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出現了N多男人,好的壞的,生的死的,感慨良多,不知道你喜歡哪一個呢?好久沒有寫到熙子和蘭玄庭了,清平死了很難過,不過大綱里本來就寫了,不知道有沒有人喜歡他呢?
好戲很快就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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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薛培不緊不慢地跟著我的步調,我像是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心境。第一次見薛培,是剛剛開春的時候,杏花時節,在劉環設宴的碧玉山莊,晚間忽有一人來向我敬酒,看著相貌不太靠譜,卻有利州人的豪氣,直接對我說明了來意,也放話說支持我,倒是讓我有些無措。薛培啊薛培,看來當初我是實在低估你了,哪里知道日後會承你多方相助呢?
他默默,這個時候倒是出奇的安靜,很自覺得走在多樹枝的一邊,替我擋去殘雪,眉目中浸染的余暉,散發著柔和,和之前印象不同,這位小薛大人,可是一名智將啊,腦子聰明,那一身本事,在當日京城之圍的時候也顯露了一角。
他對著人裝傻的時候,就將那雙本就很大的眼楮撐得很大,然人一見之下就覺得這個男子看著沒啥心計的樣子;算計人的時候卻常常微斂著眸,笑意淺淺,隱隱可見兩個酒窩,笑得別有用意,最會裝傻。
我心中不由再次嘆氣,看來薛家的意思是顯而易見了,其實也並不是不好,只是我心中依然留著某些感情,想要毫無芥蒂地接受一樁政治婚姻,有些不情願,對我來說,寧可不嫁的。對于他的提議,我既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和紅冷的請求一樣,都拖下來了。接下來的幾天,可由得我好好想一想了。
而薛培也不急著要答復,便這樣不急不緩地,我們走在了回去的路上。腳下踩過雪的聲音沙沙的,然而卻是我的聲音,我這個人怎麼樣算都是比薛培只輕不重的,卻不知道這個人能夠不怎麼發出聲音,顯然是關乎他的身手了,還真是……深藏不露啊。心中突然冒起一個想法,不知道他和劉袁熙比,會是什麼情況?
我之所以想起劉袁熙,倒是好久沒有見到這個人,也很少听聞他的消息了,自從落雁城一別,他居然沒有找我,在有些訝異的情況下,隱隱還有些不爽,這小孩子固然是一時興起吧,可能是我較真了,這樣想,自然覺得倒是自己愚蠢了。想當初劉袁熙在船上露出的那一手可不一般,看他小小年紀就如此,不過想來要趕上身邊這位出身將門的薛培,應該還有些距離的。倒是樓七,應該壓過他一籌吧?
想著想著,這路也差不多走完了,遠遠的,就看見了飛白別院。
「小薛大人,要不要去見一見少帝?」我笑著問,他頷首。瑞雪一見薛培倒是有幾分詫異,她沒有見過薛培,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只是見和我一起來,似是身份尊貴,便行了一個禮。
我道︰「是薛培,小薛大人來看看少帝。」瑞雪在宮中多年,自然不是蠢人,很快便意識到面前的可謂是極有權勢的人物。
薛培看著房間里的小孩兒,朝著我笑,張開了手似是要我抱,嘴里喃喃的居然又是一聲「娘」。薛培一怔,看了瑞雪一眼,瑞雪目光躲閃,我笑笑︰「少帝還不會說話,小孩子一開口說得大抵是爹娘,你不要在意了。」
薛培斂了眸光,沒有說什麼,笑盈盈地站在一邊看我和少帝,我朝著他道︰「你要不要抱抱他?」
薛培的臉色有色局促,道︰「呃……這個,還是不要了吧。」
我心道莫非他還怕一個孩子不成?沙場都是毫不皺眉,怎麼到了一個八個月的孩子卻猶豫?我笑得別有意味,薛培撓撓鼻子道︰「以前我也抱過小孩兒,不過他們都似乎不太喜歡我,我也怕傷著陛下了。」
我樂,來了惡作劇的興味,非讓他抱,薛培拗不過我,硬著頭皮,雙手張開,劉璧卻死死抓著我不放手,似乎對于薛培極為排斥,薛培了然道︰「看,我沒有小孩子緣分吧?」
我不信,劉璧兩手抓著我的手臂,極為委屈的模樣,嗚嗚哭了起來,這下子瑞雪便道︰「陛下餓了。」說著便招來女乃娘,我輕輕拍拍劉璧的背,便將人交給女乃娘。
「這都八個月了,該斷女乃了。」雖然劉璧身份尊貴,我還是交代了瑞雪早點斷女乃,瑞雪記下。薛培道︰「看來少帝很喜歡你呢。」
「他一出生就在我身邊,見到的不是瑞雪就是我,怎麼樣都不會討厭我吧?」
「等他長大了,這份感情,不知道還在不在。」
我坦然地笑︰「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雖然他的父親死在我的手中,可不是我親自下的手,說到底還不是劉思齊,我可不背冤枉債,以後他就在我身邊,慢慢來吧。」
薛培點點頭,目光有點復雜,和我走出了劉璧的院子,朝著前院走去,院中梅花正好,不過天際越來越暗,只能看見雪白的微光殘影,他道︰「畢竟是劉環的孩子。」
他說的我知道,只是人畢竟不是一根草一朵花,養在身邊久了,自然是有感情的,哪怕是一只狗。更何況,劉璧才多大,現在說提防,也過早了。
他笑笑,也不在意剛才說的,道自己遠道而來還沒吃一頓像樣的飯,責怪我真不是一個好主人,我搖頭苦笑,便和他一同去吃晚飯了。席間薛培喝了不少酒,卻是越喝越清醒,臉色也慢慢便白,眼楮很亮,我自認酒量不如,便沒有再喝,我的身體可受不了。
他也不求,倒是田崇陪著喝了幾杯,我沒怎麼說話,薛培和田崇兩個人忘年,倒是越講越起勁,要不是我在收斂一點,估計還要熱鬧。
我借故離開了,一個人慢慢地走,冷風吹來,正好醒酒。這個時候就特別傷感,懷念清平的點滴,白雪正深,梅花可憶,然而誰堪與煮茶?
