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雨水充足,淅淅瀝瀝下了兩天兩夜。被雨水沖洗過後,天空湛藍,樹葉青翠欲滴,大地散發出奇妙的清涼氣息。
清晨醒來只覺燥意難耐,屋外的涼爽絲毫透不進來,枕邊人也不見蹤影。清芷披了件外衫走至窗外,打開窗栓讓涼風進來,緩解燥意。
陳家算是有心,給他們安排的庭院地段不錯。獨立的小院,居住處是三層小樓。周遭假山嶙峋古樹環繞,幽靜清雅,不易被人打攪。
窗外粗壯的大樹枝椏遮住了視線,入眼一片綠。光是看著都覺降熱消暑,清爽怡人。清芷軟軟靠在窗前,著美人團扇。綾羅制的百合色薄紗連身裙,寬大的袖擺隨著動作翻飛輕揚。美人執扇,淡雅蹁躚。
趙謹煜推門而入看到此番場景,不由微微失神。清芷聞聲回首,對著他嫣然一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瞬間點亮了整間屋子,也點亮了趙謹煜的心。
小媳婦出落得越來越嬌越來越美,僅僅一笑就令他身軟心酥。一念上心頭,如今,是否能下口。
快步走至清芷身邊,出其不意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瞟了眼敞開的門口,幸好都守在外頭在,沒人站在門邊。清芷用扇面擋住趙謹煜急欲再次落下的唇,半埋怨半嬌嗔說道︰「大白天的,就不怕丫鬟看到笑話。」
沒人看到就不怕笑話,趙謹煜自行解意,笑得眼兒眯成一條縫。喚了外頭丫鬟帶上門,不顧清芷掙扎打橫將她抱上床。
他要干嘛,清芷不知不覺往床內挪動,轉身背對著他,不去看他那虎視眈眈的神色。他那火熱的眼,好似要將她融化,使得她倉惶不敢逼視。前兩晚都好好的,怎麼一大早就這樣。
「日子過得真快,轉眼娘子就要乃笄了。」低沉的聲音異常溫柔,蘊釀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意味。
「還有三個月,不算快。」可不可以正常說話,她有點怕。清芷挪動到床尾,想要越過趙謹煜的勢力範圍下床。
對方人高馬大,還沒挪動幾步就被大力扯動身子,跌落在他懷中。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感受著他臂彎的灼熱溫度。清芷身上也跟著了火一般,熱熱的。
兩人的體溫融在一起,仿佛要化作一團再也分不開。清芷埋首在趙謹煜胸前,他的大手熱力十足的在她背後輕撫摩挲,隔著薄紗有意無意的在她肌膚上彈跳畫圈。
清芷拘在他懷中不敢動彈,輕輕閉上眼。如果他想要,她會給他。因為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但是心頭縈繞著的些許彷徨無措,究竟是為何。
「怎麼不說話,小舌頭被貓咬人,嗯?」深沉的詢問,帶著誘哄,帶著調侃。
「這時候,你應該不喜我出聲。」乖乖的,任由你為所欲為才是。
悶悶的聲音從胸前傳來,趙謹煜輕笑,抬起清芷單手捏住她下巴,俯下臉就是一記熱吻。
清芷措手不及,紅唇微啟時被他攫獲。他雙唇含住她的,舌尖趁勢撬開貝齒,滑溜溜躥進口中,纏住她的小舌與之共舞嬉戲。
