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三更,大家給力我也給力,原諒為了存稿積極碼字的小赫,我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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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玄庭突然瘋了一般,目光渙散,陷落在自己的世界里,嘴中說著模糊不清的話語,那隨從上前一步,大喊︰「公子,您醒一醒」
那一聲大喝,似是蘊含著內力,我听罷只覺得胸口一震,喉頭甜甜的,一口血嘔上來。蘭玄庭呆呆的,好半天終于目光才變得正常,我見事情不對,既然道︰「你這個骯髒的人,你是個不折不扣眾叛親離的人,沒有人會愛你,沒有人回在乎你,你喜歡干淨,有潔癖,是因為你本身已經骯髒不堪,不僅僅是你的身體,還有你的心你喜歡**,喜歡那些個根本就還不是女人的少女,你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自己,承認吧,蘭家上下都是一群**的瘋子,你的身體也遭人玩弄,所以你才記恨,所以你想要將這一切報復在別人身上」
「哈哈哈……好,好,很好。」他瘋狂地笑,嘴角滲出一絲絲黑血,那毒因為他動氣而飛快催發,他本靠著強大的內力抑制住,現在已經快要控制不住,那隨從一手掐住我的咽喉,我頓時覺得呼吸一滯,喘不過起來,眼前越來越黑,我要死了嗎?
我只是不甘心我就此死在他的手上,這一世活著,我得到了什麼?腦袋空空蕩蕩的,面前漆黑一片,好半天卻脖子一松,一股新鮮的空氣回來,我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咽喉處生疼,那隨從扶著蘭玄庭,蘭玄庭的嘴角密密的鮮血流淌,目光卻越來越冷靜,對著我道︰「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我抬起眼楮看他,他擺擺手,道︰「留著她,我們走。」
那隨從似是不甘,卻不敢違抗,死死地看了我一眼,便破門而去,我拼著力氣,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門,大喊︰「抓住刺客高成王世子被劫」
然而周圍早已被蘭玄庭的人抹殺,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具尸體,我終于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只听著一陣腳步聲而來,我心中一安,眼前那個身影越來越近,不用我說他便立刻吩咐下去拿人。
薛培飛快跑來扶我,重重舒了一口氣道︰「幸好你活著。」
我腦子糊里糊涂地,揉揉脖子,他沉聲道︰「別動,你會傷到脖子。」
「小薛大人,賀副統領在里面。」
我余光瞥向內室,賀武陵被人抬出來,手腕骨折,滴著血,骨頭刺破皮肉露在外面,慘不忍睹。
薛培一把抱起我,腳下飛快,道︰「別說話,你的喉嚨有傷。」
然而有些話卻不得不說,我沙啞地道︰「我頭上插著的玉簪,一分為二,里頭有解藥,我中毒了。」
他一愣,忽而笑︰「你這個傻瓜,用毒的怎麼也會傷了自己?」
我無聲笑笑,他卻凝眉看著藥丸,將我先放在了床上,找來了水,將藥丸融化了,慢慢扶起我,看著我喝,我喉嚨實在難受,喝一半倒出一半,順了順氣,這才好受一些。
「我派人去追了,沒想到蘭玄庭居然扮成高成王世子進來。」他嘆了口氣,面色有些凝重,眉目間有些許無奈,道,「明天是大典,你這樣,我可不放心。」
我搖搖頭,他道︰「雖然你是個愛逞強的人,不過卻讓我很欣賞,你真是個不一樣的女人。」
我咳嗽了一下,薛培送上水,他道︰「你好好休息。」
他淡淡一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頭,我的心頭一酸,這個動作,很多年前,殷子叔會常常這麼做。我下意識地拉住了他的手,喃喃︰「等等。」
他看著我拉著他的手,很默契地沒有說話,將枕頭塞在我的背上,扶著我稍稍坐起來一些。
「殷銀,今天是你的生辰。」
空氣很靜謐,彼此沉默,薛培的眼楮半闔,不知在想什麼,唇角半抿著,一邊眉頭微蹙,帶著寫物無奈和苦澀。
心中想過很多,該說什麼,到了嘴邊,終究化成一句︰「謝謝你。」
薛培無言,點點頭,伸手撥開了我抓著的手,我的手微微顫抖,終究放手。薛培笑,目光中有什麼在逝去,點點滴滴,深深淺淺,交匯成一個轉身。
