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應非業是一家偽藝術的酒吧,這自然源于葉匪楹是一個偽文青的原因。藍調走到酒吧門口的時候就被里面震耳欲聾的搖滾給嚇了一跳,酒吧門口完全沒有一個酒保,侍從,或者說女人。
整個氣氛那叫一個自由。
藍調晃悠悠的走進去。
葉匪楹在吧台邊上勾引小姑娘,眼角瞥了他一眼,繼續跟那個女孩子插科打諢。
藍調只好在一邊等著,順帶打量葉匪楹。
葉匪楹頭發偏長,削的薄薄的,扎著一個很利索的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膚色較白,在這絢麗的燈光下,有一種真實的感覺。僅僅看著,好像通感一樣,從視覺上有了觸覺的效果。
他的手指很長,食指上帶著一個烏黑的很大很夸張的戒指。手指很靈活的抓住杯子在調酒,顏色在他皮膚的印照下顯得更加漂亮。
女孩子低低的笑著,半邊身體撐在吧台上。
然後听見葉匪楹說,「那麼,去你家吧。」
藍調這才收起漫不經心的打量,著急的攔在他們面前︰「那我怎麼辦啊?」
女孩子驚訝的看著他。
葉匪楹似笑非笑的看著藍調。他帶著深藍色的美瞳,讓自己深邃的面容看起來更加如同混血一般。
藍調終于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歧義非常,便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說︰「額,那個,其實我有事兒找你幫忙來著。」
葉匪楹呶呶嘴,然後不在意的說︰「跟你做一個游戲。」如同魔法師一般的舉起雙手,食指張開,帶著淺淡的笑意,慢條斯理的說︰「以前做過連詞成句吧?小學語文應該考過。」
藍調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然後點了點頭。
葉匪楹滿意的笑了笑。
那個女孩子也饒有興趣的圍觀他們。甚至,周邊近一些的人們都靠了過來。
這里的人品流復雜,好奇心本來就是他們聚集在這里的原因。
「听好了,請用他,我,她,和,談,戀愛組一個句子。」
藍調一向對自己的語言天賦極其自信,語文更是他的強項,看他平時那麼的嗦就知道他有多麼的喜歡說話了。這個游戲對他來說簡直沒有難度。
他細細的想了想,然後鎖著眉頭對葉匪楹說,「不能多字嗎?」。
葉匪楹愛莫能助的搖搖頭。
「那兩個他,應該一個是男的他,一個是女的她吧?」藍調各位摳字眼的詢問,當然,這其實是他認真的態度。
葉匪楹曖昧的看著他,聲音低沉的答道︰「其實,都是男的也不錯,你覺得呢?」
藍調瞪了他一眼,慢慢梳理了幾次,總覺得語法不通。便對著葉匪楹抱怨道︰「這是一個腦筋急轉彎嗎?」。
葉匪楹點點頭。
藍調忍無可忍似的說︰「既然是腦筋急轉彎當然不能從正統意義上來進行思考,拿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來問我,我為什麼要陪你玩這麼幼稚的游戲。」
葉匪楹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這個游戲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的。」他有些失望的看著他,接著說道,「你不是有事兒找我幫忙嗎?把這個游戲答的滿意我才會幫你哦。」
藍調早就听說他性格古怪,他的酒吧生意非常的好,不僅沒有好酒,而且還價格奇高。他熱愛賭馬博彩,不過祥瑞無比,可以說賭什麼就輸什麼。為人市儈,偏偏喜歡做一些傷春悲秋的附庸風雅之事。現在他這樣為難他,藍調也不奇怪。
為了他們的計劃,藍調只好按捺住心里的不舒服,死死的看了葉匪楹一眼,然後說︰「我猜不出來怎麼辦?」
葉匪楹笑眯眯道︰「那我就告訴你答案咯。」
「如果你告訴了我答案,那麼,是不是就算我沒答出來?」藍調有點沒底。
葉匪楹高深莫測的說︰「不一定喔。答不出來也不一定不能讓我滿意,答的出來也可能會踫到我的逆鱗哦。」
他說的這麼明白,藍調當然不會給自己找晦氣。何況,變態的人的思想,正常人又哪里會明白呢。
對付這樣的人,就是揣測他的心意,然後讓他滿意。如果他要打你的左臉,那麼,就讓他打你的左臉,千萬不要自作聰明的把右臉伸過去,如果你真的配合的把左臉伸過去,也千萬不要讓他覺得你是在配合他,這大概也是強迫高潮吧。
听說,有一個暢銷的小說作家木子懶,千萬不要誤會,不是那個用身體寫文的木子美,木子懶跟木子美之間沒有任何的關系。木子懶不過是一個在網絡上寫些情情愛愛男男女女偽言情偽後宮的作者,而且,是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大學宅男,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一炮而紅,繼而成了一個專欄作者。在某一次的專欄里面,他把這位酒吧小王子葉匪楹給批評的一錢不值,豬狗不如,于是葉匪楹笑謔道,讓木子懶乖乖的來非應非業給他端一個月的盤子,否則的話,就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木子懶聞言一笑,不予理會。