趙謹煜長趨直入肆無忌憚,清芷感受著他的強悍無力反抗,早已軟了身子伏在他懷中任由他作為。
乖順的小娘子,使得趙謹煜的大男人心理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大手探進掙扎中微亂的衣襟內,感覺身下人兒微微顫抖。連忙輕咬著白玉般的耳垂,低聲安撫。
「這里不是好地方,我不會做到最後。讓我模模,模模就好。」
此話一出,趙謹煜自己都懊惱不已。在媳婦面前,自制力越來越不頂用,跟個急色鬼似的。轉念一想,食色性也,人之常情。男子重欲本就是天性,軟玉溫香在懷還能無動于衷,肯定是那事兒有問題。君子坐懷不亂,不過是沒遇到能讓自己亂的人。這樣想過一番,趙謹煜理直氣壯了,繼續模。
略帶薄繭的手指在清芷精致的鎖骨間來回滑動,時不時踫到兜衣邊緣,在粉色的繡線上逗留流連。
清芷垂眸,看著在自己胸前作亂的修長手指,心弦緊繃。那手上的動作,好像隨時都要掀了她的兜衣,欲行不軌。
最磨人的就是這種曖昧不明的狀態,弄得人酥軟無力,卻又遲遲不進行下一步。伸手縮手都是一刀,何不給個痛快。清芷委屈埋怨,他就是故意的,存心折騰得她崩潰。
外頭仍有零零星星的雨聲,沿著屋檐滑落,滴答滴答作響。配合著室內的靜謐,滴答的雨聲,細碎的喘息聲。聲聲揪心,聲聲撓人。
清芷想抓狂,不是說模模就行,身子都被他模了個遍,怎麼還不停手。
「夫君餓不餓,早晨起來還沒進食吧。」
抓著趙謹煜的手臂,勉強撐起疲軟的身子。清芷仰面,睜著明媚大眼滿臉關切的看著趙謹煜,一副我是體貼好娘子的模樣。
怎麼能這麼可愛呢,趙謹煜忍無可忍,捏了一把清芷女敕女敕的小臉。力道沒控制好,小娘子痛得叫出聲,這廝蠻起來就是頭牛。
趙謹煜把腦袋埋在清芷胸前,深深吸著清甜的體香,在露出的肌膚上狠狠吮了又吮。細膩的皮膚被他吮得深紅一片,痛痛麻麻的。
清芷捧著他的腦袋,手指插入漆黑如墨的發間。突然有種沖動,很想揪了他的發連根拔起,讓他也嘗嘗疼痛的滋味。
專心專意在小媳婦身上種下一串草莓,趙謹煜心滿意足,眼梢兒都帶著笑。種的差不多,沒漏下一塊地,趙謹煜才舍得抬頭。系好清芷胸前衣襟,拉著她起身。
「很飽,現在該為夫伺候娘子進食了。」瀟灑翻身下床,到外屋吩咐丫鬟送早點過來。
你個流氓,清芷暗罵,靠在床架前閉目緩神。
好不容易清淨下來,卻听得外屋傳來女子的嬌笑聲以及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做了些蓮子羹,清心去火,官人嘗嘗看。」
是得去去火,可也輪不著你來做。恢復了力氣,清芷隨即下床,對鏡打理好散亂的發鬢及衣裳。面上還有尚未散去的紅暈,唇不點而紅。趙謹煜的功勞,不用點胭脂了。
打開里屋的門,保持慵懶的語調,清芷軟著嗓子道︰「夫君,怎麼還沒端來吃的。」
趙謹煜被陳小姐的盛情弄得煩躁不已,正要大聲斥責。听到娘子的呼喚立刻起身,端了一碗蓮子羹就奔到跟前。
「來了來了,娘子先嘗嘗解解餓,待會再吃好的。」
清芷嫌棄的瞧了瞧瓷碗中的羹,撇嘴道︰「黏糊糊的,蓮子放得真多,不用嘗都知道是苦的。」勉為其難的拿調羹攪了攪,翻動到里面時,突然哎呀叫起來。
「這下面的銀耳怎麼黑黑的,不會煮糊了吧。這可不能吃,夫君,你端回去吧。」
