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他一眼,冷冷道,
「別人晚上會被我嚇到我信。你也會被我嚇到嗎?」
「啊?你還真把我當變態啊。天不怕地不怕的。」
「哼。你不就是嘛。」
「得。得。」
墨澀不再與我爭論,伸出手來拿起桌子上的水杯遞給我,
「嚇得出了那麼多汗,喝點水壓壓驚。」
我接過杯子,還未喝上一口,卻在杯子的水里面看見了另外一個影子。那映照出來的影子不是屬于我的,自然也不是來自與墨澀。那是一張被人活活撕去臉皮,血肉模糊的臉,應該不能稱之為臉,血骷髏比較適合。
「 當。」
杯子被我一把摔在地板上,潑出來的茶水濺濕了我的衣服,和我的臉。
「怎麼了?太燙?」
墨澀一臉擔憂的靠過來柔聲問,我傻傻得看著那地上的玻璃殘渣許久,最終將目光移向墨澀。我听見自己顫抖的聲音從嘴巴里面發出。
「我看見一個變態殺了很多的人,他將他們剁成一塊塊的,他還在那里拼湊著殘肢,說要拼出他想要的模樣。他還虐待一個女人•••••」
身體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我的顫抖的聲音漸漸變成了哭聲。那恐懼的感覺似乎在拼命撕咬著我的心,冰冷且陰暗的感覺已經將我的所有包圍。我狠狠的咬著嘴唇,咬到嘴里嘗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可還是阻止不了眼淚的流出。
「別傻了。那只是你的夢境,不是真實的。」
墨澀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將我的眼淚拭去,嘆了口氣,
「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我的什麼樣子?你說清楚,拜托你別再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猛地推開他,我用衣袖胡亂的擦了擦臉,將視線移向窗外,那一片耀眼的光芒里。
「我做過的噩夢真的只是夢嗎?沒有任何道理和預兆的噩夢?真的只是這樣而已嗎?」
墨澀久久沒有回話,身體隨著我的視線移到窗戶傍邊,他抬起頭來,用手遮住刺眼的陽光。空氣在這一刻變得格外壓抑。我仿佛一只月兌離水面的魚,因為得不到氧氣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掙扎著,痛苦著。
「事情終于還是開始了。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其實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今天我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當初自己種下的惡因。小林,你心里的陰暗面已經開始吞噬者你的心。我想•••••」
他突然頓了頓,仿佛在下定某種決心,
「我想你馬上就會變得和我一樣,如行尸走肉般的活著。可以預見人類的死亡和黑暗,卻永遠無法擺月兌心里那恐怖的陰影。你所做的所有噩夢都是人類罪惡的縮影,可能是現實生活里發生的,也可能是人類深埋心底一直渴望著的。總之,我們無法改變他們人生的軌跡,只能默默觀望。」
「那麼,你到底找我做什麼?別跟我說要債,我根本不信。」
我緊緊得抱住自己的身體,將頭埋入膝蓋下面。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保留一點溫暖,可以抵御外界的一切痛苦。
「我們都是被死神相中的可憐人。找你,只是因為我們的身體散發著同樣的味道,屬于死亡的陰暗氣息。而且,你真的很像我還是一個普通學生的時候,認識的女孩。只是,此生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她,死了嗎?」
我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不是。死的人是我。」
墨澀說這句話的時候,平靜得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雲淡風輕的口氣瞬間帶過。
「我的靈魂早就已經死了,只是身體還在這人世間活動著。現在跟你說這些話你可能會覺得莫名其妙,但不久以後,你就會自己明白。」
「不久以後,我的靈魂也會死去?」
「沒錯。在那條巷子里,你看見黑衣面具人的那一天,一切就已經注定。」
「呵呵•••••」
我的嘴巴里竟然爆出一陣笑聲,那是如釋重負的輕松感。仿佛被噩夢追趕了許久,心里恐懼得生不如死,終于迎來了死亡的欣喜。
「那麼,可以告訴我,那個黑衣人是誰嗎?」
「死神。」
死神。原來一直糾纏著我的是死神。而那些雜亂的夢境,是我可以預見的人類心底的黑暗。
「可以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情,你恐怕早已遺忘的真相。」
墨澀的臉在這一刻變得高深莫測,散發著不可侵犯的神秘氣息。
「你兒時最好的朋友,是你親手解決的。而你的同住好友,那小敏與小劉,也是間接被你害死的。想必這些,你都已經遺忘了。」