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六兒,胖姐三人互相看了看,心照不宣。
「我們在這哪。」六兒嚷道,說著三個人迎了過去。
只見幾個女孩騎著大馬,為首的正是郭素素。
「素素姐。」六兒撲上了上去。
「小丫頭,你們三都要把我們嚇死了,我們說再找不到你們,我們就得上報周,周營官了。」
素素下了馬,一看見小六,胖姐和彩雲,長出了一口氣。
「呵呵,各位姐姐辛苦了,彩雲姐的馬受驚了,不知道跑哪了,她到處找哪,我們一看也跟著找了起來,就忘了時間。都怪小六兒我,太任性了。」
說罷,小六揚起了招牌式的笑容。
幾個女孩一見,本來剛才找不到這三人,心里急的夠嗆。
再一看這三人倒好,正跟這溜達哪,不免生出一些怨氣。
還好,看著六兒笑起來那個調皮的小樣,氣也頓時消了。
六兒一把上去抱著素素,「素素姐,都是我不好,害得大家擔心了。」
素素一樂,「臭丫頭,我以為你讓狼給叼去了哪。」
「哇。」六兒一聲慘叫,一听這個狼字她登時就要翻白眼。
胖姐一個接茬,「別嚇她了,估計準是受了什麼刺激了,剛才我一提……就是那個字,給她嚇夠嗆。」
「哈哈哈。」幾個姑娘都樂了。
六兒一看天色這麼晚了,「素素姐,這樣吧,大家下馬,倆人一匹,胖姐單獨一匹,咱們趕緊往營里趕,再不回去,怕是咱們那要鬧開鍋了。」
小丫頭挺逗,剛才和個小妮子似的,這又像個正兒八經的大人了。
說罷,她一看彩雲,「彩雲姐,咱倆一匹。」
幾個姑娘上了馬,一拉馬韁繩,「駕」,「駕」,「駕」……往軍營里趕去了。
一行人來到了七營營區門口,忽然看見門口站著幾個人。
怎麼回事,幾個姑娘互相看了看。
「都給我下馬!」一聲厲喝。
大家一看,不由得心里直叫「哎呦」。
說話的正是七營營官周福臣,只見他怒目圓睜,倒背著手。
幾個姑娘陸續下了馬,戰戰兢兢,第一次看周營官發這麼大的脾氣。
「都給我站好了,從大到小給我排上隊。反了你們這群小丫頭了,大晚上的,都干嘛去了。」
周福臣一個個上下打量著這些姑娘們,看到郭素素的時候,他眼一橫,心想,你說你,你怎麼不攔著點這幾個小丫頭瘋跑啊。
「看看你們,這麼晚才回來,啊,萬一讓金兵擄去了怎麼辦,不讓金兵擄走讓狼叼走怎麼辦。」
「 當」。六兒一听狼這個字,再也禁不起嚇,暈過去了。
幸虧旁邊的敏敏豆豆給攙住了,姑娘們一看趕緊的,捶後背,掐人中,拍胸口。
「六兒,六兒,別介,別嚇我們醒醒啊。」
周福臣一看,「這怎麼回事兒,訓幾句話,居然給嚇暈了,就這樣還敢出去瘋跑。」
郭素素一怒小嘴,狠狠瞪了一眼周福臣。
「行,今天先到這吧,明天一早,我要點兵,我要集合七營的將士們,給你們這群無法無天的小丫頭整整軍紀。」
六兒這時醒了,「什麼……」還沒說完,胖姐一捂她的嘴,心想小鬼,你就別多嘴了。
周福臣瞪了一眼幾個姑娘,「不像話。」說完,帶著副營官和一個小兵走了。
幾個姑娘互相看了一眼,努了努嘴,意思,回帳篷再說。
大家拴好了馬,回到帳篷里,六兒一下子就竄上了床鋪,趴在上面就不動了。
這一天,可把她折騰死了,「累死我了。」
素素坐在她床邊,「小豬頭,就知道睡覺,明天咱們這頓批是免不了了。咱們要不然商量商量。」
敏敏豆豆小榮也竄了過來,六兒一歪頭,「沒事,讓我睡,明天我想轍,我來扛,困……」
呼,呼,呼……
眾人一看,小丫頭睡上了,比死豬還死,估計一個雷都劈不醒。
那不如就睡了吧,大家這一折騰,也都感覺挺疲憊。
正所謂,今晚有覺今晚睡,哪管明早是與非。
東方泛起一陣魚肚白……
這一天大早,七營吹起了集結號。
小兵到處嚷嚷著,周營官有令,全部到練兵場集合,點名,必須全體到場!