怎麼可能,她一直在廚房盯著。陳小姐不相信,翻看著小砂鍋里的蓮子羹,沒有糊啊。想來是這位容夫人存心刁難,隨即暗惱起來。不知檢點,不懂婦德,不會侍候夫婿,只會軟語媚夫。看著趙謹煜的眼神不禁帶上幾分心疼,大官人配上這樣的女子,實在糟蹋了。
最煩送上門的女人,眼楮黏在他身上不放。趙謹煜擱下碗,對著清芷叮囑。
「娘子先回屋歇著,我叫丫鬟把吃的直接送到里屋。你身子不好,旁的人不招呼也罷。」甩了話去找陳沖,連個眼角都不掃給陳小姐。
意志堅定的好男兒,好樣的。清芷一邊心頭得意,一邊聳著肩對陳小姐笑得無奈。
「我家相公性子不太好,對不熟的人從來都是不苟言笑,陳小姐可別在意。」
的確夠冷漠,但就這樣放棄,陳小姐仍是不甘心。這兩天她和父親對著哥哥軟磨硬泡,好話說遍,愣是沒套出大官人的真實來歷。哥哥只是再三強調要伺候好客人,不得沖撞惹來禍端。
這位大官人必定非富即貴,是他們惹不起的大人物。但凡權貴世家,沒有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大官人和她接觸不多,還沒發現她的好。一旦處久了,認識到她的賢良淑德,再同他這不賢德的夫人比較,自然會為她心動。
這樣想過之後,心里總算有了些安慰。想見的人不在,陳小姐留下來也沒意思。不甚熱情的和清芷道別,走時連著砂鍋一起端走。反正不是給你吃的,用不著你挑剔。
變臉夠快的,世俗的女人啊,清芷月復誹。坐在桌前,看著桌上僅剩的一碗蓮子羹。模模肚子,真有點餓了。麻痹自己,不討喜的是人,不是羹。拿起調羹舀了一口,抿抿嘴,味道不錯。聊勝于無,吃著玩吧。
趙謹煜到了陳沖書房,也不管人在不在,直接推門而入。陳沖正伏在桌前執筆疾書,看到來人,連忙起身作揖。
「微臣本打算等王爺用過早膳後再行拜見,王爺此來親見,微臣罪過。」
趙謹煜擺手,阻止他繼續罪過下去,找了個椅子坐下。
「廢話就不說了,事情辦得如何。」
陳沖候在趙謹煜身側,恭謙回道︰「臣已經探問了附近數十家縣城,並沒有發現私下招兵買馬的異常舉動。」
「你確定問清楚問明白了,」趙謹煜沉思,忽而發問,「你探的是官,還是民。」
「各縣下屬的村鎮不算少,若一一問遍,恐耽誤時辰。臣找的各縣衙役打探,應該錯不了。」
「不愧是讀書人,最愛做紙上談兵的事。」趙謹煜嗤笑,「既是私下招兵買馬,又豈會讓縣衙知曉。莫不是傻子,存心叫人上門查抄自己。」
「這,」陳沖愕然,拱手賠罪道︰「臣考量不周,王爺恕罪。」
「少給我打官腔,听著就厭。沒辦好事,罪責又有何用。」走至桌前,就著備好的宣紙,趙謹煜執筆狂書,姿態灑月兌大氣。草草幾劃後,扔了筆,示意陳沖過來看。
「慎!」陳沖讀出紙上的字,深感慚愧,「臣今後一定謹慎行事,三思而後行。」
「用真心做事,才不會錯。」翻看桌上的公文訴狀,趙謹煜連眼皮都懶得抬起,邊看邊說道︰「你扮做貧民,親自到下面的鄉鎮查探。尤其是那些較為偏遠閉塞的小山村,一定要問到。不要怕耽擱時辰,只要你不是有心拖延,爺耗得起。」
「是。」陳沖稱諾,對這位外人傳言的紈褲王爺有了新的認識。煜王,看似放蕩不羈,實則不簡單。
作者有話要說︰慎慎慎,最缺的就是這個字。做事一定要用心,給自己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