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斷章︰寡歡 梧桐半死清霜後,白頭鴛鴦失伴飛(十四)

作者 ︰ 琉梨

青歌正哄著文祁多躺著休息別動,冷不丁听見孔佳妍的哭喊聲,飛忙奔了出去,沖進房間。孔歆此時也被突然一下,嚇個不輕,捂著胸口閃在一旁不敢上前。青歌跑到床邊,見是孔佳妍夢中哭啼,才略略放下心來,柔聲哄靜了她,又喂了幾口水,孔佳妍漸漸的恢復了安靜,繼續昏睡過去。

孔歆雖說另有居心,但親眼見了難免也有些驚怕,跟著青歌出了房間才問︰「三姐這是怎麼了啊?嚇死我了。」

青歌苦笑道︰「就是受了刺激,醫生說多睡睡就能緩過來……」

孔歆點了點頭,不再多問,下了樓,又問了些瑣事,青歌想她是阿娘的妹妹,也不多隱瞞的說了。又過一會,孔歆見快中午,說要趕著回去做飯便要告辭,青歌送她到門口,恰見文生和文瀾一前一後的回來了,可這兩人的臉色卻都不太對勁,不知是又遇上了什麼事情。

文生似乎腿受了傷,走路有些長短腳,青歌問他︰「哥,你腳怎麼了?」

文生听她開口,竟一反常態諷刺道︰「你還知道問我。」

青歌听他口氣不對,又想不出哪里錯了,不由愕然道︰「你怎麼了?」

文生指著文瀾,道︰「你一早讓他干什麼去了?」

「去辦退學啊。」

「退學,我說要退學了嗎?」文生提了嗓門沖她吼道︰「我再艱難也要繼續上學,繼續學琴,我說要退學了嗎??你憑什麼不問問我就給我做主了?」

青歌被他吼這一嗓子,禁不住委屈又氣惱,淚水一下子涌了上來,不甘心的也頂了回去︰「咱家都這樣了誰還供你上學啊?憑什麼你就該讀書,我就該被提前休學回來伺候你們?你想上學你想考音樂學院,我還想讀女校呢!那誰供我去啊?」

「我不用你供,我自己想辦法。」文生賭氣著甩了胳膊就要進屋。

卻听青歌一聲冷笑︰「你想辦法?你有什麼辦法?是要去做學徒還是去做勞力?咱家的底子就剩那些了,可經不起再折騰了。我是長女我認了,弟弟妹妹我照顧。你是長子,總也要有些擔待。」

文生身子一僵,腳步滯了滯,扭頭  上了樓,一直到下午也不見下樓。

青歌見他賭氣上樓,也不理會,轉身看著文瀾,道︰「都辦好了?」

「嗯。」文瀾從背包里取出一個文件袋遞給她︰「證件和錢都在里頭。我先回房間了,吃飯了喊我。」說罷也轉身走開。

青歌拆了袋子將錢掏出來點了點,只有十多元,不由心底生疑,一個人一學期學雜費也有十幾塊,三個人退的錢,怎麼也得有二十幾吧,怎麼……她一下子就想找文瀾問個明白,但轉念,就是問了,文瀾也不定說的實話,若是一口咬定就是退了這麼些,她也沒辦法,罷了,權當就是這些吧,以後有機會再做證實不遲。

這日的午飯,文生沒有下樓,青歌讓文瀾給他送上去,他也不肯開門,青歌無奈,卻也不覺自己有錯,更不會道歉。兩廂僵持著,直到晚飯時間,見他仍不下樓來吃,這才有些著急,親自來到他房門外,正抬手要叩門,一聲幽幽的琴音止住了她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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