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斷章︰寡歡 流光印月長安路,鐘鼓歡歌不識愁(二十二)

作者 ︰ 琉梨

幾天後,墨家的孩子們就放暑假了,園子里于是從早到晚都熱鬧得很,墨文瀾最會折騰新花樣,而墨文祁和墨青瓷就是他的小跟班。

這日午休剛過,幾個孩子陸續起床,陳嫂就準備了好大一盆洗干淨的龍眼放在院子里,喊他們來吃。龍眼是黃送來的,他家里種了三棵龍眼樹,每年夏天都掛滿了一串串果子,個大肉厚汁甜,很是受歡迎。陳嫂喊了一嗓子,幾個孩子便接連著跑了出來,最前面的就是墨文瀾。

他一沖到桌邊,就從盆子里拎起一大串︰「哈哈,這是我的咯,最多的,誰都不許來搶。」他拎走的確實是最大串的,那一串拎走,盆子頓時剩了一半。

墨青歌還沒走到桌邊,見他這般就責道︰「文瀾你應該先問問阿娘陳嫂吃過沒有,哪能自己先拿走呢?放回去!」

「我不要,我要吃這個。」墨文瀾並不怕大姐,頂嘴道。

墨青歌氣呼呼的瞪了他,他沖她扮了個鬼臉,跑到一邊,開始吃了起來。

「文祁和青瓷,你們吃一些,別吃多了,上火。」墨青歌不理睬墨文瀾,轉身照顧兩個弟弟妹妹,而大哥墨文生也坐了下來,見陳嫂站在一邊,順手摘了幾枝遞給她︰「陳嫂一起吃吧。」

龍眼極甜,吃得多了喉嚨就會發啞,墨文生吃了十來個便不吃了,將殼和籽攏到一邊,正要拿空盆子接去,不防手被人一拽︰「等等!」

墨文瀾拉住了他。墨文生皺眉︰「干嘛?」

「那些籽我要!」墨文瀾笑眯起的眉眼,好似又有什麼鬼點子。

墨青歌惡心道︰「吃過吐出來的東西,你還要……」

「洗洗干淨就好了啊。」墨文瀾毫不在乎大姐的態度,從墨文生的果殼堆里挑龍眼籽兒。

墨文生不想和他嗦,起了身道︰「我去練琴,你們玩吧。」

「啊,大哥又要練琴了,你不是都在學堂里練的嗎?」墨文瀾夸張的大叫著。

墨青歌替墨文生回他︰「不是放假了嗎?你那什麼意思啊,大哥現在拉得可好了,你一會听听就知道。」

墨文生始終不發一言,徑自回了屋子,不久,園子里就听見了他的小提琴聲悠悠的傳來。幾個弟妹們默聲听了一會,墨青瓷拍手道︰「真的很好听,大哥的小提琴變好听了!」

墨文祁也點頭附和︰「對的對的,我還記得去年大哥拉起來,好像鋸木頭哦。」

「就是就是,現在不是鋸木頭了,現在很好听。」

墨青歌忍俊不禁,道︰「你們這麼說大哥啊,什麼鋸木頭,哈哈……」

「是真的,大姐。」墨文瀾現在在大家的果殼堆里挑果籽,墨文祁也在幫他找。他一面找一面繼續說︰「要不然我能那麼不想听啊?你看咱學堂里那個許恩琦,那個琴拉得才叫好呢,什麼什麼外國的曲子,听起來就像小鳥在叫,啾啾啾啾。」

「噗,鳥叫能好听?」墨青歌好笑。

「大姐,就是那個意思拉,人家不都說黃鶯畫眉叫起來好听麼,就是像那個。」

「好了好了,反正大哥進步很快,音樂老師說,大哥還是挺有天賦的,只要堅持練習,上音樂學院沒問題的呢。」墨青歌笑著道。

墨青瓷好奇問她︰「姐姐,什麼是音樂學院?」

「就是……就是學音樂的人都很想去的一個大學堂。」

「哇,大哥好棒。」墨青瓷一臉崇拜,望向了琴聲傳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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