想要種上一大片竹林,看那青葉婆娑,孤單憑吊,多是傷心。
暗夜中似是有誰嘆息,我以為自己幻听,卻分明又是一聲,我嚇了一跳,連忙四顧。園中燭火悠悠,光線暗淡,我心想這飛白別院可是守衛重重,是什麼人能夠這樣進來?
一個黑衣的身影出現在我的眼前,黑紗飄飛,我還以為是鬼魅,仔細一看就醒悟過來,這人怎麼會在這里?也難怪,不然的話怎麼會越過守備?
「是你,你不知道我與你勢不兩立嗎?雖然你救了我一命,但是我依然恨你。」
曹敏言緩步走近,面紗輕輕晃動︰「小雨,你這執著,也像是我曹家人。」
我冷笑,退後一步︰「曹家人?我姓殷。你來這里做什麼?我可不認為我和你有什麼好談的,我沒有叫人來殺你,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和你和談。」
曹敏言不以為意,話題一轉︰「你若是要和薛家那個小子成親,我不阻攔你,但是不能和劉家的人有瓜葛。」
我氣極︰「你偷听我們說話?呵,你又有什麼資格阻攔我,你殺了我爹,我沒有追殺你,已經是極限了,我若是想和誰在一起,又和你有什麼關系?」
她的目光一冷,看著我,發絲清凌凌地,我只感覺到全身浸潤著寒冷,這個女人,強橫冷漠,站在我的面前,就好像十二月的寒冰,不容我質疑。可是我不是一個喜歡被要挾的人,對著她我有莫大的勇氣,仿佛篤定她不會對我怎麼樣,我冷冷地道︰「既然你這麼大本事,怎麼不去殺光劉家的人?」
「你要知道嗎?」。她不答反問,抬起手摘下了自己的面紗,那仿佛給歲月厚待的容顏,比之當年驚鴻一瞥更加動人,冷月如鉤,這個本該三四十歲的女子,時光好像停留在她二十歲的年華。很美,如月如霧,美得讓人驚嘆。
「你很像你母親。」她只一說,將我的思緒拉回來,重重的黑紗在冬夜顯得尤為淡薄,這個人似是總是一襲黑紗,孤高踏月,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說是東海琉璃島的人,怎麼會在這里?
「答應他的事情,總要好好守著你的。」她冰冷的手撫上我的臉,我來不及躲閃,「殷子叔是我殺的,你要恨就恨我吧。」
我的眼淚很不爭氣地留下來︰「可是解釋呢,你為什麼要殺他,爹說叫我不要恨你,你本該是我唯一的親人不是嗎?你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腦海里出現冬天紛紛揚揚的雪花,和殷子叔的血,明明才過去一年,卻好像過了幾個春秋。
「他說不恨嗎?」。她的臉上落下一層陰影,目光悠悠地看著我,卻像是透過我看另一個人。
「這輩子,我沒能讓他愛我,卻讓他死在了我的手中,也算不錯。」
我心下冰冷,她的唇角若有若無地勾起一個弧度︰「你母親親,是自殺死的。」
自殺?我怎麼不知道?殷子叔只說她死了,卻從來沒有說過她是怎麼死的。我心下驚異不定,這個女人的話能信嗎?可是她沒有必要騙我,她殺了殷子叔,卻時常保護我,想來殷子叔死後一些個刺殺,要不是她擋著,還要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