑自行到葉寶莊面前,禮儀恭順含謹,道︰「葉嬪娘娘,奴婢侍候的主子身體欠佳,娘娘可否行個方便讓個坐,奴婢在此謝過了。」

葉寶莊其實在水靈兒一進來時,她就看出那女子身體欠佳,原本著也想讓個坐,但卻看到身旁的四個婦人臉上皆露出不屑神情,若自已冒然讓坐,倒顯得突兀。何況此女子,看上去有三分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不免多看了幾眼後,才發現此女的眉眼與自已有三分神似,剛覺得詫異,含香就上前要求讓坐,心里生出怒氣。若含香向眾人求個位,她自當給了,憑白無故的,為何偏生指名道信要她讓。

這邊她剛想冷聲問,水靈兒已經出聲,「不用了,我沒事。就這樣候著吧。」這里是專供貴婦用的,內房中肯定有好幾個位輪著,雖等待的人不少,但也不過等個幾輪。她不想與這些女人有太多的糾纏。她一進來時早已感覺到不同尋常的火藥味。此處自然不同邵國皇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娘娘,方總管再三交代奴婢路上要好生侍候,說娘娘身體矜貴,出不得一絲差錯,否則連著方總管也無法向皇上交代。」

「誰呀,都抬上皇上的名頭了。」女聲慵懶開口,帶著兩道含義不明的視線,上上下下地掃視著水靈兒。

「回阮嬪娘娘,這是新侍寢的貴人,只因身體欠佳,是總管大人特意再三交代讓奴婢看仔細了。」

話剛落音,院子里的低低的議論聲已混濁一片,雖听不清到底說些什麼,但此時無疑是給這些女人中放了一個談話的噱頭。

水靈兒此時的身體已緩緩泌出一身冷汗,按著平日,夜里肯定又要燒起來,她的心又開始煩躁起來。這幾日,雖然車馬勞頓,她一直配合著調理身子,幾時裹月復,幾時吃藥,她一點也不含糊。別的她做不了,但她不想待到邵景弘來到她身邊帶走她時,卻因自已的身體而受牽制。

她不怪含香暗喻不明的口氣,讓自已顯得如此難堪。更不怪這些人落在自已身上的那些晦暗不明的敵意,宮庭的斗爭向來如此。她只是想掙離這一切,原本與自已根本搭不上一絲關系的女人間的戰爭。

但事與願違,一聲如銀鈴般的爽朗笑聲,阮西珍出內房里出來,伴著不急不徐的語速道︰「含香,這話是錯了。這個可不是皇上新侍寢的貴人,她可是皇上的心頭肉葉清嫵,是先帝下詔的祁王妃。如今這要是回到宮里,等著她的是皇後之尊。候爺夫人,你先別急著進,先讓著,讓我們的準皇後先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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