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兒暗自羞愧,回想起這些日子來,疑他移情別戀,心先劃下一道銀河,只道從此楚河漢界,涇渭分明。但舉止倒不失尋乖賣巧的,如今局勢一逆轉,便蹬鼻子上臉欺負他了。說難听點,自已分明就是欺軟怕硬的角色。
不過這廂心生內疚,那廂嘴上無絲毫不放松,柔腸百結中,低咕一句駁他,「怎麼信呀,我只是想,你對我所做的,當日也曾對賀丹寧做過。我不過是提前步了她的後塵罷了。」歪過了臉不去看他。
邵景弘一听,頓時覺得心口便要炸開,雖沒指望過她慧質蘭心,以斑窺豹。但怎麼也不曾料到水靈兒竟是這般心思論他。
這一句話更甚于摔了邵景弘一巴掌,但他又苦于解釋不了他和賀丹寧的一切。這後宮的是是非非,憑水靈兒這直腸子哪會看得分明?心里百感交集著,怎麼自已放了這麼多的心思,到了她的身上全沉了弱水一般,連個波紋也沒有。最後只化為一嘆︰「靈兒,朕真是白疼你了。」
水靈兒心里微微一慟,想起當日在離恨天寢房內對邵景弘那番無情的話語後,他還是處處設法周全著自已。
她轉過首,睜著一雙溫柔似水的美目靜靜地看著他,不過是半個月時日,他清瘦了一圈。
她雖然已和他親密無間,但很少真正的去打量他。甚至很少拿正眼去瞧他。如此近距離地細細端詳他的每一個五官,每一寸肌膚。
她一直喜歡邵景玨的那深水一泓的桃花眼,溫柔多情。不喜邵景弘那雙帶著七分凌歷,三分邪氣的鳳眼,如今細看,卻發現他眉目竟是如畫,斜飛的眼角配著微微上挑的眉骨,竟透出幾分艷麗風情。
「怎麼啦?」邵景弘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臉上悄悄浮起一片淡淡的紅暈。
「喂,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漂亮。」水靈兒眨了一下大眼似乎一本正經的樣子,又不懷好意地加了一句︰「比仕女圖上的美人還出挑幾分。」
邵景弘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也不廢口舌,直接將她撲倒,一手壓在她的柔軟上
水靈兒一掃幾日來的陰霾,由著邵景弘上下其手地,倆人貼著親蜜了好一陣。
情動時,呼吸相灼,兩人皆被燒得昏昏沉沉。
直到一聲馬啼長嘯,方將邵景弘神明拉回一絲清醒。
對她雖渴望至極,但此時不是縱情縱欲時分,何況,疾速帶動的風屢屢吹開馬車上的簾子,他不想當眾表演。
硬生生壓制下焚身的念想,將她抱進懷緊緊實實地抱著,直至呼吸緩緩平息而下。
細細地為她穿戴好半褪的衣裙,攏一攏她凌亂的長發。
「剛我出來時,見到好多死人,那是怎麼回事。」蔥白的手指觸著他下頜的青紫,有些扎手。
「那是黑龍部的人在逼朕離開離恨天。這早就算到了,只是沒想過他們的手段如此凶殘,會在井里下毒。一會到了玉虛硯,跟緊朕。」邵景弘又將黑龍部在玉虛硯布了九靈陣等著他們自投羅網之事稍稍說了一遍。
「你幾時給我服下的?」
「在牢里,你睡著了。」他說著,輕撫著她的臉,眉眼中透著全是毫不掩飾的愛。
其實當夜雖睡著,但迷迷糊糊中,總是覺得有人抱著她,吻著她,那熟悉的感覺就好象又回到了承乾宮的夜晚。第二天清醒時發現還在地牢中,便以為是春夢一場。
水靈兒閉上雙眼,軟軟地依偎在他的懷中。
突然,感到邵景弘的身上微微一緊,她驀地睜開雙眼,稍松懈下來的神經又被旋緊,「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