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們,等我晚上回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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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河間之亂
天際閃過一道亮光,接著便是暴雷,響徹長空,薛培抬手,意思著便就此扎營。很快的,便是大雨,這夏日的雨說來就來,翻臉比翻書還快,大雨之中行軍,自然也有諸多不便。
然而剛進營,前方就有斥候來報,我暗影的人幾乎是同時的,捎來了一件出乎意料的大事。
「少主,亂軍之中太子被戮,西南方突然出現三萬兵馬,上頭的旗子,卻是河間王的印信,京城之中,聶家作為內應,道江平王謀反,為勤王而來。」
「想不到,有人快了一步。」薛培雖然臉色還是正常,語氣之中多有詫異,看來他也沒有料到,半路之中居然殺出一個河間王劉懸。河間王身處梓州,怎麼會無聲無息地殺過來?聶文都……看來是和崇州聶家勾結了。原本聶文都算是太子陣營,現下聶文都作為內應幫河間王進城,不可不說,這一枚棋子,埋藏得還真是深啊。
我忙道︰「那蘭玄庭布下的一手呢?」
樓七搖搖頭,我心中一種莫名的不踏實感,這太子死得太蹊蹺了,不會是傳言吧,就算劉思齊要殺劉環,應該也不急著下手,不然這可真真是背了罵名了,如今之下,這弒兄的罪名不論如何他都是背定了。然而當初我分明听見陳默生與蘭玄庭所言,蘭玄庭布下的一手,卻沒有出現?難道此人就是聶文都?
崇州聶氏,當初可也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名門,什麼時候,卻是勾結外人,做這些荒唐的事情了。這河間王是景帝的哥哥,年四十有余,也來分一杯羹,無非是擔了一個皇族的名聲,他們捷足先登,我們卻是不得不快馬行軍,也打著勤王的名聲進城,決不能落了先機。
不等我開口,樓七和薛培已經下令整軍拔營,大雨中每個人都不發一言,兩個時辰後就抵達了西門。城門已經大開,是河間王的人已經進去了,正與黑甲軍交手中。樓七護在我身邊道︰「少主,你不要與我走散的好。」
「帶上人,往宮里給我沖!」我一抖韁繩,樓七為我擋開一箭,「鄭囂,你可給我好好打響風火營的名聲,不求斬殺元首,且讓你給我守住皇宮大門,若是破了,摘了你的腦袋。」鄭囂一刀砍下敵方一員的腦袋,大聲道︰「大人盡管去。」
我領著人便突破了防御,宮里雞飛狗跳,太監宮女四處逃命中,然而我所去的方向卻是雍翠宮,那個躲在背後十幾年的女人,暗中謀劃無數場刺殺的人,我今天需要與之做一個了結。
雍翠宮大門緊閉,與外頭慌亂擇路的人不同,這里給人一種沉重的肅殺之感。
我停下來,遠遠地站著一個人,嘴角依舊掛著那一份散漫不羈卻殘忍嗜殺的笑意,長長地疤痕從右眼角一直到下巴,那雙眸子看著我,轉動刀鞘,將身體正面對我。
我伸手擋住了身後的人,看著這位數年來一直想要取我姓名的人,道︰「她呢?」
英逐瞟了一眼身後,那座大殿中端坐著一個女人,著大紅色宮裝,皇後鳳儀,身前還有百來名護衛。英逐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我身後的人,緩緩道︰「沒想到先進來的是你啊,看來我們之間的緣分不淺,小殷大人,你說是不是?」
我冷笑︰「可惜今天就要結束了。」
許皇後緩緩從正殿中走出來,面色肅穆,看著這不听落下的大雨,眯起那雙已經不再年輕的眼眸,道︰「你也想要殺我母子嗎?」。
「可笑,是誰先動手?當年墜崖,不就是你一手安排,你如今反而質問我為何要殺你?」
許皇後面色一寒,陰冷道︰「你們殷家人都該死,曹敏茜該死,你也該死!」
「娘娘——娘娘——」一個宮女雙手沾血,從里頭瘋跑出來,面色驚慌失措道,「太子妃娘娘早產了……」
許皇後一巴掌甩過去,橫目︰「閉嘴!」
那宮女害怕之極,目光一見我,便死死捂住嘴唇,瑟縮著向後退卻。我心中不安,這宮女帶來的可不算是好消息,這雍翠宮中早有我安排的人手,以策許碧枝的安全,也是我這麼容易第一個沖進來的原因。
「這天都要變了,就算生下來,也終究會落入人手變成傀儡。與其這般生,倒不如……我已經不願意再忍二十年了,我又有幾個二十年可以忍耐?殷銀,你真行啊,墜崖弄不死你,無相寺殺不死你,毒殺沒殺死你,蘭玄庭也沒有弄死你,你說,你怎麼像一只惡心的蟲子,怎麼也弄不死呢?」
話畢,我身後的人已經動手,許皇後慘叫,像是瘋了一樣,聲嘶力竭道︰「英逐,你還不給我殺了她?!」
我站在大雨中,遠遠地站在戰圈之外,秦晚無聲地守著我,我看著樓七與英逐交手,無數人交手,許皇後一直都是睜著眼楮看著我,到最後拿著一把尖細的刀子,直直沖向我,秦晚一伸手,將刀子反扣,許皇後睜大眼楮,身子一軟,那刀子已然深深地刺進她的胸口,她像是一棵枯敗的楊柳,緩緩倒下,大紅色尊貴無比的宮裝染上泥污,大雨沖刷著她猙獰而扭曲的臉,一字一句從她最終說出︰「這輩子,曹敏茜死了,袁秋詞也死了,到最後,我卻還是沒有得到他的愛,連兒子的皇位,也沒有守住,這是為什麼……你……告訴我?」
為什麼?呵,你到下面,親自去問他們吧。我沒有再看她,徑直走進大殿,抓起那個嚇得哆嗦的宮女道︰「走,去看太子妃。」
撲鼻而來的就是濃重的血腥味,隔著屏風,我看見一大盆血水,許碧枝聲嘶力竭地嚎叫,只有一個宮女和一個徐太醫,那徐太醫是我安排的,見了我進來,下了一跳,跪下道︰「少主,太子妃早產了。」
「胎兒呢?」
徐太醫搖搖頭。
我一把推開他,直直朝著屏風後頭走去,秦晚攔住我,不待她說什麼,我便大聲道︰「許碧枝,劉環已經死了,你要他的孩子也隨著他一起去嗎?」。
許是我這一聲太過突然,恍惚中她睜開眼楮看我,滿是惡毒︰「是你,殷銀!」
「你若是不甘心,就把孩子給我生下來,我保他平安!」
許碧枝咬牙切齒,仍受著莫大痛楚道︰「我……怎麼相信……你?」
「我殷銀對天發誓,我盡最大能力護住他平安,若違背此誓言,天打雷劈!」她驀地睜開眼楮,汗滴滾滾,死死抓著我的一角,喘著氣道︰「好……你,你發了毒誓……你一定,一定……我死了也看著你……」
「哇……」地一聲響亮的啼哭,徐太醫顫抖道︰「是……是男孩。」然而產床上的許碧枝已經垂下了手,再也沒有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