不大的練兵場上,擠滿了人,來的這麼齊,這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說罷,大家暗自琢磨著。
周福臣挎著腰刀,找了個小土坡站上了,一背手,「各位兄弟,今天把大家叫來,就一件事,整肅軍紀。」
底下的人有點暈乎,自打來了平西大營,沒見過這陣勢,要說這一年,除了于大將軍到任,我們集合訓話了一次,從來沒這麼整過。
「你們幾個,都給我上來。」
蘇六兒,胖姐,郭素素,劉彩雲,豆豆,敏敏,小榮,幾個姑娘給排在了最前面。
一听周營官這話,幾個姑娘排著隊上了小土坡。
「都給我站直了。你,看看你,還沒睡醒這是。」
說的正是六兒,她太困了,一大早讓素素給揪起來了。
到現在眼楮還沒怎麼全睜開哪,芝麻糊還在長長的睫毛上掛著。
「給我把眼楮睜開,全睜開,別就睜一只,那只,那只給我睜開。」周福臣咆哮著。
「嘻嘻」,「呵呵」,「哈哈」底下傳來了陣陣的笑聲。
周福臣簡直無語了,這個他平時最照顧的小丫頭,太不爭氣了。
陸陸續續的有人給打小報告了,說這孩子太調皮,能折騰,他一般都給打馬虎眼遮過去了。
但是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子,這個小六,那個稀松的樣子呀,看得周福臣氣不打一處來。
「蘇六兒,你給我出列。」
「到。」素素剛才捅了一下六兒,使得勁不小。
六兒清醒多了,應了句。
「這要是金兵殺到營里來,你跟人家說,等會,我還沒醒哪,成嗎?啊?」
「報告周營官,我錯了。」六兒就這點好,絕對不吃眼前虧。
「錯了,嗯,我以為你不知道錯了哪。給我歸列。」
「大家看看,就是這幾個女兵,昨天大半夜私自出營,很晚才回來,搞得亂七八糟,今天我周福臣不嚴辦,我對不起我這個頭餃啊。」
來人,把董副將軍請上來。
啊,董青,他怎麼來了。
董青任副將軍,同時監管軍容軍紀。
一大早,周福臣就派人去請他了,說是有事情,希望他來講講話。
董青剛好沒什麼安排,又听說是去七營公干,就帶著兩個親兵過來了。
他一來,大老遠就嚇了一跳,怎麼回事兒,出什麼事情了,這幾個女兵,還有六兒,都給叫前邊去了。
周福臣一看,立刻抱拳,「屬下參見董副將軍。」
董青問道,「周營官,這是怎麼回事。」
周福臣答道,「董副將,這幾個女兵,昨天成群結隊,深夜擅自出營。是違反軍紀吧。」
董青吸了口涼氣,雖說平西戰區管的不嚴吧。
但是很多話,你不能這麼明晃晃的拿到桌面上說。
你在這麼多人面前提這個,這事情絕對是違反軍紀。
你怎麼不事先和我通個氣,真是蠻干。
他正色道,「自然。」
周福臣站在了幾個姑娘面前,「好,听見了吧,董副將是咱們戰區軍容軍紀的主管。今天我當著他就審一審你們,昨天深夜,你們幾個不在營區就寢,都干嘛去了。說!」
六兒瞥了一眼劉彩雲,看她正要開口,趕緊忙搶白了一句,「我交代。」
董青一看,心中暗想,你這個小丫頭,法不責眾,這你可搶白什麼。
看著劉彩雲還想開口,六兒余光一掃她,往前站了一步,「董副將軍,周營官,容稟。昨天晚飯後,我閑得沒事,就拉劉彩雲的馬出去溜了,那馬讓我逗驚了,就跑沒影了。結果大家都去找,找著找著,就把時間給忘了,我們沒干別的。」
周福臣,「蘇六兒,你知不知道,你一個女兵深更半夜的私自出營違反咱們軍規了。」
