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兒淒苦一笑,並不言語。第一場戲已落幕,在他面前她不需再偽裝。
她原就不是個開朗又活潑的性子,如今,更連多說一句話,甚至多听一句話,心中也覺得累。
邵景弘看著一臉倦色的水靈兒,他眉頭一鎖,伸手把她抱起,又環視眾宮女,吩咐道︰「都退下!」
水靈兒閉了眼倦在他懷中,這一夜她早想了千百遍,既然進了,就得接受他的寵愛。心中默念︰「別了,阿玨,你在耐河橋上多等我一年,待我把這塵世了了,我就來找你。」
「莫睡了。累了一日,朕帶你泡泡溫泉,解解乏。」邵景弘的聲音中帶著低低的安撫。水靈兒如貓一樣一動不動地,懶懶道︰「我不想動,你去吧!」
他沒有由著她,橫抱起她便朝著殿後的蘭液池大步跨去。
寢宮後就是蘭液池,是平日里邵景弘沐浴的地方,里面引了溫泉,八個龍首居昂不停地吐著溫熱的泉水,沾染的水霧迷漫著,讓人如屣人間仙境。
對男女之事,她不知道要如何去應對,想抗拒,卻心生破罐破摔的意念,又或是心死如灰,疲于糾纏,她由著他將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地褪去。看著他眼中的**由淡轉濃,心里壓制住一波一波的不適感。
她的不適的壓抑帶來的顫粟傳到他的手心上,他甚至能從她血脈的流動中感覺得到她內心壓抑的恐懼。
他突然憶起沐華宮時,她曾以死抗拒。他不知為何她會將那段記憶從腦子里剔除得如此干干淨淨,甚至孫太醫也無法給他一個解釋。但他感謝上蒼,也唯有此他方能夠再次靠近于她。
或許她再也憶不起那沐華宮的一切,但她的身體卻沒有忘記他曾帶給她的痛苦。
他強壓下自已的燥熱的**,他只想好好去疼惜她。
他想,她終有一日會心甘情願婉轉承歡于他身下。為了她,他願意等待。
掌心一收,指尖微微發力,將內力輕柔注入,他深韻人體的穴位,不消一刻鐘,她的身體便緩緩松懈開來,呼吸變得平穩而均勻。
許久後,她閉上眼,將頭後仰靠在水池邊上,黑發如海藻般浮在水面上,玲瓏曲線若隱若現。她的眼迷茫如蒙上一層霧氣般透著氤氳,紅唇微張,嘴角 著一絲冷漠。
「靈兒!」他輕撫著她的唇角,似乎想拭去她嘴角的那份冷漠,眉間閃過一絲忍耐。眸中已無**。「如果可以代替,朕情願替你去痛。」
他將她從溫泉中撈出,用一件羊毛毯子將她包起,放在一邊的貴妃椅中。取了一塊吸水的方巾,幫著她擦拭著頭發。看著她神思木然的臉,沉聲道︰「朕知道你心里有恨。」
「那你還讓我進來?你知道我挾恨而來,你不怕我傷了你那些鶯鶯燕燕?」她依然閉著眼楮,一動不動地任他擺布著,身體卻不由所控微微而顫。
他幫她穿上衣裳,抱回到寢宮中,繼續拿著布擦著她的長發。
「你有恨,朕替你把這恨了了。你不願對朕笑,那就不笑。在這宮里,無論發生什麼事,朕都會替你擔著,但你別連朕也恨上了,可好?」
「可我這心象是入了魔一般。我管不住自已的心。」她睜開琉璃美目,沒有焦聚地幽幽透過他的身後,分不清是哀怨還是迷茫,「我恨天恨地,連佛主也恨。」
「朕知道你心里的事,朕願意等。但朕要的不僅是你的人,遲早這心朕也是要。」她從他狹長的鳳眸里看到自已臉上那掛不住的冷笑。
「那是一種煎熬,是一種永遠纏繞在胸口的悲傷。我看到鮮花會想哭,看到月亮想流淚。可我就是流不出一滴眼淚。」她空洞著眼神看著他自說自語︰「有人說,世間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死之間,而是,我就在你的面前而你不知道我愛著你。這話是誰說的?不記得了。我只知道,只要活著,再遠的距離可以用時間和語言來跨越。但死別」
他一窒,她這樣的眼神,能看得到他麼?
「你可以在朕的懷里哭,終有一日,你的悲傷會流盡。」他將她象嬰兒一樣抱在懷中輕撫著,「你失去的陽光朕會替你找回,終有一日,你會對朕展開真心實意的笑顏。朕所求不多,只要你好好的,開開心心的,足夠了。」
他親吻著在她眉眼之間,輕如花絮,帶著慎重,他依然毫不遲疑地告訴自已︰「你的心朕會替你找回來。終有一天,你的眼里只有朕!」
她苦苦一笑道︰「這是情障?」她突然攀上他的肩,心里微微酸軟著,她入了邵景玨的情障,卻陰陽兩隔,生不如死。而他?入了自已的情障,又能好到哪?她突然覺得人與人之間就象是一場追逐,心的方向不同,永遠追隨的是背影。
眼眸變得愈加迷茫,水霧朦朦,喃喃自語︰「你的情障,不過是帝王的三千寵愛。于我,卻是傾盡所有。」
(作者有話要說︰看文的親,下一章請先看《溺寵》接著再看《沉浮》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