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過道回響著領路警察的腳步聲, ……不知從何處吹來的一道風,陰冷得這倆人不約而同打了幾個冷戰。縮了脖子微微屈身,倆人換了個眼神繼續前行。這時,領路的警察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你們來的倒是時候……」
孫廣平與李銘不禁一驚,正想開口細問,卻听見前頭有腳步聲零零落落的走了出來,二人忙側到一邊,抬眼,竟是幾個穿白衣的日本人,眉目間盡是橫相。這幫人路過他們面前,帶出一陣微風,依稀間似帶著血腥,兩人不由臉色突變。
李銘開口催那警察︰「勞駕,墨先生究竟在哪呢?」
警察頭也不回,干笑了幾聲,答非所問道︰「不見那些個日本人剛剛出去嗎?」
李銘忍耐不住急行幾步,躍過警察,朝前頭幾個牢籠尋去。那警察也不攔他,反而指著最低處的一側,喊道︰「莫找了,最後頭的就是,門是開著的,看看還有氣沒啊,沒了就出來領個手續。」他的聲音在陰森的空間里冷冰冰的回響著,孫廣平听得心頭跟著發顫,忙也快步追了過去,直到那監牢的最深處。
乍一入眼的一切,生生讓這兩人心頭猛然驚震——冰涼潮濕的地上癱著個人,衣衫襤褸,渾身是血,他的頭發散亂的覆蓋在面上,根本看不清是何面目。
李銘強忍著恐懼,鑽進牢中,伸出手想撥開那人的頭發,才驚覺自己的手竟顫抖如寒風枯枝。他深吸了口氣強自鎮定一些,將那人的頭發撥開一些,昏暗光線下,一張月兌了人形的臉赫然暴露出來,他失聲驚呼︰「墨先生!」
地上的人確實就是墨顯業,兩日多的嚴刑拷打已折磨得他奄奄一息,而就在方才,與李銘孫廣平擦身而過的日本人,給他灌了一碗茶湯。他縱使已意識渙散卻也明白,那茶湯里定是有毒,可他已無法抵抗更不必說什麼掙扎。四肢被打折,就是爬,也爬不了了。此刻,毒性正在發作,他的五髒六腑都在灼熱的燃燒,燒得他仿佛能听見烈焰下內髒爆裂的聲音。他連痛都叫不出,他也不想叫了。
若死是一種解月兌,那便坦然接受。
兩日中的酷刑,日本人根本不在乎他說的每一句真話,他們也無所謂他是不是真的凶手,日本人只是在發泄,找不到真凶,便由他來替罪。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代罪羔羊……他喊過冤枉,恨過命運,憂慮過墨家的大大小小,舍不得親手建立的一切……可最後,他還是放棄了,正如他被押進來之時,那個巡防隊長說了那句︰「進了這里就是進了閻羅殿,你見過閻羅王往回放人的嗎?」
他是出不去了,墨家園他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墨先生!墨先生啊……」彌留之際,有人的哭喊聲恍惚的飄進了他最後一絲掙扎著的意識里。
李銘和孫廣平扶起了他已漸冰冷的身體,看著往日里溫和翩翩之人物,當下竟如此遍體鱗傷不成人形,皆忍不住嗚咽難禁。
墨顯業掙著最後一絲氣力,啟了口舌,嘶啞無力的囑著那悲泣的人︰「照顧孩子……」這是他用盡此生最後的余力托付的遺願,那個園子已不是負擔,那個美人已無所謂牽掛,唯有那群還不經世事的孩子啊,他只恨自己生前少陪了他們,少疼了他們,而身後的那些苦難,卻要他們一輩子替他背負,替他償還……
琉梨的話︰
《寡歡》寫了有兩個多月了,一直沒有斷更,相信從開始陪到現在的讀者都能慢慢入戲了吧?抱歉啊,實在是慢熱,但是沒有這些交代和過程,就會亂了。從明天開始要變成vip收費了,期待大家的繼續支持。
墨家墨顯業一去世,墨家等于沒了主心骨,靠青歌和文生能不能支撐起這個搖晃的家庭?
已經十分脆弱的孔佳妍又如何接受這樣的事實?
面臨時局的混亂,青歌和文生決定打工養家,他們是否順利?而這里又為日後的機遇埋下了怎樣的伏筆?
次子文瀾一直懷揣異心,究竟會在他身上發生什麼事情,導致孔佳妍再度受到打擊,從而一病不起?
後半部的女主青瓷的經歷將成為故事主線,她又會面臨怎樣的變故?
簡介中以她的口吻描述,為何她的人生只有短短20年?
孔歆、李銘、以及之前提過的一些人物,看似過場龍套,這以後在故事中又將有怎樣的角色?
這種種疑問,期待大家與我一起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