「薛培」我驚起,不停咳嗽,我只是覺得,若是這個時候讓他走,那麼,就再也找不回來了,某些東西,只有一次機會。
他嘆了口氣,道︰「你還真是會折騰人啊,現在還是白天呢,休息吧,別擔心。」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不少時間,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了,嗓子很干,模索著起來給自己倒水,身上七七八八的是一些擦傷,倒是無礙,我模模臉,那些個偽裝還沒有卸去,秦晚咋外頭道︰「少主,您起身了嗎?可要更衣?」
我讓她進來,身後幾個侍女捧著一件大紅色地華美宮裝,我的目光在它上面停留了一會兒。秦晚道︰「這是小薛大人的意思。」
啊,十四歲,生辰,大典前夕。
薛培還真是處處為我想到了啊,穿了十四年的男裝,今天要穿裙子?身後的侍女偷偷抬頭看我的臉色,似是訝異。秦晚道︰「請少主洗臉。」
她的手不知沾了上面藥物,緩緩擦去我臉上黃黃黏黏的東西,很快就卸去了原本的偽裝,鏡子里出現了一章清秀的臉,細細的下巴,略帶冷漠的眼楮,竟與曹敏言七八分相似。侍女拆開我的發髻,用梳子緩緩梳下來,細長的頭發一直垂到腰際,她的手靈活地盤上發髻,給我戴上珠花步搖,畫黛眉,點朱唇,絲絲扣扣,我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那張臉多了分華貴,就像那月光下的雪,我手中掂量的卻是那一柄從丹雅行地方弄來的黑金折扇。
「請少主更衣。」
視線落在那一件那紅色宮裝上,金絲銀線,奢侈華美至極,衣服上繡著的大多牡丹,爛漫斑斕,繡工絕倫,我的手指撫上衣物,卻不覺得冷,很柔和。領口一圈子雪白的毛,找不出一根雜色,好大的手筆。
天空落雪,不大,燈火閃耀的天白城,美麗中透著一絲絲莊嚴和肅穆。
轎子落在天白殿前,天台上站了一圈子人。見我的架到了,紛紛下跪,我只從簾子外頭伸出了一只手,揮了揮,便越過人群,去拿高樓之上。
「當當當——」鐘聲響過,天際禮花紛紛,奼紫嫣紅,絢爛無比。
盡頭身著一身月白色的薛培頷首而笑,我緩緩步上高階,她的眸光閃過詫異和經驗,漸而變得平和。
「很漂亮。」
漂亮嗎?可是清平,你終究沒有看見我穿上女裝的模樣。
「是你安排的?」看那綻放的煙火,白雪悠悠飄落,這景致,終我一生,怕是再也難以忘懷了。
薛培搖搖頭,道︰「不全是。」
「我答應你。」
他一愣,似是有些不明白我說什麼,然而目光接觸到我的眼底,半張著唇,有些無措。他牽著我的手,走到欄邊,道︰「你想明白了嗎?」。
「是,只不過,我需要三年,你會不會等我?」
「我等你。」
我等你。
直到他說出那三個字,我的面前閃過鳳清平的臉,忽想起當年斗蟀樓上,他解下自己的狐裘披風,細長的十指仔細地系好帶子,溫柔道︰「京城的冬天那麼冷,你已經十二歲了,怎麼還那麼不懂事?」
有溫熱的液體在我的眼眶里打轉,薛培伸出手擁著我,拭去我的淚水,揉聲道︰「別哭。」
底下屈不凡大聲道︰「今乃司馬大人生辰,幸事。且昭告天下,與薛家公子培定親……」
落雪無聲,我側首,與他並肩站在高樓之上,猛的看見一道暗紅色的身影,撐著傘,目光直直地看著我,表情怨恨而嘲諷,我一怔,與他的目光對視在一起,那個多日不見的少年,此刻卻站在那里。
是劉袁熙……
然而他的身後,一個紫衣的人坐著木椅,笑笑。我張口,啊,就好像很多年前,我去無相寺的桃花林,也是這一般。
「煙花很美。」薛培的視線收回來,我有些無措地看著他,鬧海里閃過劉袁熙那怨恨而嘲諷的表情,莫名覺得異常難受。
「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冷了?」他溫熱的手撫上我冰冷的手,我只是無措地望著他,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然而我再次看,那里哪有劉袁熙和八重紫的身影,我想那一定是幻影,是我的臆想,我怎麼會想起那個善變的少年呢?
「別擔心。」勾指斂去我散落的發絲,「這天下,終會是我們的。」
他的目光溫柔而堅定,我一剎那間失神,我之前迷失在自己的情感中,听得他這一句,卻微微有些不安。
也不知道這不安從何而來,卻是本能地,一動不動地看著薛培,這個從來就沒有讓我看透的男人,他的面具似是從一開就沒有,卻在一次一次相處中,變幻著不同的身姿,我應該相信他嗎?我應該相信他的。
「殷銀,你怎麼了?」
「不,我沒有事。」我淺笑,姿態端莊,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