于是,葉匪楹便開始了對木子懶的教計劃。
听說第一次葉匪楹只是想要小小的給木子懶一點教訓,找人去他們學校里堵他,但是木子懶仗著自己聰明躲了過去。
于是葉匪楹惱羞成怒,一次又一次的變本加厲,木子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麼走運,居然每一次都可以險中逃生。可是,運氣這種東西向來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如果一開始的時候木子懶被他派來的人堵在學校里打一頓也許此後彼此就再無牽扯了。就是這麼拖拖拉拉,到最後,木子懶被葉匪楹砍掉了四肢,整日里渾渾噩噩,真正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這些傳聞繪聲繪色,藍調簡直心有余悸。只好坦白自己沒有那種玩這種游戲的天賦,面上帶著不甘願道︰「我組不成句子,你說答案吧。」
葉匪楹已經等了半天,旁邊的人都不耐煩的起哄了幾輪,誰知道他還是不急不忙的說︰「真的要直接看答案嗎?」。
藍調強自凶悍道︰「要是我發現你的答案沒有營養又狗屁不通的話,我就……」
葉匪楹的個子很高,他放下了手中把玩的酒杯,整個身子隔著吧台傾向了藍調,笑意更深道︰「你就怎麼樣?」
藍調被憋了一頓,哼唧了一聲道︰「我是不能把你怎麼樣,可是我可以鄙視你。總之,我今天是來找你幫忙的,你當然是作威作福了。不要嗦了,快點說答案吧。」
葉匪楹流轉的眸光環顧了四周,然後停留在剛剛他搭訕的那個女孩子身上,很有風度的詢問道︰「你想出來了嗎?」。
那個女孩子羞澀的搖搖頭。
葉匪楹這才如同兵臨城下,坐鎮方酋似的說道︰「其實,組成的句子就是︰他和她談戀愛。」
藍調的眼楮隨著他的話逐步變大,最後有點兒驚訝的月兌口而出道︰「那我怎麼辦?」當然,他的本意是,這不是漏了一個關鍵字「我」嗎?
葉匪楹立刻笑的如同偷腥的貓一樣盯著他,不得不說,他對藍調的這個反應實在是滿意極了。等到周圍的人再次起哄的時候,他才促狹的看著藍調,一字一頓的說道︰「他和她談戀愛,關你什麼事呢?還是說,其實,你是小三?」
藍調被他噎了一頓,又有苦說不出,只好暗自安慰自己,一切都是為了案件,為了信息,這麼點犧牲是必要的必要的必要的。
葉匪楹看他不說話,有點兒沒有樂趣似的繼續挑釁,「女的小三我見多了,男的小三看樣子是近期才紅的哦。」
藍調格外嚴肅的對他說,「既然你已經調侃到我了,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對我剛剛的答案萬分滿意,那麼,你是不是就可以幫我的忙了呢?」
葉匪楹賴皮的睜著無辜的大眼楮道︰「我什麼時候說我對你這個答案滿意了呢?明明,你就沒有答出來,還是听我自己說的答案呢。」
藍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放松自己竭力想要握緊的拳頭道,「那麼,假設你並沒有對我的答案滿意,那麼,你剛剛笑的這麼開心,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其實你的感官跟我們的感官不太一樣,很有可能是錯亂的?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好像對于別人的報道指責挑釁格外憤怒啊?難道說,我們都誤解了什麼嗎?」。
藍調還是那個牙尖嘴利的藍調,雖然說更多的時候,他表現出來的是廢話嗦。
葉匪楹听了他的話更加笑不可遏起來。他慢慢的從吧台後面走出來,然後笑眯眯的說︰「好了,我不逗你了,我確實對你答案很滿意,所以,說說你找我什麼事吧。」
藍調看看四周越圍越密集的人潮,有點兒尷尬的說︰「能去安靜點的地方嗎?」。
葉匪楹立刻對打盤的DJ招了一下手,頓時無比嘈雜的音樂成了舒緩的輕音樂,這下子他們的交談就更加容易被人听見了,于是藍調石化的看著理解能力超乎尋常的葉匪楹。
葉匪楹依然很無辜的望著他,甚至還體貼的問道︰「怎麼了?」
藍調這才苦著臉道︰「我,我們能單獨聊一會兒嗎?」。
葉匪楹的臉上再次出現了曖昧的神情,他別有深意的打量了一下他,然後牽著他的手往後面走過去。
身後的起哄聲直接超過了之前的搖滾樂。
藍調欲哭無淚的給洛湛發去了一條短信,曰︰嗚嗚嗚,我被人調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