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唉喲媽也
蕭全見他們全都堅定的看著自己,心中頓生豪氣,道「既然大家都願意如此,我們定要把這位熊爺攏住,這樣才能在常州落下腳來,我有一計,如果得成,定能讓這個四喜堂的二墨姑娘啞吧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其余三人都是一振,忙問什麼計策。
蕭全和三人湊在一起,如此如此說了一番,三人听得連連點頭。
四人把春嬌和虎頭送來的吃食一掃而光,又收拾了一番,這才拎上食盒去還春嬌,來到春嬌住的院子,敲開了門,卻只有桔娘一人在家,春嬌和虎頭竟然都出去了。
蕭全本想將自己想到的計策和虎頭一起再計較計較,這會卻不是時候,想想只好等晚上去了杵衣巷再說。
春嬌和虎頭出了蕭全他們的住處,並沒有回自己住的院子,而是往蕃旭住的巷子一路行來,行至這條叫做康安橋的巷子,發現白天里,這里還挺熱鬧。
巷子里,離蕃旭家不遠有個丁記飯莊,還有一家門臉小小的當鋪,兩家鋪子門臉正對著,飯莊就在蕃旭家的斜對臉。
雖然在巷子里,飯莊里的人還不算少,多數是巷子附近的街上的腳夫,小販在這里點幾個豆包饅首和一壺茶水,以及混個飽肚就要去照顧生意的人。
虎頭找了個靠牆角的位子,兩人坐了下來,要了一壺大茶、二個蔥餅和一碗蔥湯,不一會兒,小二就把茶給端了上來,給虎頭倒上一大碗茶,正要給春嬌倒,春嬌把頭上的帷帽取了下來,臉沖著小二一揚,甜甜的說了聲︰「多謝小二。」
那小二听了這聲音,眼不由就往春嬌看去,正瞧見春嬌燦如春花的笑臉,心里一緊,倒著茶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茶水便潑了出來,潑了春嬌一身。
春嬌驚呼出聲來,小二這才回過神來,見自己把客人燙著了,嚇的不輕,連忙陪罪。
虎頭怒氣沖沖揪住小二,這就要發脾氣,被春嬌一把拉住,店里的客人們見就要打起來,都圍了過來看熱鬧,這些人見春嬌年紀雖然不大,穿的也一般般,不施脂粉,卻生得比什麼都好看,不禁議論紛紛,交頭結耳,也有那膽大的在人群中起噪的,吹口哨的,不過見虎頭狠霸霸的眼神,卻也沒人敢出言調戲。
這時,從人群中擠進一個中年肥胖的男人來,看見春嬌身上叫茶水濕了好大一塊兒,又見虎頭扯著小二不放,忙拱了手上前來求情,道︰「這位客人熄怒,有話,好說好說」
虎頭氣惱道︰「你這小二好無禮,倒茶竟然往我妹妹身上潑,把她湯壞了!你待要老子說什麼?」
春嬌十分配合的在旁邊,抖了抖濕漉漉的衣服,把燙得發紅的手也亮了亮,又縮回衣袖里,那胖男人見這漂亮小姑娘,一只白生生的手上燙的通紅的一遍,心想是小二不好,抬起手就給了小二一嘴巴,嘴里也沒饒過,狠巴巴地朝那小二吼道︰「你個不長眼只會吃的懶東西,廢物點心,倒個茶也他娘的手擰!」
其實虎頭看出來,那一巴掌其實根本沒打實,可那小二卻撫著臉在原地轉了個圈,哀號了一聲︰「唉喲媽也!」
店東卻理也不理他,轉過來,哭喪著臉對虎頭和春嬌道︰「對不住啊,客人,真是對不住,您看,都是這小子笨,客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春嬌本就不是想要和小二過不去,見周圍的人對自己指指點點,便慢悠悠的又把帷帽帶在頭上,道︰「也罷,我們不想為難小二,你可是店掌櫃?我和你也說不著,我和你們店東說吧!?」
這胖男人道︰「唉喲,二位客人,小店小本經營哪里有什麼店掌櫃,我就是這家店的店東,也順帶自家給自家做掌櫃罷了!有什麼話,客人您和我說就成!」
春嬌道行了個禮道︰「我見你這店前後隔開,不知是不是住著女眷,如果方便,想借身干衣裳,把這一身是水的濕衣裳換下來,不然,這樣冷的天氣,怕是要生病的。」
虎頭再旁也哼了一聲道︰「對啊,讓我妹妹先把衣裳換了,不然病了你出銀子醫啊!」
那掌櫃身段低了個十足,連連答應著,扭臉見小二還在低著頭,傻站在一旁,一動都不敢動,便又飛起一腳來踢在他上,凶道︰「你個廢物東西,還傻杵在這里站著?趕緊領這位小娘子上里邊去,讓你嬸娘給找身干爽衣裳換了!」
小二忙一連迭的答應著,領著春嬌往店子的後頭去了,圍著等看熱鬧的那些客人見沒打起來,都紛紛回了坐,只有這胖胖的店東,還留在原地。他見虎頭還氣呼呼的,便執著塊模布,親手擦了春嬌坐的那方桌子,又給虎頭陪了個不是。
卻听虎頭道︰「你這店家人還不錯,不然我非抽那小子不可,哪有這麼往客人身上倒茶的。這好在是冬天,要是夏天可叫人怎麼辦啊!」
那店東听虎頭發牢騷,不敢扔下他走開,只好硬著頭皮道︰「是啊,是啊,我一定好好說他說他」
虎頭見他姿態頗低,也把笑臉堆了起來,道︰「你這掌櫃人不錯,不然我妹妹可得穿著濕衣裳,那非病了不可!你貴姓啊!」這就開始勾搭起掌櫃的旖頭來了
店東听虎頭稱贊自己,終于松了一口氣,他那五湖四海的職業病也被勾引了起來,便道︰「鄙姓丁,在家行二,人都稱我丁二胖子,我這小飯莊就叫丁記飯莊,客人貴姓啊,听客人的口音不象是本地人啊!來常州是做生意還是來投親啊?」
虎頭道︰「卻都不是,我本姓陸,這次來常州尋親的,你方才看到的那個是我小妹,我卻還有一個妹妹,只是小時候被拐子拐了,失散不見,後來听說有人在常州見過她,于是便和家人一起來常州踫一踫,看看能不能把她尋回來的!」
丁二胖子面露驚奇,道︰「原來是這樣,不知客人可找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