六兒抬起頭,「我知道。」
周福臣,「好,那我就要軍法從事了。董副將,您看……」
董青手心里替六兒捏了一把冷汗,這個丫頭,看那樣子,估模八成是說謊了,估計是替人頂過呀。
罷了,我董青真是沒有白白的喜歡她,果然是一個情義之人,只是她這樣……
董青一咬牙,畢竟是個軍人,又是長官,他沉沉說道,「周營官,這種情形,各營執行由營官裁決,我只是負責督管。」
周福臣一點頭,「好。眾將士,你們听著,人道我七營是一個破爛營,補充營,打雜營。進來,我發現有些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今天我就要當著你們的面,不偏不倚,整肅軍紀。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七營管的嚴,我們七營的骨頭硬,不是孬種。來人,給我把殺威棒抬上來。」
哇,地下那幫子兵士一听,剛剛還在交頭接耳,忽然間鴉雀無聲了,一個個都站直了,自動排齊了隊,紀律出奇的好。
啊,郭素素,劉彩雲,胖姐,敏敏,豆豆,小榮……全都傻眼了。
面前的這個人,是周福臣周大哥嗎,一向寬厚老成,對我們像大哥一樣慈愛的周大哥,莫不是一覺醒來,被什麼妖精惡煞附體了吧。
董青不由得怒氣上來了,手一按腰刀,緊緊握著刀柄,舌頭頂緊了上牙堂。
他心說,你這個周福臣呀,我平日待你不薄,想必我喜歡小六兒的事情,你可能也有所耳聞。
既然這樣,你還給我安排了這出戲,你也太狠心了點。
一個小姑娘哪禁得起那殺威棒的厲害。
正想著,兩個小兵抬上了一個粗粗的大木棒,這是行軍法的時候用的。
郭素素,劉彩雲,胖姐一看,這是要玩真的呀,就往前沖。
「周營官,這事不是小六說的那樣,是我的責任。」
「是我惹的事情,不關她事。」
「哎,周福臣,你不能這樣啊,小六那小姑娘怎麼禁得起這棒打,要打你打我,我胖,肉厚……」
三個姐妹為小六這份義氣感動了,江湖兒女,有難同當啊。
敏敏豆豆小榮也沖了上來,「要打一起打,要……」
周福臣一轉身,倉朗朗拔出了腰刀,「都給我站好,反了你們了。再有求情的,加十倍殺威棒。」
六兒站那,竟然一句話沒說,這時她開口了,小樣還挺鎮定,「唉,你們都退下去吧。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周福臣命小兵抬來了一塊木板,「蘇六兒,你違反軍紀,我不能容你,今天我不執行,他們就不知道我馬王爺三只眼呀。你給我趴下。」
小兵一推六兒,她趴在了木板上。
「小六兒」
「小六」
「不能打呀……」
彩雲,素素,胖姐,姑娘們看著周福臣那張冷臉,紛紛月兌下了自己的外套。一件件的蓋在了六兒的身上。
劉彩雲狠狠看著周福臣,「你不讓我們求情,我們不求,我們給小六蓋上幾件衣服,你不管吧。」
郭素素走過來,杏目圓睜,「你,你……哼。」她氣的手直哆嗦,恨自己真是瞎了眼了,看上這麼一個冷血玩意。
胖姐想過來吼一聲,但是,想,還是別了,萬一惹毛了這周福臣,再給小六多來幾下,更受不了,那是幫倒忙。
周福臣一聲令下,「把棒子給我,我要親自執行!」
只見他掄起了殺威棒,狠狠一棒子就掄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